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带出去后,最后醉醺醺的送回来,他怪不好意思的。其实展昭曦喝的不多,但她酒量不行。又菜又爱玩,一杯倒的那种。
一不留神,这人就和钱栗栗那几人喝起来了,根本拦不住。
姜愿点点头:“昭曦这一路麻烦你了。”方才还没走近,她就看见了外甥女那豪迈的流氓行径,明目张胆的在吃人家男孩子的豆腐。
得亏这男孩子看似对她有那么点意思,耳朵都红的滴血了,也没直接把人甩开。
姜愿柔声细语的喊道:“昭曦?醒醒,到家了。”
展昭曦还沉浸在男色中,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声温柔似水的嗓音,停下了竭力作乱的小手,愣了好几秒才憨憨的问:“小舅妈?”
姜愿见她有反应,跟哄小孩似的说:“是我,昭曦乖,松开手好不好?你现在到家了,松开手让你朋友回家呀。”
展昭曦眨巴眨巴眼,听话的松手了,摇摇晃晃的就想要扑进香香软软的小舅妈怀里。好在萍姐眼疾手快,及时稳稳搀扶住了她。
“嗝儿~小舅妈,我今天超开心的啦~”她傻笑着说话,指着铁门内侧说,“回家~”
嗯,不算傻,还记得这边才是住的地方。
前一秒还被抓在手里不放手的赵裴,下一秒就被弃之如敝屐。他眼睁睁看着没心没肺的展昭曦,就那样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了。
赵裴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咬紧牙关恼怒的回了车上。
认识了十多年,他早该明白的,展昭曦就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夜晚的洋楼,很是寂静。今晚的明月躲进了厚厚云层里,仅有几盏路灯照亮了回去的道路。花坛里的花草树木,静悄悄的在凉爽的夜里尽情舒展着枝丫。
姜愿无意抬头看到了站在二楼窗边的陆晟让,会心一笑。看来大佬没那么冷漠,这不还是蛮担心外甥女的嘛。
“小舅妈~”展昭曦耸了耸鼻子,确定那股好闻的馨香是来自跟前的漂亮女人身上。
“嗯?怎么了?”
展昭曦神情分外真诚,“你好香啊,晚上我能和你一起睡觉吗?”
这话听起来……咳咳,激情满满。姜愿默默退后一小步,回绝道:“不能。”
“为什么啊?”展昭曦哭唧唧的问。
姜愿指了指二楼,将问题推给大佬:“喏,想知道为什么,去问你小舅吧。”
即使醉醺醺的,展昭曦骨子里对小舅的敬重一分没减少。抬头和面无表情的小舅对视了一眼,她就飞快的低下了头。这回老实多了,也不再追问乱七八糟的问题了。
姜愿和萍姐一人搀扶一边,艰难的将展昭曦扶上了二楼。发现大佬不知何时站立在栏杆处,身形修长挺拔,手里拐杖半点没影响他周身的凌厉气势。
大佬神情淡漠无波,眼眸漆黑,看不清其间情绪。姜愿莫名有些心虚,明明不是她喝了酒在晚上折腾萍姐。
“昭曦难得和朋友聚聚,可能一时开心就稍微庆祝了下。”她也不想外甥女挨骂,主动帮着解释了一句。
姜愿和萍姐几乎是将展昭曦拖拽上的二楼。
这一来一回,她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颊上透着桃花般的粉色,樱桃小嘴微张,气息不稳的呼吸着空气。
陆晟让见状皱了皱眉,不悦的瞥了眼净给人添麻烦事的外甥女。若不是见着姜愿和她相处的不错,早就将人给撵回去了。
察觉到危险的展昭曦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突然问道:“小舅妈,我送的裙子你怎么不穿呀?这几天都没见你穿诶。”
姜愿:……
姐,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的。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再说了,穿着那睡衣能方便下楼去接你吗?
