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听他如此说,顿时安心。
“那便好!”
这老头千万要支棱起来,帮她相好的分担压力和火力。
她相好的,得好生保护一下肝了。
见赵鲤的关心似乎真情实感,林著心中更添感动。
赵鲤着急走,见他这样精神顺势道:“林阁老,江州府百户孙元重伤,现馥县有一桩巫蛊案一桩人木案。”
“一个姓米的,招饿诡害死了别人的老太爷。”
赵鲤分别将人木一案,原老太爷惨死之事原原本本道出。
“人木涉案的顾远,倒没什么争议,来年秋日斩首。”
“这饿诡巫蛊案,姓米的已被抓捕归案,我们走后,劳烦林阁老格外关注些。”
本着来都来了,就顺便干点事原则,赵鲤将米家巫蛊案后续推到了林著身上。
赵鲤不想在这呆了,她想回京去。
赵鲤求人时姿态从来够低,对着林著甜滋滋地笑。
便宜外公头一遭得了赵鲤好脸色,眼泪险些掉下来。
他忙垂头遮掩,满口答应道:“好,好!交给我!”
“江州府慈幼院,你也别操心,我看着呢。”
这老头子相当上道啊!
赵鲤笑得更加真诚了些:“有劳林阁老。”
她又叫来林道人,叮嘱一番。
林道人是馥县本地人,便留此处协助未来巡夜司建立。
届时转正的他也算元老,自然各种好处。
林道人奔波得风尘仆仆,他明白赵鲤的好意,对此安排自无不满。
江州府中事务,该交代交代,该甩锅甩锅。
赵鲤迫不及待下令打包行李。
晚上又叫上严焱和绢娘一块吃了顿饭。
西常山毁了,绢娘不像小水有什么依靠。
她干脆跟着赵鲤进盛京去瞧瞧。
至于是走是留,日后看情况再说。
三个姑娘都不是什么好酒量的,离别在即喝了点酒,又闹又折腾小半宿。
次日清晨,赵鲤等人队伍离开时,严焱还裹在被子里嘟嘟囔囔。
……
赵鲤一行使团,从馥县出发。
回首看馥县的城楼牌子,魏世骑在马上深吸了一口气。
他对盛京向往已久。
而且他很清楚,这一次护送使团,赵鲤将他和宫战带在身边。
就是历练,加上去盛京走一圈镀金。
回来他必要升官。
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学会了闭嘴的魏世,轻易不说话。
只骑在马上吹起了口哨。
他这厢正想着自己升官发财,郑连从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说点什么?”
郑连不习惯他的安静,总觉缺少什么。
魏世白他一眼,正要说话,郑连抬手指了指身后:“看见那辆马车了吗?”
魏世探头,看了一眼那辆载满货物的马车,不解道:“看见了,怎么了?”
天冷,郑连呼出一口白气,淡淡道:“那是一车护嗓的金银花露,罗汉蜜。”
“你可以不必有担忧,尽情发挥了!”
这时,赵鲤和宫战也驾马过来。
赵鲤鼓励道:“魏世,你放心!这些东西管够!”
宫战则是摸了摸魏世的脑瓜:“大声说!”
魏世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什么玩意?”
他才学会闭嘴,在这些人眼里,他成什么了?
他心里愤愤,但左右看了看,没敢说话。
两边的人拳头一个比一个硬。
靖宁卫里,就没一个好人吗?
迫不得已,魏世眼泪巴巴开口道:“此行诸事不顺,困难重重!”
第664章 偶遇
从江州府到盛京,赵鲤的队伍护送着泰西使节团水陆兼程一路北上。
虽在江州出了点岔子,停留了些时间。
但接下来的路,或因某种神秘力量干涉,并没有再出现如孙农案这样的大事。
偶尔一些小诡案,都顺利解决。
沈晏亲自规划的归途,堪称大景旅游精华路线。
甚至充分考虑了季节性。
赵鲤等人的队伍,所行过的地方,必有特色景色和应季美食。
沿途又有馆驿供给廪粮,官吏争相招待。
队伍中的人员,除了赵鲤,平均体重都重了五六斤。
那些在水宛讨饭许久的泰西传教士,个个吃得红光满面。
腊月二十四,赵鲤的队伍距京城已只有五十里。
可以说已经站到了皇城根的土地上。
寻常五十里,加快点速度一天便可以进城了。
奈何,雪太大。
赵鲤再想念镇抚司中的暖阁,也不得不降下队伍行进速度。
大团大团的雪花,从天上砸下。
马晃动着脑袋,甩去堆在它鬃毛上冰凉的雪块。
缰绳旁,结着一层霜的黄铜铃铛,发出叮叮的响声。
带着皮制手套的手探来,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脖颈。
赵鲤骑在马上,大毛斗篷的领子翻起。
鼻尖冻得发红,领子上茸茸的白色皮毛衬得她唇红齿白。
“赵千户,前面就是安德驿!”
郑连靴跟轻踢马腹,指着前方道。
赵鲤点了点头:“雪太大了,先住安德驿,明日再继续走。”
她倒还好,但队伍中的普通人可受不住。
那些习惯了江南的泰西人,根本受不了北地的天气。
在这伤风都能死人的地方,赵鲤作为队伍的领导者,当要为所有人负责。
到了安德驿近前,却出了一点小插曲。
从另一个方向,也有一支队伍正进馆驿。
大景馆驿明面上管理很严,专供办差的官吏使用。
理论上,内外官吏便是起复、丁忧等事项,都不予勘合,不许驰驿,免得空耗财力。
可惜理论归理论,实际归实际。
官吏甚至是官吏家眷,入住馆驿并不少见。
尤其在盛京这样的地方,今日你家老娘上山礼佛住一下,明日我家夫人去赏花住一下。
七大姑八大姨,都可刷脸入住。
馆驿被京中权贵滥用。
与赵鲤等人撞上的,便是这样一支官吏家眷队伍。
“怎么回事?”
见队伍停下,郑连纵马上前,厉声询问门前驿丞和两个来探路的力士。
他们护送泰西使团且不提,哪有靖宁卫给人让道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