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枪响声，生锈的铁钉穿透皮骨，鲜血迸溅而出落在地上，斧头上，脸上。
坐在地上的小薇哆嗦的抬起手掌，在自己的脸上碰了碰，殷红的，带着温热的鲜血落在她手指间。
“啊啊啊啊啊啊！！！！”
黑狗随手捞起路边绿化工人丢弃的长树枝往那里冲过去。
“我草你大爷，有本事冲着我来呀。”
日富月昌楼上，林瑶站在那里望着下方发生的画面，收起自己的射钉枪准备下楼。
“bibu……bibu……bibu……”
刚走到楼下的人，耳边听着从远处而来的警车，还有一道在路口守着的小弟也跟着冲了过来招呼众人，“快走！快走！警察来了！”
刚冲出来的几个家伙，当场做鸟散状，从头到尾就没派的上用场。
只剩下黑狗一个人还在冲着要去打人。
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林瑶快步跑到那里将还坐在地上的小薇拉起来。
“黑狗，你没吃饭么？”
正在用树枝疯狂打人的黑狗，听了这话更是用力。
几百米外警车已经到达现场，有人下车并且看到了那边狂奔的几道身影还有刚才听到巨大动静的路人，都在指着不远处的改建楼方向。
“你帮…你也帮我一把啊！”
黑狗委屈黑狗后果，黑狗很痛。
这个疯女人能够找到的前男友果然不是一个好东西，这个老虎婆都中了林瑶三枪，在拼死一搏下还能跟他打个平手。
听到警车动静的连环杀人案凶手想逃，黑狗怎么可能让她跑得掉，整个人跳上她后背跟猴子一样死死扒拉着不放手。
扣眼抓头再用上牙齿，拳打脚踢没有任何章法可言。
只要能赢就行，这就是黑狗打过十几场架学会的生存之道。
“别怕，你看警察叔叔马上就来了。”
林瑶用手帕将小薇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不让她去看黑狗跟人打架的场景。
刚才放声尖叫的小姑娘，全身都在发抖的缩在她怀里，只有在听到警察几个字才有点反应。
那边冲过来的警察吹着口哨要让打架的俩个人先分开。
林瑶站起身来，看向过来的俩名警察，直接指着跟黑狗打成一团的女人，“这个人是曙光东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要不是被我们遇到刚才这小孩就要成为第六起受害者了。”
听说眼前的人跟连环杀人案相关，到场的俩名警察当场变了脸色，一边用对讲机叫人一边去将黑狗跟凶手分开。
“啊啊啊啊！为什么！”
凶手在警察的手下很快就被控制住，她被按在地上还拼命抬头，凶狠的看向林瑶，咬牙切齿的质问为什么。
林瑶指着自己脖子上留下来的疤痕，“多肉花园那个晚上，还是我第一次被人用刀割喉，这份大礼不还给你，我睡觉都不踏实，你说为什么？”
四个人，连同小薇一起被送进了公安局。
黑狗坐在凳子上擦着自己的鼻血，一直到坐在这里他都不太敢相信自己刚才殴打的人是谁。
“你再说一遍，这女人是谁来着？”
“哗啦！”
坐在他旁边的林瑶，淡定的抖开手中的报纸，递给他，“自己看。”
黑狗看着报纸中央那巨大的标题，曙光东区连环杀人案凶手再 次犯案，在西区多肉花园伤害第五名受害者。
想到自己刚才不怕死的跟连环杀人凶手对着干的场景，黑狗就打了一个冷颤，“你不是说…她是你前男友的妈吗？”
“我说的话你就信？我说你十五年后还在给人当小弟你信吗？”
“不可能！最多三年！五年！”在林瑶鄙视的眼神中，黑狗将举起的三根手指头改成了五根，“五年后我就不会再给任何人当小弟了！”
“那你可以死心了，因为十五年后你都在给人当小弟，还是那种随时可以抛弃送进这里吃花生米的那种。”
林瑶丝毫不顾他的脸色，摊开手掌实话实说，她想着自己在电脑上搜索到的信息。
十五年后黑狗能够当上二把手，还是因为前面俩个二把手都被警察给抓进牢里，这才轮到他上位。
“给你。”林瑶将口袋内的现金都拿出来递给黑狗，“这是之前答应给你的报酬。”
黑狗看了一眼那钱，“这数量是不是有点多？”
“剩余的看在你听话去打架的份上，奖励给你的。”
反正这钱也是十五年后黑狗本人送给她的，再在这家伙用掉几万林瑶也不心疼。
看到了钱，黑狗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身上的伤不疼了，他将钱都塞进自己的怀里忍不住的提议道，“以后我跟着你混吧！”
林瑶白了他一眼，“你除了会打架之外还会什么？”
“你想要我会什么？我可以去学！我很聪明的！”
这女人除了有点凶之外，还格外的大方，黑狗觉得跟着她混比跟熊哥混有前途多了。
“没什么想要你学的，不过你要是真的想跟着我混，就别沾毒。”林瑶托着下巴，想一会后才认真的给了他这个意见，“碰什么都行，但是不要碰毒品，那不是个好东西。”
“你说不碰那我就不碰。”
“再拿着钱去请人锻炼锻炼自己，看看你这个身板除了挨打还有什么用？”
黑狗捏了捏自己的细胳膊，“以前没吃饱，以后不会了，还有吗？”
林瑶翻着白眼，“还有对你兄弟好点，一万块钱的活给三百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一个都没出现跑的倒是挺快的，混你们这一行的没几个忠心的兄弟还算什么老大？别人凭什么叫你哥？”
