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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疯了,疯了,她是天下最尊崇的人,纵是成了国公夫人,地位上也多有不及,可岂有现在……过去三十余年,都是白活了。
天爷,她怎么能这么想出这等不知廉耻的话来?
她如何能想这些?
丽人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觉芳心乱糟糟一团,目光怔怔出神,贝齿咬着丹唇苍白而无血色,一时间怨恨自己,一时间有些怨怼某人。
让你操劳国事,现在才让子钰趁虚而入了吧……
心头忽而又有些怨恨自己,他又有什么错,他为了大汉社稷,她怎么能这般对他呢?
不,这都是机缘巧合,她也不想的呀,都怪那赵王家的小崽子,都怪他,否则也不会这样的。
就在丽人心神乱成一团,直到一声古怪的声音响起,丽人才回转过神思,美眸嗔怒地看了一眼那少年,感受到阵阵异样,心头又是啐骂连连。
真是这一天被他欺负惨了。
贾珩轻轻撩起丽人脸颊垂下的一缕发丝,在丽人娇嗔的目光中,忍不住捏了捏那丰润、绮艳的香肌,低声说道:“甜妞儿,我收拾收拾,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来到轩窗之畔,帮着打开窗户,在兽头熏笼中发下各式香料,而后点起火折子,伴随着香气袅袅而升,安神定意的气息弥漫室内。
也让人头脑为之一清。
贾珩做完这些,转眸看向那丽人,深深看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然后向外离去。
这一去,再想在一起厮守就不大容易了。
丽人娇躯绵软,宛如一团烂泥,原本重新梳理过的鬓发重新散乱了一些,而白皙秀颈之下,晶莹汗珠在晚霞霞光映照下五彩斑斓。
此刻,瘫坐在铺就这软褥上的梨花木椅子上,弯弯柳叶细眉下,美眸眸光盈盈如水,怔望着那少年的背影,心神有些依依不舍。
似乎这一别,以后再也无恩爱缠绵了。
念及此处,丽人心底忽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孤独和寂寥袭满了颤栗微微的娇躯,眸光怔怔失神,心神杳杳,不知何处。
而这次南下的种种经历,犹如一场七彩幻梦般,此刻稍稍一闭上眼,恍若那少年的情话就在耳边响起,还有那好似要灼烧人心的炙热,以及那至死方休的痴恋……
如影随形,刻骨铭心。
嗯,可以说,现在的这位六宫之主,已经渐渐是贾珩的形状,打上了一个思想钢印。
贾珩面色平静如水,举步出了宫殿,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只觉神清气爽,抬头望向天穹,但见暮色四合,天地暝暝,西方天际一缕晚霞渐渐被黑暗吞噬,似要将整个天地包裹。
到了神京以后,迎接他的希望不是这样的黑暗。
其实,良心终究有些不安。
如此种种,犹如一梦,既如太虚幻境中的情至深处,荆棘虎豹,又如风月宝鉴中的欲,红颜骷髅…大抵这就是独属于他贾珩的《红楼梦》?
嗯,升华了一下?或许这就是艺术?
其实,从头至尾都是探讨人性的艺术品。
就在这时,伴随着清冷如冰山雪莲的草木气息接近,陈潇的清丽面容,在垂降暮色中晦暗一片,唯有冷眸闪烁,缓步近前,蹙了蹙英丽秀眉,轻声道:“快回去罢,你在这儿待得时间太久了。”
方才如果不是她在门口不时向殿阁中进去,只怕宫人都会有疑惑。
贾珩点了点头,试图压下心头的纷乱思绪,声音轻微,好似春风一下子都要被吹散般:“回去罢。”
温柔乡是英雄冢,他是对不住,唉…
……
……
第1220章 崇平帝:也是老了(求月票!)
宫苑,夜色已深,明月悬于中天,殿中四方华灯璀璨。
殿中,暖阁之中——
丽人在浴桶之内洗着澡,撩起水波,清洗着某人的亲昵痕迹,在灯火映照之下,自秀颈而至沉甸甸的粮仓,雪肌玉肤之上,花瓣混合着热水静静流淌,肤若凝脂。
丽人闭上眼眸,只觉阵阵晕眩之感不时袭遍身心。
也不知多久,幽幽叹息声再次响起。
随着“哗啦啦”声响起,丽人从水中出来,在彤彤灯火映照之下,雪背白皙如玉,只是玫红气晕团团未散,浑圆酥翘之上,红印宛如月晕。
丽人起得身来,只觉身子绵软的厉害,芳心又有些羞恼不胜,心头暗暗咒骂着某人。
穿好衣裳,看了一眼外间明月皎洁的天色,思量道,她这会儿还有些饿了。
丽人想了想,道:“念云,准备一些饭菜来。”
念云柔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去了。
就在这时,女官念云道:“娘娘,魏王妃在外求见娘娘。”
宋皇后闻言,弯弯柳眉之下,清冽美眸莹润如水,诧异说道:“这么晚了,魏王妃过来做什么?”
想了想,柔声说道:“问她用过晚膳了没有,一同在偏殿用膳。”
宋皇后换上一身崭新的靛青衣裙,对着一面菱花凤纹铜镜简单梳妆着,看向那容颜明媚的丽人,芳心羞恼交加。
这说她是花信之龄,别人估计也信吧?
