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袁颂之是找到了蔡石堰干那些破事的证据。
昨天和袁颂之分开的时候苏小银就让他先着重去查和蔡石堰走得比较近的一个曾经在供销社上班的姑娘。
她记得书中提到过蔡石堰看起来人模狗样其实做过很多恶事,主要就是利用他这张皮去欺骗小姑娘。
他几乎每次都能全身而退,独独在面对那供销社的姑娘时翻了车。
对方性子泼辣,得知被耍后就逼迫蔡石堰,如果对方不负责她就寻死,蔡石堰不信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谁知那姑娘还真就寻死了,她直接当着蔡石堰的面跳下了水。
可当时蔡石堰依旧见死不救,如果不是有人刚好路过,那姑娘就真被淹死了。
后来那姑娘的命是救回来了,可也再也没有了生育能力。
不仅如此,家里人还收了钱把她嫁给了隔壁县城的一个老光棍。
苏小银为了袁颂之能快点找到人,真假参半地引导对方去了县城外,也不知道袁颂之会不会怀疑他,但他什么也没问,苏小银也就没再多提。
事情解决了就行。
“累了吧,快进来吃饭休息吧。”苏小银迎上去,路过袁颂之时她捏了一下对方的手指,“我去看看悦之,顺便看看吴同志的伤。”
袁颂之说:“我和你一起过去,对方是为了救悦之,我也该去说句谢谢,顺便跟秦团长说一下蔡家的情况。”
苏小银点点头,两人拿了早饭一起出了门。
时间还早,街上没什么人,两人慢悠悠走着还挺悠闲,像早早起床偷偷恋爱的中学生。
早饭是一些煎饼和八宝粥,走在路上还能闻到香味。
“我也有点饿了。”她有点撒娇地跟袁颂之说话。
“你还没吃?”
“没,一会儿一起吃。”趁着没人,苏小银又悄悄去勾袁颂之的手指。
自从两人有了孩子,两人忙起来,苏小银和袁颂之白天里就很少时间一起出门。
她都有些忘了之前逗弄他时候的样子了。
可她悄悄勾他的手,袁颂之却没有脸红,反而还直接反过来在她手心抓了一下。
苏小银手心发痒,蓦地收回手。
这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声音很熟悉,昨天才听过,是秦艳。
苏小银看着胆子大,但在这种事情还不是那么放得开,她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
秦艳望着她害羞的样子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秦团长,张院长。”
袁颂之打招呼将几人的思绪拉回来,苏小银也赶忙招呼。
秦艳笑笑,“你就是苏大夫的丈夫吧,常听吴涛提起你,这段时间感谢你们的照顾了。”
“都是我媳妇在给吴同志治病,我没帮上什么忙。”
言外之意,要谢谢他媳妇就成。
在场几人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秦艳怔了一下,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进卫生院时吴涛已经醒来了,也不知是不是他跟袁悦之说了什么,袁悦之面颊绯红,一脸羞臊的样子。
“妈,你怎么来了?”吴涛看到母亲很惊讶,但显然也是开心的。
“你这臭小子,平常让你好好练习不要倦怠,你倒好,连个小混子都打不过。”秦艳看到自己儿子包着头显然也是心疼的,手都已经举起来了也没能往他身上拍,只嗔了他两句。
最后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秦艳才没好气问:“傻乐什么?”
“妈,我的耳朵能听见了。”
“什么!”张院长率先挤到了秦艳的身边,“你能听到了?”
“是,张院长,不过还不是特别清楚。”吴涛脸色难得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因祸得福。
“阿涛……”秦艳抓住吴涛的手,声音哽咽。
吴涛受伤已经快一年了,他们带着他辗转各地军区医院都毫无收获。
以他们这样的身份又不能出国去,把吴涛带到这边来原是已经放弃了。
张院长曾经跟吴涛的父亲是战友,两人关系不错,他的医术也算不错,但在国内算不了顶尖,他提出让吴涛过来时秦艳其实是拒绝的。
她怕给了孩子希望又让他失望,还是吴涛主动提出要过来他们这才同意了。
也是前些天她才在信里得知吴涛
过来的真正原因。
原来他自己也已经没抱希望,他之所以会提出过来,只是希望换个地方待一段时间,所以他还要求自己过来,没想到张院长把他送到了这个地方。
新桥公社很小,风景却不错,而且袁家人都很好,他还接触到了许多的药材,每天能够吃好喝好睡好,比之刚受伤时,他的心态好了许多。
即便从信里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变化,但是秦艳其实也并没有就此放心,她心里还是为儿子的耳朵着急的。
现在她听到了什么,儿子的耳朵居然能听到了。
“不用着急,既然已经恢复了就一定能好的,多注意休息。”苏小银提醒道。
秦艳连连点头,“是是,我去给你爸打个电话,他不说但一直关心你,你有空也给他写个信。”
又交代几句后,众人不敢打扰吴涛都出了屋子,只张院长留下来多聊了一会儿,估摸是充实他的笔记本去了。
“苏大夫,我真是太感谢你了,我能跟你单独说几句吗?”
