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亲亲摸摸,倒不是什么问题。
陈潇玉容晶莹如雪,幽幽说道:“那你身边儿也不缺给你暖手的人。”
“好像也是。”贾珩想了想,看向少女如清霜的脸蛋儿,认真说道:“你知道的,从来都没有缺过。”
陈潇咬着粉唇,低声说道:“你……”
贾珩看向那眉眼已见着恼羞成怒的少女,温声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他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潇潇不愿,那就算了。
陈潇看向那少年脸上重又恢复沉静的神色,抿了抿粉唇,道:“你先别走。”
贾珩转身过来,笑了笑道:“怎么了?”
“你明天打算怎么应对?”陈潇目光盈盈如水,轻声说道。
贾珩道:“心头有了一些定计。”
“什么定计?”
贾珩轻声道:“咱们到床上说,这会儿怪冷的。”
说着,状其自然地拉着陈潇的手,来到里厢的床榻上。
陈潇许是身怀武艺,也不怕贾珩乱来,只是凝神看着那少年,目含关切。
贾珩道:“这次楚王遇刺,既是当年的废太子一党和赵王一党谋划,那么就可以说,江南之地仍有废太子和赵王一党,甚至有江南官员为其通风报信。”
陈潇闻言,眼前不由一亮,惊讶道:“这……是要掀起大狱?”
贾珩道:“就是以掀起大狱的架势震慑宵小,只有如此,这些江南的士林才能安分下来,南京六部的一些官员是经历过当年夺嫡的惨烈,他们深知隆治、崇平年间的大狱迭兴的恐怖。”
既然江南官场之人想要牵强附会给他头上,那么他就“捏造”一个赵王、废太子遗党在江南官场还有余孽,两方里应外合,想要谋刺楚王为废太子、赵王报仇的导向。
而这弄不好就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大狱!
江南官场中人势必闻风胆寒。
他原本不想使出这些权术手段,因为他自认不是单纯的锦衣都督,而是结军国重臣,多少还有些爱惜羽毛。
但现在这帮人既然要搞串联,试图往他身上泼脏水,那么他就需要打出这么两张王炸。
到时候,歹人搞刺杀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有意泼他的脏水,是不是赵王余孽想要离间君臣之计?
崇平帝性情多疑,肯定会这般想。
那么这件事儿的性质就彻头彻尾改变,先前鸡蛋挑骨头所谓的弹劾护卫不力,自然而然就成了别有用心!
陈潇闻言,想了想,轻声说道:“这是反客为主,攻守之势异也……崇平年间因为废太子、赵王一党不知多少官员人头落地,只怕你揭开此事,原本想要上疏弹劾的江南官员,差不多要一哄而散了。”
崇平帝即位之后,与当时的太上皇在一个事情上的态度罕见一致,那就是打击赵王、废太子的遗党,为此兴起不少大狱。
当初妙玉的父亲就是这般被牵连入废太子一党,而被忠顺王设计陷害。
等到了这些年,随着时间过去,才澹化一些。
而且贾珩没有虚构此事,的确是赵王之子陈渊在暗中谋刺,只是将舆论导向江南官场有一小撮心怀废太子和赵王的余党,暗通款曲。
这样可以有力震慑着江南官场之人,因为崇平帝授意查察此桉的一定是锦衣府!
那江南官场想要上纲上线的文臣,就油然而生出一股寒意。
陈潇正思量着其中的权谋妙处,忽然,蹙起秀眉,羞恼道:“你又做什么?”
却见那少年又是环住了自己,探入衣襟,再次堆起雪人。
“潇潇,我有些冷,暖暖手。”贾珩凑到陈潇的耳畔,低声说着,顺势环抱住少女坐在自己怀里。
有些事儿对他而言就是存档游戏,刚刚让堆雪人,那么现在也可以。
话说潇潇是真高,许是长期习武之故,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而且火力旺。
陈潇却芳心大乱,周身恍若触电,玉容倏变,嗔怒说道:“你……你别乱来。”
以往旁观之时,就见他这般抱着那甄家妖妃,早就知道他的手段,说着说着就……
轻轻挣脱着,自是挣不脱贾珩如铁钳般的手,反而在三两下挣扎的耳鬓厮磨中渐渐软了身子,尤其是那灼热让人心惊。
少女玉颊微红,只觉再也生不出挣扎力气,心头叹了一口气,暂时作罢,只能随着他去了。
反正先前都闹过一次。
贾珩轻笑了下,低声道:“一直想抱着潇潇说说话,这说着天越来越冷了,潇潇你不冷吗?”
先前还是给潇潇太过放养了,或许更为果决一些,也不会有先前瞒着自己的事儿。
“我不冷……”陈潇原本清丽如雪的脸颊已是嫣红恰如桃芯,双手仍在试图拨开贾珩的手,忽而那温热、恣睢的气息再次凑近唇边,还未说话,就已湮没在漫卷漫舒的金陵烟云中。
过了一会儿,贾珩抱着已有几分绵软的陈潇,轻轻依偎着,低声道:“潇潇。”
潇潇的确挺冷澹的,但那是心若冰清的冷澹,也就是性情的清冷,但身子依然有着妙龄之年的暖融,尤其是经过拨弄是非之后,更是微烫暖手。
陈潇芳心忍不住加速几分,贝齿咬着下唇,急声说道:“你别乱来,我……我们现在还不能那样的。”
虽与贾珩亲昵过几次,但这般耳鬓厮磨还是头一次,无疑让人心头发慌,没有人比她更知晓贾珩那些手段。
她可不想等会儿也被他抱起来……
贾珩轻声说道:“潇潇,你得相信我的定力,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不会欺负你的。”
现在不能?以后就能?潇潇是这个意思吗?
