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后宽慰道:“陛下放心,以子钰的能耐,攻破城池也是时间问题了。”
崇平帝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希望尽快能摆平山东局势,北方的战事也离不得子钰。”
这几天,北方边镇也以六百里急递,奔至京城,通知示警。
宫苑,长乐宫
晋阳长公主与端容贵妃则是搀扶着冯太后落座下来。
这几天一直在灵柩前守灵、哭灵,冯太后身子骨儿也有些吃不消,在崇平帝的规劝下,返回长乐宫歇息。
冯太后苍老憔悴的面容上就有几许悲戚之色难掩。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母后,这几天清减了。”
冯太后轻声说道:“也是老了。”
然后,看向一旁的晋阳长公主,说道:“你皇兄让你在金陵没少操持内务府的事儿,这一去就是一年多。”
晋阳长公主不施粉黛的玉容上神色如常,秀眉之下,妩媚流波的美眸现出一抹思索之色,柔声说道:“母后,皇兄为大汉社稷操碎了心,我这个做妹妹的,也该帮帮他才是。”
冯太后柔声道:“你皇兄最近看着也老迈了许多,也不可哀毁过甚了,他肩上是大汉社稷,要保重好身子才是。”
所谓逝者已矣,不能过世之人影响到生人的生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停灵以后,也到了出殡之时。
晋阳长公主道:“皇兄原本身体不好,”
另一边儿,咸宁公主以及李婵月、宋妍也在棠梨宫暂歇。
李婵月同样一身孝服,愈发衬得脸蛋儿娇小可爱,柔声道:“小贾先生去山东一个多月了,现在还没有动静。”
咸宁公主柔声说道:“北方又起乱子了,先生纵然平定山东叛乱,也未必会回来。”
宋妍弯弯柳眉之下,晶莹明眸盈盈如水,柔声道:“珩大哥是帝婿,应该会进京吊祭的吧。”
她这段时间也有些想念珩大哥了。
心头不由想起那少年对自己的亲昵,目光怔怔失神。
珩大哥这次立了军功以后,姑母应该能够借机赐婚了吧?等过二年,祖父热孝一退,她正好也大了,正好嫁过去。
……
……
忠顺郡王府,后院
窗外庭院中的雨水哗啦啦不停,打在庭院中的梧桐树上,梧桐叶不时发出“哒哒”之声,而嶙峋怪石和庭院中的亭台楼阁,经雨之后,愈见郁郁葱葱。
魏岚此刻正在与一个身形魁梧,眉眼英气的青年亲热着。
不是旁人,正是琪官儿蒋玉菡。
两人作为寄居在忠顺王府的苦命人,互相报团取暖。
就在这时,外间的丫鬟道:“夫人,二公子回来了。”
正在亲热的两人就是一惊。
魏岚玉容倏变,急声道:“你,你快躲起来。”
蒋玉菡倒是不怎么慌乱,或者说已经习以为常,说道:“我这就走。”
说着,从厢房中向外而去,进入一个白墙青檐的月亮门洞,然后躲进花墙一侧,偷瞧着内三门方向的来人,可见一个身穿重孝的青年快步而来。
而厢房之中,魏岚连忙整理了衣裳,凑到铜镜前看了一下自己身上并无异样,而后坐在书案之畔,拿起一册书籍凝神读着,神色不见丝毫异样。
自从忠顺王被废为庶人,发落至恭陵,魏岚在府中虽然寄居,但更多是周旋于琪官儿蒋玉菡以及忠顺王二子陈锐之间。
陈锐返回厢房,看向那坐在书案之侧的丽人,那雪颜玉肤,在窗外雨水的映衬下,宛如一副难以言说的画卷。
“这几天是国丧,二公子不在宫中哭灵,怎么跑回来了?”魏岚一袭淡黄色衣裳,抬起螓首之时,那张明丽容颜现出一抹讶异,凝眸看向陈锐,讶异说道。
这位忠顺王陈荣的宠妾,身材愈见丰腴,轻薄衣裙下,妍丽玉容上满是淑婉、宁静之态。
因为刚刚与琪官儿蒋玉菡亲热过,其实脸颊两侧还是有些醉人的胭脂红晕。
“今个儿太后恩典,让我先回来,这几天可让我憋坏了。”陈锐摆了摆手,落座下来,端起茶盅大口“咕咚”喝了一口,说道。
说话之间,伸手搂着魏岚那柔软、丰腴的腰肢,心神就有些欣喜莫名。
魏岚轻轻推拒着陈锐,脸上现出一抹惊讶,含混不清道:“公子,别这般猴急。”
然而却被陈锐一路拥着向里厢而去。
第1250章 崇平帝:不要打草惊蛇
忠顺郡王府
也不知多久,厢房之内,云收雨歇,渐渐归于平静。
魏岚轻轻捶了一下陈锐,语气之中不无嗔怪之意说道:“公子,国丧呢,这要是让人瞧见,只怕我们都要浸猪笼。”
陈锐重重叹了一口气,凝眸看向那艳丽无端的玉颜,道:“再等几天,还能不能在一起,还不一定呢。”
如果齐王兄一旦即位,父王也会恢复亲王之位,那魏岚也就回到父王身边儿,他再想与其芙蓉帐暖,春风几度,应是大抵不能了。
“公子何出此言?”魏岚闻言,心头讶异,微微一惊,低声问道。
“我给你悄悄说,你别给旁人说。”陈锐眉头皱了皱,就在魏岚耳畔轻语几句。
当然没有道出细节,只是提及在出殡以后,忠顺王可能会从恭陵放出。
