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肉三块钱一份,烧排骨四块五,油焖猪蹄五块五,基本上都打了对折。
“老先生,我们老板说了,您为人正直,她非常欣赏您这样的人,所以就给您打了折,您要是觉得好,可以下次再来。”
说完,翠芬还将一大壶酸梅汤给了许校长:“这是给您的,您可以带回去喝,这水壶,您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还回来就是了。”
一直到离开了徐家铺子酒楼,许校长都还处于懵的状态。
好端端的,怎么就给他打折了?
而且还是对折!
他本想按照原价付钱,但酒楼的两位经理说什么也不愿意,所以他只好接受了这个价格。
徐婉宁见许校长自从离开徐家铺子后,就一直眉头紧皱的模样,便知道他还在被刚才打折的事情困扰着。
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擅自给许校长打折的事情是不是做错了?
对于许校长这种严于律己的人来说,被迫接受打折,于他而言并非好事。
“校长,要不,您再回去将打折那部分的钱给了?”
“我都离开酒楼了,这时候回去像什么话?”
“我倒是觉得您不必如此忧虑,那酒楼老板也是起了好心。您为华国的教育事业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吃顿打了折的饭又算得了什么呢?”
徐婉宁说完话以后,才发现许校长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
这让她瞬间生出一种自己的小心思被人发现了的窘迫感。
“许校长,我先回宿舍了。”
说完,她一溜烟地跑掉了。
许校长看着自己手里装满了酸梅汤的水瓶,笑着摇了摇头。
这位徐同学,可真是深藏不露。
但他并不觉得她在兼顾了学业的同时,再开一家酒楼是什么不合理的事情。
文人风骨,在某些时候就只是一个荒谬的笑话。
赚钱不丢人,只要不荒废了学业就好。
……
赵建华回到宿舍后,就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他的脸被春华她娘揍成了猪头,他现在也不方便见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而且,他现在身无分文。
之前从春华家里顺出来的钱,还有他这几个月的补贴,以及他拿走室友的手表钢笔卖了换的钱,全都放在一起,结果被春华她娘直接卷走了。
幸好他的票据单独放在一起,没被人拿走。
但只有票据没有钱,他也吃不了饭啊!
这会儿正好是饭点,男生宿舍本就离二食堂近,阵阵饭菜的香味像是调皮的小孩,不受控制地钻进了他的鼻腔。
他甚至听到肚子跟自己唱起了空城计。
但他没有钱吃饭。
自从跟春华结婚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尝过饿肚子的感觉了。
现在,他只觉得浑身难受,难受到他甚至想吐。
但还不等他揭开被子,就听到了错乱的脚步声以及谈话声。
“再过几周就要期末开始了,考完就能放暑假,我就能回家了。”
“提到期末考试,你们的知识点都背过了吗?万一考试成绩不好怎么办?”
“临时抱佛脚听说过没有?只要咱们在考试之前加把劲儿,把所有学过的知识都再重温一遍,肯定没问题。”
“话虽这样,但……”
宿舍的门被人推开了。
室友们一眼就看到了窝在被子里的人影。
大家对视了一眼,倒是没有揭开被子。
要是以前,宿舍里有人在非正常时间段睡觉,室友们肯定要打趣一番。
但自从中午赵建华厚着脸皮将钱要走以后,室友们对他有了很强烈的情绪,换言之,压根不想再带着他玩了。
赵建华巴不得室友们离自己远一点,这样的话,他受伤的脸就不会被察觉了。
这时,家里条件最好的那位同学拉开了自己的抽屉。
当看到手表和他最心爱的钢笔不翼而飞以后,他整个人脸色大变。
“咱们宿舍招贼了,我的钢笔和手表都不见了!”
“什么?”
