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米旭强还是没断了要追求你的想法。”
林荃一脸晦气:“我就想不明白了,他自己脚踏实地地拼一份未来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走捷径?还是他觉得,我一定会被他拿下?那也太天真了!”
别说米旭强的年龄比林荃小,这在林荃眼里反而是减分项。
她虽然不打算结婚,但就算要结婚,也不会找比自己年龄小的。
男人成熟的本来就晚,她再找一个年龄小的,到底是让对方照顾他们母子三个,还是她去照顾他?那不是纯粹的没事儿找事儿吗?
更何况,米旭强在林荃这里,实在没有任何优势。
长得就不说了,满脸的疙里疙瘩坑坑洼洼,看着就倒人胃口。
虽然林荃不颜控,但不得不说,对着那样一张脸,她连饭都吃不下去。
再说学历,米旭强能从黑省贫瘠的地方考到京市的大专学校,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但林荃的学校虽然比不上华清这些顶尖学府,但好歹也是重点大学,根本没得比。
再说家庭,经济……综合下来,米旭强根本没有一点能配得上林荃。
除非她脑子被人灌满了水银神志不清,否则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一个人?
徐婉宁失笑:“你打定主意不乐意跟他有牵扯,但是不妨碍他打定主意非要跟你有什么。过年在大江村,我跟米家人有过简单的接触,这一家子心眼儿多着呢,米旭强看样子也是个未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怕只怕,烈女怕缠郎。”
这年头,女同志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要是米旭强真的故意污蔑林荃的名声,想用这个方式逼迫林荃给他在一起,那处于被动位置的他们,简直防不胜防。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米旭强赶紧回黑省,远离京市。
“如今已经三月底了,眼看着这一届的学生都即将毕业了,他们应该也开始分配工作了吧?等回头我找人打听一下,看米旭强在哪个学校读书,学校给分配的工作又是什么,尽量让他早点回黑省,也省的霍霍人了。”
如今分配工作,基本上都是随户口走。
就像陈巧巧,去年跟家里闹掰以后,就在徐婉宁的帮助下买了一套房子,随之把户口也落在了京市,刚好赶在分配工作之前,所以她的工作地就留在了京市。
而米旭强的户口,如今还在黑省吉市,所以他大概率是要回去的。
他当初之所以不顾自己也要讨好杨婷婷,不就是从旁人那儿得知,杨婷婷家里可能会给她安排京市户口,想要分一杯羹吗?
只是很可惜,杨婷婷家里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他倒是想得好,如果跟林荃在一起了,哪怕没有结婚,不能把户口落在林荃的户口本上,但有徐婉宁这个“嫂子”在,她肯定会拉扯他一把。
但他想得还是太多了,不论是徐婉宁还是林荃,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林荃说道:“嫂子,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利索,你就别操心了,这事儿交给我,我来查就行。”
徐婉宁瞥她一眼,“你还怕自己跟米旭强接触的不够多,想主动把自己送到他跟前去?”
说不定米旭强还会以为,林荃对他有了感情,从而展开更加猛烈的追求呢!
闻言,林荃缩了缩脖子,“那嫂子,拜托你了!”
徐婉宁笑笑,“放心吧,不会让你被这样的人缠上。”
不过,就算要找人,也得等她出院以后。
她发高烧住院这事儿,只有徐父徐母和徐茂宁还有毛敏知道,其余人一概没有给说。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没必要弄得大家都跟着担心。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徐婉宁的体温再没有上升,医生总算同意让她出院了。
住了两天医院,除了两身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之外,也没有别的东西,徐婉宁拒绝了徐茂宁要借单位的车送她回家的提议,跟林荃坐着公交车回了家。
“妈!”
“舅妈!”
她刚一踏进家门,四个孩子就争先恐后地扑了过来。
锦初和初念分别抱着徐婉宁的左右腿,扬起两张挂满了泪痕的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妈妈,您现在好点没有?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舅妈,您肚子饿不饿?要不而吃点东西?我让初林去给您倒杯水好不好?”
初林:……
抱舅妈的时候把我撵走,要干活儿的时候想到我了?
但初林也心疼徐婉宁,所以赶忙去倒了一大杯水过来,水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凉。
“谢谢松寒,锦初,初念和初林,我的身体已经没事儿了,现在健康的很。你们不用担心我。”
锦初吸了吸鼻子,“我想去医院看妈妈,但是奶奶说,最近生病住院的人很多,担心我们去了以后也染了病,到时候家里就乱了,所以我们没有去医院看妈妈,妈妈您不会生气吧?”
徐婉宁一只手端着杯子,一只手抚摸着锦初的小脑袋:“妈妈怎么会生气呢?”
