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在报道里“嗷”得一声哀嚎了。
国泰同志也要抢眼一点才行啊。
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一起赚,有笑一起扛!
冬国泰:“……”
为什么这么想揍这小混蛋?
他在心里默念三遍,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冬国泰最后被洋葱辣到眼眶通红,真像是结结实实狠哭过一场。
但一拍摄完,冬国泰就恢复了威严的表情,面皮绷得紧紧地。
偏偏眼睛还红。
冬烈悄悄偷拍了一张,留念!
很快进入到最后一条。
冬国泰对这个是最上心的。
他觉得这个最正常,希望这个能拍好,然后让健力宝放弃、忽略前两个“离谱”的广告画策划。
他虽然退役好些年了,但是一直坚持锻炼,滑个过弯还是没问题的,他率先带上护目镜挡住眼睛。
当冬国泰换上曾经的训练服,冬烈眨眨眼,好像感觉那个海报中“腾龙飞将”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那个让上一代人为之骄傲自豪、拼出华国气的腾龙飞将。
冰场是不可能没人的。
当录像机架起来,冬国泰穿着红色紧身训练服到冰场,瞬间吸引了许多目光。
天呐噜,总教练要拍体育代言的广告画!
即使有训练任务,都忍不住悄悄把目光撇过去偷瞄。
冬烈这次没蛐蛐了,他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善良贴心的好大儿!
但止不住冬国泰滑了一次次都不满意,偏要问:“你觉得哪里还可以改改?”
冬烈诚实夸道:“我觉得你这样就挺好。”
真的很好了。
不是所有人风格都要凶猛刚烈的,国泰同志肩膀宽阔,身板结实力量很足,脚下技术又很扎实细腻,滑起来真的好像龙一样盘旋、俯冲、翱翔,涌出一种雄浑磅礴的华夏式稳重力量感。
即使现在没了退役前那样强的技术和力量,但一个人的滑行风格是不会变的。
可冬国泰不满意。
他对自己要求很高,一本正经道:“咱要对得起人家给的代言费。”
他看过来的眼神,冬烈觉得自己看明白了。
倔呗。
他不怀好意的灿烂一笑,“论耍帅,我确实是专业的!”
冬国泰点头:“你说说看。”
“真要说?”
“你小子刚刚还说少了?”
冬烈偷偷瞄好逃窜路线,猛地一亮嗓乐道:“你屁股再翘点更好!”
嗖——
冬烈兔子一样飞蹿而逃。
冬国泰脸一黑。
进一步压低重心,身体躯干前倾。分明是好好的技术动作!!
冬烈声音本就带着少年人的清亮,一扯嗓子周围人都听到了,吓得忍不住转头看过来。
然后看到总教练正气急败坏地追着冬烈跑。
总教练手里拿着一根原本挂在防撞围栏边的弹力带,指着冬烈咆哮:“你小子给我站住!站住!”
“谁站住谁是傻子!”冬烈大笑一声,眼中摇曳的快活野火如浇油般爆亮,纵身飞奔着远去了。
***
广告费很快就结下来了。
是给冬烈和冬国泰两个人的代言费。
冬烈不用怎么拍,比赛现场的那些照片都挑不过来。
钱打过来之后,冬烈拿到了少少的一部分。
他把棕黄色信封撑开,先是往外倒了倒,又眼睛伸过去往里头瞧了瞧。
“这么点。”冬烈狐疑的看向冬国泰,“你不会是偷偷挪用了吧?把咱的钱挪到公款里面?”
这家伙有前科!
把自己兜里的钱掏出来给队里用。
冬国泰特别想手边有个那种老式学堂打学生手心的那种棍儿,什么体罚不体罚的,他现在就想揍这混小子!
要不然他牙痒痒。
“都是要跟队里分的,难不成你还指望钱全揣你兜里?真要这样,那出不了成绩的运动员怎么办?举国体制培养你出的钱又怎么算?”