怪不得那个小混蛋,痴迷得跟什么似的。
丽人心头胡乱想着。
这会儿,殿中,严以柳落座在一张梨花木衣裳,默默坐着,少女着一袭剪裁合体的青裙,玉容英丽,目光温宁如水。
“皇后娘娘驾到。”
不大一会儿,只见丽人从外间而来,一袭靛青衣裙,云髻巍峨,玉容雍美华艳,仪态万千。
也不知是不是严以柳的错觉,总觉得在女官相迎而出的丽人,香肌玉肤,艳光照人,恍若一株娇艳欲滴的芙蓉花。
“儿媳见过母后。”严以柳起得身来,看向那雍容华美的丽人。
宋皇后美眸柔波潋滟,轻唤说道:“以柳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严以柳轻声道:“就想和母后说说,回京以后,我想回母亲那边儿多住一段时间。”
宋皇后闻听此言,诧异了下,说道:“多住一段时间?那也行,这些你自己决定就是了。”
想来是有些过不去然儿,又新近纳了侧妃的坎儿。
严以柳弯弯柳眉之下,眸光盈盈,抿了抿粉唇,终究还是将到了嘴边儿的话压了回去。
见那少女脸色迟疑不定,宋皇后轻哼一声,说道:“你也别太过悲伤了,日子还长,也不定是非要孩子傍身的,像宫中原也有不少太妃膝下一直无子,这些年也是同样过得快快乐乐的。”
严以柳道:“母后。”
宋皇后拉过少女的纤纤素手,说道:“好了,以后母后就将你当做自己女儿一样,然儿他也不会冷遇你的。”
严以柳轻轻应了一声,将螓首依偎在丽人怀中,低声道:“母后。”
“好了。”宋皇后轻轻抚着严以柳的香肩,轻轻宽慰几句。
而贾珩这边儿神情默然出了宫殿,返回宅院,沿着抄手游廊向着后院厅堂而去,忽而迎面见到咸宁,面色一愣,不由暗暗叫苦。
他这与甜妞儿痴缠了一天,身上难免有一些旖旎烂漫的气息,别让咸宁察觉出什么了。
咸宁公主面带欣喜之色,清声说道:“刚刚先生去哪儿了,今个儿一天都没有见到先生。”
贾珩道:“去宫里见,陪你潇潇姐一会儿。”
咸宁公主近前正要拉过贾珩的手,晶莹熠熠的妙目中现出一丝欣喜,旋即秀眉蹙了蹙,嗅闻到那莫名熟悉的气息,毕竟是经了人事,脸颊羞红如霞,嗔怪说道:“潇潇姐真是的,又缠着先生。”
一时间,自然没有往别处联想。
贾珩道:“也是许久没有见我了,我先去洗个澡。”
当即去沐浴一番。
待得太久了,只怕以咸宁的聪敏,可能会发现出什么。
就这样,贾珩去了厢房,准备沐浴更衣。
而咸宁公主看向那蟒服少年略有些仓促的背影,秀眉蹙了蹙,明眸莹莹闪烁,心头又泛起一丝狐疑。
不知为何,总觉得先生有些怪怪的。
任是少女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贾珩先前是与六宫之主痴缠了一天。
……
……
金乌东升,玉兔西落,时光匆匆,如水而逝,不知不觉又是半个多月时间过去。
贾珩离了洛阳以后,一路护送宋皇后的船队,也终于在四月上旬抵达了神京城。
正值仲春时节,杨柳依依,满目苍翠,一行行大雁在碧空如洗的天穹迅速飞过,向蜿蜒起伏、苍茫森森的秦岭山脉而去。
神京城,城门外旌旗蔽日,旗幡招展,在春意融融的天气之中随风而动,猎猎作响。
一座淡黄颜色、大有丈许的伞盖下,那中年帝王在一众官员簇拥中,巍然而立,两道瘦松眉之下,那双沉静、明亮的目光,眺望着那尘土飞扬,荒草萋萋的官道。
因为贾珩并非是简单的办事钦差,此去南方还拿下了台湾,算是立了军功,虽说因此赐婚了乐安郡主陈潇给贾珩,但作为新政的主导者,又是在整个崇平十六年戎马倥偬,自然值得崇平帝出城相迎。
而此刻,内阁首辅韩癀、内阁阁臣齐昆、以及左都御史许庐等大汉的文武官员,衣青带紫,静静恭候。
此外,还有军机处的军机大臣加太子少师的兵部侍郎施杰。
韩癀脸色阴郁不定,目中冷芒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一旁的左都御史许庐也微微皱了皱眉。
贾子钰南归,既非班师,倒也用不着如此隆重相迎吧。
不大一会儿,在官道的尽头儿,一骑快马疾驰而来,行至近前,翻身下马,温声道:“陛下,卫国公回来了。”
崇平帝沉毅面容之上流露出一丝喜色,朗声道:“诸卿,随朕下城楼迎迎。”
说话间,一众朝堂重臣下了城门楼,来到城门口相迎。
伴随着鼓号繁而不乱地响起,大汉君臣眺望、相迎着从南方返回的贾珩一行。
贾珩此刻在锦衣府缇骑的护卫下,渐渐来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