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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帝业_分节阅读_第423节
小说作者:衣冠正伦   小说类别:历史军事   内容大小:4.23 MB   上传时间:2025-03-15 18:32:15

  心中生出服软的念头之后,萧绎便倍感抵触,正当他还再纠结着莫非真的要这么做时,突然谒者奏告有来自上游的军情送抵。

  上游有什么紧急的军情?

  听到这话后,萧绎心内顿时一惊,强自镇定着着员速速将信使引入厅中,而那信使在入厅后所奏之事直接让他惊立起身:“启禀主上,魏军业已进驻信州,长沙大王引军退于峡口,请问主上是否准许整军直攻魏师?”

  “魏军竟已到了信州?怎么这么快?不是说巴蜀局势不定,叛乱层出不穷,魏军受困无暇东进?”

  萧绎被这突然传来的消息炸的头皮都有些发麻,接连问出了数个问题,旋即便又怒声道:“长沙王不是已经引军进据巴郡?何以退至峡口?竖子故不足与谋,枉我益之甲兵、壮其声势,定是闻风而逃,不敢与敌交战,今又作态请示,难道我准其反击,他就敢直击魏军?”

  萧韶在侯景之乱中逃至江陵,因对萧绎多有奉迎,故而萧绎也待之甚厚,不只让他超格继承其祖父长沙王的爵位,并且还屡以大任加之。

  之前江陵大军在峡口击败武陵王萧纪的蜀军之后,因为萧韶之父曾在萧纪之前坐镇过蜀中的缘故,所以萧绎便又分布甲兵着令萧韶西去进入巴蜀,招抚仍然心向梁国、不愿接受西魏统治的当地豪强势力。

  说到底,萧绎仍然不舍得将整个巴蜀都拱手让给西魏,所以便趁着西魏在成都大肆屠杀、激起巴蜀民众激愤反抗之际,想要趁火打劫的扩大一下战果,至不济也要巩固一下巴东地带,以免大江上游再遭到西魏军的威胁。

  之前萧韶也都做的很不错,不久前还使员归告已经率领人马进据巴郡,距离巴蜀核心的益州成都平原都只有一步之遥了。

  萧绎得信之后尚自感叹梁家才性未泯、天命不绝,宗室之中总算又出现一位勇猛敢当、可托重任的少壮人物,结果却没想到仅仅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非但巴郡没了,魏军甚至还直接推进到了巴东,而原本应该在蜀中腹地的长沙王萧韶,却飞一般的回到了峡口。

  发生这样的情况,要么是之前萧韶就是在谎报军情、根本没有深入到巴郡,要么就是这家伙胆怯如鼠,见到魏军逼近便一路溃逃,撤出巴蜀。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无改江陵西面压力陡增的事实。信州距离峡口要塞已经不远,之前武陵王萧纪东出的时候,便是在那里集结蜀中大军并一路东进。

  萧绎则需要调集整个江陵军府的精锐严阵以待,为此甚至不惜连被王琳部众以下犯上的造反打脸之恨都生生咽了下去,还加上西魏大军伐蜀、抄了蜀军的后路,这才算是打败了武陵王萧纪。

  本以为应该能松一口气了,结果却没想到较之蜀军更加狠恶百倍的西魏人马竟又推进到这里来,那他折腾这一番又是为的什么?

  一时间,萧绎心中都不免大生欲哭无泪之感,直叹他那老子人活成了精、做鬼怎么不灵,何以不保佑梁祚、连累他种种厄运都降临上身!

  朱买臣见皇帝陛下脸色变幻不定,便又连忙躬身说道:“魏人狼子野心,图我之意昭然若揭,此番进据信州亦是一验。欲与修好,实在是缘木求鱼。但今国中群众皆受利欲蒙蔽,不肯直面凶险,仍然心存妄想,一使入城则争相献媚。群情若此,焉有死斗之心?

