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宁暨:“客气,随便问。”
崔英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咳,轻声道:“嗯……我想问跟你玩得很好的那个学长,周琦,他有对象吗?”
宁暨歪着脑袋想了想:“周琦?他没有对象啊。”
“真的吗?”崔英奕的声音立即显出几分高兴,雀跃得厉害。
宁暨一面操作游戏里的人物一面道:“真的,他一天跟小猫小狗泡在一块,哪有时间谈恋爱……”
崔英奕:“嗷好——啊不是,我是说好有爱心!”
卧室门传来咯吱咯吱的挠门声,崔英奕嗓音有些担忧:“宁暨,你那边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吱吱响。”
一把游戏结束,宁暨一跃而起,“没事,有只猫在挠门。”
他拧开卧室门,斜斜地睨着狮子猫,“你干什么?”
手机里传来崔英奕的声音:“嗯?我吗?我在等你开游戏呀。”
宁暨:“没,我在跟挠门的猫说话,你等我一下。”
崔英奕:“嗯嗯好,我等你。”
狮子猫:“??!!!”
它两只爪子抓着宁暨的裤脚,使劲晃了晃,想让宁暨清醒一点。
宁暨举着手机,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顶住狮子猫脑袋,居高临下道:“收——”
狮子猫:“……”
宁暨压低声音:“说好互不干扰的,你在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
他在保护某个人的屁股!
狮子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暨关上卧室门,一面关上门一面还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再来一把。
狮子猫绕着门走来走去,心想他要是再管一次他就是狗!
它连跑带跳回到沙发上,一路弄得很大声,试图引起某人注意。
一分钟后,狮子猫扭头望向客卧门。
无人理会。
“……”
狮子猫悻悻然趴在沙发上,毛有点炸。
——
凌晨三点。
落地玻璃外悬着一弯冷月,壁灯光线柔和,低低垂落在沙发边缘。
主卧的晏隋翻了个身,忽然在昏沉中意识到什么,强撑着睁开眼,看到了黑黝黝的天花板。
他喉咙动了动,坐起身,抬抬手,床头柜的感应灯顿时亮起来。
晏隋低头反复检查着自己的四肢,确定没问题后,倏然想起了什么,立即起身踩着拖鞋奔向客卧。
他走得很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开客卧的门,像是终于能宣布某种重大消息一样,冲到床边,郑重而凝重地跟宁暨说话:“宁暨!宁暨!崔英奕不对劲!”
凌晨三点二十四。
宁暨睡得模模糊糊,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整个人懵懵地坐在床上,头发蓬乱,看上去有些呆。
晏隋半跪在床上,凝重地抓着面前人的胳膊晃了晃:“宁暨,崔英奕是个变态,他自己都说他自己很像个变态,会经常偷偷跟踪人。”
如果高星一行人在场,看到这一幕必定是倒吸一口凉气外加齐步后退——宁暨的起床气是出了名的大。
坐在床上的宁暨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懵懵抬头,有些呆地对上一脸凝重的晏隋。
晏隋语气软和下来,“你听说我,我当猫那时候听——嗷!”
迎面一拳捶得他眼冒金星。
头发蓬乱的宁暨困倦地将人拎出门外,爬上床,钻进被窝里,脸埋在枕头里,蹭了两下,脑袋一歪,呼呼大睡。
第19章
早上八点。
宁暨被闹钟叫醒,将脑袋埋在枕头里眯了好一会才艰难地蛄蛹式起床。他换好衣服,打开卧室门,打算叫还在睡觉的狮子猫起床,却在客厅看到了一个巍然不动的背影。
晏隋。
听到动静的青年缓缓转身,俊美出众的五官顶着个硕大无比的青紫眼圈,目光幽幽盯着他。
嚯。
宁暨被吓了一跳,“我去,你被谁揍成这样?”
晏隋见面前人的神情吃惊,还知道慰问他,神情稍稍缓些许。
宁暨仰天长啸:“老天有眼,终于有人看不惯出手了。”
晏隋:“……”
宁暨不知道是哪路英雄好汉出手,但还是倍感欣慰,可欣慰后又觉得不对劲:“不是,你怎么那么快就变成人?”
