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绛欲言又止,暗道,李阁老总是瞻前顾后,这才让卫王步步紧逼,得寸进尺。
高仲平想了想,朗声说道:“宫禁宿卫,如今也多为卫王之亲信部从,一旦有变,宫中太后和幼主,皆无照应。”
“甄家怎么说?”李瓒面色微顿,凝眸看向高仲平,沉声说道。
高仲平眉头皱了皱,朗声道:“甄应嘉老先生倒有意动,只是甄珏和甄璘因光宗皇帝遇刺一案领失察之罪,已不复掌兵权,故而,此事取决于太后。”
李瓒剑眉挑了挑,轻声说道:“其他勋戚,犹如神武将军等人,也可领兵屯戍宫城,互为掣肘。”
高仲平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京城泰半勋贵皆出于平辽之战,可得大用者,少之又少。”
而就在这时,外间的内监进来,禀告说道:“阁老,卫王进宫了。”
落座在一起的几位阁臣,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卫王这是过来兴师问罪来了?
少顷,贾珩一袭蟒服玉袍,从外间快步而来,面容清竣,沉静而冷峻的眉宇之间满是明亮熠熠。
李瓒起得身来,向外迎了下,低声说道:“卫王。”
贾珩打趣了一声,道:“几位大人,最近在殿中好生清闲。”
李瓒那张瘦弱、清颧的面容上,就有几许不自然之意,道:“卫王说笑了。”
高仲平则是目光幽沉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心头涌起一股冷意。
贾珩单刀直入道:“如今京中对本王颇多怨言,似乎本王受封亲王之爵,似乎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李瓒闻听此言,两道瘦弱、清绝的苍松眉之下,神情默然片刻,问道:“卫王何出此言?”
贾珩点了点头,晶然熠熠的目光闪烁了下,道:“李阁老难道不知?如今京中科道御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至臆测本王之心,何也?”
李瓒道:“卫王,科道言官原就是风闻奏事,全无凭据,卫王也不要太过在意了。”
高仲平道:“科道御史揣测之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贾珩冷哼一声,面容神色淡漠,皆是不以为意。
吕绛瘦松眉皱了皱,低声说道:“卫王如果觉得冤枉,可以自行辞去爵位,以释中外之疑。”
贾珩面色微冷,沉声道:“本王身世清白,为何要辞去王爵?现在本王怀疑吕阁老,也有不臣之心,吕阁老是否递交辞疏,辞去内阁阁臣之位。”
吕绛面色一急,争辩道:“胡搅蛮缠!本官何曾有不臣之心?况且本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又非掌握重兵,又非权倾朝野,从何有不臣之心?卫王简直一派胡言!”
贾珩点了点头,清冷莹莹的目光闪烁了下,低声道:“吕阁老方才何尝不是一派胡言?”
吕绛一时语塞。
贾珩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目光深深,朗声道:“李阁老,京中科道言官皆不问正事,却成天想着捕风捉影,实在让人费解。”
高仲平道:“为彼等找些事也就是了,可将其派往京营诸营担任监军,余者不论其他。”
贾珩:“……”
所以,这高仲平在这儿等着他呢?
李瓒也在一旁趁机说道:“卫王,文官监军,自前明之时,已成定制,我朝如今四方戎事皆定,可得派文官御史前往京营监军。”
贾珩剑眉之下,粲然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高仲平,朗声道:“御史监军,断不可行,尤其西北方向仍有准噶尔蒙古为祸,朝廷这二年就要出兵,由文官监军,作训事务频繁,文官不明就里,势必多有不便,否则,如宋时,文官监军,兵马战力虚弱,而为虏寇所趁,李阁老饱读诗书之人,难道不知前朝之弊?”
李瓒一时默然,并未接着话。
贾珩剑眉挑了挑,凝眸看向一旁的高仲平,目中满是忠臣被疑的担忧,道:“高阁老也疑我吗?”
高仲平默然了下,说道:“卫王高风亮节,只是来日之事难说其他。”
贾珩整容敛色,朗声道:“先帝弥留之际,执我手以社稷托付,殷切嘱托,历历在目,我岂会罔顾先帝简拔于微末之情,而行悖逆之事?”
高仲平与李瓒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好多说其他。
总不能,让贾珩指着渭水发誓。
第1553章 宋皇后:这个混蛋,外面有人啊……
……
宫苑,武英殿
内阁大学士李瓒听那蟒服少年所言,那张沉静、刚毅的面容现出一抹思量之色,低声说道:“卫王,打算即刻对准噶尔用兵?”
贾珩剑眉挑了挑,清冷莹莹的目光闪烁了下,朗声道:“准噶尔与和硕特窃据我朝西北、藏地已久,时间一长,辽东之事殷鉴不远,我想及早解决此事,以防夜长梦多。”
李瓒点了点头,并未出言反驳。
贾珩朗声说道:“此外就是,北境九边边镇的裁撤兵丁事宜,也当迅速提上日程才是。”
吕绛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卫王熟知兵事,又对边镇防务了若指掌,何不前往边镇察知地形?”
贾珩瞥了一眼吕绛,面色微顿,朗声道:“本王担山河社稷之重,如何轻动?否则,宵小在京中作乱,威胁幼主,又当如何?”