  臣请陛下早做决断,速斩魏使,以绝群徒邀好媚事之心,修武整军仍不失一战之力!若魏军过来侵袭,可与交战不怯。另诚需修好齐国,魏国虽强,齐更倍之,彼此世仇绝难两全,既见我国受迫于贼,也必然不愿魏国得据江陵,使兵来救理所当然。

  即便江陵不敌,主上犹可引众退于下游,所失者不过荆湘而已,但我国家根本仍存。可若王驾继续留此,恐为群徒所卖,邀其北面富贵,梁氏基业恐不复存!”

  “放肆!阉奴敢以狂言吓我?”

  萧绎听到这话后,顿时一脸怒容拍案怒喝道,但很快眉头又皱起来,坐在席中沉默思索起来。

  许久之后,他脸上的愁容才渐渐收敛起来,旋即便冷笑道:“想来这便是魏人所恃,怪不得那李道炽迟迟不肯来见我,原来是要以此迫我。但他们也太小觑了王者心怀,当真以为进据信州便可令我手足无措?魏人素无舟师之能,即便是大江陈前,其亦难用。以此要挟,贻笑大方罢了。”

  说话间,他便着员召来数名心腹,从容下令,让他们各持诏令向西而去,抚问大江沿岸群山之间的豪强与蛮酋势力,只要愿意兴兵对抗魏军者,当场即行封授,刺史、将军之职任取。

  之前在迎战蜀军时之所以那么被动,一则是因为江陵军府主力平叛久战、师老力疲,再加上远镇于建康,未能及时撤回,又发生了王琳部众据湘州叛乱之事。各种不利因素累加起来,蜀军仍然未能突破峡口江防。而当内部问题解决之后,蜀军很快便被击溃。

  如今西魏想要重复蜀军对江陵的威胁,但却是东施效颦、以短击长,随处形胜,实则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威胁,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舟船水军可以顺流而下进击江陵。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萧绎又恢复了淡定,除了煽动巴蜀之间的蛮部豪强们反抗围攻西魏人马,又着令驻守对岸的任约等众将加固江防,警惕西面上游来敌。

  “你去张某府上见一见那李道炽,问他何以不顾至交亲友的安危?此事他若有应,便听凭他处理。”

  想了想之后,萧绎又对朱买臣吩咐道:“他若力主严惩,则连亲友党徒尚且不恕,江陵这些蠢物又何能指望受其庇佑?他若发言求情,是其里通外国,不只他,就连沔北的李伯山都不可信,声闻外国,宇文黑獭若知,还放心以东南事务付之?”

第0803章 羌奴无义

  黄门侍郎张希家宅中,今日宾客满堂,觥筹交错、宴乐正欢。

  张希早已经没有了之前寄居寺庙中时的落魄,满脸的志得意满,一手揽杯,一手持箸,一边与宾客们笑谈着时闻逸事,还不忘殷勤的招呼着李捴。

  不同于生来便是落魄世族子弟的堂弟李泰,李捴少年时那也是做了数年的洛下贵公子,对于这样的场合当然也并不陌生。

  这将近一个月的宴会连轴转,他对于江陵这些时流也都渐渐熟悉起来,无论对方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趣味,彼此交谈起来都能津津有味、让人着迷。

  当然除了李捴本身便擅长交际之外,也在于群众都在有意无意的捧场奉迎。并不是他们软骨头,而是沔北的饭太香。

  在场众人,或是接受过来自沔北的财货接济、或是与沔北之间有着深刻的利益往来,甚至许多江陵人士干脆在沔北进行投资,对于李捴当然就得恭恭敬敬,不敢失礼。

  可是随着朱买臣的到来,宴会的氛围便有所回落,不再像之前那样热闹。

  朱买臣本是阉人,因为承蒙君主赏识抬举而混入士大夫的行列,但仍不免被人在心里视作异类而加以蔑视,不肯平等交流。而这家伙另一层身份便是皇帝的心腹爪牙,这更让人敬而远之,担心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打了小报告而倒霉。

  朱买臣也习惯了在这样的交际场合中遭受冷落,对此并未深作计较,落座之后先是向主人张希和主宾李捴分别祝酒,然后便也随便讲起几桩趣事,融入这谈话之中。

  过了一会儿,见群众只是热衷于同李捴议论时事,但是对自己抛出的话题却压根都不理会,朱买臣心中便不免冷笑不已。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来又起身向李捴祝酒,先打断堂中的互动谈话,然后在李捴向自己回应的时候才笑语道:“是了,不久前新得上游传信,道是魏国师旅业已克定信州,便借张黄门户中酒水以贺李侯,恭喜贵国再下一城。”

  “什么?魏军竟然攻入了信州?”

