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蛇从祝练衣襟钻出来, 探出小脑袋吐着蛇信子和祝荷打招呼,祝练道:“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当祝练从箱子里拿出一盏用各种白骨制作的灯笼, 祝荷僵在原地。
“喜欢吗?这是我挑选了许多块最好看的骨头给你做的,就差点火了,来。”
祝荷抿唇:“这些不会是......”
祝练提灯靠近,在她耳边道:“你说呢?”
霎时间,祝荷犯恶心,胃部一阵翻涌, 不可置信地后退。
祝练笑了:“骗你的,全是山林野兽的骨头,我是想用人骨, 因为人骨最好看,但怕你会吓着,只好算了。”
从前祝练不会诓骗人,可自从遇到祝荷被她欺骗后,他逐渐掌握欺骗的能力,这个能力用在祝荷身上最好。
“等你往后适应了,我再送一个。”
祝荷倒吸一口凉气,渐渐镇定。
“不必了,我觉着这个骨灯就够好看了。”言毕,祝荷立刻给骨灯点上火,“这灯该放在石案上,不然这洞里头太简陋了。”
“你说得对。”祝练微笑。
高高的石案上置放一盏镂空的白骨灯,里头的灯芯冒出幽幽烈焰,白骨折射出阴森森的光,宛若镀上一层冷火。
“这里是你的房间?”祝荷说。
祝练满意道:“猜对了。”
祝荷按了按眉心,脑海里闪过什么,立刻揪住祝练的衣襟,问道:“祝练,我想起来了,你告诉我,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你觉得呢?她们都不是我的对手。”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巨石一般压向祝荷,让她难以呼吸。
“你把她们都......杀了?”祝荷用力道。
祝练无所谓莞尔:“何必再去提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现在你身边只有我了,所以该多想想我。”
“祝练!你骗我是不是?”祝荷迫使自己冷静。
祝练模棱两可道:“你以为呢?”
祝荷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若是真的,那岂不是她害死了她们?思及此祝荷两眼发黑,气恼惊慌之际,她扬起手,正要扇巴掌时,祝练扣住她的手腕,“作甚?”
“你放开。”
祝练置若罔闻。
祝荷心里难受,忍无可忍和祝练打起来,可惜没过多久她便败下阵来,被祝练桎梏住四肢,但就算她不是祝练的对手,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吃好果子。
眨眼后,祝荷张嘴狠狠咬上祝练手臂,锋利的牙齿透过衣料咬伤祝练的皮肉。
目及祝荷难掩愤怒的神色,祝练不太高兴了,他真该把那群祝荷在意的人全部杀光。
祝练:“松口。”
祝荷不松,唇舌品尝到鲜血的味道,原来祝练的血也是温热的。
见状,祝练反手捏住祝荷下巴,迫使她松口,接着抽回手,也不关心自己的伤口,而是探出指节撬开祝荷的齿关,查看里头的血。
确定没事后,祝练放开祝荷:“勿要随便咬人,我的血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蛇扭扭头,不知道主人和祝荷之间发生了什么,担忧地吐了吐蛇信子。
“吃了会怎样?”祝荷抹唇。
“弄不好会死的。”祝练笑道。
“那敢情好。”话音未落,祝荷扯住祝练的衣襟,踮起脚吻上祝练冰凉的嘴唇,将口中残留的血味全部还给祝练。
祝练瞳孔颤抖,呆呆静立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感知全部集中在唇舌间,感受着祝荷舌头的濡湿以及滑嫩。
这是在交吻吗?为何与过去不同?
祝练心脏狂跳,身体里的血液如滚烫的热水一般不住沸腾,面皮泛起兴奋激动的绯红,体会到唇舌交缠的滋味,祝练方知自己过去吃得不过是清粥小菜,不值一提。
回过神,祝练竭尽全力去享受,甚而学着祝荷的动作伸出舌尖去勾祝荷的舌头,同时分心把衣服里碍事的小白蛇扯出来丢了,然下一刻祝荷突然退开唇瓣,反手就给了祝练一巴掌。
响亮的掌掴声回荡不休。
祝荷下手重,导致祝练脸上五指印红得很。目及眼前画面,被抛弃在角落的小白蛇万分委屈,意欲爬过去却被主人无视,只好把自己的身躯盘起来,缓缓吐蛇信子表示自己的不满。
祝练抹了下火辣辣的脸,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扇了巴掌,反而直勾勾盯着祝荷湿润的嘴唇,目光火热,无意识舔咬水润的下唇,喉结滚动。
回味适才的吻,铺天盖地的渴望和贪欲宛如海浪般涌来,携带不可阻挡的气势,祝练完全抵挡不住。
他遂遵从欲望不假思索用力吻上去,飞快滑出舌头撬开祝荷的齿关,蛮横而急切地闯进去,带着占据祝荷口腔里每一寸地方的意图,掠夺所有并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细密黏腻的水声响起,暧昧极了。
“够了。”祝荷别开脸,死死抿唇,含糊道,“祝练,你告诉我实话。”
祝练不虞,喘着粗气道:“你乖乖的,我会说的。”
说这话的时候,祝练的眼睛好像变成了真正的蛇眸,猩红的瞳孔竖起,充满恐怖与欲望,像是要把祝荷整个人生吞活剥,把她每一寸血肉、每一滴血吃得干干净净。
此时此刻,他像是欲望的化身,一旦有人招惹了他,便再也无法脱身。
“取悦我。”祝练压低声音道,“我会告诉你一切。”
声线透出一种邪性的蛊惑。
祝荷心颤了颤,无奈妥协亲了上去。对她来说,跟祝练亲吻后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是利大于弊。
可是祝荷低估了祝练的疯狂。
在她再次亲上去之后,祝练的情绪好像更加激动。
他无师自通捧起她的脸庞,激烈地吻她,眉眼间遍布红霞,动作青涩而激烈,就像一个被野□□望控制的孩子,因为第一次和喜欢的猎物亲密接触,虽然羞涩,但更多的是愉悦而亢奋,恨不得吃了到嘴的猎物。
祝荷感到窒息,口中干渴,呼吸以及唾液全被祝练汲取掠夺,她竟有些扛不住这疯狂无章的亲吻。
祝练是第一次体会到唇舌交错的美妙,控制不住冲动与兴奋,显然失控了,害得祝荷差点丢了半条命。
“咳咳,你要弄死我吗?”
