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挑中了一辆卡宴,桑越买这辆车的时候就是觉得它低调炫酷,现在有了罗棋,便觉得满车库的车,只有这辆跟罗棋的性格相符。
一脚油门,桑越直奔画室。
第85章 小别胜新婚
罗棋的新作已经装裱完成,上传了个人主页。
这无疑在圈子里又掀起了一波小范围的讨论。
罗棋终于出新作了,那些觉得罗棋抄袭的人精神起来,一开始以为罗棋的画风还是那样,想用新作细节锤罗棋模仿某某画风,却发现新作跟以前截然不同,顿时手足无措,偏偏不信邪,又开始全网扒画家,觉得罗棋这次肯定是换了一个人抄。
那些觉得罗棋是天才的人也精神起来,把前作和新作进行一番对比,将罗棋表达和画功的进步夸得天花乱坠,主动和喷子黑子进行对线,吵得不可开交。
小季这几天跟过年一样喜气洋洋,先是帮罗棋的画室布置生活角,又是装裱和上传新作,还有不时地跟无限那边的人对接沟通一些资料,最后坐在前台翻翻网上的评论,看着新作因为被讨论而不断上升的热度,看着那些一直说罗棋抄袭的人被骂得哑口无言,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说实话,小季的工作比以前忙了很多,不说这些有形的工作,小季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做这份工作时心里还很不安,不安中带着窃喜,曾跟朋友说过这样的话:“我老板事少话更少,一天恨不得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有商务的时候对接一下,没商务的时候我就坐在楼下摸鱼,他根本都不下楼。”
而现在,小季主动去楼上的次数变多,罗棋偶尔也会叫小季一起吃饭,吃饭时两人一起聊聊接下来的打算或者别的安排——无形的工作也多了不少。
可小季真的很开心,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会不会是职场上的抖m,怎么活变多了还这么开心呢?但非语和罗棋都在往更好的路上走,小季觉得就算这跟自己关系不大,起码也是有自己一份功劳在的吧,他真是与有荣焉。
明年春天去澳洲采风的事情已经敲定,是黄总的助理亲自回复,说季助不必走报名流程,黄总当初签下罗老师的时候保证过,罗老师的一切要求在能力范围内无限会尽力满足,采风是小事,本身就给罗老师留了一个名额,只要罗老师愿意去便好。
小季更是脸上有光,觉得自己走路都带风,多大的面子啊,那可是无限艺术,多少画家挤破了头想签进去都没有机会。
这事说给罗棋听,罗棋倒是没有太大反应。
澳洲而已,就算无限不通过申请他自己也是随便去的,只不过跟公司去接触到的东西更有体系,看无限那边的活动详情,去了澳洲会请几个当地著名的画家一起交流学习,这才是罗棋的目的。
他以前固步自封,画画不过是发泄手段,现在不同,他是认真想做好这件事,也完全自信他有能力能做好这件事。
小季把自己的待办翻了一遍:“老师,您签了无限的事情前段时间网上也有不少讨论,昨天新作传到您主页了,估计无限那边也有不少商业咨询,那边的人还没跟我对接,不过咱们自己这边也已经收到了许多报价,咱们这边的我已经整理好发到您邮箱了,您可以大概看一眼。
“我的建议是我们先做展览再卖画,虽然直接买断价格会更高,但我觉得发展前期打好名气更重要,您应该也不缺买断多出来的那几万块,您觉得……”
罗棋打断小季的话:“这幅不卖。”
“您觉得怎么样……”小季还在说,后知后觉罗棋刚刚说了几个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嗯?”
罗棋看他:“这幅我没打算卖,展览的话都可以,你直接对接,不用问我,需要送去哪里你做主就行。”
小季眨了眨眼,有点儿懵:“不卖吗?”
罗棋的前作有很长一段时间被罗棋压在画布之下,任由多少邀约和商业机会雪花一样洒下来他都不为所动,那段时间真是小季的噩梦。他还以为新作罗棋不会再抗拒任何商业机会,不是连公司都签了吗?
小季欢快了好几天的心沉下去,试探着问:“老师,方便跟我说一下原因吗?”
罗棋笑笑:“不用多想,这幅画以后我想挂在家里。之后的画不出意外都会卖的,没什么原因。”
小季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也对。
这幅画里同样包含了罗棋很多情感,而这些情感导致罗棋转变,又和桑越有关,他想留下来作纪念再正常不过。于是小季也不再纠结:“那好,我之后会注意话术,嗯……不卖也挺好的,咱们还是打造一些艺术家的风骨,总是急着卖画的话身价会降低的。”小季飞快自己哄好自己,乐观地说。
接着又对接了一些工作上的安排,工作聊完,小季欲言又止:“那个,桑少最近……挺忙的啊?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他竟然也不来看看他买的这些东西!”
