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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帝业_分节阅读_第435节
小说作者:衣冠正伦   小说类别:历史军事   内容大小:4.23 MB   上传时间:2025-03-15 18:32:15

  当得知还有这样一件事的时候,尉迟迥也不免有些傻眼。有了之前在蜀中的教训,他倒也没敢过去粗暴的对待这些讨债之人,而是着令自己的亲信将这些债务汇总记录一番,发现单单在本月之内需要交付的粮食欠款便达到了十几万石之巨!

  眼看着如果要履行这些欠债的话,刚刚积满的府库立刻便又要被搬空,而前线将士们的军粮也将要消失一空!

  这样的情况,尉迟迥当然不能接受,更何况这些欠条都是荆州总管府所签署的,眼下的他既没有见到那些货品,也还没有正式入主荆州总管府,怎么可能将这些负担强揽上身!

  于是他便下令不准再接见那些催讨债务之人,至于那些债务也一概不加支付,让这些人跟谁签署的协议便去找谁协商。至于今年荆州所征收的赋税,一粒米都不会用在这方面!

  如果说这前任政府的旧债尚可推诿,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尉迟迥的本职之内了。

  由于沔北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诸路大军分道南下并且沿途就食,这免不了就会给地方造成许多滋扰。尤其是随陆之间,受到的滋扰要更加严重。

  随陆之间尚没有进行过比较彻底的编户授田,还有许多郡县长官干脆就是当地的豪强大族们所担任。他们这些年已经习惯了服从李大将军和荆州总管府的管理,但是对于新来的尉迟迥则就比较陌生。

  西魏南来大军分道就食于地方,受到最大滋扰和损失的就是这些乡资殷实的土豪们,而他们又掌握了地方上的行政管理职责。

  虽然不敢当面与大军发生冲突,但背地里也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想着跑到沔北去告状,希望荆州总管府能够为他们主持公道。但是来到沔北后才发现这里也已经变了天,李大将军仍不在镇,而荆州总管府连个管事的都没有了,他们便又只能转道前往新野,请求尉迟迥这个新任的留守长官能够对他们提供庇护。

  恰好尉迟迥也正要寻找这些人,问一问他们为何沔北诸州郡钱粮都已经交付入库,而他们随陆之间却至今都还没有动静?

  尉迟迥倒也从原总管府属员口中得知了总管府对于沔北和随陆的管理有所区别,但这在他看来无非只是李伯山邀买人心的举措。

  汉东之地早已经获得数年,结果却仍行故法,实在是有点没有道理,正该趁着大军过境、震慑诸方的时刻推行新法,解决军需的同时也将他的权威树立起来。

  至于说会不会激起这些随陆土豪们的抵触,尉迟迥对此也并不担心。他并不是孤身前来,整整六万精锐大军虽然主要是为了攻伐江陵,但要震慑近在咫尺的随陆豪强们也是绰绰有余。而且这些随陆豪强们乡势比较强大的一些本就被李伯山征发到了淮南,留下这些估计也没胆量翻起什么风浪。

  因此尉迟迥非但没有按照这些豪强们所期待的那样为他们主持公道,反而将他们给拘押下来、狠狠训斥一通,着令他们速速运输钱粮到新野来,否则若等到他率领大军就乡巡视,非但会加重惩处、甚至还要剥夺了他们的官职!

  如此粗暴的做法自然免不了怨声载道,无论是那些被拒付债务的工坊主们,还是被勒索钱粮的随陆土豪们,全都愁眉不展,并逐渐的被有心人聚集到了穰城鸿宾楼中。

  鸿宾楼是荆州总管府的官方招待所,除此之外也对外接待顾客。如今荆州总管府完全停摆,自然没有什么官方的宾客接待任务,便成了城中一个比较热闹的消息集散地。

  “许世兄,你伤势如何了?”

  鸿宾楼内,有人望着一名行步略显跛足的年轻人发问道。

  年轻人名叫许怀宗,出身安陆豪宗,亲长在乡担任官长,他则在沔北看顾工坊产业。这许怀宗也是倒霉,先是前往新野讨要余款被赶出来,旋即又因尉迟迥向随陆豪强们催缴钱粮而被捉入城中施以刑杖,家人们紧急变卖工坊产品换来钱帛才将之赎出。

  听到朋友问话,那许怀宗顿时一脸的悲愤,口中忍不住便低声咒骂道:“眼下虽还未死,但有那昏官在治,生计必也难长!我今来这里,是想打听一下,李大将军究竟几时能归?难道还要继续任由这些昏官悍卒们在境内作恶,大坏我荆州祥和旧态?”

