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丁振龙的大姐,丁家的长女,丁大姐完美遗传了丁母的嚣张跋扈。
看到落地的凳子,以及痛到眼泪都快流出来的弟弟,丁大姐撸起袖子就往前扑,准备好好教训一下不长眼的徐婉宁。
却不料,她刚扑到跟前,徐婉宁已经一转头拍了下来。
徐婉宁用砖头拍了丁大姐的后背,她力气本来就大,此时更是用了八分力道,痛的丁大姐也哎呦直叫唤,背都挺不直了。
徐婉宁用砖头指着丁家一群人:“还有谁想跟我进行友好交流的,欢迎你们上前一步。”
“陶曼曼!你到底带了个什么东西来我家?”丁母咆哮着,此时她怒火中烧,哪里该顾及地了陶曼曼的身份。
“本人站不改名坐不改姓,徐家唯一的女儿,徐婉宁。”
看着徐婉宁笑眯眯的模样,丁母心里“咯噔”一下。
她儿子和陶静静那个丧门星结婚的时候,讲话的领导不就是姓徐吗?
听说,这位姓徐的领导官职比陶静静的父亲还要高上一些,最主要的是,他家里兄弟三个,全都身居要职,而且家里六个小子,每个人的工作都不赖,属于真正的权贵之家。
当时丁母听说徐家放着一大家子的小子不疼,偏偏疼爱一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姑娘,还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过徐家人的蠢笨。
现在主人公就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块揍了她好几个女儿的砖头,让她一时间有些不敢靠近。
“伯母,您刚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徐婉宁面带微笑地看着丁母。
她明明笑着,但她的笑容在丁母看来,却宛若一个恶鬼一般恐怖。
“没……没啥。”丁母不断摇头。
笑话,她又不是个傻的,怎么敢真的跟徐领导家的宝贝疙瘩对着干?
虽说陶静静的家世比她丁家好了不少,但谁让陶静静已经嫁到丁家来,并且一年多肚子还没有动静呢?
自古以来,这女儿嫁了人,娘家就不能轻易插手婆家的事情了,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否则是要惹人笑话的。
再加上她儿子都对陶静静动手这么多次,且一次比一次狠,也没见陶静静回娘家告状,丁母和她几个女儿就认为,陶家不想管这个嫁出去的女儿,这才会一次又一次地为非作歹。
但徐婉宁不同啊。
徐家跟她丁家又没有姻亲,且这姑娘在家里的受宠程度,堪比她家儿子。
要是小龙受了伤,她三个姐姐两个妹妹都会跟人拼命,那这徐家姑娘要是在她丁家受了伤,她六个兄弟岂不是也得跟他们丁家拼命?
偏偏,小龙还在徐家二哥手底下工作,要是知道他们丁家欺负了自家小妹,万一公报私仇,再把小龙的工作给弄没了,他们哭都没地儿哭去。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徐婉宁看着丁母变化多彩的表情,淡定地收回了视线,将砖头放在手里掂量着。
“还有谁想跟我讨教讨教,我今儿心情好,可以陪陪你们。”
丁家五姊妹全都怒气冲冲地看着徐婉宁,却又都不敢上前。
这姑娘看着纤瘦,但力气是真的大,那砖头打在身上,都快将人后背给敲断了。
“既然你们不想跟我讨教了,那接下来换我报仇。”
徐婉宁将“报仇”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报仇?你想报啥仇!”丁大姐咬着牙瞪着徐婉宁。
“我听丁振龙说,我静静姐身上那些伤,都是他几个好姐姐亲手打出来的。是谁对我静静姐动了手,我希望你们自己麻溜地站出来,否则我就雨露均沾,让你们五姊妹全都感受一下爱的力量。”
闻言,丁大姐狠狠瞪了丁振龙一眼。
这臭小子,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
就不能找个别的借口吗?这下子将把柄递到人家手上了吧?
不过对于丁振龙将锅甩给自己背这件事儿,丁大姐没有丝毫怨言。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
长姐如母,她是最疼爱小龙的。
见丁家五姊妹谁都不愿意站出来一步,徐婉宁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每人给了两砖头。
她打人讲究技巧,全打在肉多的地方,比如前胸后背和屁股,痛感丝毫不比其他地方弱,却又察觉不到伤口。
完美。
“停停停!你这姑娘怎么这么粗鲁,别打了,快别再打了!”
陶曼曼趁着混乱,已经悄悄溜到门口,将丁家的大门打开了。
丁振龙反应过来准备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周围的邻居一个个都踮起脚朝着院儿里张望。
他真的很想骂人。
这群人平时都没有正经事情做吗?一个个地怎么都这么爱看热闹!
“哟,这谁家姑娘,打起人来这架势也太足了吧?”
“可不就是呢,丁家五姊妹联起手来,硬是连人家衣角都碰不到,只能挨砖头。哎姑娘,你西北方向是丁老三,你都打了其他人三下了,才打了丁老三一下,她其他姊妹得不开心了。”
“好嘞,我这就给她补两下。”说着,徐婉宁的砖头朝着西北方向狠狠砸了下去。
“哎呦你倒是轻点儿啊!张瘸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啥害我!”丁老三咆哮。
她好不容易瞅准机会避开了砖头,本以为可以少挨两下,没想到被缺德的张瘸子给拆穿了。
张瘸子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你们五姊妹因为挨打的次数不一样,再生了间隙嘛!”
“不过话说回来,丁家人向来跋扈,今儿怎么就心甘情愿被人打呢?这背后是不是有啥见不得人的原因?”
“就是,你瞧老丁她媳妇儿,也不上去帮帮几个姑娘。”
第315章 曼曼,你姐呢
听到这话,陶曼曼很想回应对方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不是心甘情愿到不想动手,而是打不过呢?
