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骚逻辑啊?!
“范哲兵的前途是前途, 我的前途就不是前途吗?范哲兵要参加高考,我就不参加高考吗?我凭什么牺牲自己成全他?他的前途关我屁事!”
结果卢少婷不假思索:“你参加什么高考?”
对,这个人就是在故意闹事, 爱而不得生恨,故意找事, 害范哲兵。
叶菁菁找的那些学习资料, 明明就是特地为范哲兵准备的,好趁机接近他, 勾引他。
自己拿走了,就是不想让这个小三穿越女的阴谋诡计得逞。
卢少婷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她重生, 不就是为了打倒这个不要脸的臭表子吗?
叶菁菁算是明白卢少婷的脑回路了,说白了就是荡·妇羞辱呗。把她叶菁菁钉在小三的耻辱柱上,她卢少婷就能站在道德高地, 永远居高临下地羞辱她, 唾弃她,精神高贵了。
呵!千百年来, 女性永远要贞洁自证。这不就成了阴沟里的老鼠打击女人最行之有效的手段了吗?
管你多成功多优秀,你一女的跟男人不清不白,你就最下贱低劣的存在。
叶菁菁只觉得荒谬,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卢少婷:“我为什么不能参加高考?我一个高中毕业生,我上学时成绩一直很好,我凭什么不能考大学?”
这也是《后妈文的原配重生了》里,最大的一个bug。
或者说,是好些重生年代文里, 莫名其妙的bug。
在这些年代文里,所有人都知道七十年代末期的高考,能够轻易改变人一生的命运。
但作为女主对照组的穿越女大学生们, 却集体跟被下了降头一样。
她们鼓励男主去高考,她们想方设法为男主寻找一切复习资料,她们甚至还会充当辅导老师兼免费家庭保姆,为男主答疑解惑,替男主照顾家里的老人小孩。
但是她们自己——
坚决不高考。
至于为什么?
小说里给出的解释,是她们不思进取,一心只想依靠男人,当小娇妻,不愿意自己奋斗。
emmm。
叶菁菁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神奇的逻辑。
谁家小娇妻上养老下养小?一个人伺候老中青三代?还小娇妻呢,别侮辱娇妻两个字,这叫免费的老妈子。
再说学习的苦?
拜托,你问问当代大学生们。
他们是愿意在学校里浪,还是回家当德华?
作为女大学生,叶菁菁可以放心大胆地说一句,她连自己都懒得伺候,还伺候别人呢。
再说了,倘若大学生穿越女想要打动男主,让男主爱上自己的话——
那更应该考大学呀。
毕竟傻子都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
跟男主一块儿上大学了,接触机会多了,产生感情的概率会更高。
难听点说,就是社会舆论的接受度也会更高。
大家会指责原配,谁让你原地踏步不进步的?夫妻不同步,走散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所以,一切大学生穿越女在七十年代末期年代文里,死活不参加高考的行为,要叶菁菁来看,都是人物行为不合逻辑。
她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就是,作者十分清楚这时代高考的意义,知道穿越女考上大学以后,基本等于走上康庄大道。
跃入了更高的阶层,试错成本会大幅度降低。
所以为了凸显出女主的英明神武,独立能干,幸福美满的人生。
作为对照组的大学生穿越女,就只能强行降智,发癫坚决不高考了。
叶菁菁可没兴趣发癫,以自己的智障来衬托女主的幸福。
她盯着卢少婷,一字一句:“我凭什么不高考?我为什么不给自己奋斗出一个未来?”
“轰隆——”
卢少婷的脑袋里,又炸开了雷,轰得她眼前发黑。
但是叶菁菁的声音却不放过她,如同魔音灌耳一般,在她耳边不停地回荡:“我为什么不自己参加高考?”
是啊,她为什么不高考呢?
叶菁菁从小成绩就好,上学时一直拿奖状。
哪怕后来闹革命了,大家都嚷嚷越有知识越反动。她也知道叶菁菁成绩好。
学习好的叶菁菁,为什么不参加高考呢?
嗯,因为她现在已经是个穿越女了。
可这么一来,更加不对了。
叶菁菁是大学生啊,她都已经考上大学了,为什么不能再参加一次高考呢?
