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骄问他:“多钱给卖?”
渔民比了个手势,盛骄朝游鹤鸣招手:“五块钱,快给人家。”
游鹤鸣微微睁开眼睛,从怀里拿出五块钱递过去,悄声问:“什么鱼,这么贵?”
盛骄笑而不语。
老板摆手道:“靓仔,要不了这么多。”
盛骄说:“你收下吧,那个桶都给我怎么样?”
箩筐里没什么东西了,还有些小鱼小虾和常见的鱼。
游鹤鸣看到奇怪的爬虫类动物,黏稠又滑腻,皱着眉眼,眼神里都是不可思议。
渔民把桶交给她:“行啊,老板你要就都拿去吧。”
盛骄笑着拿过去:“谢谢老板。”
这两人也有意思,相互叫着老板。
盛骄把桶递给游鹤鸣,又继续问他:“老板,明天也过来吧?我把桶还给你啊。”
渔民说:“可以,我明天也会来这边。要是没看到我啊,到那个船上去就行。”
他指着一个标签,盛骄看了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两人说好之后,盛骄转身看见游鹤鸣紧锁眉头,伸出一只手指头把攀附到桶边缘的一只八爪鱼戳下去。
盛骄罕见地露出好奇的表情,在游鹤鸣那股抓狂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在沙滩上捧腹大笑。
“游鹤鸣,你怕这东西啊?”
游鹤鸣表情一僵,低声吼道:“我没有!”
盛骄还是乐不可支,肩膀松动,发丝摇晃。
回到那旅社当中,游鹤鸣还是面无表情,他把桶交给后厨,会有人处理。
旅馆的工作人员看到这鱼,也笑了一下,喊道:“靓仔,靓女,你们手气不错姆。”
游鹤鸣有些没听懂,问盛骄:“老板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盛骄随意道:“小帅哥。”
游鹤鸣凤眼微睁:“什么?”
盛骄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就是喊你小帅哥啊,夸你长得靓长得帅长得一表人才。”
游鹤鸣屈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哦。”
盛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其实只是一种习惯用语,就和你们常说的小伙子是一个意思。”
游鹤鸣哽住,半晌无语。
盛骄又是闷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你不会还害羞了吧?”
游鹤鸣凤眼微眯,嘴角抿直,没有理她。
一直到厨房里把东西都煮好了,游鹤鸣还板着一张臭脸。
但盛骄丝毫不怕他,把碗里煮好的八爪鱼递过去:“你尝一尝呗。”
八爪鱼煮熟以后,不再那么奇形怪状,也没有那股黏腻的触感。
游鹤鸣抿直嘴角,最终还是忍不住把碗里的东西放入嘴里,顿时眼睑微睁,略微惊讶地看向盛骄。
盛骄嘴角带笑:“好吃吧?是不是有一种很特别的嚼劲和鲜味。”
游鹤鸣默了几秒,还是点头:“还可以。”但下筷子的速度并没有减缓。
他在间隙中问:“你们说的话是什么话?”
盛骄塞了一口马鲛鱼,不甚在意地说道:“本地话。”
游鹤鸣捏紧筷子,把她的鱼端走,凤眼看着她。
盛骄咬着自己的筷子,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干什么?你还闹脾气?”
游鹤鸣轻眯凤眼,把鱼腹的肉都夹下去,放入了自己碗里,然后吃了下去。
盛骄目瞪口呆。
......
此后几天,盛骄都在海边逗留,追着渔民问他们的情况,一开始渔民还有些警惕心,但盛骄说着一口麻溜的本地话,为人又爽朗大方,很快就连人家夜里在哪里捞鱼都晓得了。
她咬着鱿鱼干,有些惊讶:“你们还有这样一条海域线呢?厉害啊。”
渔民们连忙摆手:“哪有啊,还不是生活给逼的,不得不去这样的地方。”
冬季本来不是适合出海捕鱼的时候,但还是会有人去远海,捞些海鲜回来吃。
盛骄点点头,说道:“不过现在和日子比以前也好一些了,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渔民们咧着嘴角笑:“我们也是这样期待的。”
“好一天是一天,坏一天也是一天,努努力,还是可以好起来的。”
盛骄嘴角挂着笑,对他们这样积极向上的态度很是赞许:“年轻人想得开啊!”
“够叻仔。”
现在晚上的时候不会管得特别严,盛骄还吃到了不少海鲜。
她似乎是真的带着游鹤鸣来玩几天,吃的东西都不重复。
就带着个草帽,坐在小渔船边上和这些渔民们聊着天。
傍晚时分,会有小孩子拿着桶来海边捡东西。
盛骄眼底带着笑,神情疏朗:“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哦。”
游鹤鸣看向金黄色的沙滩,赤脚的小孩们把海带和搁浅的那些鱼都捡到桶里去。
远方是和落日连成一条线的海平面,烧红的海平面壮丽绚烂。
有小孩抓到了满满一桶东西,但也有小孩什么都抓不到。
盛骄也去了,她不差钱,买了很多包的盐,把手上的盐都撒完了也没抓到什么。
小孩子们看不过去了,走过来说道:“姐姐,我给你分一点吧?”
盛骄瞅着小女孩圆圆的脸,笑着说:“好啊,我拿盐和你换。”
小女孩拿了盐,弯着眼睛笑。
游鹤鸣蹲在旁边,看了几眼就学会了,迅速上手抓住几个蛏子。
盛骄嗤笑,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她把桶丢给游鹤鸣,看着海边的落日,按着自己即将飞扬的草帽:“回去的时候我们坐游轮吧。”
游鹤鸣没有异议,只是点头:“好啊。”
海平面上游轮漾着,波澜壮阔,脚不着地的感觉其实并不好。
游鹤鸣说:“你喜欢游轮?”
盛骄说:“应该会比火车舒服些。”
游鹤鸣想不明白,盛骄饶了这么大老远的路就是为了站在甲板上吹风吗?
盛骄睨向他,靠在甲板边缘说道:“干什么?来坐游轮长见识不好吗?”
严格意义上这不是游轮,而是海运邮轮。
大船浮在波澜的海面上,船身摇摇晃晃。
她倚在栏杆边缘,笑着看向四处飞翔的海鸥。
游鹤鸣似是无奈地勾唇,说道:“小心掉下去。”
盛骄比划着栏杆的高度:“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掉下去的。”
游鹤鸣说:“还有不一般的情况。”
原以为盛骄会反驳自己,却不料她认可地点头:“确实。”
“在船边上要小心。”
其实入冬之后乘船回去并不是一种很好的选择,甲板上的风严寒,盛骄还在甲板上享受着吹风。
游鹤鸣的头发也长长了,碎发搭在额前,走到她旁边来。
轮船下两侧泛起白浪,层层叠叠,奔赴远方。
没吹一会儿,盛骄就缩着脖子抱臂直喊:“冷死了。”
游鹤鸣凤眼微弯,眼里闪过笑意。
盛骄早就没形象了,抓住游鹤鸣的手臂,哆哆嗦嗦喊道:“快进里面去,人都要冻僵了。”
游轮很快,是一种和火车截然不同的交通工具。
在浩瀚无垠的海平面上前行,颇有乘风破浪的豪情。
盛骄托着下巴看向窗外蔚蓝的海浪,低声呢喃:“所以,怎么就从游轮甲板上掉下去了呢?”
第38章 回程路上
沿海的海鲜, 南方的水果和蔬菜,就连那不一样的衣服款式,都是北方所稀缺的东西。
盛骄......
她真的很馋啊。
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觉得自己错失很多财富。
“小伙子, 你们的这是什么鱼干啊?怎么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