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骄：“啊？不是馆里自己花钱买的啊？”
张书记提醒她：“如果是上面分配下来的大巴车，我要是敢私自卖给你。我们两个别说弄这个公交车卡了，马上就能直接接受审查了。”
盛骄蔫吧了，她就是想低价买几辆大巴车回去，改装成公交车。
没过一会儿，张书记又说道：“不过这车确实是我们馆里自己花钱买的，不是上面分配的。”
盛骄眼神又亮了起来。
张书记回忆道：“当年比较苦，运动员要去比赛，都是走大老远的路去，我当上书记第一件事，就是咬牙买了一辆大巴。”
他的表情回忆：“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
盛骄咂舌：“那这车还能用吗？”
张书记还在回忆当初的峥嵘岁月呢，突然被打断，一口气没憋住：“能用！怎么不能用，我们只有大型运动会的时候才用一次，很爱护很仔细的......”
盛骄哦了一声，露出假笑：“书记，要不然你卖给我，物尽其用。或者再凑点钱，给馆里换一辆崭新的！这么大个的体育馆呢，出去行走也是要讲究排面的。”
“还开这么破破烂烂的大巴算怎么回事？”
张书记低咳一声：“那你这个公交车公司就不要排面了吗？”
盛骄点了点头：“实在才是最重要的，哪里管什么排面，我现在还是要先以大家的利益为主。”
“而且这车我收回来了，会改造一番。”她扬了扬下巴，示意游鹤鸣，“游鹤鸣就是学这个的。”
游鹤鸣：.......
他学得是物理，不是这个。
张书记点了点头：“你说到这个车的话，其实还有好几个地方的车都是旧的，你要不要都收过来？然后多开几个路线，多赚点钱？”
“反正你也不在乎这个车破不破旧。”
盛骄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可以吗？张书记这是准备当我的中间人吗？”
张书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这也是开个口的事情，不过人家的旧车要不要换新车，还不晓得呢。”
“那你们这个公司在哪？准备怎么弄？合同怎么签？怎么个付款形式？”
盛骄嘿嘿一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张书记这么快就要签合约了吗？”
张书记反问她：“做事情就是要赶早不赶晚，晚了就只能吃别人剩下的东西了。”
盛骄咳了两声，把自己文件拿出来：“张书记，我们公司的地址在这里......”
她的声音有点低，张书记倒是没注意到，先去看了文件上的地址：“这地方还可以，位置不近不远，面积还挺大哦。”
“你就放几辆车，真是浪费了这么大块地。”
盛骄没说话。
张书记又翻开一页：“‘盛世交通枢纽’，你这个名字起得十分豪气啊。”
张书记继续翻到下一页，声音拔高了起来：“你昨天才刚注册？”
盛骄小声说：“对。”
张书记拍了拍桌子：“你刚注册好公司，东西都弄齐了吗？人员都找好了吗？办公大楼有吗？”
尤其张书记又问道：“你手续走完了没？以为就一个公司就行了吗？这私人企业公司，是要走好几个流程的，你那几个局打了招呼没啊？”
盛骄默默地听取教训，然后说道：“正在走着呢。”
张书记简直要被她气死，狠狠咳了几声，然后拿出电话：“我帮你打几个电话，你快去把手续走完了。”
“那车你拉过去，要怎么改装你自己弄。”
也不知道怎么了，对盛骄这个同志的印象就是很好，尤其是知道对方独自建厂子，当了厂长还考上清北之后。
或许这就是他对读书人的一种厚待吧。
也是章老爷子任劳任怨跟着他们东奔西跑，他帮衬一下章老爷子的孙女，也是应该的。
虽然这个孙女也不是亲的，但总归是小辈。
打完电话之后，张书记里面把两人轰出去：“赶紧的，弄完了再来找我。”
........
