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美玲的心一颤。
云浣浣的表情意味深长,“能误喝可乐,自然也能误食其他东西。”
楚辞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早知她心狠手辣,得罪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于言清都被她摆了一道,自食恶果。
她只差明说,她能让于言清误喝可乐,也能让他误食毒药,随时能要他的命。
于言清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轰隆隆。”如一道惊雷砸在方美玲头顶,她的脸刷的白了,不敢置信。“你在威胁我?”
她怎么敢?她知不知道在对谁放狠话?
云浣浣一脸的惊讶,“怎么这么说?看来你对我有很深的成见,说是把我当亲生女儿,我还真信了。哎,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噗。”楚辞没忍住笑,她不也是女人吗?这么说自己好吗?“对不起,你们继续。”
还怎么说?根本没办法聊,方美玲将主意拿到他头上,“阿辞,你帮着劝劝她,你们关系好,她一定听你的。”
楚辞神色一冷,“劝什么?”
他跟这个养姐相差二十岁,他出生时,她刚出嫁,满心满眼都是夫家和男人,两人没有培养出什么姐弟感情。
等他懂事了,方美玲才变着法子凑上来讨好拉拢,给她夫家捞好处,而他早慧,一早就看穿她的心思。
据他妈说,方美玲未出嫁时不是这样的性子,结了婚像变了人似的。
方美玲年纪虽大,但在楚辞面前没有底气,总感觉他这双眼睛能看透别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再能干的人也得有人帮衬,你劝她放下误会,跟大家好好相处,以后都是一家人,相互帮衬。”
云浣浣吃完蛋糕,又开始吃苹果派,“她在妇联工作?”
楚辞有些惊讶,他没说啊,“对,你怎么知道?”
苹果派太甜了,云浣浣赶紧喝了一口茶,“很会讲大道理,哄人是一把好手,就是不见一点真诚,没啥用。”
成年人的虚伪,自私,势利,这是观察下来的三个标签。
“云浣浣。”方美玲气的满面通红,贵妇人的形象都维持不住了。
云浣浣有些不耐烦,“我妈的消息快说吧,别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方美玲不再拐着弯绕圈子了,“你放了我儿子,我就告诉你。”
“这是威胁?”云浣浣抬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一股冷意。
方美玲的心一颤,“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云浣浣根本不吃这一套,“楚辞,于言清常年跟外国人打交道,可能已经被腐蚀拉拢当了间谍,于家上上下下都有嫌疑,都查一查吧。”
“尤其是这位……“她手指着方美玲,一时忘了名字,”大婶,她隐瞒我母亲消息多年,对组织不老实,我建议好好查查她的底。”
她全方位的扫射,凶残的让方美玲目瞪口呆,“你胡说。”
云浣浣将最后一口苹果派咽下去,“我母亲可能是被她害死的,希望组织上能查清楚,是生是死都要有个说法。”
“放心。”
方美玲终于意识到云浣浣这个人有多厉害,她在云浣浣手里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被压的死死的。
所以儿子栽在她手里,根本不是意外。
“楚辞,你不帮着姐姐,却帮着一个外人?”
楚辞淡淡的道,“在大义面前无私情可讲,我不会徇私,我劝你一句,有什么瞒着组织的,赶紧如实交待,要是查出来……”
他的威迫性太强了,方美玲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惧意说道,“云浣浣,你真的不想第一时间知道你妈的消息?”
云浣浣盯着她看,看的她有点不安,“都十几年过去了,也不急这几天,我有的是耐心。”
方美玲神色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你真像你母亲。”
她的语气有点怪怪的,怎么听着有点怨,有点酸呢?
云浣浣呵呵一笑,“我为我的母亲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感到悲哀,交友不慎,眼光不好。”
她擦了擦站起来,“谢谢你的款待,我记住你这个人了。”
她想干吗?方美玲莫名的有点慌,别看云浣浣年纪小,但,很有手段,心还狠。
这年纪就有这样的手段,等她长大了还怎么得了?有这样一个仇家,她晚上都睡不着。
她咬了咬牙,“其实,我不知道你母亲的消息,她不可能违背保密条例跟我透露任务情况。我只知道她临走前跟你亲爹吵了一闹,吵的很凶,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
云浣浣心里一动,“为了林珍?”
方美玲暗暗心惊,她太敏锐了,“那我就不知道了,姜珊那么骄傲,怎么可能跟我说这种事情?”
“还有吗?”云浣浣心思飞转。
方美玲默了默,“你应该查一查你父亲,你母亲的失踪或许跟他有关系。”
云浣浣的心沉了下去。
第29章
方美玲低声下气的哀求,“我把知道的都说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言清?他会改的!”