祝荷勉强吐字,话语模糊不清,好在祝练听懂了,他依依不舍退开唇,吐息炽热,唇瓣水光淋漓,一双红瞳里满是涟漪,直直盯着祝荷,显然尚未满足。
祝荷低低喘息,脸色不太好看。
祝练挽起她的手,主动将脸贴住她的掌心,歪着头,顶着一张酡红陶醉的脸庞,轻声道:“再打一次?”
再打一次他就可以再讨要一次,算盘珠子都要蹦到祝荷脸上了,祝荷抿唇不说话。
角落里的小白蛇懵懵懂懂看着,细长的尾巴吧嗒吧嗒拍打地面。
祝练叹了口气,自顾自挽起袖子查看小臂上的牙印,牙印很深,有些溢血,他低头舔上牙印,眼睛却始终在祝荷身上。
“你生气了,可我比你更生气。”祝练说。
祝荷:“她们呢?”
祝练:“没死呢。”
祝荷:“到底怎么了?”
祝练:“就是没死,你为何总是在我们相处的时候提旁人,我会不高兴。”
祝荷踮脚在祝练嘴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还不高兴吗?”
祝练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祝荷见状就晓得他不会再提及,好在至少知晓萧雪葵她们并还没有死,这对祝荷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接下来一日,祝荷都和祝练待在一块,祝练一直在向祝荷索吻,不厌其烦,显而易见食髓知味,贪欲膨胀。
山洞里除了祝练再无旁人踏足,所有的食物以及水全是祝练端来,祝荷想探听消息只能通过祝练得知。
然而祝练脑子里只想着那档子事。
祝荷出卖了一次又一次的亲吻,得到的有用消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除此外,祝荷后知后觉惊觉一个重要的讯息——祝练竟然不再畏光了。
哪怕外面的阳光再明亮,祝练露出来的皮肤毫无溃烂的迹象,完好无损,像白釉一样白皙光滑。
“你不畏光了?”
“才发现吗?”祝练弯唇,牵起祝荷的手抚摸自己的脸,“我的脸已经好全了。”
直到溃烂的皮肤全部痊愈,没有留下一丝难看的疤痕后,祝练这才敢去找祝荷。
以狼狈不堪的姿态面对祝荷是祝练这辈子最窘迫的时候。
“真的?那你为何还要缠着白缎?”
“习惯了。”祝练道,“我不再畏光还是托了你的福。”
祝荷:“你此话何意?”
“那天我伤得真的很重,可你却将我一个人留在那里,祝荷,当时我十分生气,就想着养好伤把你抓回来,谁知道教里有人发现我重伤在身,内力缺失,竟然不知死活偷袭我。”
“他们都死了?”
祝练轻描淡写道:“是啊,不过我也差点就死了。”被教内多个高手围攻,若是从前那个祝练完全无所畏惧,一力顶之,可他身受重伤,面对围攻,他侥幸没死却也奄奄一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可谁知生命垂危之际,祝练突然领悟天魔录最后一重功法,不破不立,涅磐重生,成为天圣教百年来唯一一个修习功法至臻境的教主。
功法圆满之后,于祝练而言,再无畏光这一弱点。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约莫是因为我是个坏人,临死前刚好领悟第九重功法。”祝练摸摸下巴道。
闻言,祝荷哑然,俗话果真说得好,坏人长命百岁,你瞧祝练竟然活了下来,而她呢,她分明也是坏人,偏生英年早逝,被周玠撞死,虽然穿越到这里,可对祝荷而言她并不是很想穿越。
她还是怀念现代的生活。
“那现在这天底下还有人能打过你吗?”
祝练思索道:“暂时没遇到。”
那就是没有了,意识到这一点,祝荷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是如此,那天你可曾手下留情?她们不会被你重伤了吧?”
祝练:“还活着。”
祝荷搂住祝练,央求道:“求你了,祝练,不说连珠,就说另外两个姑娘,她们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让她们受伤。”
默了片刻,祝练道:“都活得好好的。”
祝荷惊喜道:“真的吗?多谢你手下留情了,你是听到我最后那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