买鱼的钱还没给他报销呢!
桑越应该是忘了,小季倒也不是小心眼,买鱼才几十块,他很愿意给罗棋花的,但桑越不是这样的人,拜托小季买什么他都是先转钱,所以小季怀疑桑越最近真的是有什么焦头烂额的事情。
罗棋拿起画笔,语气调侃:“再等会儿吧,马上过来了。”
揣着想念桑越的心回前台,小季整理了一下目前收到的各种展览的规模,听见外面有动静,眼尖地看见画室门口停了一辆卡宴。
小季家里条件很一般,父母开的都是很普通的代步车,上大学的时候他生活费一个月两千,吃喝玩乐虽然够了,但也不足以让他了解不同的阶层。毕业之后跟了罗棋,跑商务的时候有钱人见多了,先看车再看表。
他没跟任何人约见面,目前罗棋的新作都还停留在线上了解,都是试探罗棋的口风。当然,画室的地址不是秘密,有人找过来也不是新鲜事,但小季不喜欢这样不请自来的人。
他心里吐槽一句,表情上还是调整出来一个体面热情的微笑,从前台站起来准备接待。
车门一开,一个桑越站起来。
小季:?
小季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无比真诚,跑了两步去给桑越开门:“桑少,你终于过来啦!而且换了车,我刚刚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买画的找过来。”
桑越冲小季挥手:“之前那辆是我妈的,这是我的。少爷我换一辆跟我身价相符的,帅吗?”
小季给一个大拇指:“帅,帅爆了。”
桑越看着小季的表情和姿态,没由来幻视到了桑迪,忍住了想撸一把小季脑袋的冲动。
小季浑然不觉,还在喋喋不休:“你最近在忙什么啊,好几天都没过来了,我按照你的吩咐把画室改得特别好,你也不来看看,我还自费买了花瓶和花呢,我拍你照片的时候你也没夸夸我。”
桑越有点忍不住了,这玩意儿怎么越看越像桑迪。
桑越开他玩笑:“你买花也是你自己打理,你还指望楼上那个打理?”
小季不在意:“那就我打理呗,反正罗老师那里多一点活的东西我就开心。”
桑越说:“这几天家里有点事处理,辛苦你了啊,今晚留下一起吃晚饭?我请客。”
小季刚想点头,转念一想:“不好吧,我当电灯泡啊?”
桑越惊讶:“这么懂事?那你今晚回家自己吃大餐,我给你报销。”
小季笑眯眯点头:“好嘞,桑少大气!那你上去吧,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这边还有事儿要忙呢。”
小别胜新婚。
小别三天,桑越竟然有点找到第二次来画室的紧张感,记得那次是因为自己骗罗棋手受伤的事情来道歉,站在门口无比心虚,不知道敲门之后罗棋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态度,所以紧张。
紧接着桑越又反应过来,好像又撒谎了,他唾弃自己一番,你真不是东西啊桑越,遇着事总是下意识撒谎。撒谎这词用得太重,虽然桑越仍然觉得这都算不上是撒谎。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带给罗棋更多积极的东西,不能给罗棋对于的担心和焦虑,但直到这一次,两人正在交往中,桑越好像才真的意识到他眼中“善意的谎言”对罗棋来说是不安定因素。
两人交往时桑越保证不会再撒谎,那是因为他知道撒谎是不对的,不对的事情当然不该做,可他归根结底没有明白到底为什么不行,为什么自己的好意罗棋不愿意买单。现在才发现自己确实也是爱情笨蛋,不懂很多罗棋没说出口的话,难怪罗棋总是生气。
桑越笑了笑,抬手敲门。
门内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桑越深吸一口气,门在面前打开,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自己准备好的开场白,便被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裹挟,门打开又关上,等桑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按在冰凉的门上。
这个吻十分凶,有思念也有埋怨。
很另类的撒娇方式。
桑越嘴唇痛,尽量伸出胳膊稳稳环住罗棋的脖子,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我错了罗老师,你……嘶,你留个活口呗。”
“错哪儿了?”
“爸妈发现我是可恶的男同了,采取了非法手段扣留我,怕你担心,没跟你说。”
“当初怎么保证的?”
“我狡辩了,老师,不行吗?”