那天回家后,她第一时间就把那两件睡衣洗了,然后悄悄晾在了主卧外的阳台上。夏天气温高,睡衣布料少又单薄,几个小时足以晒干了。
在大佬回来前,姜愿就把睡衣折叠进了袋子里,最后收进了衣柜。穿是不可能穿的,洗睡衣那是洗给外甥女看的,就怕她问这事儿。
平安无事的过了这些天,她没想到展昭曦会在这时候说起睡衣一事来。
姜愿舔舔唇瓣,不敢去看陆晟让,生怕看到那一抹疑惑的神情。她含糊回应道:“放着呢,以后再穿。走,趁着你神智清醒了些,我们赶紧回房间洗漱。”
说着和萍姐对视一眼,快速将其扶进了客房。半个小时后,洗漱好的展昭曦终于躺到了床上。没一会儿就两眼紧闭睡着了。
“萍姐,今晚辛苦你了。昭曦这边我来收尾,你快去休息吧。”姜愿给床上的人儿盖了一层薄被子,回头对萍姐说。
萍姐正好收拾完卫生间,“好的,夫人。”
姜愿说了声“好”,几分钟后疲倦的回到了卧室。刚想躺下休息,却发现后背有些湿润了。无奈之下只好又换了身干净的睡衣。
好在家里她的睡衣多,春夏秋冬的都有好几套。她用不着穿藏在柜子里那俩睡衣。
“明天我给三姐打电话,让她把展昭曦带回去。”陆晟让看着姜愿有一下没一下捶着瘦削的细腰,小脸上又是哀声又是叹气,倏地开口道。
姜愿捶腰的动作一顿,偏头不解的问:“啊?昭曦惹你生气了吗?”
唉,心烦,每个月总有好几天腰酸背痛,躺着坐着站着……没一个姿势是舒服的。
穿书前她身体倍儿棒,根本没有痛经这一说。期间喝冷的吃辣的,半点副作用都没有。如今这具身体底子差,甚至来例假都不稳定。
那些不舒服的症状,每个月倒是准时准点出现。
姜愿五月就没来例假,那时她还没从穿书的惊慌中稳定下来,自然就没注意到这件事。六月初,梅杰带她去见了中医。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还有例假这玩意儿。
然后六月也无事发生。七月过大半了,也不知这月会不会来。最好是别来。
姜愿丝毫不慌,因为老中医说了这是正常的。毕竟调理身体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办到的。她现在隔三差五还在喝中药水,能闭眼一口闷了。
夏天没有哪个女孩子想来例假的,不来正好,身子爽利多了。
陆晟让不答反问:“你想让她再多待一阵子吗?”
姜愿犹豫了,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展昭曦性格开朗热情,确实给洋楼带来了许多乐趣。可大多数时间,她更喜欢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和淘气的小猫享受静谧的午后时光。
偶有便宜闺女闯入,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只是从互不干扰的一人一猫,变成了她在看书,苗苗在和小黑悄声玩耍。
太热闹的生活,不适合她。
见她没立刻回复,陆晟让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思量片刻后,淡声说道:“明天我给三姐打电话,正好我朋友那边有个工作适合她。展昭曦那里就说是我的意思,你不用担心。”
展昭曦回国没两天,陆茵就怕她出去和狐朋狗友混日子,天天催着她找工作定下来。还托人给她看了好几份稳定工作,结果展昭曦嫌弃那些工作死板无趣,硬是不去。
被催的烦了,她就去了老宅。之后遇上了姜愿和陆苗去看望梅杰和陆建行,又跟着她俩来到了洋楼住下。
陆茵无奈之下,在前几天给他打了电话,问有没有合适的工作介绍给她。
姜愿垮下肩膀,皱巴着小脸说道:“要不还是过几天再说吧?昭曦今天出去玩儿,明天你就说让她回家了,她会多想的。”
好吧,她就是这样拧巴纠结的人。即便自己有不舒服,也要顾忌旁人的想法。
陆晟让定定看了她几秒,终是点头了:“嗯,依你。”
这平平无奇的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格外的磁性动听,无端让姜愿心跳漏了半拍。她腰也不捶了,躺下后往被窝里钻了钻,借用盖被子的动静掩盖了心间的小鹿跳跃。
她似乎总会在一些小事或细节上,感受到来自大佬的贴心。那种感觉很奇妙,说不明道不清。
“困了,我睡觉了啊。你早点休息。”姜愿背对着他侧躺着,含糊不清的说了声“晚安”。
