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到五分钟,馨瑶有开始疼了起来,王嬷嬷轻声对馨瑶道一句:“老奴冒犯了。”随后就掀开她的裙子去查看情况,仔细摸了一遍后,松口气道:“格格这是要生了,不过这是头胎,且得等好久呢!”
王嬷嬷这一声令下,整个落霞阁都忙乱了起来。白鹭带着其他人按照嬷嬷之前的交待准备产房要用的东西,黄鹂亲自去前院接内务府的稳婆来沐浴净手,小厨房里三个灶眼全部捅开,一边烧热水一边熬参汤。
反而是馨瑶继续摊在榻上不敢乱动,用力捏着四爷的手,继续忍受这一股股持续而来的阵痛。
王嬷嬷怜惜的给馨瑶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安抚道:“格格现在宫口才开了两指,且有的熬呢,一会儿让她们搀着您走动走动,会生的更顺当些。”
馨瑶现在恨不得直接晕过去来个剖腹产,这该死的古代!她脑子里又把冥冥之中送她清穿的老天爷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一边咬着牙断断续续的问:“要……多久……呢?”
“格格是头胎要辛苦些,若要等宫口开到十指,最少也要五六个时辰吧。”
啊!她居然还要疼这么久!
馨瑶僵硬的点了一下头,转而对四爷道:“爷……先走吧,别误了……”
胤禛知道女子生产不容易,等个一天一夜也是寻常,但是亲身陪伴还是第一回,看着小格格隐忍的样子,他真想留下来陪她,就算不能减少她的疼痛,能安抚一二也是好的。可惜他知道这不可能,若是他真的跟畅春园请假,那立马就能传出馨瑶狐惑媚主之类难听的话。
胤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紧紧握着小格格的手,语气艰难:“我把苏培盛留下来守着你,有情况立刻使人去畅春园报给我,你……好好的,我一定早点回来看你。”
“嗯。”事到临头馨瑶不可能不害怕,再怎么给自己洗脑她是天选之人,要相信王嬷嬷,可这毕竟是鬼门关,尤其她现在疼的连喘气都不匀。可馨瑶也知道四爷不可能留下来,想眨眼睛把眼底的泪光给逼回去,却不小心打湿了睫毛。
这一轮的阵痛渐渐退去,馨瑶趁着这当口赶紧缓口气,抽出了被四爷反握住的手,有些虚弱的说:“爷快走吧,福晋还等着呢,我一定会没事的。”
时辰已经不能再拖,胤禛深深的看了馨瑶一眼,把苏培盛招来叮嘱一番,才大踏步出了落霞阁。
苏培盛无奈领命,带人封了落霞阁,亲自守在院门口,按照四爷的吩咐,一切听王嬷嬷指挥。
馨瑶被两个人左右搀着,下地慢慢散步,阵痛袭来也不能躺回去,只能硬生生忍着。她被弄得烦躁,一边紧紧皱着眉头,一边扯开嗓子想要嚎啕大哭发泄一下,结果刚哭了没两声,王嬷嬷捧着一碗小厨房刚做的龙须鸡蛋面走过来。
“格格,别怪老奴狠心,生孩子可是个力气活,这么哭下去等进了产房可就没力气了,还是先吃了这碗面养养精神吧。”说着就挑起一筷子举到了馨瑶嘴边。
“……”馨瑶被整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抽抽噎噎平复了好一会儿才一点点把面吃了。
还不容易这么挨到傍晚,馨瑶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像是小日子来了一样,下面涌出一大滩水,王嬷嬷查看后欣喜道:“格格羊水破了,已经开到四指了,咱们快去产房!”
夤夜到来,皎皎明月如同玉盘一样挂在中天,胤禛遥遥一举杯,默念佛经希望小格格能平安生产。
馨瑶虽然傍晚就被移到产房,但离正式生产还早,依旧是躺在床上,一边忍受愈加频繁的阵痛,一边慢慢等着宫口开到十指,间或还被喂一些汤汤水水,免得她疼的脱力昏迷。
其实她现在就已经疼的昏昏沉沉,无数次觉得忍不下去了,可她被王嬷嬷扣着不能随便乱动身子,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捱到后半夜,稳婆粗着嗓子对馨瑶喊道:“宫口全开了,贵人可以用力了,马上就成了。”
王嬷嬷捏着她的嘴灌了一口参汤,馨瑶紧紧抓着两旁的被褥,赶紧指甲都被掰断了,可此刻她全然顾不上这些,只能一边咧着嘴哭,一边跟着王嬷嬷的命令调整用力的节奏。
这是一场痛苦的拉锯战,天边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经过不知多少次的努力,就在馨瑶觉得连喝参汤也提不起力气的时候,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疼痛好像都找到了一个统一的出口,随着她一声尖锐的惨叫,那些痛感都随着出口发泄了出去。
稳婆激动的连声音都走了腔调,哑着嗓子道:“头已经出来了!贵人再用一次力气就好了!”