“不行。”
还不如不认错,桑越嘴唇猛地一痛,觉得自己都尝到血的味道了。狗啊,桑越也被亲得来了脾气,放弃了温柔承受的模式,环着罗棋脖子的手改成按住他的脑袋,被咬了也要咬回来。
罗棋终于在痛里抬头:“咬人?”
桑越也终于有时间可以充足换气:“谁先咬谁的?”
罗棋掐他的腰:“生气不能咬你?”
桑越再次认错:“不都认错了?不能被原谅吗,你好不容易跟卓清沅聊得不错,心情状态都挺好的,我给你添堵啊?”说完,他用一个轻柔的吻堵住罗棋的话,又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事情你有绝对的知情权,这次是我没处理好,我了解他俩,我知道被关起来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说了怕你不信,怕你小题大做,现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现在总能信了吧?”
罗棋没说话。
桑越用脑袋蹭罗棋的颈窝,无比柔顺的模样:“行吗,罗老师,以后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跟你汇报,上厕所用了几张纸都跟你说清楚。”
罗棋挑眉:“做不到怎么办?”
桑越笑:“做不到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争谁当1了。”
第86章 自由是烤肉味
这个吻从房门延续到桑越新买的桌子上,桑越好歹也有一米八的身高,被罗棋往上一托,顺势就上了桌子。桌子不小,但摆了不少东西,桑越往后看,花瓶已经被挤到鱼缸旁边了。
因为桑越下意识往后躲,罗棋便不断得寸进尺,压得桑越整个人在桌子上都快躺下了,不得不反手推住靠墙的鱼缸作支撑:“我的鱼,我的鱼!”
罗棋听见这种话更是变本加厉,单手掐桑越的下巴,把桑越扭过去看鱼的视线掰正:“你的鱼?买了鱼也不回来看,买回来是什么意思,让我睹物思人?”
桑越被他掐得脸上的肉都要鼓起来了,说话也不清晰,却仍然得拿出来他那副花心小少爷的腔调来气人:“才几天啊宝宝,我就回家三天,你就这么想我?”
罗棋勾着嘴唇笑,这笑威胁意味十分足:“桑少,你确定你要这么跟我说话?”
桑越笑得眼睛眯着,抬手紧紧抱住罗棋的脖子:“你不爱听啊?”
罗棋:“你爱听?”
桑越“嘶”一声:“我也没听过啊,我以前当1的,一般都是我这么叫别人。”
罗棋冷笑一声:“桑越,三天不见欠揍是吗。”
桑越刚刚还在调情呢,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回味了一下才知道罗棋又吃什么醋,赶紧改口:“你知道为什么我叫他们宝宝吗,估计是我忘了他们叫什么名字。”
罗棋没被这渣男发言哄好,重重咬了一下桑越的唇:“宝宝,紧好你的腰带,晚上回家跟你算账。”
桑越下意识把腰挺起来,讨好道:“好嘞,哥。”下一秒,桑越又当着罗棋的面低头,把自己的裤腰扯开,“哎,我今天没腰带。”
桑越明显能赶紧到罗棋的后槽牙咬了几下,他笑眯眯说:“忍住啊,单人床,不方便。”
晚上桑越点了烤肉到画室里,一边烤肉一边说自己这几天在家里的事情:“本来我都打算下楼舌战群儒了,实在不行就再离家出走一次,没想到他俩已经走了,一声招呼也没打,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通了……”说到这里桑越有些犹豫,他看了一眼罗棋,清了清嗓子——
“其实吧,我不跟你说还有一个原因,我挺怕你多想的。电视剧看多了,之前也跟你提过他们希望我联姻门当户对什么的,这不是怕你突然说我确实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什么的……”桑越说到这也有点无语,觉得自己想太多,都哪个年代的狗血剧了。
桑越盯着罗棋:“你没多想吧。”
罗棋手里拿着夹子,把烤盘上的肉全都翻了一遍,又把桑越刚放上去肉全都摆好,摆得整整齐齐,有强迫症似的,半天才说:“偶尔会想,但你在努力脱离家族自己创业,我还非要把自己跟你家族做对比,我很闲?”
桑越好奇:“你偶尔还会想?想什么啊。”
罗棋把烤好的一片五花肉夹到桑越碗里:“想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吃饱喝足,画室里一股烤肉味。
桑越从家里出来还没跟大黄和赵阳说,给两人发了条消息,说今晚去酒吧。大黄一惊一乍的,问桑越跟家里断绝关系了吗,这问题桑越也不太好回答,说应该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