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不管不顾,就这样扑进他的怀里。
可是她不能。
她在心里苦笑。
赵旎歌,你凭什么啊?
你就是个卑劣的女人,凭什么得到他如此高尚的爱。
“不要。”
赵旎歌悄悄擦去眼角的泪,转过头,用轻佻地眼神看着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孟浪:“陆大旅长,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嘛,你还当真啦?”
“你说什么?”陆宴岭不可置信地捏住她脸颊。
赵旎歌就那样衣衫不整春色靡迷地躺在车椅上,慢慢抬起手,用手指去抚摸他的胸膛:“陆大旅长明年也快三十了吧?你急着找个女人结婚,可我不急呀!我才二十一呢,还没玩够呢……”
“赵旎歌。”他警告她停止。
赵旎歌却不为所动,继续挑衅地看着他:“你侄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又对我言听计从,我当然也想跟他玩玩儿咯,毕竟,他和我才是年岁相当嘛。”
“而且。”她娇滴滴捂唇一tຊ笑,“睡完小叔又去睡侄子,一定别有一番刺激……”
“闭嘴!”
陆宴岭黑眸遽暗,阴沉的脸上出现一股前所未有的骇然。似暴风雨来临前阴云密布的天,黑云压顶,正酝酿着一场狂怒。
“哎呀!”赵旎歌眼眸半眯,语气却带着缠绵的让人沉醉的温柔,“陆大旅长这就生气啦?”
陆宴岭宽大的手掌在她脸颊拂动,滑到她的脖颈,轻而易举捏住。
他目光冰冷看着她。
看她在他手中呼吸困难,气得真想掐死她算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人。
这么美的一张脸,却装着这么狠的一颗心。
赵旎歌努力仰着脖子喘气,却仍旧用手在他身上抚摸挑逗,将她的放浪人设做到极致,对着他吐气如兰:“陆大旅长,你不就是喜欢我的身子嘛…刚才应该还没爽够吧,要不要再来一次啊?”
“赵、旎、歌。”
陆宴岭几乎是咬牙切齿。
男人带着悍然怒意的索取,不是赵旎歌能够承受的。
密闭潮热的车厢后座,衣衫凌乱,春光旖旎,爱痛与恨欲此起彼伏。
赵旎歌脖颈难以难受地仰起,抱着他的后脑勺,闭眼时两行泪漪滑下。
就让她自私地放纵这一次吧。
她是真的想他了,想他的声音,想他的气息,想他的吻和他怀抱的温度。
就这一次。结束后,她就会离他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永远忘记她。
赵旎歌主动回应他,迫切渴望他。
她放任自己在一种绝望而又堕落的极致中沉沦……
男人挺伏着精悍的腰,像是要一口气把失去的那几天全都补回来。
直到黎明渐白,天方破晓,京市的早晨在寂静中缓缓苏醒。
陆宴岭终于沉喘着撑起身,肌肉紧绷的脊背上道道抓痕。
滚烫的热汗从他冷厉眉峰滴下,沁在深邃漆黑的眼睛里,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身下因体力透支而终于有了短暂柔顺模样的女人。
乌黑的发丝散乱,凝脂香腮透红。
全身每一处白腻肌肤都有他唇舌经过的痕迹。
陆宴岭捡起外套,将人捞起来裹住。
沉哑嗓音带着平静的威胁:“再敢跟那小子吃饭,信不信我打断他的腿。”
说完。
他冷着脸大步迈下车,在天亮之前将车驶离了这里。
*
几天后便是腊月二十八。
陆少禹再给赵旎歌打电话,发现电话打不进去了。
几天人都联系不上。
陆少禹忧愁苦恼地想,难道是那天他什么地方表现不好,惹小美生气了?