馨瑶茫然的拽着褥子,身体机械的跟着王嬷嬷的打气声使劲,这一次终于觉得身体彻底轻松了起来,同时,外面也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稳婆倒提着红彤彤的婴儿,轻轻拍了一下屁股,闭着眼睛的新生儿就哇哇大哭起来,她喜滋滋的剪短脐带,拿着纯黑乌木的戥子称过后,笑眯眯的说着吉祥话:“给贵人道喜了!是个四斤二两的大胖小子!哎呦呦,这小阿哥是伴着金鸡唱晓出生的,这叫落地凤展翅,以后可了不得!”
稳婆快手快脚的擦洗好小阿哥,包上内里纯白细棉、外面大红绣金线的织金缎双层襁褓,抱给王嬷嬷看。王嬷嬷这一天也被折腾的累得不行,怕自己力气不足,也不伸手接过去,而是示意稳婆递给格格。
馨瑶看着小婴儿红彤彤皱巴巴的,一点也不觉得丑,心地都柔软成了一片,眼泪不自觉的就往外涌,止都止不住。好不容易被劝着停了下来,馨瑶也哭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她进入梦乡的最后一刻,默默想着:她费尽千辛万苦才生下来乾小四,这孩子怎么着也得让她当太后才行啊!
…………
过节对于皇家来说只有疲累,尤其是年节的一系列庆祝活动,胤禛带着福晋一路疾行,终于在傍晚的时候赶到畅春园,稍微修整一下,就要去参加晚宴。这晚宴出了皇家宗室,还有各种重臣,以及留下京城的诸蒙藏回和外藩使者。
宴会持续一晚,直到五更吃了御赐的元宵才各自散去,白天休息一下,十五晚上又要接着赏花灯。乌拉那拉氏跟着德妃一起,参加女眷这边的宴会。有小佟妃和惠妃两个长袖善舞,德妃在这种场合一般是不出风头的。
她悄声问乌拉那拉氏:“你们来的这么晚,可是府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乌拉那拉氏低头表示恭顺,轻声道:“好叫娘娘知道,走前府上的钮祜禄氏突然发动了,这才拖延了一些时辰。”
德妃皱皱眉没再说话,钮祜禄氏这胎来的不是时候啊!正月十五出生的孩子可是命硬。
胤禛在前边也是一样的当个陪衬的背景板,他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太子和直郡王的明争暗斗,一边在心里担心小格格。
宴会闹了几番,天边终于露出了鱼肚白,昭示着宴会终于进入了最后的流程。可那鱼肚白不过维持了盏茶功夫,随着第一声鸡鸣响起,天色竟然快速的亮起来,皎皎明月还没完全落下,天际间就迫不及待的铺洒开一片朝霞,当真是霞光万道,瑰丽至极。
众人眼睁睁看着天色这般惊心动魄的美妙变化,啧啧称奇。康熙的亲舅舅佟国维率先站出来拍康熙的马屁,道:“今日乃是上元佳节,合家团聚的好日子,又有此奇观异象,正是说明皇上勤政爱民,海清河晏,才能得到上天如此称赞。”
一看有了领头的,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起身吹出了彩虹屁。康熙心里得意的不行,嘴上却还要谦虚几句。君臣之间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康熙才算是乐呵够了,命令撤去残羹剩酒,重新上一份元宵,以示大家一起乐元宵。
苏培盛从产房传出消息的那一刻,就立刻飞奔到到前院,骑上一匹上好的蒙古马就奔驰而去。他知道主子爷对钮祜禄格格有多重视,因此一点也不敢耽误,直奔西直门,拿着腰牌就出了城,一路朝畅春园跑过去。
等进了院子,正好康熙这边的元宵宴也到了散场的时候,苏培盛擦了一把汗,贴着边溜进四爷所在的大殿,想站到主子身后第一时间禀告,好讨个赏。
“主子爷,”苏培盛的声音和神态十分到位,压着嗓子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激动之情,他道:“格格母子平安,给主子爷添了一个四斤二两的小阿哥!”
胤禛的凤眼扬了起来,里面都是愉悦的笑意,结果十四阿哥在旁边听到了,大着舌头问:“四哥,是海东青小嫂子么?!”
上头的康熙一句说完了结束语,刚站起身要回去休息,无奈那诡异又瑰丽的朝霞映满天际,把大殿也照亮了几分,而且十四喝的有些多,音量大的想忽略都不行。康熙便停下脚步,笑呵呵问道:“老四,你们兄弟有什么事?”
