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她头疼的是上厕所,每次总要穿越人山人海,上一个脏乱的厕所。
还有,就是不能洗澡,漱洗也只能简单的搞一下,感觉自己快馊掉了。
“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坐飞机啊。”
“要提前打报告。”
行吧,这年头买飞机票还得单位出面,不是你有钱就能买的,下次提前研究一下。
坐了几天火车终于到了深城,火车站有人接,直接开车将他们送到罗湖口岸。
“一切小心。”对方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云浣浣很茫然,“我们这就过去?不在深城休息一下?“
云浣浣看着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有点嫌弃,好歹给她一点时间梳洗换身衣服吧。
她几天没有洗澡了,感觉都臭了!
楚辞将证件一一发给大家,“赶时间,先过去再说。”
都这么安排好了,云浣浣也只好拿出帽子戴上,遮一遮油油的头发,
她不是第一次去香江,但,这次的感觉很奇妙。
她置身在香江的街头,愣愣的看着摩天大楼鳞次栉比,双层的巴士在路上奔驰,店铺林立,繁华而又壮观。
一头是灰扑扑的小渔村,一头是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冲击非常大。
一辆出租车停在半岛酒店对面的巷子口,车门打开,楚辞率先下来,张望了几眼,才将云浣浣请下来。
“巷子里有一家酒店,我们住那里。”
“行。”云浣浣没有异议,香江的物价是出了名的贵,他们的出差费住不起半岛,普通的还凑和吧。
会议就在半岛酒店开,走过去几百米,还可以啦。
一行人走到酒店门口,在云浣浣眼里是一个很普通的酒店,装潢很落伍,充满了年代感。
不过,只要干净卫生,她还能忍,赶紧让她住进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漂亮的衣服吧。
楚辞推开门,“浣浣,进去了。”
风尘仆仆的一行人走进去,楚辞用普通话说道,“你好,我们住店。”
谁知,打扮很时髦的前台神情冷淡,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听不懂?楚辞立马切换成流利的粤语,又说了一遍。
前台淡淡瞥了他一眼,“我们这里客满了,你们去别家吧。”
楚辞愣了一下,客满了?这么不巧?那还得去找其他酒店。关键这家的位置好,交通方便。
就在他们转身离开时,一对金发碧眼的男女推门而入,“住店。”
说是的英文,前台满脸堆笑,态度热情的不得了,“好的,先生女士,请稍等。”
云浣浣眉头一皱,用粤语说道,“什么意思?不是客满了吗?”
靠看港片学会粤语的她,说的不是很流利,但,绝对能听懂。
前台眼中流露出一丝鄙夷,“意思就是我们不做北姑的生意。”
北姑,特指南下到江做鸡的大陆女人。
楚辞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云浣浣就炸毛了,这世上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但这不是侮辱别人的理由。
她冷笑一声,“哎哟哟,一个破酒店前台还诋毁客人名誉呀,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投诉你。”
前台一点都不怂,“呵呵,怕你不成?”
她扬声大叫,“经理,有人闹事。”
等胖乎乎的经理走出来,她恶人先告状,“这两个是北姑,要来住店,我们又不是风俗店……”
“啪啪。”云浣浣出手快如闪电,两巴掌下去,她郁气全消,整个人都舒服了。
楚辞都来不及阻止,“浣浣,这是别人的地盘,别冲动……”
云浣浣的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我来处理,你别管哈。”
楚辞身份敏感,很多事情不方便插手,但她不一样,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见楚辞一脸的不认同,云浣浣笑嘻嘻的地说道,“你给我压阵,我要是应付不了,你抢了我就跑。”
楚辞:……
她真的是性烈如火,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全然忘了出门前的叮嘱,哎。
而,前台被打懵了,几秒之后
才反应过来,气的发疯,“你怎么敢打我?经理,快报警,就说有偷渡客砸店。”
笑贫不笑娼,北姑没人管,但,偷渡客必抓的。
经理立马拨打电话报警,云浣浣笑眯眯的看着,没有阻止。
楚辞迟疑了一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选择相信她。
等经理挂断电话后,云浣浣一把抢过电话,也拨出一通电话,“主办方吗?我是云浣浣,我在半岛酒店对面三百米处的XX酒店大堂,出大事了,赶紧过来。”
打完电话,她还怪有礼貌的拿出一块钱,放在柜台上,“电话费。”
前台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要倒霉了。”
云浣浣看着她红肿的脸,又看看有些红肿的小手,微微蹙眉,打人手疼,不划算啊。
她从口袋掏出一个电棍,跃跃欲试的看着前台,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把媒体记者也叫来吧,多叫点人,要闹就闹的轰轰烈烈。”
她只玩高端局。
“神经病。”
云浣浣故意挑衅,“你不会是怕了吧?”
