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隋:“那哭了怎么办?能靠在你肩膀上哭吗?”
宁暨:“???”
他一下就睁开眼,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去看晏隋,磕巴道:“真哭啊?”
他绞尽脑汁,憋半天憋出一句话:“别难过啊……为那些人哭不值得……”
明明说只陪聊一个小时就去睡觉,结果却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开始坐在床上冥思苦想,巴巴地望着他:“你真要哭了吗?别哭啊。”
以宁暨贫瘠的哄人经验,翻来覆去也只有一句别哭啊。
哄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把晏隋哄去洗澡,宁暨趴在枕头上,狂搜着朋友离家出走的安慰话术。
晏隋洗完澡,穿着黑色睡袍,看到宁暨对他说:“别难过,你想想你爷爷……他不愿你这么难过的。”
晏隋眨眨眼,蓦然失笑,心想要是老爷子真的在世,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挥着拐杖抽他。
学什么不好,专门去学坑蒙拐骗。
可只有世界上最善良最心软的小猫会被他骗到。
晏隋坐在宁暨床上,“今晚能一块睡吗?”
宁暨一愣:“啊?”
晏隋已经很自然地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偏头望他:“夜聊啊,不是说可以陪我聊一个小时吗?”
宁暨懵然:“一张床上聊?”
晏隋扯了扯被子,淡定道:“嗯,夜聊不都是这样聊。”
“不是,你们宿舍聊天,要钻到别人被窝里聊?”宁暨神色震惊。
他从前在宿舍跟高星一行人偶尔也会夜聊,但都是在各自床上,也没见聊着聊着就下床钻别人被窝啊。
可晏隋不止钻被窝,还顺手揽着他的腰,跟抱大型的娃娃一样,将他牢牢抱在怀里,说心碎成一块一块的,胸口漏了风,要抱着人堵住漏风的胸口。
宁暨没忍住,笑着抬脚就踹,“有病啊,当我三岁小孩?”
晏隋长腿微屈,灵活地用膝盖夹住他踹过来的脚,长臂一伸,关掉床头柜的昏黄床头灯,散漫地管宁暨叫哥,拉长声音。
“宁暨,宁哥,收留一下无家可归的伤心人行不行?”
宁暨耳根子软得很,更不用说这会听到晏隋叫他哥,脸还是绷着的,踢人的腿却放下来,顺从地被两条修长有力的长腿捉住。
那可是晏隋!
晏隋张口管他叫哥,什么含金量!
宁暨磨磨蹭蹭地挣扎了几下,没使什么劲儿,嘴里嘟囔地说就这一次,伸手拽着被子盖住晏隋的眼睛。
他耳垂有点红,超级酷道:“你可以靠在哥的胸膛上疗伤。”
晏隋在被子里笑得胸膛都在震,他忍着没笑出声——要真笑出声,估计得被恼羞成怒的炸毛小猫一脚踹下床。
宁暨感觉胸膛靠近一个温暖的热源,温热湿润的吐息喷洒而下。
晏隋:“好呢。”
宁暨原本觉得胸前被温热湿润的吐息喷洒着有些痒,想要往后退,一听到受伤的晏隋这样说,立即按耐住想要的动作。
甚至还挺起胸膛,好让晏隋靠在他的胸膛里埋头哭泣。
宁暨继续酷酷道:“你可以释放自己了,我看不到。”
他补充:“不用担心把我衣服弄湿。”
晏隋喷洒的呼吸越来越灼热,声音紧紧的,还有些哑——“真弄湿衣服也没关系?”
这姿势再方便不过,几乎不用低头就能嘬上去,吃得将薄薄的内衫浸得湿透。
宁暨会叫出来的吧。
会哭吗?
还是连叫都叫不出来?只知道从喉咙里挤出点带喘的哭腔气音?
宁暨连自己弄这种事都很少做,能受得了这种用牙齿轻咬轻扯小点的刺激吗?
会不会吃一会,就会受不了
晏隋不知道宁暨受不受得了,他只知道自己受不了了,呼吸越来越重。
“……”
被子忽然被一把掀开,酷酷的宁暨看着晏隋掀开被子后,快步走向卫生间。
宁暨:“?”
