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宴岭那家伙,让他回个短信都爱答不理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简直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偏偏余倩还问她:“你和你男朋友呢?”
赵旎歌停在石板路上,叉腰望着半山腰,兀自烦恼:“哎,别提了。跟你的小少尉比起来,他就是块石头。”
她把自己每天给他发短信,他却根本不怎么回的事跟余倩讲了。
余倩听完想了想,说:“或许是因为他们部队管得严,不许用手机吧。我听卫恒说,他们这次训练是封闭式的,很多时候通讯信号都是屏蔽了的。”卫恒就是那个小少尉的名字。
哦,还有这么回事?
赵旎歌陷入思忖。
“你为什么不像我这样,写信寄给他呢。”余倩说,“他们每周有一天休息,那天可以统一接收外面的物资和信件。你把信给他寄过去,这样他就能看到了。”
赵旎歌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枫叶看了看。
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
短信终究只是文字,她要是寄信的话,还可以在信封里装点其他的东西。
“宝贝,谢谢你提醒了我!”赵旎歌抱着余倩笑起来。
*
第二天是周日。
陶荣又来叫赵旎歌跟她一块儿去那什么王太太家的宴会。
赵旎歌不去。
这种宴会,什么目的她还不清楚吗?
陶荣不就是想带着她这个漂亮女儿,去人际关系场上兜一圈,然后好借机结交新的攀高枝对象。
赵旎歌又不傻,才不会去当她的攀附工具。
她自己的攻略任务都还没搞定呢。
不过昨天被余倩一提醒,赵旎歌立马转变了新战术。
她把要寄的东西全装在一个包裹里,让余倩帮她一起寄出去。
然后就等陆宴岭那边收到惊喜了。
是夜。
照常洗完澡敷着面膜,躺在床上。
赵旎歌拿出手机,打算继续给陆宴岭发骚话短信。
这几天她故意不理他。
虽然陆宴岭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但赵旎歌敢打赌。
他心里绝对不是毫无波澜。
至少有那么一两个念头闪过,会想,为什么她突然不给他消息了。
不是她盲目自信。
而是这几天,她发现积分系统里,每隔一两天,就有10分的心动值在稳定增长。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只是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哈,悄悄在想她呢。
或许,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会拿出手机,一遍遍翻看回味她之前发的短信呢。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赵旎歌的自行脑补。
总之,她晾他这几天,是起作用的。
这阵大晚上。
正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时候。
赵旎歌又发了一条骚话过去。
“今日读了本书,想与你分享一句喜欢的话:那日撞见你,草色风衣,自后私宅摆设便成了绿。”
仗着远隔千里,赵旎歌发的短信是怎么肉麻怎么来。
她就怕不够肉麻,引不起他的心绪波动。
“你是夜不下来的黄昏,你是明不起来的清晨。”
“今生再长,也不过是一个眨眼就醒的长夜;我的思念,却是这深睡夜里一直醒着的窗。”
她一边低笑,一边快速打字,连发了三条过去。
发完后,她满意地看了一眼,便扔开手机,去做自己的事情。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等赵旎歌从阳台上浇完花回来,被她甩在一边的手机响起嗡嗡振动,她放下水壶,过去拿起一看,陆宴岭给她回了个“……”
“噗嗤!”
赵旎歌捧着手机,没忍住笑出了声,乐得花枝乱颤。
“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短信又响了。
赵旎歌看了眼,茫然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前几天她跟他说亲子鉴定那事。
那天晚上她还说自己伤心难过得不行,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结果现在又开始骚话连篇了,他这是在揶揄她呢。
赵旎歌轻快地回复:“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嘛。”
然后对面又不回了。
这么惜字如金,到底哪儿养成的坏习惯。
赵旎歌一边腹诽,一边从手里相册里翻出一张她昨天在枫山拍的一张照片。
她穿着孔雀蓝的长毛衣外套,站在一棵火红的枫树下,长发被风吹得飘起,弯唇看着镜头,秋高的煦阳下,美得明艳又张扬。
虽然低像素的手机拍不出高清画质,但完全不影响赵旎歌的美摄人心魄。
甚至因为画质模糊,反而有了种柔焦一般的画报感。
这是昨天在枫山玩时,她让余倩帮她拍的。
赵旎歌把这张照片用彩信的方式发给了陆宴岭,问他:“我好看吗?”
过了很久很久。
对面都没有回应。
赵旎歌等得无聊了,躺在床上,顺手点开了系统面板。
然后她就惊喜地发现,积分面板上赫然蹦出了水灵灵的10分!
赵旎歌tຊ嘴角一翘,忍不住低低偷笑起来。
这时,安静许久的手机终于亮了起来:
“枫叶更好看。”
赵旎歌脑袋搁在被窝里,看到这几个字回复时,不禁窃笑一声——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
南方山地某军事驻扎地。
又到了每周一次的物资领取日。
不少兵官都来到后勤部,排队领取自己的东西。
今天是卫恒最期待的日子,因为今天会有余倩给他寄来的信。
他和余倩是在上个月的联谊舞会上认识的,可很不巧,他们刚认识没多久,他就跟随部队进山区演训来了。
他担心不见面的时日一长,当初俩人之间那点小火花就消失了。
所以,这段时间,他写信写得非常勤,几乎是一天一封。
写完后攒到一起,再在休息日一并寄给她。
这样,她就知道,他每天都有在想她了。
可今天,卫恒不仅收到了一封信,还收到了一个不小的包裹。
但是那个包裹,收信人的名字却不是他,而是——陆!宴!岭!
他们旅长???
旅长的东西,怎么会寄到他这里来了?
卫恒看到这个包裹上的收件人名字时,整个人都蒙了。
但他不敢耽误,赶紧去了主指挥官营地,打算把东西交给旅长。
到了指挥中心帐前,卫恒在外头恭恭敬敬打了声报告。
里面传出一声平静威严地:“进来。”
卫恒低头整了整仪容和帽子,然后才走进去。
帐篷里,一眼看见巨大的对垒沙盘前,冷峻威严的男人正拿着一幅地图研究着,见他进来,头也没抬,“什么事?”
卫恒小心翼翼地把包裹拿出来,挠了挠头,说:“旅长,这是我刚刚在后勤部收到的一个包裹,收件人上写的您的名字。”
陆宴岭闻言,视线从地图上抬起,看了眼站在帐篷中汇报的作战排排长,又看了眼他手里端着的包裹。
“放那儿吧。”
陆宴岭并没有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