魏岚闻言,心头不由一惊,如黛柳眉之下,美眸已然瞪大一些,轻声说道:“这……这是大逆不道。”
陈锐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大逆不道,不过是子肖父举罢了。”
当初雍王在潜邸之时,就是这样即位称帝,如今齐王陈澄也以此法逼迫崇平帝禅位,还真是子肖父举。
陈锐说着,轻轻摆了摆手,低声说道:“好了,别管那些了,等到时候看什么情况就知道了。”
说着,就去拨弄魏岚,似乎还想再闹一会儿。
魏岚玉容微顿,心神之中就有些震惊莫名,再不多言。
而陈锐又闹腾了一阵,看了一眼天色,起得身来,轻声说道:“我得去见大哥,你晚上等我回来。”
魏岚起得身来,柔声道:“那王爷去吧。”
待陈锐离去,魏岚面色变幻,心底深处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思量片刻,心头就有些挣扎。
要不要去告密呢?
魏岚与陈锐经过这般久的厮混,如果说没有一点儿感情,那也不可能,而魏岚显然知晓,一旦告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忠顺王府可能从此覆灭。
念及此处,魏岚只觉眼前一亮。
是了,如果忠顺王府覆灭,那她从此也就自由了,再也不受忠顺王府的钳制。
如果那老东西从此从恭陵出来,她又要受那老东西的摆弄。
魏岚摸着胸口留下的一道疤痕,这会儿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心头已是涌起滔天恨意。
当初老东西拿她去挡刀,心肠何其狠辣歹毒,绝对不能让老东西再从那囚牢中出来。
此念一起,恍若野草一般在魏岚心底疯狂滋生,不大一会儿,就迅速缠绕了芳心。
魏岚打定主意,穿好衣裳,起得身来,定了定心神,出了厢房,却是去寻了蒋玉菡。
琪官儿蒋玉菡进入厢房之中,看向魏岚,心头讶异,惊声问道:“他这个时候回来找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不过是得着我发泄兽欲罢了。”魏岚轻轻拉着蒋玉菡的手,脸上满是幽怨之意。
蒋玉菡面色微顿,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
魏岚目光痴痴地看向蒋玉菡,问道:“你说那位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脱离了这苦海,远走高飞?”
蒋玉菡轻声说道:“等那位回来,我去问问,现在忠顺王按说也废为庶人了,也该差不多了。”
魏岚担忧不胜道:“万一那位又重新回返王府呢?”
蒋玉菡闻言,面色微动,一时未明其意。
魏岚眸光闪烁了下,则是压低了声音,凑到蒋玉菡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蒋玉菡心头一紧,道:“这是怎么一说?逼天子退位?”
“也是陈锐和我说的,他说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魏岚说道。
蒋玉菡心头一惊,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决不能让那老东西再得了势。”魏岚目光冷厉,咬牙切齿说道。
蒋玉菡面色变幻,低声道:“那我去知会一声。”
魏岚点了点头,说道:“经此一事,忠顺王府肯定要被抄家,那时候我们远走高飞,去一个别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蒋玉菡也不多言,离了忠顺郡王府,到锦衣府去了
……
……
齐王府
正是午后时分,天空的暴雨已经停将下来。
齐王陈澄尚且不知晓山东已经取得大捷,此刻在傍晚时分,离了宫苑,在大批扈从的陪同下,回得王府,进入书房内。
这时,王府长史窦荣说道:“王爷,谢再义平常就在京营和五军都督府往来,平常倒也不去旁处?”
“这里面可有守卫松懈的时候?”齐王浓眉之下,两个绿豆大小的小眼微微眯起,低声问道。
窦荣压低了声音,说道:“据五军都督府的熟人说,谢再义平常往家里去的时候,护卫要少一些,此人自持武勇过人,平常也没有多少护卫在身边儿。”
齐王眸中凶光一闪而逝,说道:“那就先干掉此人,起码不能让他调拨兵马,弹压京营。”
许绍真身旁的慧通和尚,开口道:“王爷放心,人都准备好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任是那谢再义骁勇,但好虎架不住群狼,我们以有心算无心,那谢再义绝对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