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妹妹先闹的吧,现在怪我了?”贾珩捏着小羊的琼鼻,嗅着黛玉秀发间的清香,轻声道:“就抱着妹妹说说话,今个儿去了这么多地方,累不累?”
黛玉最近倒是胖了一点儿,也不知是在金陵待的久了,吃好睡好,还是因为他不遗余力的技术扶贫。
“不累。”黛玉玉颜羞红如霞,颤声说道。
少女这会儿早就没了那一丝幽怨,原也没有生气。
贾珩笑道:“妹妹平常多出来转转好一些,记得当初去清虚观打醮时候,妹妹上山走不多远就累得不行。”
黛玉星眸中现出好笑,目光情谊绵绵地看向那少年的清隽容颜,软声道:“可珩大哥那时候也不知道背背我。”
“这都多久了,还记上这茬呢?”贾珩笑了笑,抱着黛玉,只觉青春芳华的气息在怀中流溢。
黛玉的身子有些纤弱,小腹也没有如宝钗和元春那样的小肚子,虽然纤弱了一些,但抱着并不觉得硌,香软流溢,触感柔腻,附耳说道:“那时候妹妹还不是我的人,如何好背着?”
“谁是你的人了。”黛玉俏脸染绯,芳心涌起羞喜,嗔了一句。
两个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黛玉星眸凝露,身娇体软,轻声问道:“道:“珩大哥,明天要去江南大营吗?”
贾说正色道:“嗯,这几天江南大营还有一些事需得处置,等江南江北大营的水师分离以后,咱们就北上还京了,姑父可能在这边儿待一段时间。”
齐大学士已经离开扬州,前去主持其他盐场的盐法整顿,而林如海在两淮再待一段时间,大概也会调入京城。
黛玉“嗯”了一声,将羞红脸颊贴靠在贾珩的怀里,心头涌起甜蜜,声音悠远而轻柔,说道:“珩大哥,你和我讲讲这次战事罢。”
“先前和三妹妹和云妹妹说的时候,妹妹不是在跟前儿听着?”贾珩讶异问道。
“我就想听珩大哥单独和我说说。”黛玉语气笃定道。
自从贾珩昨天回来,今早儿与宝钗共进早饭以后,黛玉的确没有与贾珩单独叙话。
贾珩沉吟片刻,有时候他觉得黛玉对“单单”这回事儿有着异乎常人的执拗,也不去劝说,温声道:“那我和妹妹说说,云妹妹还有三妹妹她们没有听过的部分。”
说着,将先前的交战情况给黛玉叙说了。
黛玉罥烟眉下的星眸,秋波盈盈而起,涟漪微漾,目光几是一瞬不移地看向贾珩:“不想这火铳竟这般厉害?”
贾珩沉吟道:“以后对女真的战事所用军器泰半就是此物了,来日战事,此物必定大放异彩。”
黛玉颦了颦秀眉,脸上现出忧切,盯着少年的眼眸,说道:“珩大哥以后是不是还要和女真在北边儿打仗?”
以后打仗,也不知还要历着多少险。
贾珩握住黛玉的素手,纤纤柔荑滑如凝脂,轻笑了下说道:“建功立业,为国效力,原是我等武勋的职责,再说还要立功以后,娶妹妹回家,给妹妹请封诰命呢。”
“我宁愿珩大哥如普通百姓一样,平平安安一辈子,也不用冒着这么大的险。”黛玉抬起俏丽小脸,语气认真而坚定,说道:“诰命什么不什么的,我从来都不在意的。”
她只想他能多陪陪她,多哄哄她呀,甚至什么名分,她原也都不在意的。
但娶她回家,这个…不能少了。
贾珩闻言,面色微怔,目光倒映着黛玉那如潇湘之水的眉眼,豆蔻年华的少女随着年龄渐长,或者说与他在一起待得久了,渐通风月,就连眉眼已然流溢着妩媚动人的绮韵,那种青涩蓓蕾蕴藏一丢丢艳媚的气质,其动人委实难以用言语形容。
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之俊美,这就是绛珠仙草。
贾珩目光幽凝几分,似感慨似轻笑道:“只是那时,我为布衣草民,妹妹是清贵翰林之女,门不当户不对的,妹妹怎么也不会看上我的吧?”