冬烈耸耸肩,“行吧。”
他转头就把这笔钱,还有上次比赛的奖金,全都放到一起。
请了一个在足球界小有名气的运动医学专业的康复师。
冬烈知道,这个人日后会在足球、篮球、网球界都闯出名气,为nba不少球队治疗康复了几乎赛季报废的运动员,那可都是薪资包几千万美元的顶级球星才请得到的大牛。
现在名声还没有那么大,他那点钱才请得起,还不是长久的,就是走一趟,几天的事。
当冬国泰得知此事的时候,钱都已经打出去了。
为了采购设备和装备正抠抠搜搜、到处比价、比质量的冬国泰:“……”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手指缝漏风!
什么医生要这么贵,还没焐热的钱一下就全都扔出去了。
“你这钱怎么用是你的事。”冬国泰心疼得想捂胸口,“我就是好奇啊,你又没个病没个痛的,找个医生来看病做什么?”
整个训练基地的人也都是惊呆了,想不通冬烈这跟把钱往水里扔有什么区别?
在大家淳朴的想法里,搞体育的医生,就是跟队医一样,给他们按摩放松一下,受伤了看看严不严重,怎么弄才能继续比赛,打打封闭之类的。
冬烈现在又没伤病,这不就相当于拿可以买套房的钱,去请了个人给自己按摩放松?哪有这么金贵!
心痛。
冬烈:“……”
他哼了一声:“别用那种看傻帽的眼神看我!”
迎着一圈“你不是傻帽谁是傻帽”的眼神,冬烈微微颔首,似笑非笑道:“要不要打个赌?”
心头一跳。
跟这家伙打赌从没赢过的众人:“……”不妙!
又听冬烈又趣味盎然地说:“就赌要是到时候谁要是反悔了,谁就在冰场中间大喊一声‘我是大傻帽’
”
“想想就觉得真有趣啊。”
冬烈笑得眼睛里都是“等着看好戏”的戏谑光芒。
看得人心都凉凉的。
也有人咬牙:“他就是在虚张声势,赌我们不敢跟他打赌!”
他们怎么会后悔?这就是贵,贵得吓死人,有这钱干什么不好?
然后在康复师到达的那天,当天就有人后悔了。
他们亲眼看见那人一套体查后,让冬烈躺在垫子上,做了几套奇怪的动作,冬烈再上冰的时候,速度好像变得更快一点。
更快了?更快了!!
听队里队医翻译,那康复师说是怎么处理了一下后侧链紧绷的肌肉,让冬烈在强悍爆发力下肩、背、胯骨整个轴都更稳定,发力传导会更流畅。
冬国泰看得心痒痒。
冬烈正跟这位日后赫赫有名的康复师聊着。
他身体确实没有什么伤病,虽然他训练的时候喜欢拼尽全力,但该休息的时候,他也依旧花式找各种理由不加练,好好休息。
他从接触第一项运动起就接受科学训练,超负荷训练,透支身体健康去换成绩的事,在他看来有些傻气。
但有时候傻气也并非贬义词,不该成为被嘲讽的理由。不身处这个时代,不真的当上运动员,很难理解当下这种在技术落后、条件落后、训练体系落后、各方面都落后的情况下,几乎只能“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孤注一掷。
即使是在现代,很多运动员发现教练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成绩再也无法提高,前途迷茫的时候,也只有咬牙再加练。
除了加练还能再做什么呢?没有办法了!
他们在为自己的命运突围,是一种纯粹的、孤勇的奋力一搏。
冬烈跟康复师交流着,说着大家的情况,并且希望他能仔细看一看贺盛兰的左腿。
这问题膈在这里很久了。
康复师和比了个ok的手势。他和冬烈聊得很开心,在接到委托前,他就被冬烈迷住了,很难有喜欢运动热血的人会不爱冬烈身上那种感觉。
他好奇地问站在冰场中间喊“我是大傻帽”的人在说什么?
冬烈微笑道:“他们在喊‘我要拿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