她是个能曲能伸的,发现强压没用,立马摆低姿态。
云浣浣淡淡的看着她,于言清跟外国人合伙伤害本国未成年女孩子,这般丧心病狂,已经踩到她的底线。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谁都不例外。“
方美玲心中恨极,装什么装?她又不是什么三观正的人,连亲爹亲弟都敢掐。
她果断的转过头,“阿辞啊,言清是你外甥,他叫了你二十年的小舅。”
楚辞微微颌首,“只要他没做坏事,我自然会维护他。”
换句话说,做了触犯法律的事,那就休怪他无情。
方美玲眉头紧皱。
走出茶庄,云浣浣默默走着,心思飞转,有些魂不守舍。
一辆自行车经过,差点碰到她,楚辞一把拉住她,将她推到里侧,不动声色的走到外侧将她护住。
不知过了多久,云浣浣开口问道,“你信她的话吗?”
她不理解她妈怎么会跟方美玲成为朋友?人心易变?
楚辞想到云国栋,能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有几手绝活。据他所知,云国栋练兵是一把好手,每次军中大比武,他手下的兵总有出成绩,这比什么都强,上上下下都能沾光,妥妥的政绩。
“不好说,或许有可能。”
云浣浣想到一个问题,“方美玲当年为什么不说?”
这道题楚辞会,“云国栋和她丈夫于波是一个派系的,私交甚好,当初于波出了点乱子,还是云国栋帮了他一把。”
原来如此,云浣浣抿了抿嘴,“看来,还是得继续查云国栋和林珍这对夫妻。”
“我会查的,你就专心干你的大事。”楚辞嘴角扬了扬,“走,我带你去看房子。”
云浣浣的眼睛刷的亮了,他总算有空了,赶紧看房,她要买一套,不,买两套,一套自住,一套租出去。
第一套是一个工厂筒子楼,三楼最里面一套,二十几平,但有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间,在这个年代算是很不错了。
看着人来人往的走廊,云浣浣不是很中意,一点都没有隐私性。
第二套是大杂院,三间房,可以单独开一个门,但,邻居的吵闹喧哗声能传过来,稍有一点动静就全知道了,不行,打叉。
第三套是在二环,出去就是国子监,地理位置优越,交通方便。
而且独门独户,开门进去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三间北房,二间西房,一间南房,将近七十平。
违建搭出来的房子,将空间切割的乱七八糟,房子也脏兮兮的。
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满头白发,很是热情,“这本是三进四合院的后罩房,只有三间北房,有一个小院子,其他都是搭出来的,够一家三代人同住。”
云浣浣挺中意这一套房子,离南锣鼓和什刹海都近,去哪里都方便。
她一个人够住了,将违建的都拆了,只保留三间北房和一间西房,能有一个小院子。
“您为什么要卖房子?”
说到这个,房东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三进四合院本来是我们祖传的老宅,WG时充公了,上面分给工人住,现在还回来了,房子糟蹋的厉害,我海外有亲戚,让我们全家移民过去,这不,把房子都卖了出国。”
这么一说,云浣浣就懂了,特殊时期这种事情蛮多的。“你还有别的房子?”
房东一脸的烦恼,“前面的二进四合院也是我家的,不过,那些人不肯搬出去,撒泼打滚很是难缠。”
难缠?云浣浣才是最难缠的人,“我们能去看看吗?”
如果可以一起买下来,这位置真的不错。
房东二话不说同意了,带着人去隔壁,这是二进的四合院,一进是倒座房三间,一间东厢房,一间西厢房,就是弄的又脏又破,外面小院子塞满了杂物。
二进就大多了,三间正房两间耳房,三间东厢房,三间西厢房,还有一个大院子,占地二百多平。
云浣浣很喜欢院中的枣子树,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几眼。
忽然,几道气势汹汹的声音响起,“程老头,你怎么又来了?我们是不会搬的,想都别想。”
“不管让谁来都不搬,这是上面分给我们的,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房,世世代代都要住这里。”
“对,你无权赶我们跑。”
房东气的不行,住久了就成了你们的?这不是强盗吗?强占房子还这么理直气壮,可恨。
“房子产权是我的名字,我要把这房子卖掉……”
话还没说完,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就冲过来,手伸向云浣浣的胸口,“这是你家孙女吧,不如把她嫁给我……”
这是打着人房兼收的主意,光明正大的将房子抢过来。
还没有靠近云浣浣,人就被楚辞一脚踢飞出去,倒在地上哀哀惨叫,“打人了,程老头带人过来打人了,快叫警察抓他们。”
得,这就是撒泼打滚的无赖,云浣浣算是开了眼界。
这家伙还在大声嚷嚷,“想要我不报警也可以,把房子过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