  众人听到这话后,便都忍不住长叹一声。他们聚集在此大多都是这样的目的,也各自都如年轻人许怀宗一般受到了损害,有的甚至较这许怀宗情况还要更加恶劣。

  “我听州府故吏说,李大将军功勋太壮,遭到了国中奸徒的嫉妒陷害,所以派遣数万大军和那贼臣尉迟迥来,趁着大将军出征在外抢夺大权。如若不出意外,李大将军怕是很难再归镇治事了,如今的昏政也将要继续持续下去……”

  “恐怕眼下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呢!你们知这尉迟迥是谁?他就是之前率军进攻蜀中并在成都屠城的大将,据说成都城内被杀的尸横遍野、死伤无数,就连那锦江都被血水涨满,他今来到沔北,沔北百姓能有好处可盼?”

  楼内众人七嘴八舌的分享着从各个途径打听来的情况,只是越听心便越凉,看来这沔北的好日子算是要到头了!

  就在群众尽皆悲观消沉之际,也有人愤慨不已,拍案怒吼道:“李大将军英明治事,群众们勤劳经营,才有今日沔北祥和富足的局面,难道真要任由这些恶贼们蚕食破坏?我等乡徒竟无勇气捍卫乡土,在此忧叹又能指望何人搭救!”

  “若只那尉迟迥一人又何足惧?匹夫一怒,伏尸两人,流血五步!但今却是数万大军入境,若将之触怒,那些悍卒们必将作恶乡里,虐杀群众!”

  有人又开口长叹道。

  “数万大军又如何?那些军伍尽数南去,留在沔北的却少。今李大将军被放逐在外,某等乡人受恩多年正不知何以回报,如今聚结乡士,攻杀邪徒,复迎大将军归镇!有李大将军这常胜名将统率乡士拒敌以守,更复何惧!”

  突然有人又如此喊话道,堂内原本嘈杂的环境突然变得寂静无声,众人都有些心惊的左右张望,不敢再继续讨论下去,各自起身匆匆离开。

  此间聚会虽然散开,但城内其他的地方却又出现了许多小规模的聚会,每一名与会之人全都充满了愤慨与决然之色。

  这一天,尉迟迥率领一部将士离开新野,来到穰城南面一座仓库中视察一番,并准备将他这段时间所收聚的物资成果向前线汇报,并请求于谨安排兵员前来运输到前线上去。

  他这里尚自认真检点库藏,突然有部属来报西边数里之外似有大队人马活动的迹象。尉迟迥听到这话后眉头顿时一皱,连忙安排人马前往查探一番,而他自己也走出仓库,将此间的防务巡察一番。

  派出的人马还没返回,北面穰城方向突然烟气翻滚向此而来,尉迟迥见状后心中顿时一惊,这分明是大队人马奔腾而来的迹象!

  尉迟迥略加沉吟后,当即便率领亲兵们打马冲出此间仓城,准备前往新野和其他地方调集人马以应对变故。然而当他冲出仓城的时候,便见郊野中涌现出大队民众身影。这些民众们并没有精良的武装,全都挥舞着简陋的器杖,但是一个个愤慨不已,那凶狠的表情令人心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在鼓动乱民闹事?”

  尉迟迥看那乱民闹哄哄冲来的阵仗,少说是有上万之众,而他此番身边只有数百军卒,即便是加上仓城驻守人马,也不足两千之众,除了那些情绪激动的乱民难以应付之外,还有北面奔腾而来的人马同样难以防备。

  乱民们来势极快,当尉迟迥打算策马绕过这些乱民再召集援军的时候,北面的骑兵队伍也出现在视野之中,为首一个尉迟迥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看到这些甲兵武装精良却又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识,但他仍然猜到这应该是李伯山布置的后手。

  “尔等贼兵乱民,欲为你主李伯山惹祸!”