前台受不得激将法,“谁怕了?我这就打电话。”
云浣浣翻出口罩,让楚辞他们都戴上,楚辞抚额叹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浣浣堂而皇之的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拿起茶几上的画报翻看,不得不说,光鲜亮丽的女明星们就是养眼。
“这件衣服不错呀,撞色系,大胆前卫。”
站在她身后的江玉如看了一眼,“太艳了,穿不出去。”
“我觉得我穿上一定好看。”云浣浣对着画报评头论足,快翻完了,几个阿SIR推门而入。
“阿SIR,你们终于来了,就是这几个偷渡客闹事,快把他们抓起来。”
阿SIR们看过去,只见一对戴着口罩的男女坐在沙发上闲聊,衣服有些脏旧,模样不是很体面,但没有偷渡客的狼狈啊。
“你们是偷渡客?”
“我们……”云浣浣刚想说话,一群媒体闻讯而来,在前台的指引下冲向云浣浣。
“偷渡客,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这是到港的第几天?为什么要闹事?”
“是不是在老家快饿死了才跑出来的?老家在哪里呀?”
“看你瘦的不成样子,可怜啊。”
大家将她围在中间,长枪短炮对准她,但她神色坦然自若,“我不是偷渡客,我是……”
前台冷不防插嘴,“她是北姑。”
媒体记者们一下子激动起来,一个猥琐的男记者伸出咸湿手,“长的不错,多少钱一晚啊,小妹妹。”
还没等他的手碰到,云浣浣一棍甩过去,男记者立马应声倒地,发出一声巨响,两眼翻白晕过去了。
媒体们吓呆了,纷纷后退,“啊啊。”
阿SIR们立马拔枪对准云浣浣,“放下武器,否则我要开枪了。”
楚辞脸色一变,第一时间挡在云浣浣面前,云浣浣拨开他的手,露出一个小脑袋。
“各位,请转告港督大人,作为一个前来参加国际半导体学术论坛的学者,我对他很失望,对香江也很失望。”
这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媒体们愣住了,阿SIR们也呆住了。
“你说什么?”
云浣浣说的是英文,她的英语如母语般流利,比粤语强上百倍。
“没来之前,我以为这是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繁华文明,而又充满了人间温情,可来了之后发现,这是一座充满种族歧视,对学术不尊重,对学者和女性极尽羞辱和不友好的城市。”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表示很遗憾。”
媒体们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对着她狂拍。云浣浣也不在意,随便她们怎么拍,姿态极为从容。
阿SIR们面面相觑,大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叫什么?”
云浣浣淡淡的道,“云浣浣,十六岁在世界顶尖科学杂志发表论文,新型硅晶体三体管的研发者,此次受邀参加一年一度国际顶尖学术论坛。”
阿SIR:……每一个字都懂,但连起来怎么就不懂了?
媒体:……这好像是爆炸新闻,他们要发财了!
说句实话,香江是座完美融合东西方文化的城市,既有灯红酒绿,又有东方的人情味,矛盾而又复杂,也很有意思。
既物欲横流,也会尊重人才,家长对学习教育极为看重,也非常推崇天才人物。
其实,她挺喜欢这个城市的,有好吃的美食,有自强不息的狮子山精神。
前台气愤难当,“不可能,你是招摇撞骗的大骗子,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所有人吗?也不照照镜子,你哪里像个学者?”
云浣浣嘲讽道,“我不像,你像?”
前台眼珠转来转去,”阿SIR,我敢担保,这是一个北姑,她是大陆来的,那么落后的地方怎么可能出一个顶尖学者?还写论文呢,她恐怕都没有见过英文杂志。还说硅什么管研发者,国际学术论坛怎么可能邀请一个大陆人?你看,他们连面都不敢露。”
这番话说动了在场的人,阿SIR示意道,“你们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云浣浣气定神闲,“你们确定要这样吗?”
一名阿SIR眼珠乱转,“你的身份可疑,我们要为全香江的市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