他低头一看,仔细地扯着胸膛前的睡衣,发现自己胸膛前有着很小很小一块濡湿痕迹。
不仔细得几乎看不见,大概只有半个指甲盖那么大。
看来是难过得哭了啊。
宁暨了然地抬起头,深沉地叹了叹气——晏隋脸皮还是太薄,没有靠在他胸膛上哭。
浴室,晏隋半仰着头,呼出灼热浑浊的气息,脸旁和脖子瞭得一片红,手不停。
他被脑海中强烈的想象刺激到,整个人仿佛都要烧起来一样,被前所未有的感觉冲击。
过了很久,浴室重新响起水声。
熬了差不多一晚上的宁暨眯着眼趴在枕头上,强撑着困意,迷迷糊糊地想着晏大少爷可真讲究。
哭花了脸还要洗个澡。
他脑袋一歪一歪,跟只小猫一样,摇摇晃晃挨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
“昨晚怎么报了我名字入住?出什么事了?”
次日中午,套房的落地玻璃前,穿着睡袍的晏隋刚起床,声音还有点哑,懒散道:“没什么,晏启翰把我卡冻结了。”
电话那头的齐阑:“起床那会我就听说了,圈子里全是你的风言风语,说你把晏启翰气到住院。”
晏隋:“消息还传得挺快。”
晏隋:“我这边还得在酒店住几天,记你账上。”
齐阑笑了一声:“得了啊,少在我面前演,晏启翰冻结卡对你又没什么用,你过后打算怎么办?”
他们同晏隋交好的几个人,都知道晏隋的本事。
晏隋偏头,透过阳台隔音玻璃窗,看向卧室里还在睡觉的青年,散漫道:“怎么办?吃软饭呗。”
齐阑:“?”
晏隋声调愉快:“小宁说要养我呢。”
齐阑:“……”
晏隋:“昨晚直接把身上的银行卡给我了呢。”
齐阑:“……?不是,我问你以后的安排是什么。”
晏隋语气闲适:“以后的安排就是给小宁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做家庭煮夫,你知道的,这年头软饭可不是谁都能吃的。”
齐阑:“滚蛋,你跟小宁都没谈,你吃个鸟的软饭。”
晏隋眉头轻轻一挑,并不服气:“你又知道我们没谈恋爱?
齐阑:“双人床行政套房,你要跟小宁谈了,你会开双床房?”
发烧生病那会就禽兽得不行,装发病要跟小宁抱抱摸摸,真要谈了还能开双床房?
谈话声音被阳台推拉门隔绝在外,卧室里听不到谈话动静,只隔着玻璃看到穿着黑色睡袍的晏隋坐在阳台椅子打电话。
睡醒的宁暨在床上眯了一会,等起床气缓过去后,摸来手机点了份外卖。
等晏隋打完电话,宁暨已经踩着拖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将外卖放在套房的客厅茶几上,让他来吃早饭。
宁暨去浴室洗漱,对着浴室里一大堆瓶瓶罐罐的奢侈品小样研究了一下,费劲巴拉地找出牙膏。
洗漱完,他抓了抓蓬乱的头发,有几缕翘起的呆毛实在压不下去,宁暨没管。
客厅的茶几上,热气腾腾的粥盖子已经掀开,两笼小笼包的蘸料也准备好,晏隋却没动筷子,见他过来,将插上吸管的豆浆递给他。
宁暨接过豆浆,“干嘛不吃?”
晏隋从容地将自己的那杯豆浆插上吸管:“等你啊,吃软饭要有吃软饭的样子。”
宁暨被逗笑:“滚蛋。”
没见过吃软饭吃小笼包和豆浆白粥的。
晏隋:“没开玩笑,网上都是这样说的。”
宁暨夹了个小笼包,塞进嘴里,含糊道,“胡说八道。”
晏隋:“网上还说男的吃软饭要给金主做饭做菜的。”
宁暨:“你以前不也经常给我做饭。”
晏隋:“不一样。”
宁暨:“有什么不一样。”
晏隋靠在沙发上,语气真诚:“网上说男人吃软饭做饭得系围裙。”
宁暨:“?你做饭也系围裙啊。”
晏隋轻飘飘:“他们说里面什么都不穿系围裙做饭,然后等你下班回家。”
喝着豆浆的宁暨被呛了两下,脸都烧起来,震惊地望着晏隋。
晏隋人畜无害:“还要多锻炼,最好把围裙撑得鼓起来,这样手感好一点。”
“人夫感越强,金主越喜欢。”
宁暨烧得整张脸都红起来,捏着豆浆,“我靠,你在说什么啊?”
晏隋眨了眨眼:“你觉得我胸肌还要练吗?”
宁暨下意识望向系着黑色睡袍的紧实胸膛,脱口道:“那么大还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