其他是有团团围了上去。
哪怕他们看不出什么异常,但不妨碍他们看热闹。
手表和钢笔丢了,价值一百多块钱呢!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位同学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告诉老师。
而赵建华则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他本以为,这位室友有好几块手表和钢笔,就算丢一块也不会当天就发现,那样就能给他运作的机会。
但他不知道,这位室友有收集癖,每天最乐意做的事情,就是拉开自己的抽屉,欣赏他那几块手表和钢笔,以及其他一些不值钱但对于他而言意义非凡的小东西。
手表和钢笔突然丢失,他自然能第一时间发现。
很快,宿管老师来了。
“你们宿舍平时会不会有外人进来?”
“会,我们男生之间经常乱窜宿舍。”
“那今天……”
“今天没有外人进来。”
那位室友语气笃定,“我们中午和赵建华闹了矛盾后,吃了饭就去了教室,平时跟我们关系好,爱进我们宿舍的同学都在教室,他们不会分身术。”
“那会不会是其他跟你们不太熟悉的同学进了你们宿舍?”
“不会。”回答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是隔壁宿舍的,也就是赵建华第一个借钱的那位同学。
“我今天没有专业课,一直在宿舍待着呢。我没看见有其他宿舍的人进入你们宿舍。”
第255章 这个娘们又要坏事
于是,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床上那个凸起上面。
事已至此,还用怀疑幕后真凶是谁吗?
赵建华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他巴不得自己可以原地消失,就不用面对接下来的质问了。
但事与愿违,丢失了手表和钢笔的陈爱党同学,直接上前,一把揭开了他的被子,将他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赵建华立即装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用手揉着自己的双眼,说话的声音竟然也带上了一丝刚睡醒过后的沙哑。
“下课了吗?你们都回来了啊。”
“赵建华,你今天下午一直在宿舍?”
“没有啊,我和校长出去了一趟,这不,才刚回来没多久,想着有点困,就躺在床上睡一会儿。我睡的太沉了,都没听到你们回来的声音。”
陈爱党却是一脸不信的神情。
这个赵建华,平日里总是装出一副好人模样,实际上却是一个抛弃糟糠之妻,还卷走丈人家中所有钱财的混蛋。
他之前的日子过的那么洒脱,可不就是依托于丈人家里的那笔钱吗?
这种人,根本没有人品可言!
“赵建华,鉴于你今天一直待在宿舍,而我也丢失了一块梅花牌手表和一只英雄牌的钢笔,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是你偷拿了我的东西。这件事我必须要告诉老师。”
赵建华梗着脖子,气愤地替自己辩解:“我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你们对我的看法有所改变,但不能丢了东西就怀疑到我头上吧?你说的没错,这件事事关重大,有嘴都说不清!所以我同意你告诉老师,让老师还我清白!”
赵建华俨然一副自己被冤枉了的悲壮模样。
这不禁让其他几个看热闹的同学产生了疑惑。
莫非真不是赵建华拿走的?不然他也不能这么底气十足啊。
但陈爱党并没有被他迷惑,直接找到了他们的辅导员和系主任。
在宿舍里丢失了贵重物品,并且有理由怀疑是同宿舍的同学拿的,这事儿可大可小,但陈爱党在通知老师的时候,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几个相熟的其他专业的同学,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栋宿舍楼都知道有人在宿舍里偷东西了。
这年头,偷东西是大罪,要蹲笆篱子的,严重的甚至还要吃花生米。
老师也不敢轻拿轻放,当即提议要搜查赵建华的东西。
赵建华答应了。
反正那两样东西他已经通过一些手段变成了钱,给了他前任丈母娘,就算是将他的东西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来。
因此他一点都不担心。
而结果也如他猜测的一样,并没有在赵建华那里发现陈爱党的物品。
“就算是没找到也不能证明东西不是他拿走的。他完全可以拿走以后再藏到其他地方。”
“陈爱党,我知道你丢了东西心情很难受,但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冤枉人吧?行,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你总要将丢失的东西找出来,才能证明是我拿走的。不然你口说无凭,我也可以说你是看不惯我,所以故意冤枉我!”
赵建华的话也不无道理。
如今仅凭隔壁宿舍的一句话,就断言是赵建华拿走了东西,有些不大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