许久过后,一道低沉嗓音回应式的响起,
“晚安。”
第40章
七八月的暴雨雷鸣,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静悄悄降临。
次日清晨推开窗,冉冉升起的朝阳都少了几分炽热和刺芒。楼下花园里,佣人们正拿着扫帚清扫断枝落叶。
被风雨吹打过后的花朵颤颤巍巍的挂在枝头,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雨珠。
夏天觉少易醒,男人刚下床姜愿就睁开了眼。浅浅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的望着他那力量感十足的脊背发呆。
一点不想动弹。
这一觉睡醒后腰酸背痛,浑身提不起劲儿,像是在梦里被人毒打过。
陆晟让并没注意到身后的人醒来,放轻脚步去卫生间换了衣服。简单洗漱好后,出来时和躺在床上瞪大眼的姜愿对视上了。
转身将窗帘尽数拉开,明亮光线照亮了整个卧室。
只见他额前几缕黑发被水浸湿,眉眼温和,不似一贯的冷静淡漠。未被擦掉的水珠顺着下颚滑落,最终没入衣衫内。
陆晟让黑眸闪过一丝讶异,“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腿脚受伤后,晨跑不得已取消,作息也逐渐向姜愿靠拢。不过早上依旧比姜愿醒来的早,距离吃早饭有半个小时左右。为不打扰她睡觉通常是下楼看报纸。
姜愿闷声闷气的摇摇头:“不睡了,睡不着。你是要下楼了吗?”
陆晟让颔首:“嗯。”
姜愿不大舒服的翻了个身,很想让人帮她捶捶背捏捏肩:“我没什么胃口,早饭就不下去吃了。你帮我和萍姐说,让小药上来一趟。”
小药是萍姐介绍进来的新佣人,跟师傅学过几年的按摩手法。前几天她让人给按摩了几下,确实和普通人那胡乱摁捏一通好使得多。
她也知道,起床下楼在花园里转悠一圈比什么都管用。但她是真没什么精神气,在这家里养的娇气不少,能躺着享受就不可能站着。
陆晟让眉头一蹙,想说点什么又见女孩脸色不怎么好,“好。身体不舒服请医生来看看。”
姜愿敷衍的附和两声,就往上拉了拉凉被,一副拒绝再交流的模样。
萍姐在厨房游刃有余的准备早餐,一听先生突然的话还懵了懵。几秒后不知脑补了什么,嘴角止不住的笑容:“好嘞,先生。我马上让小药上楼照顾夫人。”
她偏头对打下手的佣人说:“巧春,去找一找小药,找到后先让她来见我。”
夫人那儿她不放心,等下还是跟着上楼去看看。早饭不吃那怎么行,正好顺便问问夫人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该好好的补补身体。
先生也真是的,腿伤都还没好全,就不能再过段日子吗?心里虽这样抱怨,但更多的亦是为两人感到高兴。她就说,夫妻俩哪有这么冷淡不熟的,慢慢相处总会有结果的。
这才多久,就看到了进展。瞧瞧,先生都知晓关心夫人了。
陆晟让不懂萍姐这莫名的喜悦来自何处,只觉得有些不自在,冷着脸转身离开了厨房。
几分钟后,萍姐端着刚泡好的蜂蜜水和小药上了楼,推门前还不忘细细叮嘱了她几句。
姜愿听到开门声,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见到萍姐也在,怪不好意思的坐起来:“萍姐,你怎么来了呀?”
萍姐笑眯眯的走过去,将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为避免夫人尴尬,没问她身上有哪儿不适,“先生说,夫人没胃口。我来问问夫人有没有想吃的,等下做。”
姜愿想了想,诚实说道:“想吃小笼包。萍姐,你会做小笼包吗?”
她还记得小区外面的包子店铺,每天上学都会买小笼包和豆浆来当早饭。小笼包拳头一半大小,一口下去能看到小葱和肉粒。皮薄馅儿多,味道鲜美,一口气能吃好几个。
自从上大学后,就很少再吃到了。假期回家,也懒得早起出门买这一口小笼包了。
萍姐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做包子馒头面条这一类的吃食不在话下,小笼包一词还是她第一回 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