“……”胤禛恨不得把十四的嘴巴给封起来,结果没等他行动呢,十四就站起来主动回答道:“皇阿玛,四哥多了个儿子!”
康熙看着一样外面的朝霞,心中一动,笑道:“哦?那可真是喜事一件,什么时候落地的?”
“儿子也是刚刚才得知的。”胤禛表情淡然,极力想结束这个话题。谁知康熙一扫苏培盛,问道:“既如此,报信的你说说。”
苏培盛带着两滴冷汗,在皇上和四爷的双重注视下,战战兢兢的上前两步跪下,恭谨的答道:“回万岁爷,府上的格格在鸡鸣时产下一子,重四斤二两。”
康熙踱步又坐了回去,想起之前确实是鸡鸣第一响之后天有异象,他颇为信命格,心里有些高兴,点头笑道:“上元佳节,朕这个皇孙倒是会凑热闹,可见是个有眼力见的小子。”
其实民间的风俗,正月初一、十五出生的孩子不好,传说命硬,说不得就会克父母,但是这哪里比得上乾口独断呢?皇上说好就是好,众人又开始或真或假的恭喜四贝勒喜得贵子。
康熙虽然嘴上不会承认,但心里觉得这个自己这个孙子出生时天有异象,说不得就是个人品贵重的孩子,因此又道:“既然朕问起来了,那也算是和朕有缘,不如就赐他个名字。”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了。
皇孙的名字都是康熙批发的,还得看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有心情想起来批发,出生即赐名,除了太子的长子弘晳,就是直郡王的长子弘昱都没有这个待遇,可真是够让人眼红的了。
胤禛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再三的推辞,康熙却浑然不觉,让人摆了笔墨上来,还道:“老四你自己回去再起个小名,平日里叫着,不怕压不住。”
想了想,康熙就大笔一挥,在洒金熟宣上写了两个大字:弘历。
胤禛硬着头皮谢了恩,恭送康熙离去之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立马溜走,不去看众兄弟的脸色。
八阿哥带着老九老十出了大殿,迎着那漫天朝霞,心里默默的想:皇阿玛这是要抬举四哥了不成?
第69章 元寿
其他阿哥们各有心意暂且不论,胤禛的一颗心早就飞回了府里,恨不得立马去见见自己期盼已久的大胖儿子。可现实是他不过略微歇一歇,还要继续应付晚上的灯会。
因为早上那突如其来的赐名,胤禛这一晚可比昨天难捱了很多。那些外藩代表和大臣都十分热情的过来的跟他敬酒,其他几个兄弟也凑了过来,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打趣他的话。
但是十四阿哥显然十分与有荣焉,简直像是自己的儿子得了这个殊荣,还十分豪爽的要帮他四哥挡酒。他就是看不惯四哥平日那副冷淡严肃的脸,搞得好像无欲无求似的,其实还不是道貌岸然?然而这一次可不一样,这是多露脸的事情,他作为兄弟当然高兴,这才配当他四哥好不好!
何况还是上次的海东青小嫂子生的孩子,要是这小子以后学会了他额娘的技能,那岂不是带着这个小侄子打猎就天下无敌了?胤祯一边畅想,一边和大家谈笑喝酒。
胤禛几次都想让胤祯闭嘴,去旁边老实坐着,可十三阿哥胤祥劝道:“十四弟也是真心为你高兴,四哥何必打击他,来来来,喝酒!”
胤禛看了一眼红光满面的胤祯,想着这个弟弟确实缺心眼,才生生忍了下来,和十三一起默默坐在一旁。
九阿哥胤禟举着小酒盅,语气含酸的说:“老十四,你看看四哥,拉着十三坐一起,却把你推出来挡酒,啧。”
胤祯喝的有点多了,脑子感觉稍微晕乎,反应也慢了半拍,他无意识朝后看了一眼,呵呵笑道:“十三哥不行。”
胤禟本来是挑拨离间的,这老十四平时和他们装的那么亲热,现在四哥稍微出点风头,这小子就想叛变不成?他起个坏心思,非要挑唆十四和四哥顶嘴闹起来不,结果十四喝多了竟然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胤禛和胤祥也听到了他俩的对话,胤禛眯起了眼睛,凤眼一挑,迸射出一道寒光。胤祥见四哥明显是生气了,赶紧上去打圆场,他起身朝这边走来,哈哈大笑道:“老十四,你说谁不行?是爷们就来拼酒!”
