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套出这个结果后, 无语极了, 心里很是鄙夷这新一代的杀马特, 就这还出来混的?鹌鹑胆!比他们当初可差远了!!
心里鄙夷着, 十分瞧不起。
但刀哥脸上还是露出个典型的大哥式“和蔼”笑容, 有点拉拢又有点威胁的样子, 看着就让人后脖颈毛毛的。
又是“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你是个好苗子”又是“你要是真会捣鼓这个,就是有手艺在身,不需要在搞那种低级的小喽啰才搞的骗术。”
什么电信诈骗就是需要你这样技术人才等等, 以后钱大大地有。
听了他一通画饼发言,冬烈表示吃饱了,还有点噎。
这才大发慈悲地开始忽悠他:“我们之前在网吧见过这种病毒。”
刀哥吃惊,指着电脑:“这种?”
“是啊,”冬烈也指着三个杀马特:“不信你问他们。”
穿破烂衣服画破骷颅头的杀马特哪里懂什么病毒?大概只知道“老板,机子卡了”“老板,机子蓝屏了”
不都是卡了吗?不都是关机也没用吗?
也没什么区别!
冬哥说的肯定没错!
三个杀马特飞快点头:“嗯!”“就跟这一样的!”“没错。”
三个杀马特尽管头发颜色各异,红的紫的七彩的,裤子还故意剪洞,别看他们看着怪,你还真不觉得他们在说假话。
这身衣服一穿,大黑眼圈重眼彩一化,几个人一起大喊一句“我要把灵魂献给恶魔,让我可以成为暗夜里的亡灵之主”你都觉得他倍儿真心。
刀哥被说服了。
刀哥让冬烈去试了。
冬烈坐到电脑前,开始抓耳挠腮的捣鼓。
他敲了些什么,刀哥也看不懂。
只知道一排排看不懂的浓蓝色字母跟瀑布一样,在黑色的背景中唰唰地往下流。
刀哥看得愣愣的。
看冬烈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小子真有一手?
不过他也不担心,设备机房那边已经被他掐了,冬烈传不出去消息。
冬烈一脸头疼:“写这个程序的人太厉害了。”
刀哥深以为然,“刷机都刷不掉,也不知道哪来的流氓程序,不过这人水平肯定高。”他盯着冬烈,“你小子搞不搞得定?”
冬烈为难:“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可能里面的数据资料什么的都保不住了。”
“你放心大胆的干!”刀哥拍拍他的肩膀,刚刚都被逼着刷了一台机了,也不在乎再来一台了。
冬烈磕磕碰碰地打掉了睡眠程序。
其实就是给他心爱的流氓睡眠代码,找了个对象——加了一行睡眠唤醒代码。
对象长得还挺俊,瘦瘦高高的长这样:interrupt()
这俩天生一对。
嘿~
这俩结对儿,电脑总该送点份子钱吧?
冬烈磕掉了小窝点内置的账户系统、碰掉了所有肥羊资料,全部作为证据打包存起来。
作为新婚礼物,存在了流氓睡眠代码中。
他,冬烈,大气吃席!红包豪爽!
备注:电脑代付
冬烈也满意了。
刀哥满意了。
虽然损失惨重,但起码能重新开始了,不至于一直搁置,管这么多人吃喝拉撒还半点进项都没有。
刀哥憋屈的心一下畅快,他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准备再次开干!
大哥式的豪爽笑容一僵。
该死的流氓代码它又又又来了!
卡卡卡卡卡……
刀哥气得抄起键盘就往电脑上哐当一下,“轰”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怎么回事呢?
电脑是好了,单独用也非常丝滑,但是不能连接设备机房里那些设备,一连就还是卡。
冬烈被请去修。
刀哥连语气都变柔和了一点,这行是真的需要技术人才!放走是不可能放走的,但是也不能跟之前一样动辄棍棒威胁了。
冬烈摇头,一脸遗憾:“我不会。”
刀哥急了:“你刚刚不是弄好了?”
