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点了点头道:“是他。”
贾珩笑了笑,说道:“潇潇,等会儿抓到他,交给你处置?”
陈潇皱了皱眉,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雪肤清冷如霜,道:“可以送到京师,让那人问罪。”
感知到陈潇心情不大好,贾珩也没有多说其他。
此刻,汉军士卒已经与叛军以及白莲教匪厮杀起来,汉军这次兵马较多,在兵力上就占据了优势,很快就清剿出一片空地。
豪格这会儿也看到了那木筏上的蟒服少年,一眼就认出贾珩。
所谓仇人见面,格外眼红。
豪格额头之上,根根青筋暴起,目光凶戾,几是择人欲噬。
贾珩小儿!他与贾珩小儿不共戴天!
而陈渊此刻则更多是将目光投到贾珩身侧陈潇脸上,眉头凝了凝,心神有些惊异。
这时,河北提督康鸿以及忠靖侯史鼎已经率领步卒杀到近前,登上刚刚高过河水没多少的城墙,领兵纵横冲杀。
豪格手下的八旗骁锐以及李延庆也与官军交上了手。
这时,河北提督康鸿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在掌中舞动的虎虎生风,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而忠靖侯史鼎同样率领手下亲卫,登上城墙,冲杀着手下兵丁。
就在这时,几个兵将过来,禀告道:“王爷,公子,城中船只已经搜集好了,大约有五六艘,随时足用。”
偌大的兖州府城如果搜集船只,还是能够搜集出来一些的,但有些船只过小,都不能充当战船。
如果只是逃命,倒没有什么问题。
豪格面色一急,劝说道:“陈兄,兖州眼下已成死地,委实不宜久留。”
提及此事,豪格心头也不禁生出些许怨怼之意,当初他就提议不要死守兖州府城,然而陈渊非要在此死守。
陈渊压下心头的负面情绪,当机立断道:“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情况险急,的确是不宜久留了。
就在陈渊以及豪格、李延庆等人上得船只以后,周围的兵丁奋力划起船只,开始试着往北方的省域突围起来。
北方地势要高一些,只要登上高地,就能逃入泰安山脉,借助密林脱身。
贾珩此刻站在船只上,远远看向仓皇而逃的陈渊等人,冷笑一声,喝道:“这陈渊和豪格,是想跑了。”
迅速吩咐道:“让张岱派船只绕路,围堵追击!”
而此刻河北提督康鸿以及忠靖侯史鼎,也杀散了拦路的兵丁,向着豪格、陈渊等人冲杀过去。
此刻,李延庆领着手下一众弟兄快步支援而来。
贾珩面上却现出一抹冷意,接过陈潇递来的长刀,逐渐接近船只,向着豪格所在的船只高喊道:“肃亲王何故惶惶如丧家之犬?”
对这般嘲讽之言,豪格却根本不理,径直催促着手下兵卒划船急行。
但贾珩手下军士更多,不少还是登莱水师的水卒,划动木筏速度更快,不大一会儿,就追上了船舷。
贾珩冷哼一声,猛地一跃,跳至豪格所在的船只甲板上,长刀挥舞,三个正在划船的兵丁就发出一声惨叫,跌入水中,鲜血浸染开来。
而身旁的陈潇愣怔了一下,也随着几个锦衣府卫向着豪格所在船只跳去。
豪格此刻听到舟船尾部动静,心头大惊,抽出腰间马刀,怒目而视道:“贾珩小儿!”
贾珩冷喝一声道:“豪格,兖州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上次在台海之战,就让豪格逃了出去,这次绝不让豪格再度逃走。
说着,掌中一把百炼长刀挥舞如风,向着豪格砍杀而去,凌空而斩,刀锋凛冽,犹如霜寒之意迎面劈来。
豪格微微眯了眯眼,掌中长刀迎击而上,“铛…”的清脆声响传遍四下,让周围的兵卒闻之,都觉得脑袋“嗡”了一下。
而豪格身形趔趄了下,只觉心神剧震,目光惊骇莫名。
这贾珩小儿的武力,似乎又有长进了?!
单臂持刀如何是天生神力,乃至渐达武力巅峰的贾珩对手,贾珩仅仅一刀劈砍而下,就是力若千钧,而豪格迎击上去,不由觉得胸闷气短,眼冒金星。
豪格定了定心神,心头暗恨不已,虎目之中杀机凛冽如霜。
他以往不是这般力弱未逮才是,无非是断臂之后,力量不足,再难与眼前少年相抗所致。
然而,就在这时,贾珩再又一刀劈砍过来。
豪格身旁的亲兵见此,心头一惊,连忙上前护住,但贾珩冷笑一声,刀光急转,就见血光闪耀,几颗大好人头飞天而起。
而后,陈潇也领着锦衣亲兵和京营将校与豪格手下的八旗骁锐战至一处,刀光闪烁,惨叫连连,不停有女真旗丁倒在血泊之中。
豪格面色倏变,心头已是惊惧莫名,但掌中长刀迎击而去,而后又是兵刃相碰,火星四溅。
“铛!”
