姜愿流汗:6,没见过还帮着找借口的。
“往往随口说的,才是隐藏在心底的真心话。”姜愿不客气的道明残酷的现实,“你仔细想想,他对你到底是怎样的。”
陆苗烦躁的抓抓头发:“我不知道。”
姜愿托腮沉思,既然在发生这事后陆苗还是会跟着温屿下乡,那么温屿肯定在这段时间把人又给哄好了。
啧,不愧是冤种炮灰女配啊。温屿说得这么过分,便宜闺女还能原谅他。
该说前者太会哄人,还是该说后者太恋爱脑了?小小年纪就这般恋爱脑,长大了还得了。
“苗苗,你觉得温屿这两天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姜愿拐弯抹角的询问。
陆苗顿了几秒,不确定的说:“他好像情绪不高,下午放学都不和李武他们一起打球了。”
姜愿这下能确定了,温家就是这几天决定将唯一的孩子送去下乡的。
从小生活在京市的温屿,不能接受这个绝望的现实。所以才会和温家人吵起来,一怒之下,迁怒了前去找他的陆苗。
唔,那这两天她得寸步不离的跟着陆苗,杜绝温屿的甜衣炮弹。
要是能借此机会,让陆苗对他彻底死心,那就更好了。
但这有点难度啊。
姜愿忧形于色,看着还在默默伤心的陆苗,安慰道:“别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在这儿哭除了我和萍姐能听到,有屁用。下回见着他,你就狠狠骂回去,回来一个人哭算什么本事。”
“那我难受啊,就想哭一哭。”
“那你哭吧,哭大声点,嚎啕大哭的那种。”
在姜愿灼灼目光的注视下,陆苗的眼泪莫名其妙就干涸了,半天憋不出一滴。
姜愿:“不哭了?”
陆苗恨恨的揉了揉脸颊,“不哭了。你这样死死盯着,谁还哭得出来。”
姜愿浅笑着说:“不哭了就好,安慰你的话都说完了,你再哭我都找不到话来安慰你了。”
陆苗没绷住,噗嗤笑出声,“你有这样安慰过姜明月吗?”
紧接着一脸嫌弃的自言自语:“想来没有,姜家备受宠爱的姜二小姐怎么会受委屈,就算受了委屈也轮不到你这个病秧子姐姐去安慰。”
这扎心的大实话,幸好姜愿不是原主,没体会过这种情况。但身体残存的情感还是让她胸口闷闷的。
姜愿没搭话,转而不放心的叮嘱道:“对了,你千万别主动去找温屿啊,找他问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也不行。陆苗,你是女孩子,凡事矜持些。如果他明天或者后天找上你,说要跟你道歉,你让他上家里来道歉。”
“为什么啊?”
“他今天敢骂你,明天就敢打你。有我和萍姐在,又是在陆家的地盘上,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陆苗能听出好话歹话,明白姜愿是为她好。感动的眼泪涌了出来:“我知道了,姜姐,你真好,呜呜呜。我爸运气真好,能娶到你。”
没想到姜愿是第一个完完全全站在她身后的,没有大人范儿的说骂她,没有警告她不能给陆家丢脸。就算是她爸,知道她被欺负了也只会让她欺负回来,安慰是没有的。
姜愿谦虚的摆摆手:“哎呀,还好啦。走,回去吃糕点去,萍姐下午让人做了好些点心。吃点甜的,心情就变好啦。”
陆苗扬起笑脸,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跟着进屋了。
在屋里担心不已的萍姐,见着夫人把小姐哄好了,老脸露出会心的笑容。
家里有女主人在就是踏实些,瞧瞧,夫人和小姐相处的多温馨。
——
隔壁大院里,关上门的温家差点吵翻了天。
温父是政府公职人员,前两天不知缘由的被停了职,在家接受工作检查。
今年是他职务晋升的关键时期,一着不慎,卸职都算小的了,严重的话,下半辈子就在牢狱中度过了。
回想起上级找他谈的话,温父忐忑不安。
他几年前迫于生计,确实有利用职务谋取了不正当的利益。可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好在后续处理的干净,这些年他权当没这回事。
偏偏这回,温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整天追在自家儿子身后跑的陆家闺女——陆苗。要是能得到陆家的支持,这道难关百分百能过去。
就是可能要委屈儿子了。
第10章
不曾想,温父和温母商量的话,被突然回家的温屿听见了。
在他看来,利用这张脸去讨得陆苗的欢心,是屈辱不堪的。他绝不可能这样做。
这才有陆苗撞上的那一幕。
紧跟追出的温母在看到他身边的陆苗后,犹豫了下没上前。她相信温屿是有分寸的孩子,不会拿一家人的前途开玩笑的。
温屿满腔愤怒发泄在了无辜的陆苗身上,但把人骂跑没多久就心生悔意了。
可是,他悔的不是脏污言语用在了一个十四岁少女身上,而是后悔没控制住脾气在这个时候骂了她。
爸妈神色不似作假,想来这事很严重。他上半年就高中毕业了,不想下乡。话说得轻巧,真下了乡,什么时候回来谁都说不准。
自尊心极强的温屿拉不下脸追上去道歉,只好黑着脸回家和家人商议怎么办。
听完儿子的诉说,温父捂住眼睛,沉重的摇摇头:“小屿,你,你怎么能这样做啊!唉!你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家人啊。”
原本指望着陆家拉一把,现在人家不落井下石都是品德高尚了。
温屿不在意的反驳:“爸,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苗苗是个好女孩,不是爱告状的人,我也会给她道歉的。”
在他身后跟了好几年,他非常了解女孩的性格,也很清楚她对自己的黏人程度。
那话是一时冲动说的,相信苗苗肯定会理解他的。
温父见他还是一副没搞清自身位置的模样,失望透顶:“温屿,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你真以为陆苗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吗?”
