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小唐啊，你这做多少次了？我看你这手法和速度也太快了，而且你这太熟练了吧？就是说你做了几百次练习我都相信了，我也没耽误几天时间来到这儿突然发现我这都要跟不上你的进度了。”秦怀民有些后悔了，要知道小唐进度这么快的话他肯定提前把所有事情安排好，才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才来。
感觉今儿个过来，好像没有他什么事儿了，人家小唐几乎全程自己操控就行，他这都没有搭把手的机会都找不到啊。
正在做笔记的初夏听到秦医生这话，手上动作停顿下来，似乎才记起来刚才手术模拟时候把秦医生给忘记了。
这可不行啊，到时候如果真要进手术室，还是需要秦医生一起的，他这不练习肯定是不行的，想到这茬儿初夏看着秦医生的视线瞬间严肃起来。
突然对上小唐这眼神，秦怀民心里“咯噔”一下子，要不是他这还带着手套都要控制不住抬手摸一摸自己脸上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了？
还是说他不应该说话，打扰到小唐做记录了，打乱了思路什么的？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说话了，你继续，继续啊。”有了猜测秦怀民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并且抬手示意对方继续，把他当透明人就行了。
然而秦怀民发现自个儿说完话之后小唐视线还盯着自己看，愈加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就在他这一头雾水的时候，小唐终于是开口了。
“刚才我做的你都看清楚了吧？”
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话，秦怀民反射性点点头，表示看清楚了。
看得真真儿的，他这眼睛都没舍得眨一下，就怕错过哪个地方没看清楚。
而初夏看到秦医生点头，便满意开口说了一句：“那好，你去上手试一试，实验体一会儿有人送过来，你准备准备。”
秦怀民表示：嗯？！？
等，等会儿。
先问他看清楚没有，然后让他上手试一试，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还是说小唐这么看好他，认为他看一遍就能自己做了？
实在是抱歉了，看和做绝对是两回事，特别是手术台上的事情。
如果真要这么简单，那进手术室观摩的医生都看一次就能自己做各种高难度的手术，还得了？！
“等会儿，我听你这意思是，让我做心脏移植？”秦怀民看到小唐一脸狐疑看过来，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了，买不跌摆摆手开口道：“不行的，我就看了一次，肯定不行。”
“行不行，试试才知道，秦医生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初夏一本正经鼓励对方。
然而秦医生只觉得有些恍惚，嘴角都控制不住抽搐了一下。
啊这，小唐啊就说他自个儿都没如此自信。
看出来秦医生脸上神色仍旧迟疑，初夏干脆把笔记本和钢笔收起来，郑重开口问：“秦医生你觉得我刚才操作怎么样？”
“非常好。”提到刚才操作秦怀民立即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那就是了，我这几天几乎都在实验室，这种手术一回生二回熟，其实技术方面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您是胸外科的主任，这手术刀上的功夫不用我说吧，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贵在坚持。”
“我一开始也很难搞，心脏噗嗤一下就弄坏了，还得是后来做多了，经验多了才有你看到的这样。”初夏为了哄秦医生，也是够拼了，撒谎起来都不带脸红的。
提到第一次做这种类型的手术，那得是唐医生上辈子的事情了，当时确实是没经验，手法比较生疏，动作也慢，记得当时还被老师嫌弃了，但是绝对没有把心脏弄坏的事情发生。
嗐，这不是为了鼓励秦医生自信起来，初夏觉得她太不容易了。
而秦医生听到小唐这话，瞬间自信起来了，如果说小唐可以，那么他试一试，是不是也可以？
事实证明，小唐可以，他，不行！
让一个男同志承认自己不行，足以见得有多打击人了。
半小时之前，有人把实验体送过来了，前面一开始没毛病，注射麻醉，固定，剃毛消毒处理。
等到正式开始秦医生就知道，事情可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容易。
小唐就守在旁边，那一脸严肃，让秦怀民有一种当初上学时候被班主任支配的感觉。
每一个动作他都已经慎之又慎，思考之后又思考才动手，然而手术刀下去，就是和想象中有偏差。
旁边一直观摩的初夏看到秦医生动作，那好看的秀眉皱起来，上前两步，伸出手。
她已经再次戴上了手套，伸出手在实验体那边比划了几下，开口纠正对方刚才的错误操作地方。
“这里，处理时候小心一点，还有刚才这个位置，稍微往旁边挪半公分位置，还有手术刀下去时候不要犹豫，找准位置就下刀，外科医生的手术刀可不能犹豫。”
“就这样，等会儿换一个实验体时候注意一下我刚才说的这些情况，现在你继续。”
过了几分钟，初夏再次开口了。
“这里不是这么处理……要这样，你看看我给你示范一遍。”
“看懂了没有，你试试。”初夏示范一遍之后开口用的是陈述句，就没给秦医生拒绝的机会。
一晚上，整整一晚上啊，十几个小时都耗在实验室了。
但是秦怀民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不能说进步神速，但是已经能自己慢慢操作了。
该说不愧是胸外科的秦主任，这手术刀上的功夫就是比其他医生厉害多了，而且出现错误的地方，纠正之后都能记住不再犯错。
进步是肉眼可见的，秦怀民觉得自个儿黑眼圈也是肉眼可见的。
接下来他白天晚上都待在这边实验室，直到交流会开始，小唐需要忙那边的事情，才终于放过了秦医生。