  “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侯可知此事?怎么之前未闻有此?”

  在场宾客们听到这话后,纷纷脸色大变,各自惊呼出声,心中的危机感陡然大作,望着李捴连连发问道。

  李捴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愣了一愣,进入巴蜀作战的贺若敦和李迁哲虽然仍是属于荆州总管府的部将,但是由于交通地理的限制,彼此之间的声讯沟通并不怎么通畅。他们只是受命执行李大将军所安排攻略巴蜀东部的命令,至于行事的节奏和推进的快慢则就由自己决定。

  “实不相瞒,此事我确实不知。因我日前才刚受大将军举辟入府,继而便南来访问,对于府中军政事务所知不深。”

  很快李捴便反应过来,然后便做出了解释,接着便又笑语道:“若事情果真如朱将军所言,那也的确值得饮上一杯。两国久不论武、情义深厚,今我师旅得入信州,自此以后江陵士民再也不必担心蜀中余寇再叩境来扰了!”

  众人听到这话后虽然也都干笑着举杯以应,但心里自然是不信这鬼话。蜀中余寇可能真的不用担心了,但自此后每一天却都要活在魏人的刀锋下,这滋味也同样不好受啊!

  接下来宴会的氛围便急转直下,变得冷清且尴尬。群众虽然仍是急于与李捴进行攀谈,但言语之间都在试探询问荆州总管府究竟有没有向江陵用兵的想法,对于堂中的歌舞戏乐也都全然没了兴致。

  朱买臣瞧着李捴有些疲于应对群众的试探发问,嘴角便又泛起了几丝笑容。

  他也不给李捴反应和缓冲的时间,接着便又感叹道:“听说州府在囚的齐使崔某,乃是李侯至交亲友,不意世情刁邪,竟然兵戎相见,如今一为座上贵客,一为笼中罪囚,际遇差别实在是让人喟叹不已啊!”

  李捴听到这话,眉头顿时一皱,算是看明白了这朱买臣今天是特意来找自己麻烦的。

  他与崔瞻之间的关系倒也不难打听,本是世代交好的亲友,结果却在别国都城中兵戎相见,的确是令人唏嘘不已。这段时间江陵时流与之来往,为免其尴尬,对于此节都刻意略过不提,却不想今天被这朱买臣直问当面。

  略加沉吟后,李捴便也感叹说道:“高氏巨寇为祸人间,使我国家分裂、世道不安,骨肉分离、亲友成仇,的确是让人扼腕心痛。在场诸位对于高氏祸世之深想必也深有感触,仅仅只是其国流毒之侯景,便搅闹得江南不得安宁,莫说生离死别的人间悲剧,就连同室操戈、手足相残的人伦惨事都不胜枚举。前事足以为敬,此祸世之巨寇当真人人得而诛之!”

  在场众人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都变得尴尬起来,也都忍不住瞪眼埋怨朱买臣,你就算想要嘲讽讥笑人家,也得想清楚了再说。咱们主上干那点破事已经一身是毛,怎么还有脸面去嘲笑别人是猴?

  朱买臣听到这回答后神情顿时也是一滞,不敢再就此话题延伸下去,但想到此行的任务,便又继续追问道:“君为座上客,友为阶下囚,君一言或可活之,但事过多日至今仍然未闻李侯于此有所发声,莫非仍怨亲友之前谋杀未遂之仇?或是因恐归国见责,是故坐望亲友受苦而不作一声?”