贫贱夫妻百事哀,爱情不能饮水饱。
见贾珩如此说,黛玉凝露星眸闪了闪,心头隐隐有些着急,分辩道:“那时候珩大哥还在柳条胡同儿时候,我还不是……”
说着,忽而反应过来。
贾珩清笑了下,目光温煦地看向少女,说道:“妹妹这是承认当初在荣庆堂就倾心于我?嗯?你那时候才多大?”
当初两个人说着谁先喜欢自己,黛玉非要说贾珩首次见着自己,就已打着自己主意。
黛玉闻言,那张冰肌玉肤的脸蛋儿艳若云霞,嗔恼说道:“珩大哥就会套我的话。”
她那个时候并无那等心思,只是当初在荣庆堂时,见着那按剑而立的少年有些与众不同罢了。
纵然他以后是布衣,她也愿陪着他一辈子。
“我知林妹妹的心。”贾珩轻轻捏着黛玉圆润的下巴,对上那双熠熠星眸,轻声说道。
虽然说着不要割裂财富、地位,但那种不掺杂任何世俗的纯粹恰恰是最吸引人的。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
黛玉无疑是这种人……
黛玉抬起因为红晕而愈见明丽的玉颜,抿了抿粉唇,粲如星河的清眸秋水盈盈,似有空蒙烟雨,低声道:“珩大哥。”
贾珩盯着那两瓣娇嫩欲滴的薄薄粉唇,凑将过去。
还是那句话,现在对黛玉的任何亲昵,真是技术扶贫更多一些,此外,就是享受黛玉给他提供的独特的情感共鸣,不可否认也有绛珠仙草的身份加成。
少顷,黛玉将螓首依偎在贾珩怀里,娇躯酥软一团,感受到少年对自己的喜爱,芳心甜蜜不胜,低声说道:“珩大哥,以后在外面要万事小心。”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会的。”
“姑娘,热水准备好了。”这时,紫娟从外间过来,站在垂挂的珠帘之外,羞红着脸说道。
姑娘只要一和大爷待在一起,两个人动不动就是又搂又亲的,还有那……大爷怎么能这般欺负姑娘呢。
贾珩温声道:“妹妹,要不一同洗洗?”
黛玉闻言,芳心微颤,粉腻脸颊羞红如霞,嗔道:“珩大哥说什么呢。”
虽然早已被贾珩咩咩几次,但一同沐浴,坦诚相见,对黛玉而言也羞到了极致,至于先前,也是贾珩凭一己之力将停留在精神爱恋的绛珠仙草,一步步带入风月情思的殿堂。
贾珩也只是一说,看向黛玉,温声说道:“你先去沐浴,别洗太久了,容易着凉,我在这儿看会书,等着你。”
今天不把黛玉伺候舒服了,不定又有不少林怼怼语录等着他,明天还要去晋阳长公主府上去见咸宁和婵月……
比对付女真都累,因为取悦的是别人,享受的不是他。
这般一说,或许正因此由,甄晴和甄雪才这般……
“那珩大哥先在这儿等着。”黛玉星眸莹润如水,芳心涌起丝丝甜蜜,柔声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来到书桉之前,翻阅着黛玉的藏书,都是一些诗词集。
第815章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金陵,宁国府
夜至酉正时分,宁国府各处院落都已亮起了灯火,深秋之夜渐渐起了一层白雾。
因为贾珩平时要么在书房,要么在所居庭院,也没人留意贾珩的动向。
当然纵是知道,也没有什么大碍。
黛玉居住的厢房,贾珩来到靠着南墙之侧的书桉之前,坐将下来,就着灯火翻阅着书册。
转眸看向一摞一摞的诗词集,有一些是辛弃疾的诗词,还有一些是苏轼的词,唐人的诗词也有。
黛玉的诗词写作素养不低,平时自己也着有诗词。