说着,贾珩容色微顿,凝眸看向吕绛,朗声说道:“吕阁老,不会是想使出调虎离山之计吧?”
吕绛:“……”
可以说,贾珩如此直白而言,让在场众人面容上皆是现出一抹担忧之色。
李瓒粗眉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说道:“子钰乃为大汉柱国之臣,朝野上下倚重尚且不及,如何会做出这等自断臂膀之事?”
贾珩神色淡淡,不置可否。
说话之间,拿起一旁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香茗,只觉茶香袅袅而升。
就这样,贾珩与内阁几位阁臣叙了一会儿话,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态度,也不多做盘桓,离了武英殿,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宫苑,向着宋皇后所在的殿宇快步而去。
宋皇后所在的殿宇——
宋皇后落座在靠在一方雕花窗棂轩窗下的软榻上,一袭素色广袖衣裙,白腻莹莹的玉容更见娇媚、明艳,不远处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可见一双龙凤胎,正在玩闹着。
就在这时,一个女官缓步进入殿中,对着宋皇后说道:“娘娘,卫王来了。”
宋皇后柳叶细眉挑了挑,那双晶然熠熠的目光闪烁了下,朗声道:“卫王来了?”
那个小狐狸,还知道过来看她?
不大一会儿,就见那一袭蟒服青年快步从外间而来,其人面容刚毅,锋眉之下,目光冷峻如刀,在日光照耀下,可见容颜峻刻,英武非凡。
宋皇后翠丽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卫王,你这次过来做什么?”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来看看洛儿和芊芊。”
说话之间,贾珩容色微顿,剑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目光凝露而闪地看向陈洛和陈芊芊,温声说道:“洛儿,芊芊,想爹……姐夫了没有。”
嗯,差点儿将真正的血缘关系说出来。
他这一对儿龙凤胎,他也十分喜欢。
说话之间,近前而去,一下子抱住那粉雕玉琢的少女,亲切道:“芊芊。”
“姐夫~”陈芊芊声音柔糯而酥软,轻唤了一声,然后,一下子亲了一下那少年的脸颊上,顿时,咯咯娇笑不停。
贾珩点了点头,抱过粉雕玉琢的芊芊,将另一边儿脸凑将过去,笑了笑道:“芊芊,在这边儿的脸上再亲一下。”
陈芊芊咯咯娇笑不停,“吧叽”一下,亲在贾珩的脸上。
这会儿,洛儿小脸就有些委屈巴巴。
宋皇后点了点头,道:“也不知道抱抱洛儿。”
贾珩道:“一手抱不下了。”
说着,凑近而前,将芊芊放将而下,凝眸看向洛儿,唤道:“洛儿。”
陈洛声音略有几许怯怯之意,糯声说道:“姐夫。”
说着,在贾珩抱起自己之时,一下子搂过那蟒服少年的脖子,亲在贾珩的脸上。
贾珩:“……”
这孩子,倒也挺调皮。
贾珩逗弄了一对儿龙凤胎,然后落座在软榻上,凝眸看向那面容上满是笑意的宋皇后,问道:“娘娘近来如何?”
这还是崇平帝下葬之后,他头一次来见甜妞儿。
宋皇后柳眉弯弯,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莹莹如水,道:“还能怎么样?孤儿寡母,我没人疼,没人爱的。”
贾珩听着丽人言语当中的幽怨之意,剑眉挑了挑,目光凝露一般看向宋皇后,轻声说道:“娘娘怎么会没人疼,没人爱?”
说着,抱过芊芊和洛儿在软榻上。
嗯,接下来的内容,实在有些少儿不宜。
贾珩凝眸看向宋皇后,柔声说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皇后容色微顿,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吩咐着外间的嬷嬷将芊芊、洛儿一下子抱走。
两人说话之间,向着里厢的暖阁而去。
暖阁,厢房之中——
贾珩快步而入,进得厢房之中。
剑眉挑了挑,凝眸看向那腰肢丰腴玲珑的丽人,容色微顿,低声道:“最近怎么样?”
宋皇后那张靡颜腻理的玉容羞红如霞,晶然熠熠的美眸莹莹如水,柔声道:“还能怎么样?”
说话之间,近前,一下子双手搂住贾珩的脖子,凑到那丰润的唇瓣,贪婪而剧烈地回应着。
过了一会儿,在近晌日光的照耀下,丝线晶莹靡靡,丽人那张粉腻嘟嘟的玉颜酡红如醺,翠丽柳眉之下,美眸妩媚流波,似沁润着山水情长。
贾珩目光温煦如初升暖阳,问道:“甜妞儿,这几天想我了吧。”
宋皇后容色微顿,秀气、挺直的琼鼻轻哼了一声,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滚烫如火,嗔怪道:“谁想你了。”
贾珩倒也不以为意,女人的身体总比嘴巴要诚实一些。
宋皇后那张肤色白皙的玉颊羞红如霞,美眸眸光莹莹如水,道:“你这几天在外面忙什么呢。”
丽人在后宅当中,与外隔绝,并不知晓外间的消息,但经过这么多长时间,
贾珩点了点头,面色微顿,朗声说道:“最近神京城,一些科道言官弹章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