像是有钢针扎进了卢少婷的脑袋,痛得她根本没办法再思考下去。
她找不到理由,叶菁菁不参加高考的理由。她感觉自己脚下的世界在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会坍塌。
筒子楼的人看卢少婷脸色惨白的样子,谁也生不出同情心。
哼!这个三只手,现在叫戳破了,看她还怎么狡辩。
叶大姑见女儿跟被雷劈了一样,顿时急了,伸手推她:“哎,少婷你讲话噻。你可不能由着他们把屎盆子扣你头上,你什么时候偷东西了。”
要命哦。
她家儿媳妇还没进门呢,要是传出去家里有个贼,她还怎么讨儿媳妇。
周围发出一阵哄笑。
王奶奶仗着年纪大,一点也不给叶大姑留脸:“你装什么装?你女儿自己都承认偷了。”
“什么时候承认呐。”叶大姑还在强词夺理,“你别瞎讲啊。”
“还没承认?她自己都说把钱跟资料全给了范哲兵。哎,范哲兵是哪个呀?”
筒子楼的人不知道,大杂院的人却知道啊。
立刻有人阴阳怪气:“还能是哪个,她前夫呗。”
乖乖。
真是苦命鸳鸯。
都离婚了,还偷钱养前夫,真不知道是什么情种哦。
大杂院的人看热闹,也不给卢少婷留面子。
人赃俱获,都是贼了,还有什么脸啊。
有中年妇女嗤笑:“真是犯了桃花癫,离了男人会死呢。”
偷钱养男人,跟旧社会卖身养男人,有什么区别啊?
最下贱不过了。
另一个妇女埋怨叶大姑:“怪哪个哦,自己养的小孩自己不管,当甩手掌柜,丢给表子养,不养出来一身表子做派,才怪呢。”
先前的中年妇女听不下去,反驳了一句:“人家党爱芳可没当贼,守规矩的很呢。”
嘲笑的人去嗤之以鼻:“党爱芳要不是发桃花癫,离了男人要死的话,会在叶家过到今天?”
她就没看过比党爱芳活得更窝囊更下贱的人。
她正说得热闹,突然间,感觉身上一凉。
抬起头来,她正对上叶菁菁冰冷的目光,吓得她一哆嗦,不敢再说了。
旁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嘀咕:“也不能这样讲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公安没心思听群众叽叽喳喳的八卦声,只催促卢少婷:“走走走,跟我们去邮局。这些都是赃款赃物,必须得马上还回来。”
卢少婷还一副遭了雷劈的样子,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她妈叶大姑却反应迅速,死活抱着女儿的胳膊不撒手,声嘶力竭地喊:“去什么去啊,跟我家少婷没关系,别冤枉人。”
她真后悔呀,养的这么个下贱的赔钱货。
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当初就不应该让这死丫头把户口迁回来。
她真是亏大了,明明这丫头从叶友德手里拿到钱,一分也没花到自己家里。
卢少婷的双胞胎儿子,原本在外头玩着呢,这会儿肚子饿了跑回来吃饭,看到有人扯他们妈妈走,立刻跟炮·弹一样冲过来。
小孩子最会察言观色。
他们不敢硬杠其他大人,却认定了叶菁菁是好欺负的,目标直指。
“你放开我妈妈,你这个老表子养的小表子!”
筒子楼的小孩愤怒了,狗日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连他们筒子楼的人都敢欺负!
大小萝卜头们一拥而上,完全没有不能以多胜少的概念,直接上场群殴:“你死开!不许欺负我们菁菁姐姐。”
他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们每天听《小喇叭》的广播,是菁菁姐姐家的。
按道理来说,小孩子群体意识非常强烈,习惯性抱团排外。
双胞胎被外面的小孩打了,大杂院的孩子们也应该加入战斗,为他们助拳。
但问题在于,双胞胎的人缘特别差。
他们在农村的时候,自觉高人一等,无法无天惯了。
回到城里,两人依然是小霸王的做派。
但大杂院的小孩根本不买账。
尤其是中秋节过后,卢少婷少了叶友德这个私人银行,手头紧张,不能三天两头给儿子买零嘴之后;大杂院的小孩更加不卖他们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