  李捴听到这个问题后顿时便皱起了眉头,而在座众人也都纷纷静止下来,全都望着李捴,等待他对此作出回应。

  有关崔瞻的问题,李捴也派人向沔北汇报过了,而李泰所给的解释是任凭李捴自己处理,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尽量保全一下崔瞻。

  虽然说崔瞻对李捴是谋杀未遂,但在事前也并不知所行刺的乃是李捴。当然,无论是不是李捴,自己派出的使徒遭到敌对势力的袭杀必然也都要严肃追究,但正因为出使的是李捴,让这件事情在情理上拥有了些许转圜余地。

  别的不说,单单河阴之变后崔棱收留他们一家、让他们在清河郡中立足谋生十几年之久,这一份恩惠便不能弃之不顾。

  李捴这段时间对这一问题一直不肯主动谈论,也是希望将问题推脱给南梁方面。如果南梁处置过于严重,他便出于情理的为崔瞻发声求情,如果南梁只是轻轻揭过此事,那他也要保留追究的权力。

  此时听到朱买臣这么说,李捴便正色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我这故友是别处违禁受执,我尚且需要担心、急于营救。但今是在江陵行差踏错,梁国皇帝陛下公正英明,想必会做出一个公私称允的决断,我于此无忧矣,所以不言。难道朱将军对此另有别计,认为结果可能有悖人愿?”

  “怎么会呢?”

  朱买臣先是干笑两声,但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说道:“法理也不外乎人情,我主上遇事当然会周全处断,但这是我主天性使然。李侯于此吝于发声,恐怕会遭舆情讥讽凉薄。此为李侯计,希望能在这件事情上有闻李侯情义之声。”

  李捴想了想之后便又说道:“朱将军此言确是让人警醒,我与崔彦通份属至交、情义深厚,大可不必付诸言辞便各知心意。但人间并非尽是情深若此之辈,尤其不乏好弄口舌之利、惯于煽动是非的无耻败类,鼓噪人情、造谣滋事,所以虽然情深自知,有时也要作态给那些是非败类一观。明日确实需要叩阙请见,为我故交求情。”

  朱买臣被李捴这一番指着鼻子斥骂下来,心中自是愤懑不已,但听到李捴表态明天会主动求见,他心里也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完成了皇帝陛下的交代,被人指桑骂槐的说上两句那也没什么。

  没有了朱买臣煽风点火、主动搞事,接下来宴会的氛围尚算不错,尤其李捴变得兴致颇高,凡有祝酒来者不拒,一直到了深夜时分,这才各自尽兴而归。

  朱买臣归后向皇帝萧绎略作禀告,萧绎对此也颇感满意,于是第二天便将一些不甚重要的公务都推在一边,打起精神来准备专心应对魏使参见。

  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了将近傍晚时分,却仍迟迟不见李捴的踪迹,被放了一天鸽子的萧绎自是气恼不已,召来朱买臣便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朱买臣也是满腹委屈,连连告罪退出之后便直往李捴住处寻去,却见李捴身穿一袭燕居时服,正在堂中招待宾客、煎茶为乐,当即便更加恼怒:“李侯戏我?昨日宴上明明告我今日要入拜我家主上,结果竟然失约?”

  “我有说过这话?”

  李捴闻言后顿时一愣,召来仆从询问一番然后才一脸羞惭懊悔的说道:“昨夜贪杯宿醉,午后方醒,前言尽忘,实在是失礼!请朱将军放心,明日、明日一定!”

  朱买臣见李捴一脸惭愧的道歉,心中怒火这才略微收敛,然后又被李捴盛情邀请入席品茗,他也抹不开面子,便坐了下来。

  只是喝着茶不知怎么回事话题又转到喝酒上来,朱买臣量浅推脱,结果却被李捴使人取来木枷与桌案锁在一起,于是便就这么继续豪饮下去。

  第二天朱买臣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却不见了李捴的身影,待到他着急忙慌的去问其随从,却被告知李捴一大早便与人同游天居寺去了。

  “羌奴真无信义!”