  他一边大声喝骂着,一边率部绕行准备避敌锋芒。

  李孝勇却并不答话,只是喝令道:“杀,不留活口!”

  随其一声令下,身后上千精卒纷纷策马冲上前来,与尉迟迥所部人马追赶缠斗。尉迟迥和其亲兵部伍们自也勇猛不凡,但是因为事出仓促,完全来不及做好充足准备即遭袭击,连基本的弓箭和护甲都没有,自然是伤亡惨重。

  “主公请先行一步,某等留此阻敌!”

  眼见己方已经死伤近半,而追击的敌人却仍然没有摆脱,尉迟迥的亲兵队长便将手中战刀一横,大声呼喊道,准备用生命为尉迟迥阻截来敌。

  随着这些人不再逃亡,而是停下死战,李孝勇等追击之众也被拦了下来。尉迟迥自知自己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咬紧牙关的继续打马疾行,向着新野方向而去,心中还暗忖着这么大的闹乱阵仗,新野留守之众必然也会有所警觉,只要他们到来,自己就有救了。

  然而荒野中乱民实在分布太多,尉迟迥眼下单人匹马也难以抗拒,只能尽量的避行绕道,突然一个不察,麾下战马前蹄陡地陷入荒野土坑中。尉迟迥一个不察,便也跌落下马,滚入了前方的沟壑中。

  距离此间最近的乱民队伍还在数里开外,尉迟迥狼狈的翻身而起,返回坐骑旁用力的想要将马足从泥坑里拔出,赶在乱民冲上来之前再上马离开。然而越急便越乱,他这里用尽了力气,马足却在战马的挣扎下越陷越深。

  “尉迟狗贼在此,杀啊!”

  一支乱民队伍已经冲到了近前来,各自挥舞着竹木器杖便向前围了上来。而尉迟迥见状后便也放弃了努力,抽出腰际的佩刀横在胸前,但突然侧面疾风骤响,他侧首望去便见到一块飞石正向他砸来,忙不迭低头躲避。

  巨石擦着尉迟迥的后脑掠过,但旋即更多的土石又向他砸来,不旋踵,尉迟迥便被淹没其中。棍杖锄头雨点一般向他砸落下来,渐渐的身躯便没了动静。

第0822章 进击江陵

  当西魏这里为了争夺军权而爆发各种冲突的时候,南梁江陵方面君臣却都没有做什么。

  当然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做,各种日常的交际聚会一如往常,朝事政务也都在正常的进行着,梁帝萧绎还忙里偷闲的再次讲起了《老子》,谈的还是一个非常应景的问题“祸福论”。只不过对于北面的军事行动,却几乎没有进行任何具有针对性的准备和应对。

  南梁君臣们也并不是不清楚魏军的动向、对于危险全无感知,江陵与沔北方面本就互动频繁,这种对彼此情况的探知本就是相互的,所以当宇文护所率人马抵达沔北的时候,消息也在不久之后就传递回了江陵。

  当这一消息传回时,江陵君臣非但没有变得警惕慌张,反而是隐隐松了一口气。

  因为在李泰拿下合肥之后,对江陵形成了三面包围的态势,江陵的局面就变得非常紧张,担心沔北方面随时都会进攻下来。

  但今李泰被西魏朝廷任命为关东道大行台,又从其国内派遣人马支援沔北,在江陵君臣们看来,估计是西魏与北齐全面开战的表现,好大喜功、嚣张狂妄的李伯山终于因其好战招惹到强大的对手,凭其军府兵力已经难以抵抗北齐的进攻,所以才要从国内调集援军。

  基于这样的认知,江陵君臣们心内自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既然这北方两国交战起来,那他们江陵政权自然获得了喘息之机。而且西魏国力本就不如北齐,等到李伯山这沔北猛虎被北齐打残之后,他们甚至还有机会从容收复失地呢!

  所以梁帝萧绎召集群臣讲解玄理,可不是为的让群臣看开一些、放平心态的去迎接悲惨命运,而是要针对那个乐极生悲的李伯山开上一波嘲讽: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小小年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终于要自食其果、前功尽废了罢!