秦艳眼睛有点红,说话声音又柔声细气的,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谁有办法拒绝?
“那要不我们先去国营饭店吧,去吃点东西,让袁颂之在这儿等张院长。”
苏小银拽了一下袁颂之的胳膊,算是给他打了个招呼。
袁颂之当然想和自己媳妇一起吃饭,但是他从来不会不知分寸地阻止苏小银做事。
看到他们的小动作,秦艳笑笑打趣道:“你们小两口的感情真好,也不知道我那儿子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带个儿媳妇回去。”
苏小银挑挑眉,明白了她拉着自己说话的用意。
她当然不会主动挑明,而是顺着对方的话往下道:“吴同志今年多大了,居然还没有对象吗?”
“可不是吗,他今年都二十四了,之前年年催,他年年都忙任务,以前是真忙任务,可现在没任务可忙了,又受伤了,也不知道那些姑娘会不会嫌他受过伤。”
秦艳说着还微微叹了口气,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担忧。
“怎么会?”苏小银实事求是,“吴同志的伤是他为国尽忠的军功章,如果是嫌弃他的姑娘也配不上他,再说了,我会尽力把吴同志的耳朵治好的,秦团长你放心。”
“别叫什么团长了,你要是不介意叫我一声婶子吧。”
苏小银思考片刻,没拒绝。
“秦婶子。”一个称呼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秦艳很高兴,也不知是不是真因为有了她这么个不知从哪来的晚辈。
两人都快到国营饭店门口了,秦艳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起了袁悦之的情况。
“要是你们不嫌弃,我给那小姑娘介绍个对象?”
苏小银看她也不容易,似是玩笑道:“谁啊?该不会是吴涛同志吧?”
若是平常为了悦之的名声,苏小银肯定不会这么说,但秦艳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再藏着掖着,两人怕是一上午都说不到正事上去。
“正是了,苏大夫,你看我家吴涛怎么样,他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样貌不错,能力也还行,你也说了他耳朵能好,不管是回部队还是转业都能有个不错的工作,不知道你们家是怎么想的。”
说完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解释道:“我知道,这种事我是该跟赵姐谈,但我是担心小姑娘没跟长辈谈心思,苏大夫你应该跟小姑娘走得近些,希望你别觉得我冒昧才好。”
对方都这么说了,苏小银心里那点别扭也没了。
其实苏小银是能理解秦艳的,估计她的想法跟赵翠兰差不多,她也清楚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如果直接去跟赵翠兰说,对方说不定会被吓到,先打听一下是没错的。
苏小银笑笑,“我能冒昧问问,这是婶子您的意思还是吴同志的意思呢?”
“不瞒你说,那小子虽没有明说,但我是他妈,他在信里提了提我也有数了,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过来。”
秦艳说起自己儿子便表神采奕奕的,“那小子轴,他的耳朵要是没好肯定什么也不会说,等他说话,我啥时候能把儿媳妇领回家啊?”
她说得实在有些好笑,苏小银尴尬地把人领进国营饭店。
自从上次比赛的事后,国营饭店的服务态度好了不少,生意也更好了,两人去时,已经坐了不少的人。
“苏大夫,吃点什么?”都是认识的人,看到苏小银很是热情。
询问对方意见后,苏小银点了两碗面,帮对方点了些招牌卤菜。
国营饭店如今的卤菜都是苏小银提供的方子,除了她和袁颂之还有张淑兰也就朱强会做。
但朱强并没有在家具厂那边做过,所以这些卤菜如今只能在新桥公社的国营饭店吃到。
苏小银点了菜后才继续跟她说起刚才的话题。
“关于悦之的感情我们家人都不会过多干涉,我听妈她说过几嘴,她希望悦之能够找个对她好的家里没有太多复杂关系的,至于彩礼什么的,这些倒是其次。”
这些是苏小银真真切切听赵翠兰说过的。
“妈她的意思也是我和袁颂之的意思,所以还是得看悦之的意思。”话是这么说,但她感觉悦之应该很难抵抗得住对方的魅力。
吴涛真的很优秀,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他的耳朵受伤,苏小银能救。
保险起见,还是得让袁颂之去打听打听才行。
心思急转,苏小银赶在对方开口前说道:“另外我们也不觉得吴涛同志的年纪大,年纪小了没有担当,不过说到底还得看他们两人的心思。”
“是是……”秦艳大概也是对她的态度有些迷糊,不过苏小银没说太多。
如果不是这年代,她肯定不会接受这种的。
哪有找媳妇让亲妈帮忙找的?
很快,两人的面上来了,两人也就没再多聊。
秦艳再次被国营饭店的饭菜惊艳到了,昨天在袁家已经惊艳过一回了。
在得知卤菜也是他们夫妻的手笔后,秦艳更是惊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