晏隋顶着青紫眼圈,默然一瞬,“你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宁暨有些疑惑:“发生了什么?”
晏隋看着丝毫不记得给了自己一拳的宁暨,决定不再帮其守护屁股。他缓缓道:“没发生什么,几点去瑞福寺?”
宁暨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九点出发,对了,把那只狮子猫也一块带去。”
真正的狮子猫被关在猫包里,懒洋洋地晃了晃尾巴,对自己的处境显然很放心。
——
上午九点。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们的老巢到底在哪?”
宁暨坐在副驾驶,低头去戳猫包里的狮子猫,“或者你把你姘头给供出来,对,就是那只三花猫,”
猫包里的狮子猫慢吞吞地转了个头,装作没听到。
晏隋打着方向盘,调转车头,“它不会把那只三花猫供出来的。”
他以一种十分笃定的语气,神情幽幽道:“恋爱脑一只,整天就知道想着那只三花猫。”
宁暨:“恋爱脑?”
晏隋:“嗯,它爱那只三花猫爱得要死,怎么可能会把那只三花猫下落供出来。”
猫包里的狮子猫抬头,显得有些困惑。
“好吧。”宁暨将猫包拉链合上,神色遗憾,“那只能请出各类神仙了。”
瑞福寺建在半山腰,祈福上香的车辆只能停在山脚,亲自爬到半山腰上香祈福。
山脚下很清静,工作日来上香祈福的人不多,石阶蜿蜒,隐隐能窥见半山腰朱红庙宇。
晏隋背着猫包,同宁暨并排走,想起高考那年学校举办祈福活动,组织全体高三学生去夫子庙祈福。
那座夫子庙也在半山腰。班里的学生浩浩荡荡的爬到夫子庙,给高考祈福,三三两两的同学为了考试顺利,还花了钱在夫子庙旁的树上挂祈福牌。
祈福牌六十一块,红绸系着木牌,木牌坠得枝繁叶茂的大树满满当当,风一吹,木牌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宁暨也写了一块祈福的木牌,挂在枝桠上,系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
在大队伍逐渐离开后,晏隋去看了一眼宁暨的木牌,看到木牌上写着A大。
原来他想去A大。
那时的晏隋摸了摸那块写着A大的木牌,想了想,也花了六十块钱买了块祈福的木牌,写了个A大挂在宁暨木牌旁。
晏隋想得很简单——宁暨不是不乐意同他待在一块吗?他偏不,他偏要阴魂不散缠着宁暨。
挂完木牌的晏隋十分满意,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
现在果真是阴魂不散,怎么拆都拆不开——一起穿到一对基佬猫身上。
背着猫包的晏隋看了眼从容睡觉的狮子猫,又望了望半山腰上隐约露出的庙宇,觉得给佛祖上香解决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谁家成了精的妖怪来了佛门重地还那么淡定?
两人在寺庙里轮流上香,上完香对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半点邪祟被清除的感觉都没有。
香算是白上了。
两人长叹一声,双双下山,打算换个地方上香祈福。下到山脚时,碰见个熟悉的人影。
来人瞧见他们显得很惊喜,朝他们挥手,“宁暨!怎么是你们!”
宁暨拎着猫包,也显出几分诧异,“小崔?”
崔英奕笑弯了眼,“是我,好巧啊!居然能在这里偶遇。”
那副惊喜模样,在晏隋的眼里简直是拙劣到了极点。
明明是个跟踪狂死变态,窥探宁暨的踪迹,想法设法故意制造偶遇,却装出一副刚碰到的巧合模样。
居心叵测的心机男。
晏隋脑中警铃大作,硬生生挤到开始寒暄的两人中间,试图提醒某个被惦记屁股还懵然不知的笨蛋。
他开始阴阳怪气:“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说碰到就碰到,佛祖显灵啊?”
崔英奕有点愣,看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青年,一身黑色冲锋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晏隋瞥了他一眼,且不留情面地揭穿面前人,“A市那么大,烧个香都能巧遇,骗谁呢?”
崔英奕有些摸不着头脑,“真的是巧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