两天一夜，秦怀民觉得自己全身被掏空，自从进了实验室，秦怀民体会到了小唐这个年轻人的丧心病狂。
除了吃饭和睡觉那么一点点挤出来的时间，其他时间她都在实验室。
怪不得领导看重小唐，活该人家被看重，这么聪明还这么努力，秦怀民他要是领导，他也喜欢这种奋斗的年轻人。
正好，小唐要去参加交流会，他也应该回医院看看楚教授那边的情况了。
回到医院秦怀民刚到南院一楼门诊大厅就碰到了钟鸿钧。
而钟鸿钧看到老秦这颓废的模样，都被惊呆了，瞪大眼睛瞅着老秦。
“你这两天干嘛去了？不是说去小唐实验室了？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贼去了呢？还有你这一身，两天前你走的时候穿的这一身吧？你这两天都没收拾自己？”钟鸿钧一连串的问题，实在是忒好奇秦怀民这是怎么搞的了。
秦怀民看着钟鸿钧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也是不客气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你说我还能干嘛去了？你是不知道，小唐那边实验室进去容易出来难啊，要不是小唐有事儿，估计我这会儿都出不来，那工作狂的架势，我都自愧不如。”
谈到这两天秦怀民就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快到他还没反应过来，全都在实验了，脑子里全都是心脏移植的事情。
钟鸿钧撇撇嘴，“你还炫耀起来了，好好好，知道你进实验室了，你厉害，你工作量很大吗？进了实验室什么感觉啊？”
“工作量大到你无法想象，至于感觉，就一个字，累。”话说完，秦怀民或许觉得自己表达不够准确，便再次开口补充道：“痛并快乐着，收获颇丰，累也是真的累。”
“行了，不和你说了，回头聊，我先去楚教授病房那边看看。”秦怀民说完挥挥手，朝着楼梯那边方向过去了。
钟鸿钧看着老秦的背影，羡慕了。
他也想进实验室。
下次有机会，要让小唐带带他。
这边，秦怀民上楼之后，来到楚教授病房。
“咚咚咚”抬手敲门。
病房里，楚教授躺在病床上，小李听到声儿走过来开门。
打开门看到秦医生，小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秦怀民看到小李这一副要哭了的神色，觉得奇怪，便一边进门一边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楚教授，您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如果不舒服一定要找医生反应情况，不好意思，这两天比较忙，所以你这边我特意安排了其他人照顾了，我这一有时间就马上过来了。”
除了前面一句是问小李的，后面几句都是在向楚教授解释。
“没事儿，还是老样子。”楚教授脸色不太好，回了一句。
“什么啊，楚教授身体越来越差了，秦医生您看楚教授这脸色，呜呜呜……”说着说着小李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继续开口道：“呜呜呜，秦医生，你是不知道，好不容易找到了心脏移植的医生，人家都答应了，突然那医生手受伤了，手术做不了了，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子……”
小李哭的忍不住，特别是发现楚教授和秦医生看过来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小李想忍，可是控制不住情绪。
他跟在楚教授深表这么长时间了，是有感情的，一想到楚教授可能……就控制不住想哭。
猛男落泪！
秦怀民手足无措，不知道咋的安慰对方。
还得是楚教授看不下去了，“小李，别哭了，你哭的我头疼，人生老病死本就人之常情，有什么好哭的，我这一把年纪了，生病太正常了。”
秦怀民：听出来了，楚教授是不会哄人的。
看着小李还在呜呜呜，秦怀民叹息一声，委婉开口道：“有句话不是说了，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事情还没到那地步，指不定会有转机，别着急，放宽心。”
小李没注意到秦医生的话里有话，但是病床上的楚教授留意到了重点。
有转机……这摆明了话里有话啊。
想到这几天秦医生不在医院，楚教授心里已经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说不想活那肯定是骗人的，楚国中虽然刚才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是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再说他手头项目还没做完呢，要死，等他项目做完，也能死而无憾了。
秦怀民和楚教授两人对视，心里各有所思，中间夹杂着一个还在呜呜呜伤心的小李，这画面，还真有些奇怪。
过了一会儿，小李好不容易哭够了，小李停下来的时候秦怀民都已经给楚教授这边做完检查了。
“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叮嘱一句，秦怀民便离开了。
他必须得去找同事说一下楚教授的事情，然后还得回实验室，时间不够用啊。
没办法，小唐虽然参加交流会去了，临走之前没忘记给他布置“作业”。
大概半小时之后，秦怀民离开了人民南院，朝着实验室那边返回。
另一边，交流会。
交流会开幕式，第一天，安排了几场演讲。
此刻初夏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她在第一排，位置就在邵教授旁边，这样的位置安排就非常有意思了。
第一排都是重要人物，一行大佬当中夹杂一个唐医生，着实是引人注目了。
几乎她一落座就引起了不少人视线看过来，明里暗里打量。
换个人可能就问不自在了，然而唐医生仍旧一脸云淡风轻，面子工程绝对到位。
泱泱大国，她作为东道主一方，还能给国家丢人？
那必须不能啊。
唐医生表示：你看任你看，又不会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