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家在自己面前哭的泣不成声,徐婉宁心里涨涨的难受。
老人的孙子才七岁,和松寒一样的年纪。
这让徐婉宁心里更难受了。
“您老带我去探望下您孙子可以吗?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他。”
“哎,好!”
宽敞的房间里,一张用木板拼接起来的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
小男孩很瘦,用皮包骨来形容都不为过,偏偏他的一双眼睛却出奇的大,配在一起有些渗人。
“他是什么病?”
老人摇头:“不知道啊,我连一块钱都拿不出来,根本没办法带他去医院。我找了个郎中给他把脉,那郎中也瞧不出他是什么毛病。”
徐婉宁想了想,拿了二十块钱出来,用一个豁口的碗压在了桌上。
“您拿着这钱,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这……这也太多了。”
老人看到那两张大团结,急忙道:“我问过了,去趟医院两块钱就够了。”
老人应该很久没有去过医院了,不知道两块钱只是最基本的费用,如果男孩的情况严重,别说两块了,二十可能都不够。
但这话她又不能明说,免得被人误会她在诅咒。
“没关系,您收下吧,要是有剩的,就给孩子买点东西吃,瞧他瘦的,我看着都怪心疼的。”
“这……”
老人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姑娘,你先别着急走,我拿样东西给你。”
老人拄着拐杖进了里屋,等再出来时,他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
他颤颤巍巍地将木匣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张保存的很好,但明显泛黄的纸。
“这是我这房子的房契,你收着,等将来我孙儿长大了,让他用钱来换这张房契。”
“没关系,这钱我……”
“姑娘,你拿着吧。”老人哽咽着道:“二十块钱啊,能救我孙儿一条命!这房契又算得了什么呢?”
徐婉宁看着这房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给钱,只是看着孩子和老人可怜,同时也想做点好事,就当给原身,也给自己积福,根本没想那么多。
她拿了这房契,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小男孩瞧出了徐婉宁的犹豫,便开口道:“姨姨,您就将房契收下吧。”
“我相信姨姨就算有了房契,也不会撵我和爷爷离开这里对吗?等将来我挣了钱,就去找姨姨将房契赎回来好不好?姨姨,您别拒绝我。”
到后面,男孩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哀求。
是个被教育地很好的孩子。
徐婉宁每次看到他,都会不由自主地代入松寒。
所以,她根本不忍心拒绝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行,那这房契我就收下了,姨姨等你长大以后,来找姨姨赎回去。”
“我一定可以的!姨姨,你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许宁,许是许诺的许,宁是宁静的宁。”
徐婉宁笑道:“好巧,你跟姨姨的名字很像。我叫徐婉宁,徐是徐徐上升的徐。我还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儿子跟你差不多大。等你身体康复以后,我带他们来找你玩儿好不好?”
“嗯!”许宁用力点头。
临走前,徐婉宁将自己从市场买的菜,都放在了桌上,同时还趁着许宁和老爷子不注意,又悄悄拿了一斤白米一斤白面出来。
幸好她随身背着个挎包,但挎包容量有限,拿的太多,容易惹人怀疑。
离开许家,徐婉宁将房契收在了空间里,又重新去市场买了点东西,这才赶回徐家。
她回到家时,家里只有徐母在。
“你大哥大嫂带着四个孩子出门玩儿去了,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第135章 她被拿捏住了
徐婉宁在厨房给徐母帮忙准备晚餐,母女俩闲聊时,她将自己准备换房子的事儿跟徐母说了。
“这事儿得你自己拿主意。不过你的出发点是好的,等回去以后,先问问你婆婆的意思,看她是不是愿意到京市来。”
徐婉宁打开锅盖,水蒸气漫住了她的双眼,她眨巴了下眼睛,才缓缓开口。
“她肯定愿意,人上了年纪,肯定想跟自己的儿孙待在一起,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拒绝了。”
听到徐婉宁如此笃定的语气,徐母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这辈人,就讲究一个故土难离。更何况黑省和京市的气候,环境,风土人情都有着很大的区别,她来了以后未必能适应。所以她愿不愿意来,还真不一定呢。不过你们有这个想法是好的,我也希望你们一家人能团聚。”
徐婉宁并没有反驳母亲的这番话。
她好像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太过自以为是了。
这种想法要不得。
徐母见徐婉宁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关于松寒锦初上学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我问过他们的意思了,他俩想跟我在一起。估摸着年底就能高考了,到时候再过来也行,正好能顺便把户口转到京市来。”
“对了妈,有件事我想找您帮忙。”
“你说。”
徐婉宁将自己想开酒楼的想法告诉徐母了。
“我琢磨着,连高考都要恢复了,那下一步就得恢复经济,估计就可以私人买卖了。我对做饭还挺感兴趣的,所以想开一家酒楼,您觉得怎么样?”
