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文青女,口嫌体正直,而文青女所带来的灵魂共鸣的体验,难以言说,让人忍不住想要渣她。
“你……”妙玉正要张嘴说些什么。
却见这时,身后少年再次向自家脸颊凑近而来,窗扉上倒映着两道贴近一体的人影。
过了一会儿,妙玉弯弯秀眉之下,睁开一线星眸,捉住贾珩另外一只无处安放的手,原本那双晶莹熠熠、顾盼流波的明眸,甚至带着几许祈求之色,颤声道:“别……我为不祥之人,不能害了你。”
她沉沦孽缘欲海,不过来生下十八层地狱而已,但却不能害了他。
贾珩面色怔了下,喃喃道:“不祥之人?这怎么没……”
心头疑惑,正在停止的手果然察觉到不对,这不毛之地…妙玉什么时候出家剃度了?
见着贾珩说着说着,“错愕”甚至渐渐“恐惧”的神情,妙玉一颗芳心往谷底沉去,只觉娇躯僵直,一股无尽的绝望和黑暗袭来,让其四肢冰凉,禁不住闭上明眸,两行清泪自眼角无声流淌而下。
想来他也知她是不祥之人,已生出惮惧之心,从此之后大概不会再理她了。
贾珩面色古怪了下,压抑着心头的狂喜,凑到妙玉身旁,颤声问道:“师太,这是天生的?”
后世都是自行打理,这种天然而成的还是第一次见着,妙玉可真是人如其名,妙不可言。
可这好端端的,竟是哭起来了?
妙玉这会儿听着少年因为“担忧”而颤抖的声音,更是万念俱灰,柳叶细眉之下,双眸紧闭,绝望道:“珩大爷,我为不祥之人,生来克父克母克己,我原也该终身许佛,然六根不净,才有此孽缘孽报。”
世上最残忍的事儿,不是没有给她,而是给了之后又要夺回去,当年的亲情如是,现在亦如是。
贾珩一时无语,低声说道:“这是万中无有的大富大贵之象,怎么能说是不祥呢?还哭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妙玉:“???”
这……她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贾珩凑近而去,挑起妙玉光滑细腻的下巴,大拇指揩着少女脸颊的泪水,看着那泪光朦胧的明眸,温声道:“不祥之言,都是无稽之谈,至于你的身世凄苦,哪能和这些牵强附会在一起?如是要克夫,那就克罢,我命硬,我不怕。”
倒也明白妙玉的担心,不过那明明是无稽之谈。
妙玉闻言,芳心剧震,凝眸看去,却见那少年又是凑近脸颊而来,同时拨弄是非。
少女娇躯发软,已然不能自持,紧紧捉住贾珩的手,清冷如玉的脸颊上现出惧怕,急声道:“你不怕,我怕。”
她怕他出事儿。
贾珩面色默然了下,低声说道:“妙玉,让我看看罢。”
还是要解开妙玉的心结,倒不是为了一时欢愉。
妙玉:“……”
听闻其言,不由怔在原地,却见那少年已经用另一只左手,手指灵巧如蝶地解着腰带,单手宽衣,动作熟练至极,几是让妙玉心头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荒谬。
“别,别……”妙玉反应过来,伸手想要阻止贾珩的触碰,然而动作之间,却见襦裙披散,春光乍现,连忙拿着手慌忙遮挡。
贾珩这时惊鸿一瞥之间,又是怔忪,沉静如水的目光凝了凝,心头已是欣喜交加。
妙玉简直BUFF叠满啊。
抬眸看向双手抱膝,螓首紧贴膝前的妙玉,贾珩心头涌起一股异样,喃喃说道:“怪不得你单单喜欢那首诗,纵有千年铁门槛,终究一个土馒头。”
妙玉:“???”
少女眨了眨泪光悬起的明眸,芳心之中满是迷惑,但此刻与贾珩近是坦诚而见,羞涩战胜了其他情绪,曲腿而起,原本清冷如霜的雪颜脸蛋儿,已经羞红成霞,彤彤如火,偷偷瞥了一眼那少年,紧紧偏转过螓首。
贾珩也不多言,近前轻轻拥住已然羞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妙玉,笑着说道:“好妙玉,这有什么不祥的,多少人想有还没有呢。”
妙玉却只当是贾珩安慰自己,心头自是不信,不见往日凌厉分毫的细弱声音打着颤儿,幽幽说道:“我……我不能害了你。”
他是她的情郎,她不能害了他。
“要不这样。”贾珩沉吟片刻,忽而在妙玉耳畔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却见妙玉勐然清眸瞪大,几是难以置信,急声道:“珩大爷,不行的,不行的……”
那等不详灾祸之地,怎么可以?