老实说,她认识阿宁这么些年,一直不知道她竟然这么虎。
莫非下乡干农活,真能让人的力量无限变大?
这些思绪不过眨眼之间,陶曼曼做了个深呼吸后,便开始放声痛哭。
“各位街坊邻居,这丁家真的不做人啊!我知道我姐嫁进丁家一年多肚子还没动静,没能给他们老丁家生个一男半女的,但他们老丁家也不能直接动手打人啊!你们是没看到,我姐被打的满身都是伤疤,躺在床上好几天都动不了。”
“整整三天,我姐在床上躺了三天,他们除了每天早上给一个灰面馒头和一碗水外,根本不踏进我姐的房间,也不管我姐的吃喝拉撒!我姐在我们陶家时,那可是被我父母捧在心尖尖上疼爱的闺女,怎么到了你们老丁家,吃不饱饭不说,还要被人拳打脚踢?”
“到哪儿都没有这个说法!”
围观的街坊,很多跟丁家关系处的不错,自然不会为陶家姊妹说话。
“哎呀,大家日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再说了,你姐没能为老丁家生个一男半女的,本来就是她的不是,老丁家气不过动手打几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嘛。”
徐婉宁顿时用手里的砖头指着说话那人:“我听说你嫁进你婆家的时候,也是婚后两年多才生孩子吧?怎么着,那两年间你也没少挨揍吧?”
“听她瞎说!她男人第一次动手打她,就被她娘家兄弟按在地上狠狠锤了一顿,从那以后再也不敢闹事,这日子才能忍着过下去。她自己被打的时候都还知道找娘家兄弟帮忙,怎么到了别人家里就是应该的呢?”
张瘸子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直接揭穿了这个人伪善的真面目。
听的徐婉宁真的很想给这个张瘸子竖起大拇指。
这人是个可造之材。
“哦,我懂了,原来是欺负我静静姐娘家只有一个弟弟,没有太多兄弟给撑腰啊。”
“曼曼,我记得我二哥的单位好像就在这附近,你去找我二哥,让他给我大哥三哥四哥五哥还有六弟打电话,让他们迅速赶过来给我静静姐撑腰!”
徐婉宁面带微笑地看着丁家几姊妹:“虽然我们徐家和陶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父亲和陶叔叔那是过命的交情,静静姐跟我几个哥哥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知道静静姐被人欺负了,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丁母眼瞅着陶曼曼就要跑出去了,连忙阻止。
“祖宗们,闹归闹,可别把事情闹大咯!再怎么说这也是咱们两家人的事情,要是闹到小龙单位,可不是平白让人看笑话嘛!”
丁母见徐婉宁和陶曼曼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呼呼地威胁道:“我可跟你们说,是你们姐姐自己生不出孩子,所以我们忍无可忍之下才动手的。我们动手固然不对,但你姐也不是全然无错吧?”
“难道你们希望陶静静不能生育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
“笑话!”徐婉宁将手中的砖头用力往底下一扔,激起了一阵灰尘。
“难道生孩子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情吗?难道这个过程中不需要男人的参与吗?你们凭什么张口就说是我静静姐身体有问题?丁伯母,我敬您是长辈,所以好声好气地跟您说话,但您可别把人当傻子!”
“陶静静生不出孩子,不是她的问题,难道还是我们小龙的问题了?”
这个时候,最佳吃瓜群众张瘸子再一次发言了。
“我可听说了,生不出孩子,跟男人的身体也有关系呢。东边儿巷尾有一户姓苏的人家,就跟丁家一样,娶了个儿媳妇进门,两年肚子没动静,将人磋磨的差点打死。后来那女的不想忍了,主动跟他们离婚,为此娘家还赔偿了一大笔钱呢!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张瘸子,你快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后来到底怎么着了?”
“他们那个儿媳妇前脚离婚,后脚就重新找了一个条件更好的,三个月就有动静了,三年时间,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呢!他们儿子娶了一个二婚带娃的,结婚三年,后面这个肚子还是没动静。”
“你们想想看,如果不是姓苏的儿子身体有问题,他前面儿那个能三年抱俩,后面这个三年没动静吗?所以说啊,生孩子这事儿,学问大着呢!”
徐婉宁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大拇指了。
这个张瘸子是调动氛围的一把好手,是天生的托儿,甚至不需要她主动叮嘱,他就知道该怎么让他们的戏唱下去。
这个人可以发展一下,以后绝对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张瘸子注意到了徐婉宁朝着自己竖起的大拇指,说的更加起劲儿。
“我倒是觉得丁家这事儿做的不敞亮,都没有确定生不出孩子是人家女方的问题还是他家丁振龙的问题,就对人家拳打脚踢,将人打得下不了床不说,连饭都不给送!”
“我听说啊,丁振龙的工作,还有他两个妹妹的工作,可都是人家陶家帮忙安排的呢,还有他们家这大院子,要不是陶家帮忙,他们哪里住的进去?这不就是典型的端起碗叫娘,放下碗骂娘吗?”
“要是我闺女被婆家这么蹉跎,我铁定跟他们拼命!”
“说的没错,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找你们丁家讨要个说法!”
人群中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声,陶曼曼听出来了,这是自家老娘的声音。
果不其然,陶母从人群中挤进了丁家院子,陶父和陶程程,以及徐家一大家子但凡能出动的,此时都来了,原本还算宽敞的院子,因为十多个人的加入,顿时显得逼仄了许多。
“曼曼,你姐呢?”
“妈,你可算来了!”陶曼曼的心理防线再次崩塌,对着陶母狠狠地哭了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