小骗子一摊手:“我都是从网吧里学来的,网吧里只有电脑,我都没见过刀哥你这些东西。”
设备机房,其实就是个刷了大白的空水泥房,连个窗户都没有的那种,里面摆着好几个大的笼式设备,各种电线绕来绕去,红的绿的那种小灯在上面闪烁。
看着就很唬人。
混迹网吧的小年轻没见过不是很正常吗?
冬烈还一脸好奇地问:“刀哥,这里头都是些啥?”
刀哥烦恼的一挥手:“说了你也不知道。”
明白了。
刀哥这家伙不知道啊。
那班子怎么组起来的呢?这些东西可不是好弄的,连名字都不清楚,怎么搞到手,怎么组装起来,怎么布置这片窝点的呢?
总不能是凭空掉下来,现成就有一个给刀哥捡漏吧?
冬烈心里有数了。
刀哥多半有上家。
估计还是某个大组织里,有点技术和地位的小头头,在外面偷偷摸摸自己发展下线,好捞点外快。
刀哥被选中,靠的不是聪明,就是纯坏,纯胆大没良心。
他在琢磨刀哥,刀哥也在琢磨他。
确实如冬烈所想,刀哥只是个下线,还是见不得人的下线,把这边布置起来就偷偷摸摸花了不少精力,这才多久,要是回去说这里废了,或者回去请懂技术的人来修,让这个“外快”被发现了,他怕是讨不着好。
刀哥想了想,问冬烈:“我要是给你找点
资料,让你学学这些设备,你能捣鼓好不?”
冬烈说了声可以试试,“这当初我也是在网吧看着看着学会的。”
刀哥走了。
刀哥带着沉甸甸的任务走了。
小窝点暂时罢工。
所有人都被困在宿舍里,十几个人全睡大通铺,除了上厕所门都不许出。
别说骗人了,连伙食都下降到只能每天啃点村里猪都不吃的烂菜叶子。
冬烈有个单间。
一日三餐还有鱼有肉的,他还带着三个杀马特一起吃。
三个杀马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边呜呜呜哽咽,边说着“大哥对我们真好”之类的。
冬烈仔细看他们三。
其实被困这里这些天,很多杀马特造型都维持不住了,校服上画的骷髅都晕成一坨,定型喷雾弄的爆炸发型软塌塌成了屁帘。
再加上浓黑眼影之类的,洗脸都洗掉了,没法补,反而露出了他们原本干净的脸。
围着小桌板埋头扒饭,看着怂兮兮的几个鹌鹑似的。
其实这时候,他们确实都不坏。
连被棍棒威胁着要交“投名状”,也只是说了些谁谁看不起他们的,谁家老人嘴里尖酸刻薄,哪个老师偏心包庇好学生之类的话,能利用的部分少得可怜,不像原主心黑。
比如唯一的女生田招娣,嗯,她就叫这个名字。
她其实是留守儿童,父母带着弟弟去了繁华的魔都打工。她一个人留下来照顾家里的老人。小小年纪就拖地洗衣刷碗。
弟弟什么都有,玩具车游乐园新衣服,但她却经常连学费都被拖着不给。
只能一次次去小卖部垫着脚打电话过去,不好意思地小声开口要。每次还要被说几句“死丫头就知道要钱”“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也不知道体谅一下爸妈的难,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丫头”
老人爱好打麻将,也不疼她这个要不到钱的“赔钱货”
其实她念书的时候成绩挺不错的,但在九年义务教育读完之后,也就那么顺理成章的辍学了。
如果是暖心的故事,这里可能会遇到个好老师,耐心劝她,一次次不计时间和精力的帮她,甚至自己贴钱,最后让她能读上高中。
可现实是,并不是每个辍学的学生都能遇到这样好的老师,老师也是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的。
没有钱,没有好到被学校争抢的成绩,还能怎么办呢?
如果是农村里完全没读过书的女孩子,可能就认命跟着村里人去打工了,可她偏偏读过几年书。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看得到别人家的女孩是怎么安稳的在念书,更知道她那个弟弟什么都有,玩具都堆了一满屋!
她不平,她心里委屈,更想不通,她想问“凭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想尽一切办法想让父母也看看她,她跑去打架,跑去家长眼中乌烟瘴气会毁了孩子的游戏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