  最能反应南梁君臣这一心态变化的,就是沔北的使者李捴一行在江陵所受到的待遇。

  李捴一行在几个月前来到江陵便一直没有离开,虽然经历了北齐使者的刺杀,但仍然受到江陵时流的追捧和款待。

  尤其是在李伯山拿下合肥的消息刚刚传到江陵的时候,江陵时流们蜂拥前往求见,想要见上李捴一面简直比求见皇帝陛下还要更加的困难。

  甚至就连皇帝萧绎都派遣皇太子前往造访,并为城中守卫松懈以至于北齐使者逃脱出城而致歉,为此甚至就连领军胡僧祐都奉命前往负荆请罪,君臣极尽一番表演,这才获得了李捴的谅解。

  但是随着宇文护率军支援沔北的消息传来之后,李捴所受到的待遇顿时便急转直下,前往拜访之人也有,但态度却不像以往那么恭敬热情,而是带着质询的语气询问他们各自在沔北的资业会不会受到交战的影响。

  李捴一行原本寄居在尚书左仆射王褒家中,王褒因为觉得李捴在其家中盘桓多时、久不肯去,以至于其家宅内访客众多、嘈闹不已,于是便趁这个机会将李捴请离其家。

  李捴等只能再返回城中佛寺借住,很快便在江陵城中的交际场上销声匿迹,变得无人问津。

  大概是由于沔北也被战争所牵连的缘故,石城方面的人货通道也被关闭,让江陵方面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便捷的获取到北面的消息。而当他们再得知新的情况变化时,便是原本应该增援李伯山的那一支西魏人马居然直接南下来到了武宁!

  梁帝萧绎在得知此事后,心中也是颇感惊讶,特意中止了一天讲经,着员北去仔细查探一下情况。斥候归报的消息是这一支新来的魏军接手了武宁城防,而原本的魏军梁士彦部则被驱逐到了荆山山野间驻扎下来。与此同时,襄阳的人马也随同南来。

  这一情况也让江陵群众们略感几分紧张,莫非之前所知的情况只是疑兵之计,西魏与北齐开战是假、借此掩饰南来攻打江陵才是真?

  但梁帝萧绎略加思忖后便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直接笑语告诉众人道:“看来羌贼情势较之前所见还要更恶劣几分,不只对外要与强敌交战,其内部还有严重纷争啊!

  李伯山虽以强横而称,但终究不过只是羌廷一臣罢了,其人此番贸然进击合肥,想是自作主张、未得其国中授意。齐主同样年轻强横,必然会以此诘责魏国,并以重兵加以报复。

  李伯山桀骜边臣、恃功而骄,往日其国人虽有羡妒亦无可奈何,但今其人为国招惹强敌而又自困戎旅之内,此时不加制裁、更待何时?是故那强徒宇文护南来名为策援、实为收夺李伯山军府事权罢了!”

  这么弯弯绕绕的事情,难得萧绎一眼就能看破内中的隐情,随口所讲便真实的情况相差不远。而其群臣在闻听这一解释后,也都不免恍然大悟,但还是有人不放心道:“今岳阳与羌人同来,是否欲对我不利?”

  讲到萧詧这个侄子,萧绎便冷笑道:“此贼子当然是恨我欲死,但本身却力难自支,所以需要依傍羌国。李伯山旧与交好,今却失势,他当然是要尽力表现才能维持庇护不失,更或还有煽惑羌军前来攻我之计。但今魏国在外有强敌挑衅,在内有悍臣待惩,可谓内忧外困,又怎么会在这一时节结怨于我?”

  众人听到这话后又都连连点头,直道陛下英明,观望敌情明若观火。

  既然这些许小事不足为扰,那接下来自然是继续奏乐继续舞、不对,江陵君臣们早已经脱离了这种低级趣味,而是继续召开哲学研讨会,探讨祸福相倚的道理。

  这种自欺欺人的歌舞升平一直持续到十月下旬,西魏将领李穆在解决了武宁的权事纠纷之后直接率众南来,数千精骑绕过江陵城,直向江陵城南的渡口江津而去。那激昂的马蹄声绕城而过,顿时将城中士民全都惊吓的不能自已。

  江陵城设在长江的北岸,其城南临江便是长江上重要的渡口江津,江中还有沙洲、上面设有江津戍,江津戍再向南便是马头。

  李穆所率精骑抵达江陵城南后并没有停顿下来,而是直向江津冲杀而去。此时江津处多有人货等待、全无防备,骤见魏军如狼似虎的杀来,顿时便溃逃一空。一些舟船争相离岸驶入江中,但大多数都丢弃在了岸边码头里。

  李穆一行轻松的占领了江津渡口,旋即便又分出一支人马直向江陵城南面的津阳门冲去。此时的津阳门早已经接到了警讯而将城门紧紧关闭起来,任由城下众多被阻拦在城外的士民们如何哀求悲鸣只是不应。

  “陛下,魏军杀至,已经占据了江津!”