没几天，张书记又打了电话过来，送了好几辆比较破旧的大巴车过来。
有的车发动机已经完全老化了，那辆车在外面风吹日晒，外铁皮生锈，就剩一个铁架子了，完全不能用。
但这是人家半送过来的，就出了一个铁皮的费用。
这块空地正好拿来给游鹤鸣用，地方平坦宽敞，周围又没什么人，可劲造都不会吵到邻居。
两人换上一身工装，先在这块空地上建了一个铁皮小房子，拉了线，通了电。
盛骄就负责给游鹤鸣递工具，两人当初建厂子建房子的经验还在，游鹤鸣更是轻车熟路了。
她脱下手套，看了眼自己红肿的手掌心，说道：“不行啊，就靠我们两个得弄到什么时候去，必须得找人来帮忙。”
游鹤鸣正坐在小椅子上，给铁皮打磨，火花四射，衬得眉眼越发深邃带光。
他抬眼，先是平静，然后视线落在盛骄的手掌心，眉头轻皱，接着恍然：“我知道了。”
盛骄问他：“你知道什么了？”
游鹤鸣脱下自己的工装，说道：“这是天然的实验室，应该叫我的师兄师姐们来做实验。”
盛骄看向这些需要拆卸改造的大巴车，突然笑出声来：“你学厉害了。”
也不知道游鹤鸣说了些什么，第二天一大早，他们整个系的学生都来了，就连教授都来了。
推着眼镜看向这些车和铁皮：“不错，确实是很值得锻炼，是个不错的实践方式。”
他的室友，晏慈、向光几人直接眼神发光，嗷嗷乱叫：“我的天啦，这么大这么宽敞的地方，还有这么好的车。”
“真的可以拆卸吗？”
“里里外外都要翻新检查是不是？”
“这也太厉害了吧。”师兄背着自己的工具，二话不说戴上眼罩，“我要先拆这辆，谁也不要和我抢。”
盛骄目瞪口呆：“这能再给我拼回去吗？”
那几个大男人拍着胸脯保证：“肯定没问题的！还你一辆新的！”
大一大二的学生，还没到那种程度，只能去打磨铁皮，接一接线路，给师兄师姐们打打下手。
还有教授在旁边指点，速度立马就快了起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呢，这么多个学生日夜颠倒，在这里嗷嗷乱叫。
游鹤鸣对盛骄说：“你还有要做的事情吧？去做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建房子，建办公场，修理旧车，都交给我吧。”
盛骄笑了笑：“缺什么你去买就行，不要太节约。”
“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
游鹤鸣点了点头：“嗯。”
说完之后，他站在原地，没动。
半晌，他也只是弯了弯漂亮的凤眼。
盛骄开始去跑自己的手续，不停地换单位盖章签字，还要跑银行走手续。
不仅去跑交通公司的手续，她还要跑另外一家公司的手续，还要招人，还要测试这些员工的素质......
最后一个电话把周二齐叫过来了：“二齐，那边能不能放下，让周飞周扬，三英看着，你直接来我这边。”
周二齐茫然，摸着脑袋。
*
抽出空间，她找到了自己的导师，问对方能不能让艺术系的学生帮忙。
齐导师一脸诧异：“你要艺术系的学生？具体哪个系？”
盛骄说道：“绘画系的学生。”
齐导师沉吟片刻：“可以倒是可以......”
盛骄先给他倒了杯热茶，眼尖地看见导师的余光在瞟着桌面，二话不说从桌上拿了两本原著：“这两本我给翻译了，老师，拜托你啦。”
齐导师这才笑出来：“早这样不就好了，老师这就去卖一把老脸，去他们那个绘画系接人。”
他从人家老艺术家那里借来了好几个得意门生，那几个漂亮女生看向盛骄：“你好，请问是要我们做什么呢？”
盛骄领着他们去了游鹤鸣那里，指着那些初具规模的公交车说道：“要在上面作画，还是洗不掉的那种，可以做到吗？”
几个人开始迟疑起来，有位女生站出来说：“同学，你是想要洗不掉，还是特指下雨天也不会晕染弄花？”
盛骄疑惑：“有什么不一样吗？”
片刻后她说道：“我就要下雨天也不会晕染弄花，下雪天也不会掉色，一年四季都能看清楚那种。”
这个时候还没有能打印这么大片彩色的机器，甚至连彩印都没有。
盛骄想要鲜艳醒目一点，当然是要找绘画的学生。
女生松了口气，说道：“这样的话，可以在直接在上面作画，然后用透明的塑封再封一遍。”
“甚至还能做完彩画之后，拍照洗出来，然后贴在公交车外面。”
盛骄看了又看，即使在这个科技不太发达的时代，还是能找到不一样的方法。
她说道：“你们做完画之后，要记得写下自己的名字，这些车会在首都城里到处转。”
四个小姑娘微微张嘴，她们只是在老师说起要来帮助的同学的时候，自告奋勇过来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发展。
“我也会付给你们一定的报酬。”
小姑娘们刚要拒绝，盛骄嘴角上扬：“一辆车是两百块，这里七辆车，一共一千四百块，分到你们手上就是350块。”
几个小姑娘咽了咽口水，这可真是一笔巨款啊.......
一开始提出意见的小姑娘率先回过神来：“同学，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盛骄点头：“当然有要求，我要做的是广告，不是这个公交车的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