她结合着自己看过的一些电影，跟十五年后黑狗的真实情况，简单提点了一下。
黑狗想到自己藏起来的那八千块钱，有些不爽的道，“那些钱我有重要的用途，我不是一直这么抠门的。”
“别人就没有需要用钱的用途吗？没有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来给你当打手挨揍？图好玩还是图挨打的时候叫的格外惨？”
“…………”黑狗想反驳可嘴巴笨想不出来什么好话，只能又窝囊又怂的坐在那里。
他们没坐多久的冷板凳就被警察给请了进去。
黑狗的信息一调就出来了，刚出狱的人员没个正经的工作，出现在什么地方他都能够找出几百个借口来。
林瑶坐在另外一间房内，面对审讯时就有点难办。
“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太长，没记住。”
“姓名跟年龄报一下。”
“姚琳，20岁。”
“家庭地址也说一遍，还有父母的名字。”审讯的警察准备在电脑内通过她的名字跟家庭地址，查找她的身份证信息。
“孤儿没家，全国流浪。”
坐在审讯室内的俩名警察同时看向她。
第75章
在俩名警察的注视下，林瑶丝毫不慌的主动开口反问，“你们现在不是应该问我凶手的事情吗？我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这种小事情，很重要吗？”
隔壁监控室内，几名听说曙光东区的凶手被抓住后的警察，纷纷在监控室内看审讯的情况。
凶手那边从被抓进来后，不管问什么都不回答。
现场带回来的四个人里头，只有那名未成年学生最老实。
坐在接待室内，喝着女警准备的糖水，在女警的问询下正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警察姐姐。
在小姑娘的讲述下，她将自己从画室里出来再走到那条路上的事情，都讲的清清楚楚。
“那个徽章很漂亮的掉在地上我就想去捡起来，接着就听到了很大的声响从后面传过来。”
小姑娘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控制不住的发抖。
女警连忙将人抱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别怕别怕，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我们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好不好，你还记得他们的电话号码吗？”
除了凶手之外，另外俩个在审讯室内的人，黑狗的资料调出来基本三五句话就能够讲清楚。
“我什么都不知道，是那个女人花钱请我打人。”
“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哪想到那个老女人突然就从垃圾车里拿出一把斧头。”
黑狗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当时险峻的画面，“我怎么能让那种事情在我面前发生，当场我就冲上去跟她扭打在一起，接着你们警察就来了。”
问他什么，黑狗都非常配合，不想正面回答的问题他就装傻说忘记了，或者记不清了。
怎么找到凶手的，他说自己瞎猫撞见死耗子，还是进了派出所才知道那是个杀人犯。
比起他的老实，隔壁房间内的林瑶跟凶手的嘴硬程度并驾齐驱。
双方一个问什么都不开口，主打自己是个哑巴。
一个该回答的问题一个都不回答，反而现在还要拿着主动权去反问警方。
审讯室内坐着的警察，都是多年的老刑警什么样的嫌疑犯都见识过。
像林瑶这种不配合调查的人也有，警察丝毫不着急的合上笔记本，一副跟她闲聊的架势，“既然你想聊，那你就说说看是怎么找到凶手的。”
“多肉花园那天晚上的报警电话是我打的，当时我追上凶手跑了出去，没想到这个混蛋还躲在附近偷袭我。”
林瑶将自己的双手摊开伸出去，给警察看清楚上面还是肉红色的伤口，“我差点死在那里，当时要不是你们警车在街角突然出现，我就真的死了。”
说完，她不等警察开口就接着道，“那个时候你们警察应该有下车巡逻在附近，有看到地上的血跟射钉枪吧，那都是我的东西。”
她主动提供的信息，让隔壁监控室内很快就有人去取证，很快从林瑶身上取出来的血迹就被拿去一起化验出结果。
在第五起案发现场附近发现的物品，的确是来自这名坐在审讯室内的姚琳。
“当时你在现场为什么要逃走？”警察看着她掌心内缝合过的伤口，还有她脖颈上的伤痕，好奇她为什么也跟着跑了。
“我小心眼，而且这种人只敢偷偷摸摸的杀人，当时警察就在现场不远处，她还能报复心极强的埋伏我，所以我那个时候脑子一热就一个想法，抓住她！”
林瑶耸肩，“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想着报警，只想着一定要亲手抓住她，让她知道我的厉害，所以她前脚跑我后脚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