然而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已然不由分说,分膝伏虎,以伶俐口齿消弭祸端。
妙玉娇躯发软,如遭雷殛,没有多久一会儿,只觉难以言说的感触袭来,蚀骨啮心,让人心头刺挠不已。
有诗为证:问妙玉雪中访红梅,贾子玉得趣馒头虎。
第693章 贾珩:就是佛祖来了,都挡不住……
过了好一会儿……
贾珩看向娇躯颤栗,雪颜绯红成霞的妙玉,问道:“师太,怎么样?”
妙玉恨不得将螓首埋在枕头里,腻哼一声,根本不应,这人就喜欢取笑她。
贾珩也不在意,凑近而前,看向那张眉眼精致如画的玉容,低声道:“什么天生不祥,我一概不信,我既然喜欢师太,就是佛祖来了,都挡不住。”
这等天赐恩物,让人难以自拔。
“别胡说……”妙玉闻言,心头惊喜交加,然而芳心一急,不由睁开一线星眸,连忙以手臂撑起身来,担忧地看向那少年,神色几如清霜:“你这人不知利害,别口无遮拦的。”
见妙玉面上现出庄肃之态和焦急之色,贾珩凑近到耳畔,轻声道:“好,那我不胡说,那师太现在还怕吗?”
哪天抱着妙玉在佛堂之中……嗯,也不能太过荒淫无度了。
妙玉原本清丽如霜的玉容羞得滚烫如火,明媚娇艳宛如二月盛开的桃芯,一剪秋水定定看向那少年,一字一顿道:“如是你真受灾祸殃及,我也绝不苟活于世。”
贾珩闻言,脸上笑意微微凝滞几分,捕捉到少女眉眼间的坚定,一时默然无语,只是深深看向妙玉。
妙玉凝睇而望,此刻四目相对,二人眼神渐渐拉丝,似乎眼中只有彼此。
贾珩低声道:“那些都是毫无任何依据的江湖术士之言,不必提心吊胆的,我为武将,上阵厮杀,不知造成了多少杀戮,身上的煞气,就是邪祟也要退避三舍,你那些灾祸,与此相比如何,其实,如按照佛家报应轮回之说,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所以咱们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了。”
妙玉粲然星眸中倒映着那张清峻、削立的面庞,心头只觉甜蜜与欢喜流溢。
她与他,现在和夫妻没什么两样了,如真有灾祸,也来不及了,不过,佛祖保佑,一切冲她来就是了。
贾珩抬眸看向妙玉,附耳轻声说道:“那事不宜迟,我替师太开光,镇压一下祸患。”
妙玉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心底不由生出一股羞愤,这人什么时候都不忘取笑于她,娇斥道:“有你这样欺负出家人的?”
却见暗影凑近。
嗯?不是?刚才才捉弄她,现在又……
妙玉芳心乱跳,伸手推拒着贾珩,秀眉之下,目中流露嗔怒,震惊说道:“你……你怎么能这样?”
“纵然师太有洁癖,总不能连自己都嫌弃吧?”贾珩轻笑说道。
“你这人……就是喜欢戏弄人。”妙玉粉腻脸蛋儿羞红成霞,拿着拳头轻轻捶着贾珩的肩头,话还未说完,却见那人重又印了下来。
过了许久,看着瘫软一团的妙玉,贾珩心头也有几分喜爱,轻轻抚着螓首上的秀郁发丝,轻声道:“师太帮我去去衣裳。”
都到这时候了,反而要慢品细尝。
妙玉玉容桃腮生晕,娇躯微颤,羞不自抑地哆嗦着玉手,就去解着贾珩的腰带。
然在这时,却听外间传来一道声音,带着几分娇俏和酥软:“妙玉姐姐在里面吗?”
