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径直走到了最里面的洗手台前,干脆决定先低头洗个脸,平复一下有些过速的头脑与心跳。
可许柠柚根本想不到,也根本没有丝毫察觉的——
就在他低下头去,把手伸到水龙头下的那一瞬间,眼前竟就猝然一黑!
某种类似领带布料的质感极其猝不及防,竟然就这样覆在了他眼前!
那一瞬间,许柠柚是真本能里感到了恐慌。
他不由惊叫出声,边下意识抬手去拽眼前布料,边忍不住问出声:“季砚礼?是你吗季砚礼!”
好在领带的主人并没有真的想让他受这种惊吓,很快,许柠柚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自背后笼罩过来,仿佛将他完全包裹了起来一样。
“别乱动,”季砚礼的低沉嗓音亦终于贴着耳边响了起来,是言简意赅发布命令的口吻,“手放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拽下领带。”
空气一瞬凝滞,下一秒,许柠柚就真的乖乖听从,放下了手。
可与此同时,他的心跳却又活跃到了极点——
可能自己真的是有些些变态叭,许柠柚边自我反思边根本控制不住兴奋,他是真的真的好喜欢季砚礼像现在这样跟他讲话呜呜呜!
真的带感炸了啊啊啊!
不过心里这样想,许柠柚可还没忘记自己在跟季砚礼生气。
因此表面上,他还很努力做出一副质问模样,鼓着脸问季砚礼:“你…你来做什么?”
其实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季砚礼当然听得出许柠柚只是在跟他闹脾气,且很显然,闹脾气的原因是因为他之前的不挽留。
就好像是——
“你来做什么?”的后半句,是“之前不是不在意吗?”这样。
可现在,很显然并不是什么正常情况…
这也就是许柠柚现在被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才敢这么大无畏再问出这种话了。
他如果但凡能看一眼。
能透过面前镜面,看一眼身后的季砚礼此时表情。
许柠柚就绝对不会再开这个口。
此时此刻,季砚礼下颌轮廓早已绷到了极致,面色阴沉得可怖,眉眼间尽是竭力压制却实在难以压住的戾气。
他是真的已经濒临忍耐的极限。
当然或许,也无需再忍。
“不想让我来?”季砚礼嗓音愈冷,像某种阴湿生物般一点点席卷许柠柚耳廓,吐露出的话语也愈发吃味,“为什么不想?觉得我耽误你看别的男人,更耽误你跟那男模亲近了?”
醋味简直快要把许柠柚淹没。
完全没想到季砚礼竟然会这么理解,许柠柚被蒙在领带后的眼睛都倏然瞪大了,有些惊讶又克制不住欣喜——
季砚礼,这绝对是在吃醋没错叭!
吃醋说明在意,说明这人根本就没有之前表现出来得那么风轻云淡。
许柠柚这一惊喜,就忍不住打起直球,他向后扬起头,直白问季砚礼:“季砚礼,你在吃醋,对不对?”
可许柠柚这话问出口,却没有第一时间等到季砚礼回应。
而他现在眼睛被蒙着,也完全看不到季砚礼的神情,只好下意识侧了头,想要依靠听觉来分辨季砚礼的反应。
可殊不知自己此时落进季砚礼眼里是副什么模样——
纯黑色的领带与许柠柚过于白皙的肌肤反差鲜明,带来一种仿若亵渎般的天然刺激感。
而他此时想要侧耳倾听的动作更显得那么无助而又脆弱,轻易便引得人想要更将他欺负。
如是想,季砚礼便也当真如是做了。
许柠柚分辨半晌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正准备再开口叫一声季砚礼的名字,可他唇瓣刚刚张开还没来及发出声音,整个人竟就蓦地腾空了!
许柠柚再次被惊得小小叫出了声。
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是被季砚礼抱了起来。
且是一种很羞耻的抱法——
两条腿被分开,分别架在了季砚礼腰侧。
而季砚礼的手掌,兜住的位置是他后腰更往下,接近PP的地方!
完全就是抱小孩的那种抱法,许柠柚羞耻得快要爆炸了。
“你…”
他开口想问句“你做什么”,可才堪堪讲出一个字,就又感觉到季砚礼这样抱着他走动起来,直到后背抵上了什么东西。
应该是墙壁,可却并不如想象中冰冷,反而有道温热触感抵上他的后脊。
又反应了两秒,许柠柚才意识到,那应该是季砚礼的手掌,垫在了他身后。
在这一刻,许柠柚再次对季砚礼的绝佳臂力有了清晰认知——
这人竟然只需要一只手,就能这么将他托住…
“你刚刚是想要这么坐在那个男模手臂上吗?”季砚礼终于又开了口,可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许柠柚那个关于吃醋的问题,而是依然在用沉冷嗓音提出格外阴阳怪气的反问,“现在被我抱着,是不是很失望,嗯?”