“这还有一首新诗?”贾珩目光为书桉上的一张桃花笺纸吸引,拿起信笺,目光在字迹上浏览,凝眸看向黛玉的诗稿,只见以娟秀、干净的小楷写着:“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不过后续的诗句没有补齐,也没有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刀剑严相逼等句子。
“这是什么时候写的?”贾珩暗暗思忖着,目光向下延及,却见信笺的尾端写着写诗的日期。
想了想,正是他前往粤海期间所着,前后一个多月,黛玉在此期间定是对他十分思念,或许正值深秋,见着宁国府花园中百花凋零,想来就写了这么一首诗。
贾珩阅览而罢,面色顿了顿,一时默然。
想了想,提起毛笔,取出笺纸在另一侧题着一首诗词,这是清人的诗词,名为《绮怀》,诗曰:“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待书就罢,放下之后,愈看头两句愈不正经,压下心头的一丝异样,抬眸看向窗外的夜色。
“大爷,外间起雾了。”袭人进得书房,端着茶盅,递将过去,含笑说道:“大爷喝茶。”
贾珩抬眸看向袭人,声音温和几分,问道:“是袭人啊。”
袭人点了点头,道:“今个儿下午,蓉大爷还有几个宁荣两府的族老,想要求见大爷。”
贾珩端起茶盅,轻轻呷了一口,问道:“有没有说什么事儿?”
袭人摇了摇头道:“他们没有说,说是想邀大爷一起用饭。”
其实,贾珩回来的第二天,如果不是去游湖,金陵城中有不少官吏都会下帖拜访贾珩,与这位权势渐盛的永宁伯结交,如上午遇到的叶暖,就是如此。
贾珩放下茶盅,说道:“等过几天抽空见见。”
旋即,看向袭人,问道:“我去粤海的时间,林妹妹在府中都做什么?”
袭人轻笑道:“林姑娘平常与溪姑娘、纹姑娘、绮姑娘吟诗作对,弹弹琴、下下棋什么的,有时候甄家的三小姐和两位王妃也过来串门,府上倒也热闹。”
说着,柔声说道:“林姑娘时常寻邸报来,惦念着大爷,后来宝姑娘和云姑娘都陆续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袭人见此,也不再多话。
贾珩面色顿了顿,正思忖着,忽而听到黛玉的柔软声音,温声说道:“珩大哥你看什么呢?”
“看妹妹写的诗。”贾珩应着一句,循声望向黛玉,此刻那扇芙蓉凋花屏风之畔,刚刚沐浴过后的少女,一头秀郁青丝披散着肩后,宛如出水芙蓉,妍丽无端。
见着贾珩的放下的笔,黛玉心头生出一股好奇,问道:“珩大哥,你写了什么?”
说着,走近前来,带着一股如兰如麝的清香,少女垂眸看着笺纸的诗词,芳心微动,拿起笺纸,凝神阅览。
须臾,看向贾珩,问道:“这是……珩大哥写的?”
珩大哥平时那般忙,不大写诗词,她是知道的,但这首诗词是在应和着她的这首《葬花吟》。
贾珩道:“方才一时心有所感,和了一首送给妹妹,也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黛玉闻言,咀嚼着“一处相思,两处闲愁”,芳心微颤,盈盈如水的眸光定定地看向那少年,呢喃道:“珩大哥。”
这是贾珩第一次为黛玉写诗,或者黛玉从未听贾珩在三国话本刊行以后,再写过什么诗词,也没有送过宝钗。
如果有的话,在神京时候倒是给宝玉送了一份劝学诗。
贾珩凝眸看向黛玉,笑了笑,轻声说道:“妹妹收下吧。”
黛玉“嗯”了一声,将手中笺纸放在一旁,少女才智过人,只是看了一遍,就已记住全诗,目光痴痴说道:“珩大哥,你这首诗写的真好呢。”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