赵旎歌回去后,就将陆宴岭侄子俩电话一并扔进了黑名单。
她谁也不想理。
只想好好完成这次的春晚表演,然后再找个没人打扰的清静地方,给自己放一个长假,散散心。
赵光辉和陶荣夫妇知道赵旎歌要代表军艺上春晚,还挺高兴,毕竟这不是一般的光荣,以后讲出来他们面子上也跟着有光的。
腊月二十九那天,赵旎歌随蒋科长带领的表演人员去了电视台,进行最后一次带妆彩排。
除夕夜那天。
赵旎歌正式登上电视台的春晚舞台进行表演。
彼时,陆家大宅中。
烟火鼎盛,气氛喜庆。
全家十来人聚在宅子里过年。
厨房里,钟叔钟婶正在忙着准备年夜饭;客厅里,詹正初陪着陆老爷子下象棋;电视上播放着热闹的除夕晚会,茶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瓜果茶点;秦佩和陆望舒姑嫂俩有说有笑聊着天,陆老夫人最近闲来无事开始织围巾,带着个老花镜慢吞吞数着针脚。
而另一边,陆少禹捧着手机唉声叹气。
小美为什么不理他了呢……
今天除夕夜,他还想跟她说声新年快乐呢,还准备了一个惊喜礼物要送给她。
他的对面,陆宴岭目光沉沉盯着他。
冷冽视线将他从头审视到了脚。
当陆少禹抬幽怨地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他小叔用这么一副冰冷神情看着他。
陆少禹被吓得一抖,手机都差点没拿稳:“小、小叔……你看着我干什么?”
难道是上次请小美去家里吃饭,故意在小叔面前炫耀了一番,所以刺激到他了?
陆宴岭看到侄子这副憨愣的表情,眉头愈发紧皱,黑眸微敛。
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要说赵旎歌会喜欢这个愣小子,陆宴岭是不信的。
赵旎歌那女人招引狂蜂浪蝶的本事,从一开始陆宴岭就知道。想追求她的男人不计其数,甚至一度还包括他最好的朋友。
但为何她就偏偏找上了他侄子,陆少禹这个楞青头?
陆宴岭冷静过后,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沙发那边正在聊天的秦佩突然抬头,惊喜地指着电视:“哎!那不是赵小姐吗?”
电视正直播春节晚会,此时几个年轻女孩正摇曳身姿跳着来自千年前的丝路古典舞。
少女们的舞步像柳枝摆动一般,轻盈而飘逸。
尤以最中间那个红衣少女,嬿婉回风态若飞,丽华翘袖玉为姿。
宛如古典画卷中走出的仙子。
陆望舒也跟着看了眼,领舞那姑娘确实漂亮,标致的东方古典美人儿。
便转头问秦佩:“大嫂,跳舞这姑娘你认识?”
秦佩笑呵呵道:“认识,认识。”
一旁陆老夫人闻言也从织着的围巾抬头,扶着老花镜看了会儿:“哟,哪家的姑娘啊?瞧着可真招人稀罕。”
陆宴岭面无表情扫了眼电视,听着母亲的叨念,喉咙微微涌动。
那头秦佩见老太太都把人给瞧上了,连忙自豪地道:“这姑娘是我们家少禹的朋友!前几天还来我们家吃过一回饭呢。”
陆少禹在旁边得意一笑,正要说话,突然感觉浑身一寒,像被什么强大气势攫住。
陆少禹忍不住摸了摸后脖子,转头一看,又是他小叔在冷飕飕盯着他。
陆少禹:“……QAQ”
干嘛呀,怪瘆人的。
早知道刺激他一下反应这么大,那天就不犯贱了。
*
厨房里,钟婶端着一道菜出来,听见夫人太太们在聊着什么,便也凑过来。
彼时电视上那支舞蹈正跳到末尾,中间那位红衣飘逸的敦煌神女于沙漠中缓缓回眸,只留下一个神秘倾绝的背影。
钟婶惊喜地指着电视:“咦!这不是赵小姐吗!大少的女……”
全家人目光转过来,齐刷刷看向惊呼出声的钟婶。
钟婶一顿,连忙住嘴。
她无措地看着夫人太太们,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钟婶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向大少。她知道,最近大少好像和赵小姐闹分手了,老夫人提了几次让大少把赵小姐请到家里来吃饭,但赵小姐都没有来,这不是闹分手了还能是什么……
钟婶生怕自己口无遮拦惹了大少不快。
可当她把目光投向大少时,却发现他并没有皱眉冷脸,反而……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大少只是用一种晏然自若的眼神看了看她。
而陆家其他人见钟婶话只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反被吊起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