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他身上。
他转头一看，竟是吴涛。
吴涛此刻脸色阴沉，看他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仇人，但其中又夹杂着懊悔、疑惑等多种情绪。
顾西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但两人从前关系还算不错，他还是大度地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明明就是很寻常的一句问候，但在吴涛听来格外讽刺。
他的转业报告已经下来了，最近几天就要去一个厂子里报道了。
保卫科科长。
本来是很不错的一个职位，可傅月玲却不满足，觉得不过就是一条看门狗。
她嫌弃他退伍，嫌弃他去保卫科，嫌弃他布置的院子，买什么东西还要自己来帮她买。
吴涛不明白，既然她那么看不上他，那当初她为什么绞尽脑汁要破坏自己和悦之，非要和自己结婚呢？
心思百转千回，但面对顾西的问话，他还是回答道：“挺好的，你呢？”
他说话时，视线不自觉落在顾西拎着的背包上。
那个背包是袁悦之来京市新买的，当时因为这个包袁悦之还高兴了好久，说自己第一次背这种书包。
那时候除了觉得悦之可爱，还觉得她有点没见过世面，可他愿意包容她。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可笑。
人家又不是买不起，又何尝需要他的包容？
悦之不过就是喜欢这个包而已。
反观傅月玲从小到大什么都有，可她还不满足。
“我也就，还是老样子，这是出来买东西？”
顾西也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和吴涛见面会觉得尴尬。
明明两个人从前关系挺好的，而且吴涛退伍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想了想，顾西只能想到袁悦之身上。
想到从前看他谈对象谈得各种不痛快，他还嘴贱让人别谈了。
他也实在想不明白，袁悦之那么机灵一姑娘，他们两人怎么就谈成了那个样子？
“对，我先进去了。”
吴涛也没什么话说，进了百货商店。
顾西想了想也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前后脚踏进商店门，一眼便看到了柜台边的袁悦之。
吴涛不知是没注意到身后的顾西还是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居然径直朝着袁悦之走去。
袁悦之彼时正在对比两支钢笔哪支好一点，就听到有人叫她。
“悦之。”
她下意识回头，看到是吴涛，怔了一下。
随即她很快反应过来，“吴同志，你来买东西啊？”
“嗯，你买钢笔？”
袁悦之抿唇点了点头。
无言。
原以为话题到这儿就该结束了，谁知吴涛却也跟着走到了柜台边。
“你想要哪支，我送你吧。”
闻言，袁悦之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送人的，哪能让别人付钱？”
说完她看向一旁的顾西，“顾西哥，你过来帮我看看哪支更好？”
其实也就是颜色而已，一支全黑色，一直黑色上有些白色的花纹。
见吴涛还站在旁边，袁悦之咬了咬牙道：“顾西哥，你不是快生日了吗，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可得好好选选。”
闻言吴涛捏紧了拳头，就连骨头都好似因此而咯咯作响。
“这支吧。”
他点了一下带有白色线条的那支钢笔，全黑太单调了，不太适合女孩子。
袁悦之付了钱票，把钢笔塞给了顾西，而吴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突然就沉默下来。
走了许久，顾西才问：“你不会心里还想着吴涛吧，他已经结婚了。”
吴涛这事儿办的，他也不好评价，但若是悦之还惦记着有妇之夫，他肯定是要管的。
袁悦之睨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我就是觉得恶心，觉得几年时间喂了狗。”
“我嫂子说得真是没错，男人都是贱骨头。”说完她还好死不死地补充了一句，“除了我哥。”
男人顾西：“……”
“你顾西哥还在这儿呢。”
“你又没处对象，谁知道你是不是贱骨头？”
“行了行了，既然不喜欢了就别想了，你要是想处对象，我们部队还多的是好同志。”
“别，不想，我只想学习，谁也别想打扰我学习。”
顾西：“得。”
他把钢笔塞回袁悦之手里。
袁悦之一脸困惑，“干嘛，你不喜欢？不是你自己选的这支吗？”
顾西顿了一下，视线落在那支钢笔上，“不是做戏给他看的，为了这就搭上一支钢笔，太亏了吧。”
“谁说是做戏的，老师不是说你马上生日了吗，我本来想等你生日再送的，谁知道碰上他？”
说到这儿袁悦之还有些尴尬，到底是拿了人家当工具。
“抱歉，刚才利用了你，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帮助，还有，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看到递到面前来的钢笔，顾西没由来的紧张起来。
他说话一时没过脑子，又把钢笔推了回去，“既然是生日礼物，那就等生日再送吧。”
袁悦之抱着钢笔，心道顾西哥还挺讲究，但到底没拒绝，“好吧，那就等你生日再送，你可别嫌没有惊喜，都怪他！”
看她耍脾气的样子，顾西抑制不住自己翘起的唇角，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刚才脑子怎么就抽了，什么时候收礼物有什么不一样的，非得推回去。
袁悦之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开心自己又完成了一件事。
然而没想到的是，今天顾西才说他暂时没任务，第二天就收到他去做任务的消息。
第二天袁悦之休息在家。
顾西找上门来时，她正在画画。
“现在就走吗，什么时候再回来？”袁悦之想问问他能不能在生日前回来，她还打算给他过生日呢。
顾西终于没忍住做了他一直想做却没做的事，在她头上揉了揉，“在生日之前赶不回来了，自己注意安全，别一个人出门。”
“知道了，你等我一下。”
袁悦之飞快往屋里跑去。
过了好几分钟，她还没出来。
“老大，咱们得走了。”小王催促。
“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他刚说完，就见袁悦之气喘吁吁跑了出来。
“别急，担心摔了。”
“这个给你，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今天必须收下了。”
顾西应了声好，手里紧紧握着昨天就应该收到的礼物。
“还有这个也给你，你们可以路上吃，注意安全。”
看着网兜里的东西，顾西又有点手痒了。
但他担心小姑娘炸毛，不敢再动手摸，“好，谢谢，我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袁悦之又说了一遍。
很快军用吉普离开了巷子。
袁悦之回了院子，院子里几双眼睛齐刷刷望着她。
“怎……怎么了？”
“没怎么。”苏小银率先摇头，众人也都纷纷摇头做自己的事。
袁悦之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但刚才把家里做的烤鸭都送了人她有点心虚。
“既然没事，我就先去准备午饭了。”
另一边打开饭盒看到满满的烤鸭，小王视线一直往自己老大手里瞥。
“顾哥，袁同志是不是得成我们嫂子了？”
“胡说八道什么，人家现在不想谈对象，别污了人家名声。”
小王抓住了重点。
“那她要是想谈，那她就是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