老九本来还想继续说,不想居然被打断了,眼见插不上话,他往胤禛的位置看了一眼,一下子对上四哥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只好嗤笑一声走了。
好不容易捱过了两天,到了十七这天,畅春园里皇阿哥、宗亲、重臣等,终于可以各回各家了。胤禛打马回府,到了门口,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翻身下马,疾步朝落霞阁走去。
兴冲冲的进了院子,刚刚一脚踏进屋内,还没上楼呢,胤禛就听到小格格的惨叫声。
馨瑶那天生产完之后,整整睡了一天才被饿醒,狼吞虎咽的一口气吃了四个甜水荷包蛋,才觉得缓过来,有精神仔细看看自己的儿子乾小四。
乾小四现在还没睁开眼睛,只有小小的嘴巴在一张一张的,馨瑶的心底柔软成了一片,只觉得之前几个月受的苦都值得了,慈母心泛滥的……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送给他。
可是看着看着,馨瑶的思想就开始跑偏起来,她发现乾小四顶着一身红彤彤的皮肤,和一双肿眼泡,似乎脑壳的形状也有点奇怪。第一次直面新生儿的馨瑶有点慌,乾小四历史上不是长得挺秀气的么?不会因为她变丑了吧?
“嬷嬷……”馨瑶抱着孩子欲言又止:“小阿哥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王嬷嬷打量一下,感觉十分好笑,抿着嘴解释道:“刚出生的小孩子头骨都还是软的呢,慢慢就好了,这皮肤越红以后才越白净!”
“哦。”馨瑶懵懵懂懂的点头,蹙眉盯着怀里的婴儿,心想:你可得好好长脑壳啊!
馨瑶在床上一连躺了三天,到了正月十七,王嬷嬷让白鹭扶着馨瑶在屋里转了两圈,就开始给她按摩除恶露。
正赶上胤禛回来,听到她毫无形象的惨叫。
他三两步跨上了楼,发现二楼变了样。原来从楼梯拐上来直接是开阔的厅堂,摆着那张罗汉床,左右分别是卧室和书房,现在为了方便馨瑶坐月子,王嬷嬷让人在厅堂架起了一排厚实粗重的紫檀雕花屏风,把楼梯隔开,里面成了一个密闭的套间,是馨瑶未来一个月的活动场所。
胤禛绕过紫檀屏风,独自一人进了卧室,白鹭赶紧请安行礼。床帐里的馨瑶听到四爷来了,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停滞,心里闪过万千的复杂情绪——众所周知,产妇的心理比怀孕时还要敏感一些,她即便心里知道四爷的种种无奈,可生孩子丈夫没有陪在外面,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来安慰她……这种矫情的埋怨此刻都涌现出来了。
不过王嬷嬷没有给她机会,坐在脚踏上的嬷嬷维持着不变的姿势,朝最近的四爷欠身点头,然后下一刻又手下不停的动作起来。
馨瑶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随即又开始哀嚎起来。
胤禛实在听不得这个声音,轻轻皱起眉头,王嬷嬷一边大力按揉一边道:“四阿哥不必担心,这是为了格格好,这样恶露才能排的干净,不留病根。”
听说是为小格格好,胤禛只好僵硬的点点头,干脆躲到对面的书房去,等一刻钟后馨瑶这边都收拾停当了,他才又返回来。
馨瑶有气无力的歪在床头的大靠背软枕上,小嘴撅的老高,瞪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看着四爷。
胤禛抬手整理了一下她鬓边的碎发,轻轻摩挲她丰腴圆润的脸颊,好半晌才道:“瑶瑶辛苦了。”
馨瑶本就盈盈的双眸又快速的蒙上一层水汽,她半咬着樱唇,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委屈。
——或许,这本来就是她庸人自扰吧!
她偏过头,微微张口,在四爷宽大的手掌边缘咬了一口,不是很用力,但是看着那两排小巧的牙印,她忽然觉得心里那股难过就没了。
她现在这样已经过的很好了,她想。
馨瑶展颜一笑,对着四爷露出两颗蜜糖的小梨涡,道:“爷知道就好。”
胤禛端详馨瑶的脸,确定她不是勉强,也就放了心,有些愧疚道:“今日本该是洗三礼,可年节刚过,没办法邀人办宴,爷已经让人去准备,晚上就在这里补办一个。等满月的时候,一定好好热闹一番。”
乾小四出生这个时间,是注定没办法像平常人一样办洗三的,因此她周围的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过,怕徒忍格格介怀,馨瑶自己也没想起来,现在听四爷这么说,她心里觉得暖乎乎的。到底,四爷还是很在乎她和孩子的。
馨瑶连忙让人把孩子抱过来给四爷看,小家伙刚刚喝了奶,正睡得香甜。红皱的皮肤渐渐褪了下去,显出那原本白嫩嫩胖嘟嘟的身体。
胤禛从来没抱过孩子,何况这么小更是不敢上手。奶娘把孩子放在床上,胤禛俯身过去细看,眼睛里都是笑意。
“这小子好福气,皇上已经赐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