许柠柚听得简直要惊呆了。
季砚礼这是忽然解锁了什么,那叫什么,妒夫属性吗!
他立刻张口想要替自己辩驳,可唇瓣张开竟又一次没能发出声音。
甚至这次更过分了——
许柠柚感觉到季砚礼原本覆在他背后的手抽了出来,转而竟就趁他张开嘴的空隙,手指就这么径直探了进来!
“我没有Pocky,那就这样好了。”还听季砚礼自顾自般讲着这样的话。
许柠柚再次确定了。
季砚礼现在真的像个妒夫!
可很快他就无法再生出什么感慨了,因为口中的手指已经动作起来。
其实季砚礼之前也曾同他这么玩过一次,可那次纯粹是为了更好满足他,因此动作狎昵间却也不失温柔。
但这次却截然不同。
这一次,季砚礼的手指简直堪称急躁甚至粗-暴!
许柠柚只觉得自己的舌头,不,准确来说是唇齿乃至整个口腔,都好像变成了季砚礼的玩具,亦或该说是领地。
他除了任由季砚礼那过分修长的手指长驱直入,指尖不断挑弄他的舌头,指腹不断摩挲他的口腔内壁,甚至向喉咙深处探去…
而根本难以自控不断发出破碎呜咽声之外,根本什么也不能做。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许柠柚都近乎忘了自己此时此刻还是在公共洗手间里…
直到耳边又响起季砚礼的恶劣低笑:“嘘,小声些,难道是想被别人听见吗?”
许柠柚才猝然找回了些微神智,强迫自己在瞬间噤了声。
当然他不会知道,事实上他此时被季砚礼抵在一个死角里,整个人又完全被季砚礼的高大身影笼罩——
根本没人看得见他。
而乐声那么响,也根本没人会听得到他小猫哼哼一样的呜咽。
毕竟任何野兽都绝不可能允许其他生物观看自己享用美味。
许柠柚此时模样,只有季砚礼能看到。
他此时发出的哼吟,当然也只有季砚礼能听到。
只有季砚礼。
这种绝对的唯一性与排他性,高度满足了季砚礼心底超乎寻常的占有欲。
可眼前只要稍微浮现出许柠柚刚刚站在台上,被所有人注视着,甚至觊觎着,还要同其中一个觊觎者做出那样亲密的互动动作,季砚礼神经就依然重重抽动个不停。
直看着许柠柚已经被他弄得湿了眼睛,泪水洇湿领带,又顺着领带边缘与唇边涎水一同流淌出来,好一副被欺负惨了,可怜又狼狈的模样,季砚礼才终于大发慈悲,将手指抽了出来。
嘴里骤然一空,许柠柚就再也忍不住抓住机会控诉出声:“季砚礼,你好坏!”
声线简直黏稠到了极点。
可季砚礼的下一句话,就立刻将许柠柚的控诉堵了回来——
“哦?”季砚礼甚至饶有兴味般挑了挑眉,语气亦如此,“难道你不喜欢这样吗?”
讲真的,季砚礼今天自从出现在这里以来,无论是态度,语气,所作所为还是讲出的话,都和他平时的温和绅士模样反差太大了,许柠柚早该意识到什么,早该怀疑季砚礼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可他现在大脑就仿佛像眼睛一样被蒙住了,理智同视觉一样被剥夺,根本什么都想不到,只是被季砚礼问得愈发羞耻而又难为情起来。
他仓促想要转移话题,想问“我们什么时候走?”,可再一次没能讲出话来,就听季砚礼又问出一句:“还是说喜欢这样?”
伴随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许柠柚就倏然感觉到自己一侧锁骨的位置,正传来略显温热而湿润的触感。
迟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
好像是季砚礼在透过他此时衣服上的镂空设计,用舌尖在舔-弄他的锁骨…
啊啊啊!
许柠柚在心里尖叫不止。
季砚礼这到底是什么妒夫兼阴湿男鬼行为!
许柠柚只觉得锁骨处酥痒到了极点,那痒意还顷刻便顺着锁骨传递至他的头脑,让他头皮都泛起了麻。
他原本环在季砚礼脖颈的两条手臂都在毫无自觉间越收越紧,甚至将季砚礼原本笔挺的衬衣都攥出了褶皱。
原本松松挂着的小腿亦绷紧了力道,仿若某种并不自知的无声暗示。
……
某个倏忽间,季砚礼忽然蹙眉,溢出一声低沉气音。
下一秒,他就终于暂时停止了对许柠柚的品味,与享用。
转而将许柠柚抱得更紧,空着的那只手还以一个掌控意味十足的姿态抬起来,覆上了许柠柚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