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电话后,梁牧川脸色不大好, 将手里的文件扔在了桌子上,发出重重一声响。
和小姑娘过得好好的, 谁知道她突然有个娃娃亲。
按理说, 就算是娃娃亲,也不能让他们离了婚
。但梁牧川还是不高兴。
要是有人在,都不敢靠近现在的梁牧川, 铁青着脸,面色凝重。
梁牧川揉了揉眉头, 起身回家接小姑娘, 去见她的娃娃亲对象。
在路上,梁牧川把情绪压了压,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推开卧室门, 时年年还没醒。他先去给她拿了一件外套,然后叫醒她。
小姑娘睡了一下午,被叫醒后,坐着床上发着呆,时不时打一个哈欠,让此刻的眼睛晶莹剔透。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梁牧川。
男人被看得心直发软,他也不催她。为什么要催,催着她去见她的娃娃亲对象吗?
“抱抱。”时年年张开手臂,声音又软又甜,她在撒娇。
别看时年年不喜欢梁牧川在床上的时间久,不喜欢他做得那么用力。
但她其实是很喜欢亲亲抱抱的,而且今天中午刚做完那事,她很舒服,也很依赖他。
梁牧川没说话,心里虽然还不高兴,但她刚睡醒脸蛋白里透红,粉嫩嫩的,撒娇让他抱,谁能抵抗住?
他一只手从小姑娘腋下穿过,手托着她的脖子后脑勺,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小屁股。
时年年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双腿缠绕在他的腰上。
“几点了呀?”时年年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五点了。”梁牧川回她。
“哦,是要给你妈打电话了吗?”时年年蹭了蹭男人的脖子。
梁牧川:“……”
他给忘了。
“不是,你妈找我们有事,去市里。”梁牧川说。
时年年嗯了一声,又有点昏昏欲睡,靠在男人怀里。
梁牧川抱着她坐了下来,把她的头发扎好,给她穿好裙子,裹了一件外套,就牵着她的手出了门。
时年年懵懵懂懂地被梁牧川带上车。
“梁定呢?”时年年上了车后,问他。
她还是记得她儿子的。
“我让隔壁张嫂子帮我们看着。”梁牧川回去的时候,路过学校,把梁定接了回来,送到了隔壁张嫂子家。
时年年点了点头,她妈有什么事呢?难道是分家的事,还是她大嫂怀孕的事,时年年猜测。
“我妈有没有告诉你什么事啊?”时年年侧了侧头,问旁边单手开着车的梁牧川。
“到了就知道了。”梁牧川没告诉小姑娘,难道他说,她丈夫现在带着她去见她的娃娃亲对象。
时年年完全没注意到梁牧川的表情不对劲,她点了点头,没再问了。
因为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车窗外的雨吸引了。现在雨刚下没多久,雨水有规律的滴答声,很好听。
也很催眠,时年年渐渐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停了下来。
“到了?”时年年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问,声音迷迷糊糊的。
“嗯,把外套穿上。”梁牧川叮嘱她。
现在外面下雨了,有点冷。
其实车已经到了一段时间,但他也不急,急什么,急着去见她的娃娃亲吗?
就这样看小姑娘睡觉也不错。
因为没带伞,梁牧川拿自己的外套遮着雨,揽着小姑娘,快步往筒子楼那边走。
因为是下雨天,人也少,没人看见。
到了楼里,梁牧川把外套穿上,理了理小姑娘碎发,牵着她的手上楼了。
时年年:“……”
嗯?怎么牵着她的手啊?因为这年代管作风管得严,所以梁牧川在外面不像在家里那样,动不动就亲她,牵她的手。
真怕现在哪家突然出来个人。
时年年被梁牧川乖乖牵着手进了家门。
一进家门,就看到她妈身边坐着一个人,是一个男人,身姿挺拔,五官俊美。
裴昭?