第1453章
奶奶说得很对,现在换季,生病的人很多,医院还是尽量不要去比较好。”
“舅妈,您才刚刚出院,身体肯定还没有完全康复好,我扶着您去卧室里躺着吧。”
“对对,妈妈,我和妹妹扶您去卧室里躺着。”
徐婉宁众星拱月般被几个孩子护送进了卧室。
锦初扶着她在床上坐下,和初念一起替她将鞋子脱掉,又强制性地让她躺在了床上,同时还不忘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妈妈,我们都在客厅里,您要是哪里不舒服叫我们一声,我们立刻出现。”
“我们乖乖地待在客厅里学习,写作业,您不用担心我们。”
被孩子们好一番叮嘱,徐婉宁这才拥有了安静的空间。
躺在卧室的床上,她难免又想到了林安。
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被徐婉宁思念着的林安,这会儿刚和徐茂严一起,抵达严天家所在的村子里。
严天是冀省人,冀省距离京市不算远,但他家在一个山沟沟里,光是大巴车就换乘了好几趟,耗时三天半的时间,才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因为这次的情况特殊,林安和徐茂严都没有穿军装,都穿的是自己的常服。
但即便如此,他们的出现,还是在村子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因为这个山沟沟,几乎可以说跟外界断绝了联系似的,已经许久不曾有外人来过了。
而且林安和徐茂严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到了严天所在的村子,他们一时半会儿摸不清严天家在哪儿,徐茂严索性拦了个人问路。
“大娘,我们是严天的战友,这次过来有点事情,劳烦您给我指一下去严天家的路。”
被徐茂严拦住的大娘,嘴里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长串话,但全是方言,徐茂严和林安一句都听不明白。
有一个小姑娘,用蹩脚的普通话帮着翻译,“赵奶奶说,严家婶子就在大队部做工,你们可以先去大队部找到人,让她带着你们回家。”
小姑娘口中所说的严家婶子,应该就是严天的爱人了。
两人又让小姑娘带路,去了大队部。
大队长得知他们是从京市部队来找严天家人的,立刻将严天的牛爱花叫了出来。
牛爱花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年龄和徐婉宁不相上下,但许是因为长时间下地劳作的缘故,她看起来要年长许多。
因为严天是村里唯一一个当兵且混出名堂的,所以大队部为了安抚他,就让牛爱花在大队部的厨房帮忙,每天都给算满公分,年底大队分红也能多分点东西。
大队不是没想过给牛爱花安排个更好的岗位,但是她不认识字儿,人也不是很机灵的那种,所以只能做点体力活,但是对于严家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还能改善生活。
牛爱花从厨房出来,看到徐茂严和怀里抱着东西的林安,眼里闪过一片迷茫,“我不认识你们。”
“同志你好,我们是严天的战友,这次特意来找你,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去你家聊吗?”
牛爱花下意识地看向大队长。
大队长忙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爱花啊,你就好好陪着两位同志,大队这边的活儿你就先不管了,我找人给你顶上。”
牛爱花点点头,带着徐茂严和林安走了。
她本身就不是个话多的,再加上跟徐茂严和林安两个人确实不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她只是闷着头,一个人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
好在,严天家距离大队部不算很远,走了约莫五六分钟的样子就到了。
站在严天家门口,看着他家摇摇欲坠的房子,林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严天是第一批加入林安负责的行动小队的队员,他的性格比较健谈,他家的事儿,行动小队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严天家里穷,父亲早亡,母亲的身体也不大好,所以一直拖到二十多岁,在部队立了功,提了干,才顺利地说到对象。
他家穷,他对象家里更穷。
所以,这几年,严天把自己的津贴基本上都寄回家了,大部分都被牛爱花拿去补贴娘家了,只留下了很少的一部分,供自己和两个孩子,还有严母用。
对此,严天倒是认为没什么,他能挣钱,能帮岳丈一家改善生活,完全可以。
牛爱花除了爱补贴娘家,别的没什么问题,至少,她把家里照料得很好,也一直伺候着严母,所以严天就更加不会说什么了。
毕竟他常年在外,一年才能回一次家,如果不是有牛爱花在,他还要担心母亲的身体是否能熬过一个又一个的寒冬。
但有了牛爱花的照料,他就能安心地在部队打拼了。
只是家里始终没个男人,连房子都盖不起来。
林安还记得,在出任务的时候,严天曾说过,等这次任务结束,他能拿到一笔补贴,还有一个多月的假期。
他打算用那些补贴,回家把房子重新修一下。
村里人都知道他如今在部队出息了,但他家住的房子却还是村里最差的。
老母亲上了年纪,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他,他想让母亲在临终前,体验一下住新房子的感受。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严天没了。
牛爱花将门推开,伴随着低沉的咯吱声,院子里一道苍老的声音询问道:“爱花,你咋这会儿回来了?”
“娘,来了两个严天的战友,说有要紧事儿要跟咱们说,所以我就带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