  城南守将在勒令关闭城门以拒敌之后,便又派人仓皇入宫禀告消息。

  正在殿堂中宣讲《老子》的梁帝萧绎在听到这话后顿时脸色一变,旋即便连连摆手道:“不可能,这绝不……纵然魏军来犯,不应来寇我万胜门?”

  群臣见皇帝陛下否定的这么坚决,还以为他会有什么真知灼见,听到这话后,各自极力控制下才没有直翻白眼。万胜门乃是江陵北门,敌从背面而来,方位上来说的确是万胜门先受敌扰,可问题是,敌人难道不会绕城而过前往城南?毕竟只要控制住了城南江津,便能对他们进行瓮中捉鳖!

  “陛下,趁敌远来新至,应当迅速整军出击,夺回江津,如此才不至于进退受制,纵然不敌,亦不失暂避之途啊!”

  武昌太守朱买臣连忙起身进言道。

  然而其人话音刚落,尚书左仆射王褒便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此计甚凶!前者圣言有断,魏国自有所困,当下时节不宜大肆攻我。今者来扰乃其一部游骑,或因他事至此,又或偏将贪功吓我,非其主将所命。我若贸然击之,便是自悖前盟,与之决裂。当下时节还是应当派遣使者前往慰问,探其来意、消解误会。”

  梁帝萧绎听到这话后也连连点头,口中喃喃道:“江陵乃是我江防重镇,魏国若欲来取,又怎么会只遣轻骑……仆射所言乃是稳重之计,派、速派使者出问!”

  众人又是一番讨论,最终决定派遣太府卿黄罗汉率队出城,前往询问这一支魏军的来意。但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样想也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可问题是他们就算不这么想,眼下也完全的无计可施。

  就在焦灼等待使者传信的时候,皇帝又想起来李捴这个沔北的使者,于是连忙又望着王褒说道:“那李伯山族亲李道炽何在?或因李伯山失势,魏军来抓捕其党羽,此情虽微,但却不可不防。速将那李道炽擒、招至,有备、有备无患!”

  王褒听到这话脸色便有些尴尬,连忙垂首说道:“李道炽早已经从臣家中不辞而别,臣近日忙于国事,亦无暇探问其人如今所在……”

  萧绎闻言后独眼顿时一瞪,旋即便忿忿道:“仆射忙于国事,朕是无所事事?公何才略,竟不自知?速速出苑将李道炽寻回,速去!”

  王褒这会儿也不敢再争辩,忙不迭躬身领命然后便一溜烟的退出了宫苑,开始满城打听寻找李捴的下落。

  “无论魏军因何而来,国都岂可无防?领军速速统率城中卫军役力、公私奴婢,环城以造长栅,百官家奴谁敢不从,为朕斩之!”

  萧绎又目露杀机的说道,很明显他自己也清楚将要大事不妙,之前的言语不过是大难临头、应激之下,不愿面对事实的妄想罢了。

  胡僧祐领命而出之后,萧绎却又皱眉沉吟道:“不该如此,不该……那李伯山之前姿态那般嚣张,竟然无阻其国军事半分?”

  他这里还在耿耿于怀自己之前的判断失误,只觉得就算魏军是有进击江陵的计划,起码也得其国中的权力斗争得见分晓之后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而他之所以不急于布置应敌,就是觉得李伯山势力不弱,西魏朝廷想要完全从其手中夺取东南军政大权应该需要不短的过程和时间。

  所以萧绎也并不急于将下游的王僧辩等诸军召回拱卫江陵,一则陈霸先自作主张的收复广陵已经流露出了不受控制的苗头,须得有足够的兵力镇守下游以防备其人,二则他并不认为李伯山能够在与西魏朝廷的博弈中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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