徐母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很认真地思考了好一阵儿。
“也不是不行,但具体操作起来可能比想象中麻烦,但也没关系,反正还有几年时间,我们帮你留意着就是了。”
“妈,您真好。”徐婉宁靠在徐母的肩头撒娇:“能遇到您当我妈妈,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真的。”
“你这孩子,都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形。快起来,别影响我炒菜。”
正巧听到敲门声响,徐婉宁用毛巾擦了擦手:“我去开门,可能是大嫂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当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时,徐婉宁还有些惊讶。
“哥,曼曼,你们怎么回来了?”
她又往后面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林安的身影。
“林安呢?”
“林安被参谋长叫走了,今晚过不来。”
徐茂严进屋后,将外套搭在衣帽架上,看着还局促地站在门口的陶曼曼,语气稍显不耐:“还不进来,等着让我请你吗?”
“徐五哥你能不能别对我你这么不耐烦。”陶曼曼嘴里嘀咕了一句,脚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徐茂严嗤笑一声:“现在知道跟我顶嘴了?那刚才在卫生室为什么还傻乎乎的被人欺负不知道还嘴?陶曼曼,我一直以为你脾气挺暴躁的,今儿我算是瞧出来了,你就是典型的窝里横。”
徐茂严每多说一句,陶曼曼的头颅就要低垂一分。
到最后,她的眼眶都变得红红的,嘴巴也微瘪着,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似的。
徐婉宁忍不住咋舌。
陶曼曼完了。
她真的被自家亲哥给拿捏住了。
徐婉宁轻轻戳了戳徐茂严的手臂,低声道:“你少说两句,没瞧见曼曼都心情不好了吗?”
“她确实得好好反思反思。”
徐婉宁一把将徐茂严推开:“去厨房给妈帮忙!”
将徐茂严轰走后,徐婉宁拉着陶曼曼的手顺着沙发坐下,“你回卫生室后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陶曼曼猛地吸了吸鼻子,刚才还唯唯诺诺的她,眼里瞬间迸射出冷光。
她咬牙切齿道:“就是那个白娅,她竟然跟我们主任举报我喝酒!”
白娅?
“是那个给林安献殷勤的女军医?”
“就是她!”陶曼曼恨恨道:“她向来跟我不和,不论做什么都爱跟我比较,但偏偏又比不过我,心里记恨着呢。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可不得打小报告嘛。”
原来,回到卫生室后,白娅一眼就察觉出了陶曼曼的异常。
哪怕陶曼曼一再声明自己没有喝酒,但还是被白娅捅到了主任那里。
“部队明令禁止不能饮酒,我们身为军医,更加不能知法犯法。哪怕我没有喝酒,只要白娅举报我了,我就得接受调查。”
徐婉宁忙问道:“那结果呢?”
陶曼曼双手一摊:“结果就是,虽然证实了我没有喝酒,但我吃了含酒精的东西也是不被允许的,我可能无缘接下来的升迁了。”
徐婉宁怎么也没想到,后果竟然这么严重。
她着急忙慌地跟陶曼曼道歉:“曼曼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阿宁你不必内疚,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要怪就怪那个白娅!”
说完以后,陶曼曼扬长脖子,朝着厨房看了一眼,确定徐茂严暂时不会出来后,她这才压低声音对徐婉宁说道:“而且我也不是吃亏的主,她白娅不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自己升迁吗?我哪能遂她的意,反手一个举报,举报她乱搞男女关系,她现在停职调查了。”
徐婉宁并不会觉得陶曼曼过分,虽然陶曼曼确实吃了酒心巧克力造成醉酒的事实,但她回卫生室的时候已经彻底清醒了,且她也因为自己的行为而付出了代价。
同理,白娅也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只是她私生活混乱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