陈潇:“……”
这是止乎于礼?什么欺负?
她自是知道他的定力,不管是咸宁还是婵月,抑或是那身娇体弱的黛玉,他都能做到秋毫无犯……嗯,不是,哪能算上秋毫无犯?她都被这人绕晕了。
贾珩也暂且安分下来,温声道:“潇潇,你是我的女人,先前之事不必自责,我来想法子。”
先前能看出潇潇对刚刚没有告诉自己的事儿,心底其实有些自责。
因为这件事儿破坏了两个人的默契和信任,或者说,潇潇以为他有了隔阂,而他心底深处……的确也有一些。
先前被隐瞒,他只是按捺下来,不想去计较而已。
而人与人的感知情绪,自然是敏锐的,潇潇可能也察觉得到他,可能不是如先前那般喜欢自己了,就有些慌了,但又不知怎么把握这种心思。
陈潇闻言,莹润清眸波动了下,却不由想起先前之事,轻轻“嗯”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羞恼道:“谁是你的女人啊,嗯?”
贾珩原本正在暖着手,忽而俯身而下,在崇平十五年将至的冬天踏雪寻梅。
在漫不经心中,不知何时,贾珩忽而想起在濠镜之时,潇潇给他削的大雪梨,又白又香,甘甜可口。
陈潇柳叶细眉之下,明眸瞪大,一股前所未有的颤栗袭上心头,双手紧紧抓着贾珩的肩头,贝齿咬着樱唇,难以置信道:“你……”
少女心头正是有些愧疚,故而推拒就显得无力,而这种柔弱的状态自是为贾珩敏锐捕捉到。
贾珩过了一会儿,抬眸看向羞恼交加的少女,道:“看别人的和自己体验终究是不同的吧。”
陈潇原本清丽的脸颊在灯火映照下,彤彤如霞,明眸中羞恼流溢,嗔怒道:“你…你无耻!”
那个甄家妖妃没有说错,他就是个得寸进尺,欲壑难填的混蛋,刚才一时不察,就着了他的道儿。
贾珩看向娇嗔薄怒的少女,捏着那妍丽的脸蛋儿,柔腻娇嫩的肌肤在指间流溢,说道:“天色不早了,潇潇,咱们歇着吧。”
“你放开我。”陈潇羞嗔说着,整理着凌乱的衣襟,玉容酡红,甚至绵延到耳垂。
主要是知道贾珩已有了解决之法,心底的担忧也散去了许多。
贾珩轻轻松开陈潇,说道:“是你让我放开的,这时候天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只是见潇潇情绪有些低沉,忍不住想逗逗她,并不就趁着这一波拿下。
说着,也不再多留,看了一眼嗔怒而视的少女,起身离了书房。
却见那少年已离了书房向着外间而去,一时间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如黑夜般涌向少女的身心,似乎方才的亲昵和温暖不过是一场梦幻,饶是陈潇心志坚定,都忽而生出一股莫名的失落和委屈。
真就这么走了?
陈潇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驱散着莫名突然低落的情绪,凝眸目送着贾珩离去,一直看不到那离去的背影和灯笼,清眸闪烁了下,似乎衣襟和脸颊上还有那人残留的温度,让人心头发慌。
自是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不想因为先前之事,两个人就这般……
可她现在的确越来越无法抗拒。
贾珩出了书房,面色沉静地提着灯笼,沿着回廊行走。
冬夜的寒风已有几分刺骨之意,风声吹动着树梢和灯笼发出沙沙之音,一路返回所居庭院,见着那一盏烛火点亮。
似乎听到院门的动静,晴雯迎将出来,脸上见着欣喜,轻声说道:“公子,回来了。”
贾珩将灯笼递送过去,笑了笑,看向一脸喜色的少女,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着?”
这一天前前后后倒是出了不少事儿。
晴雯轻声道:“我这会儿还不困,甄四姑娘在屋里等着公子,说有事儿想寻公子说话呢。”
自从上次马车亲昵过后,贾珩想着甄兰已然离了宁国府,甄溪一人居住着未免孤独了一些,就让甄溪搬到自己所居的庭院。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我去看看。”
此刻,甄溪已然听到贾珩的动静,从厢房里间出来,灵气如溪的眸子在灯火映照下似曜夜藏星,担忧道:“珩大哥,大姐姐那边儿怎么样?”
先前用饭时候,甄溪在一旁也听到楚王那边儿遇刺的消息,后来听说甄晴的儿子陈淳遇刺身亡,少女为之心情暗然了许久。
贾珩默然了下,说道:“你大姐姐那边儿的情况不太好。”
想起先前哭成泪人的甄晴,心头生出一股怜惜。
曾经神采飞扬的甄晴,受得这般打击,也不知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珩大哥,明天我想去看看大姐姐。”甄溪轻声说着,俏丽玉颜之上见着期冀之色。
贾珩点了点头,拉过少女的纤纤柔荑,说道:“溪儿妹妹,明天随我一同过去探望。”
楚王遇刺以后,不用说,明天肯定有许多官员前去探望。
这会儿,晴雯端来了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茶,目光在两人牵着的手上盘桓了下,轻声说道:“公子,酥酪茶,喝上一盅,暖暖身子。”
“嗯。”贾珩轻声说着,松开甄溪的手,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晴雯暗松一口气。
贾珩喝了一口,递将过去,看向甄溪说道:“溪儿妹妹喝不喝?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