陆苗是陆家养女不错,但只要陆晟让态度不变,就永远都不可能。以前他睁只眼闭只眼,想着等儿子再大些,就懂了其中道理。
“你的道歉值几个钱?你知不知道,陆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爹我摁死,别说你了。”
温屿心高气傲:“陆家是陆家,陆苗是陆苗,不能混为一谈……”
温父没空听他瞎扯,板着脸决定:“你现在就去陆家,跟那丫头道歉。没求得原谅,你不许回来!”
趁着陆晟让还没回去,尽早把那小丫头弄好才踏实。不管她会不会跟大人告状,及时去道歉也代表着好的态度。
“我现在不去。”主动去道歉和被逼去道歉是两码事,温屿很烦大人仗着长辈身份对一切指指点点,即使那人是父母也不行,“我自己会找时机跟陆苗说的。”
陆苗一向听他的话,道歉求得原谅也就两句话的是。大人搞得跟天塌了似的。
温父还不知道他,抽了一口烟:“等你去说,黄花菜都凉了。你想害死我们一家人啊。我和你妈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真愿意下乡吗?那些穷乡僻壤,就你这狗脾气,生活十天半个月都成问题。”
家里算不上大富大贵,也没让温屿干过重活。乡下那艰苦条件,他去都要花好些天才能适应。
温屿:“爸,妈,我再过一个多月就毕业了,工作你们不都帮我找好了吗?我下乡了那工作怎么办?”
温母见不得儿子吃苦,劝说男人:“他爸,就没有别的法子吗?小屿说的在理啊。”
温父怒骂:“你个女人家懂个屁,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老子都快被卸职了,你以为臭小子的工作还能保得住?不愧是亲生的,都一个蠢样。”
手心手背都是肉,温母看着吵架的父子俩,心里头难过得很。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温屿,脸色没了平日的温和,什么都没说阴沉着脸转身就走,“嘭”的一声把房门摔上了。
把温父气得胸口发疼,对一边的温母喋喋不休的责怪:“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教的好儿子,惯的无法无天。我的话都不听了。我是他爸,我还能害他不成?”
忽然觉得送他去下乡,不是坏事。连最不值钱的脸面都舍不掉,真是没见过苦日子。
温母一脸卑微的劝和:“你别生气了,小屿性子傲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老是摆着架子跟他说话,好好交谈不行吗?”
温父无奈叹气:“你就惯着他吧!我看等陆家人找上门来,你们就知晓好歹了。”
*
姜愿猜中了,直到天黑,温家都没人找上门给陆苗道歉。
陆苗心底隐隐对温屿哥哥抱有一丝希望的,但残酷现实给了她一巴掌。独自郁闷了几分钟,想起姜愿和她说的话,听劝的没再想这糟糕事了。
被人骂哭这种糗事,她回想起来脸皮都臊得慌,一点不想让她爸知晓。所以在某人回来前,专门找上了萍姐,叮嘱她们不许把下午的事说出去。
陆晟让何等聪明的人,很快就察觉出家里异常奇怪的氛围。
尤其是姜愿和陆苗的眼神互动,有些过于多了,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陆晟让疲倦的捏捏眉心,没多想。家里有萍姐盯着,这两人再折腾也闹不翻天。
感冒彻底痊愈,姜愿嗓子不痒了,脑袋不晕乎了,浑身充满了力量。
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后神清气爽,竟赶上了家里上班上学的两人吃早饭的点儿。
父女俩齐齐抬头,各有各的诧异。
“你起这么早干嘛?”陆苗咬一口包子,不解道。
周一到周五,她早上每每起床都是磨蹭又磨蹭。周末恨不得长在床上。
姜愿在陆晟让右手边坐下,“起来和你们一起吃早饭啊,怎么!?不欢迎啊?”
陆苗撇清关系:“我可没说啊,你自己瞎说的。病好了就是好,早上都能起来了。”
陆晟让挑眉:“你感冒好了?”
“嗯,昨天就差不多好了。”姜愿顺势询问他,“额,你这两天能送苗苗去学校吗?”
大佬名字有些烫嘴,她喊不出口。原主喊的是陆大哥,怎么说呢,这个称呼她别扭,也喊不出口。
陆晟让顿住,看向竖起耳朵的陆苗:“可以,发生什么了?”
陆苗生怕姜愿把昨天的事说出来,急切切找借口:“没怎么没怎么!就是我自行车坏了,加上爸你都好久没送过我去学校了。”
说着,还悄悄伸腿朝对面踢去,想让她别乱说话了。
不料,对面的姜愿神情自若,倒是她爸不悦的皱了皱眉。
陆苗心里咯噔一下,当作无事发生的模样低头干饭。
陆晟让见她这副心虚样,确定了刚才那一脚不是错觉,倒也没当面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