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几分钟,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就出现在赵家小区大门外。
见到那辆车出现,陶荣和赵兰心俩人的瞳孔双双一瞪。
陶荣瞪的是,那车看着低调,但实际可一点儿也不低调啊。
连车牌号都是0000开头!
赵兰心瞪的是,果然是昨天下午那台车。
赵旎歌却不肯说来接她的男人到底是谁,今天就让她来揭开这个谜底!
只见远处的赵旎歌轻盈走到车前,拉开车门,然后弯腰坐上了副驾驶。
那辆连号黑色豪车没作任何停留,转瞬驰入道路车流。
只留下一道神秘的余影。
从头到尾,不过半分钟时间,躲在绿植后头的陶荣和赵兰心根本没法看清车里的男人到底是谁。
不过陶荣却松了口气。
就算来接赵旎歌的男人不是陆家少爷,能开这种车的,那也肯定是个家底深厚的。
但赵兰心的眉毛却拧成了两条麻花。
她心底既有几分隐隐约约猜测,车里的男人有可能是陆家那一位。
但想到他的身份,又觉得他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赵旎歌和他侄子相过亲,他那样的显赫出身,会对一个差点成为自己侄子女朋友的女人感兴趣吗?
再说了,他堂堂的陆战旅长,高级军官,会天天闲着没事来车接车送赵旎歌?
赵兰心不信。
*
赵旎歌一上车,就把一个手提袋递给陆宴岭。
“喏,你的军装外套。”
陆宴岭握着方向盘,随意看了眼:“放后面。”
赵旎歌便身子一倾,从副驾驶探出身,伸直了手臂将口袋放到后座去。
斜系的安全带从她肩膀绕过胸脯,一直贴着腰肢嵌入座位旁的卡扣,她今天本就穿着紧身的黑色线衫,当她转身侧腰时,安全带便在她上身勾勒出一个玲珑有致的曲线。
勾在耳后的长发黑缎一般倾泻下来。
几缕发梢拂过陆宴岭肩畔,随即一股淡淡香气钻入他鼻尖。
他眼睑微动,视线移过去。
赵旎歌轻松将袋子往后一扔,转身,若无其事撩了下头发,冲他一笑:“好了。我们出发吧。”
陆宴岭收回视线,问她:“冷吗?”
赵旎歌愣了下,继而了然欣慰。
有长进啊。
知道主动关心她了?
不过今天她穿了细羊绒,不比昨天,已经不冷了。
她笑着摇摇头,说:“不冷。”
然后陆宴岭抬手一摁,将车窗降了下来。
一股冷风呼呼刮进来,吹得赵旎歌头发乱飞,深秋的凉意一下子就凛冽起来。
鸡皮疙瘩顺着她露在袖子外的手腕直往上爬,赵旎歌磨了磨牙,看他一眼:“我说我不冷,但不代表我、很、热。”
陆宴岭看着车前方,没什么表情地说:“我热。”
赵旎歌:“……”
她无语地看了眼他身上的大衣,抬手把空调打开,直接调到了二十六度。
赵旎歌顶着冷风吹了会儿热空调,实在不想一开tຊ始就破坏气氛,便问他:“有什么歌听?”
“自己找。”
陆宴岭说着,把车窗升了上去。
那边赵旎歌已经开始在车屏上研究起来。
研究了会儿,她突然想起来可以用手机连蓝牙,把她平时听的歌连上去。
她便一阵捣鼓,把手机和他的车连上,然后放了一首她最喜欢听的法语爵士老歌。
慵懒,舒缓,沙哑,还带着几分情调的爵士音乐在车内盘旋响起。
就像陆宴岭鼻尖那股挥散不去的香气。
*
车大概在路上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抵达郊山的灵光寺。
陆宴岭将车停在山脚,两人下了车。
寺庙在半山腰,有一段台阶得步行上去,显得前去祈福供奉的人更虔诚。
幸好赵旎歌早有准备,穿了平底鞋来。
她身高一六八,在女生中还算高挑,但穿着平底鞋站在陆宴岭身边,就突然显得小鸟依人起来。
陆宴岭走了两步,突然发现什么,转头看了她一眼。
他的视线扫过她头顶,然后落在她脸上。
没穿高跟鞋的赵旎歌比平时娇小一点,俯视过去,精致的下巴有点尖,巴掌脸看着更小了。
陆宴岭收回目光,说:“能自己爬上去吗?”
赵旎歌:“?”
她瞪他一眼:“看不起谁呢。”
她专门穿了平底鞋来爬山好吗。
赵旎歌昂首哼一声,当先走在前面,脚步如飞。
陆宴岭在原地看了她背影一会儿,才提眉梢跟了上去。
一口气爬上山腰的寺殿山门,赵旎歌才停下来。
她脸不红气不喘,双手叉腰看他一眼:“怎么样?”
陆宴岭站在石阶下几级,顿步,抬头看她。
四周山间微风和煦,身后塔楼钟声悠远。
她站在寺门殿前,逆着光,笑容恣意,整个人因为运动而泛着红晕,脸上脂粉未施,鬓边细小的绒毛轻轻拂动。
像在他心里挠痒的小触须。
陆宴岭眼皮一敛,大步流星迈步台阶:“勉勉强强。”
第25章 喵呜
*
走进寺殿大门,便有一股浓浓的香火气息,檀香味不难闻,反而让人感觉心宁神静。
隔壁侧殿里有僧人在低声诵经,敲打木鱼的声音回荡在寺庙中,香客们在前殿大堂跪拜祈福。
赵旎歌进到香案前,取了一炷香。
她在蒲团前跪下,对着佛主坦白。
“佛啊,宽恕我吧。”
赵旎歌虔诚地闭上双眼,在心里说:“小女子也是身不由己,身后那个男人身上系着我的命。我若是不去攻略他,我就没命活了。”
“虽然我骗了他,但是我也同样付出了时间和真心不是?”
“这么一看,我其实也是无辜的。”
“要降罪,您就降给那系统吧。它自己出了纰漏却让我来当替死鬼,实在是罪大恶极。”
赵旎歌碎碎念完后,又对那位未曾谋面的农妇养母说:“您地下有灵,就安息吧。您和您女儿的死因,我会找时机替您查清楚的。”
“至于赵兰心,看样子她是不打算认您了。放心,以后每年清明祭日,我都会来给您烧一炷香。”
赵旎歌双手合十,认真磕了三个头。
神情宁静而虔诚。
但谁也不知道,她诚挚的外表下,内心os有多么抓马。
赵旎歌觉得,自己这演技,奥斯卡都该给她发个小金人!
祭拜完后,她起身,没看到陆宴岭的身影。
走出寺殿,四处找了一圈儿,在后山的塔楼下看到了他。
他站在半山腰的扶栏前,凭风而立。
山上的风将他的黑色大衣吹起,正午的太阳刺目,一缕金色薄光照在他轮廓上,打得那张脸光晕柔和,唯有锋利眉骨投下一道深邃阴影。
他半垂着眼,睫毛下的瞳孔沉静如墨。
一瞬间,他身上出现慈悲与冷峻两种奇异的气质,合二为一。
赵旎歌看着他。
突然觉得,陆宴岭像极了刚才在寺庙中她跪拜的那尊佛像。
而她,就是来勾引他破戒的狐狸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