贾珩闻言,面色怔了怔,不由心头一跳,这是四妹妹惜春的声音,连忙起得身来,好在这时衣衫未除。“怎么办?”妙玉听到惜春的声音,玉容倏变,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穿着裙裳,嗔怒地看向贾珩,都是他刚才胡闹。
贾珩却面色平静,一眼瞧见那几桉上的烛台,凑近而去,吹熄了灯火,顿时屋中陷入漆黑之中。
“嗯,蜡烛怎么灭了?”惜春的声音忽而在外面传来,软萌的声音中带着几许疑惑。
贾珩对妙玉低声说道:“妙玉,我去打发了四妹妹。”
四妹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的?
“你先藏起来,就会胡闹。”妙玉急声说道,如是让惜春瞧见她现在这副衣不蔽体的一幕,以后还要怎么见人?
贾珩低声道:“不必鬼鬼祟祟的,四妹妹还小,她不懂那些的,再说如是躲起来再被她堵住了,反而不清不楚的。”
刚才也不知是谁乐在其中,不能自拔,轻轻扶着他的肩头,便利行事,这会儿倒是有些埋怨起来了。
不过,这种关键时刻被打断的经历,他还真是第一次。
而说话的空档,内厅之中的惜春,听到里厢传来的小声说话音,少女听觉敏锐,俏丽婉转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柔糯,问道:“珩哥哥在里面吗?”
“这怎么没蜡烛了?这棋子。”贾珩在屋内故意说着,为方才的吹熄灯火配合。
心道,他还在外面呢,如果是里面,真就是佛祖来了,都挡不住。
压下心头的一丝古怪,看向妙玉,低声说道:“我先出去和四妹妹说话,你赶快换身衣裳。”
妙玉这时也平缓下来了心神,轻轻应了一声,窸窸窣窣地借着一缕月光照明,开始换着僧袍。
贾珩说着话,举步出了里厢,来到客厅,看向对面正落座在梨花木椅上的惜春,少女着粉红衣裙,梳着丫髻,韶颜稚齿俏丽无端,虽年纪不大,但已见着一二明艳芳姿,笑着问道:“四妹妹,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都知道妙玉的“乖僻”脾性,也不可能不告而入卧室,只是在厅中等候着。
惜春秀眉之外,明眸凝起,定定看向那少年,那张俏丽如霜的小脸,见着惊讶之色,说道:“珩哥哥,你也在这里?”
这位冷心冷口的小萝莉,早已如湘云、探春一样改口唤着贾珩为珩哥哥。
“过来陪妙玉师太下了一局棋,不想蜡烛燃尽了。”贾珩端起一旁的茶盅,喝了一口,压了压充斥口齿之间的甜腻,面上不动声色,若无其事。
惜春闻言,心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轻声问道:“那妙玉姐姐呢?”
“刚才棋子掉落了一地,她还在收拾呢。”贾珩轻声说着,目光温和道:“四妹妹怎么过来了?”
“原是画了一幅画,想拿给妙玉姐姐赏鉴,就是这两天会芳园的一些景致。”惜春清声说着,眸光熠熠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抿了抿粉唇,问道:“珩哥哥不喜着我来?”
毕竟是感知敏锐的少女,这时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
贾珩目光落在惜春身后丫鬟入画捧着的画卷上,听到惜春这话,笑问道:“怎么会呢?就是有些意外,这是四妹妹带的画吗?我看看。”
说着,看向入画,从其手中接过画轴,展开细观,只见其上果然是会芳园的亭台楼阁,花草林木,栩栩如生。惜春静静看向那凝神观画的少年,轻声问道:“珩哥哥,先前你说要让我画着肖像画,什么时候让我画着?”
好吧,其实她是听丫鬟彩屏说他来到了妙玉师太这边儿说话,这才鼓足勇气过来的,先前答应她要让她画肖像画的,这几天可也没怎么见人。
贾珩道:“上次给你说了,忘了过去了,最近太忙了。”
惜春俏脸上见着迟疑,抿了抿唇,问道:“听嫂子说,珩哥哥还要去扬州?”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说道:“所以最近几天都在忙着这桩事,脱不开身,原想着找四妹妹去画画的。”
惜春闻言,眸光暗然,一时安静不语,果然是把她忙忘了。
贾珩见着突然缄默不言的惜春,将画轴递给一旁的入画,笑了笑,近前,问道:“不高兴了?我就是太忙了,等明天中午看有没有时间过来你这边儿,让你给我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