时年年顿住了,她想马上折返回家,太尴尬了,尴尬得头皮发麻,这男人是她娃娃亲对象的家里人。
裴昭抬眸看着进来的小姑娘,乖乖巧巧的,穿了件浅蓝色裙子,外面套了一件外套,脚下踩着黑色的小皮鞋。
手上带着黑色皮质的女士手表,显得手腕很细。
看来她嫁得极好。
“你是?”时年年茫然地看着他,眼睛里带着迷茫,她在装不认识他。
裴昭表情疑惑,他开口说:“年年,你不认得我了?你高一暑假,我还给你辅导功课了。”
也是,都七八年了。他那时候在外地工作了两三年,刚调到家这边,就看到来他家做客的小姑娘在皱着眉头写作业。
看她学得那么难,他就忍不住教起她,就这样教了一个暑假。
因为裴家和时家有娃娃亲,再加上时年年这小姑娘五官精致,长相漂亮,性格乖巧中透过一丝活泼,非常招爷爷奶奶辈的喜欢,老爷子经常让她来自家做客。
“是三叔啊!”时年年拍了一下额头,表示她想起来了。
这是她娃娃亲对象的三叔,她从小这样叫,他也是裴家最疼爱她的一个叔叔辈,对她还挺好的。
装不认识,确实挺不好的,时年年有点羞愧。
“嗯,裴景去买吃的,快回来了。”裴昭告诉时年年。
他以为时母一定会告诉他们裴景来了,结果他却不在,他解释一下。
时年年嗯了一声,告诉她这些做什么,她又不关注他去干什么了。
裴景,就是她的娃娃亲对象。
梁牧川就这样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
她叫三叔,应该不是她的娃娃亲,是那个叫裴景的吧!
梁牧川面无表情注视着两个人聊天,牵着小姑娘的手不放,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我正打算出去等你们,给你们送伞呢。”时母让他们两个坐下,和他们说。
他们在屋里聊着天,一直没发现下雨了,还是裴昭提醒,才知道。
“没事,都没淋着。”时年年开口说。
闺女啊,你是没淋着多少,但你丈夫身上都湿了好多。
“来,跟我去房间,我给你擦擦。”时母睁着眼说瞎话。
“妈,我爸呢?”时年年跟着她妈去了她卧室,关了门就问。
“你爸带着裴景买吃的去了,你大哥大嫂还没下班。”时母把时年年拉到身边。
时年年撇了撇嘴,她才没问她大哥大嫂呢。
“他们怎么来了?”随后她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悄悄地问。
“裴昭来这边工作。”
“那裴景呢?”
……
和她妈聊了聊大概的情况,出了卧室,就看见两个男人坐在两边,客厅里安静无声。
也不知道梁牧川知不知道这是她娃娃亲对象的家里人,她忘记问她妈是怎么说的了。
应该不知道吧!
时大嫂和时大哥下班回家,刚走到院外,就看到门口停了两辆吉普车。
时大嫂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小姑子来了。
另一辆不知道是哪家亲戚的。
这年头,吉普车是少有的,她还一次见着了两辆。
自己小姑子又来了,时大嫂叹了口气。
她自己刚进时家的时候,当时还不清楚她婆婆对她小姑娘的疼爱,看她成天好吃懒做,不干活。
她看不过眼,哪家小姑子不都是帮着带孩子,给家里洗衣服,做饭刷碗。
就算真的有人家也很疼爱女孩子,但她们好歹也会刷个碗。
在她娘家中,小姑子这么大的女孩都下地干活好几年了。
她看她很乖的模样,觉得很好哄骗,好欺负,她就使唤她去洗衣服。
她小姑子好像站在呆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去了,生疏地搓着衣服。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使唤她小姑子的事情被她婆婆知道了。
很少发火的婆婆第一次发了很大的话,直到现在,她都印象深刻。
她觉得应该不是她小姑子告诉她婆婆的,因为那时候她刚进门,她小姑子对她有点小心翼翼的,似乎没有和嫂子相处的经验,怕自己的娇气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