豪格身形剧震,似是受得巨力反震,面颊两侧现出一抹不正常的酡红,分明刚才一下已经受了重伤。
事实上,随着贾珩久经战事,力气愈发增大,刀法招式也比往日精湛无双,单论武力已是独步天下,无人能敌。
刀法源源不断,几如狂风暴雨,在一下子封锁了豪格的四面八方。
豪格怒吼一声,似乎还想奋起勇力,但在那一力降十会的刀法下,不多时,就已是疲于招架,险象环生。
终于就在这时,豪格目光瞪大,看向迎面而来的刀光,心头忽而生出一念。
今日他豪格难道要葬身此地!
豪格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少年自青年时期带兵的一幕幕在眼前闪回。
“嘭…”
伴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巨痛传来,豪格痛叫一声,只觉脑袋“嗡”的一下,旋即晕厥过去,人事不知。
贾珩沉声说道:“绑了!”
将豪格绑了押送至神京,明正典刑,无疑更能提振大汉军民士气!
而此刻,放眼望去,舟船水师也对卫所叛军和白莲教匪展开追杀,没有多大一会儿,就见卫所叛军弃械投降。
另外一边儿,李延庆也与河北提督康鸿交上了手,康鸿虽是老将,但刀法精湛,绵密如水,如同囚笼,缠附着李延庆。
这边儿见康鸿拿不下李延庆,穆胜在远处也指挥着军士,划着舟船迅速抵近,准备助拳。
穆胜此刻摘下背后的弓箭,朝着李延庆所在的方向张弓搭箭,弓如满月,陡然而放。
“嗖!”
一根黑色箭矢穿过濛濛细雨,朝着李延庆的面门凌厉射去。
而李延庆不愧是多次死里逃生的大将,此刻感知到箭鸣之声,心头警兆顿生,也不多言,就向一旁闪躲而去。
这时,康鸿瞅准李延庆顾此失彼的机会,怒喝一声,掌中长刀如匹练光芒缠绕,向李延庆腹部扫去。
好一个李延庆!
就在这时,躲开箭矢之后,仍以掌中宝刀向一旁荡去,凶悍中带着一股敏捷。
“铛!!!”
兵刃相击,再次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康鸿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冷哼一声,道:“倒有几分手段!”
第1249章 贾珩:传令下去,全军缟素,遥寄哀
兖州府城
放眼望去,几是一片汪洋泽国,目之所及,四面八方都是内着红色号服,外罩黑甲的汉军手持刀枪,在木筏、小舟上向叛军和白莲教匪剿捕。
这边儿,李延庆与康鸿战在一起,掌中长刀砍杀而下,刀势凌厉无双,无坚不摧。
“铛铛!!!”
康鸿冷哼一声,掌中一把丈许镔铁长刀挥舞如风,在李延庆的迅猛进攻下,依然坚如磐石,岿然不动。
另一边儿,穆胜也擎枪凑近而来,掌中那根亮银长枪犹如蛟龙出水,摇首摆尾地向着李延庆浑身要害之处刺去。
李延庆心头一惊,面对刀兵加身的困境,几是疲于招架。
没有多久,在穆胜以及康鸿的夹攻下,李延庆所在的船只已然被团团围住,在水面上大恒。
周围的亲兵也逐渐在惨叫声中栽倒在河面上,不大一会儿,就冒起一团血污。
李延庆忽而一个不留意,就觉腹部一疼,抬眸看去,脸上渐渐现出痛苦之色,目中似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而“噗呲”一声,长枪离腹部而走,鲜血汩汩而淌。
就在这时,忽见匹练如月花的刀光自一旁劈砍而下,李延庆就觉寒意笼罩而来,心神打了一个突儿,砰砰加速,旋即意识陷入无尽黑暗之中。
康鸿看向已死的李延庆,感慨道:“此人倒是一员猛将,可惜了!”
穆胜面上煞气腾腾,冷声道:“裹挟白莲教匪,试图与朝廷为敌,死不足惜!”
另一边儿,陈渊则因为不起眼,在一早儿脱离了追杀的将校,一路向着北方的地势高处逃亡,没有多久,就在一众白莲教众的护卫下,逃进了密林之中。
密林之中
陈渊身旁的裴长老面色不大好看,说道:“公子,全完了。”
白莲教经过一场洪水以后,起码损失了八成,还有一些只能是潜入地下。
陈渊剑眉之下,眸光冷闪几下,面容上似乎也有些悲怆,低声说道:“山东已不能留了,我们召集人手,前去京城。”
不管如何,只要神京城中大事可成,未必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而此时此刻的兖州府,俨然成了汉军的猎杀场。
在城中的四万余的卫所叛军并白莲教匪,在洪水中溺死者不计其数,而后在登莱水师的追杀下,更是多数弃械在地,跪地请降。
一场战事,因为水淹而攻,自清晨一直到午后时分,才渐渐进入扫尾之势。
而整个兖州府城已经成为一片汪洋泽国。
贾珩则在军卒的簇拥下,快步来到城门楼上,正在接受诸方将校的奏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