  朱买臣捂着疼痛欲裂的宿醉脑壳,口中忿忿低骂道,待见天色竟到此时,心知此日又是白费了,因恐遭受皇帝训斥,索性也让家奴入请病假,自己带领随从跑去城外别业了。

第0804章 再临淮南

  “末将等拜见大将军!”

  义阳三关中的武阳关关城外,关城守将权景宣率领一众文武僚属一早便等候在此,当见到李泰的仪仗旗帜渐行渐近时便忙不迭快步迎上前去,向着队伍中的李大将军便作拜道。

  “权将军不必多礼,有劳诸位久候了。”

  李泰见状后便也翻身下马,先是弯腰搀扶起了权景宣,然后才又望向身后随行的一众随陆土豪们笑语说道:“随陆之境得守安稳,借仰权仪同等精勇将士镇守三关,你等乡士可真是受益良多。今日于此关城之前得见权仪同,一定要深作感谢啊!”

  众随陆土豪们听到李大将军这么说,当然也不敢反对,更何况义阳三关的确是关乎随陆之地安危的命门要害,因此便都纷纷入前向权景宣作礼感谢。

  权景宣一时间被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连连摆手道:“末将所事皆属份内,既然身领此职,自当竭力行之!”

  “正因将军有此赤诚之心,所以我才方今将此方军务久付将军。何止是这些身受庇护的随陆士民们需要感谢将军,就连我也要向将军道谢啊!将军居此,使我不必频顾此方,可以放心谋略别处。”

  李泰拉着权景宣的胳膊正色说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将军因为需要镇守重关、不暇别去,所以无名于人间。但我却知将军才略雄壮,受困所事而已,今携群众入此,必为将军扬名!”

  权景宣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也变得激动起来:“末将、末将一介武夫,平生所长不过只有戎旅庶务罢了,竟得大将军如此垂青赏识,实在是受之有愧……”

  在西魏国中,权景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老资历,早在贺拔岳等还未进入关中之前,他便跟随在当时的关中行台萧宝夤麾下任事。宇文泰继承贺拔岳的权势之后,又将之辟为行台郎中。

  但是他的履历也体现出了什么叫做时运不济,起个大早赶个晚集。他跟随萧宝夤的时候,萧宝夤在关中造反失败。转入宇文泰的麾下时,又因为并非北镇出身而不受重用,尤其是长期活动在关东地区,就连大统年间一系列的府兵改制也都没有赶上。

  早在长孙俭担任荆州刺史的时候,权景宣就来到了沔北任事,然后又被王思政带出沔北,最后则作为王思政的余部而被李泰接收。

  李泰本身也拥有着自己的班底,只是将权景宣放置于周边驻守。至于军府一系列重要的军事行动,主要还是以自己麾下部众们为主力。这么多年麾下来,权景宣仍然还只是一个车骑仪同,甚至都渐渐被追从李泰麾下的族子权旭所超过。

  权景宣能力绝对是不俗的,甚至可以说是超过了相当一部分的镇兵,而且还不只局限于战场杀伐,宣抚地方、处理复杂的地方纠纷与矛盾同样成绩不俗,但是因为一直处于比较边缘的处境,极少有高光时刻的表现,所以李泰言之无名于人间倒也没错。

  一众人在关城外略作寒暄,然后便在权景宣的带领下进入了关城中。

  义阳三关地处大别山、桐柏山两大山脉之间,是淮南地区进出随枣通道的重要门户。几座关城也都设立在群山山隘之间,这样的地方因为没有属地辖区作为补充,一般而言谈不上有什么民生和军需系统。

  但在权景宣治理下的义阳三关却并非如此,单单隶属三关的士民便有两万余众,除了权景宣本部和荆州军府所派驻的五千人马之外,剩下的都是近年来权景宣所招抚的大别山境内众蛮部和出入左近的游食流民。

  这两万多人依托着义阳三关从事樵采等生产活动,所产出的物资除了满足自身生活需要之外,便都供给三关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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