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感性上又非常想听一听,可他也知道想要孩子接受自己需要一个过程,今天才刚有一点起色,他不该为了让自己今晚能求个安心就……
手机突然响铃,来电的正是之前失联的薛文星。
“薛哥?”
电话刚被接起,那边就传来一连串的感叹和解释,简而言之就是薛文星这两天倒霉极了,手机掉厕所不说,电话卡也烧了,这档口又临时换部门,忙得他脚打后脑勺,只能先用备用机顶了两天。
今天总算有时间喘口气,他补了卡,调了通话记录,这才有办法联系上郁清许。
薛文星立即关切问道:“警局那边的亲子鉴定做出来了吗?”
郁清许刚准备解释,转念一想不如顺着对方说,虽然中间多了许多波折,但目前情况大差不差,直接略过了他联系不上对方又跑去找霍明择求援等一系列事情,只是温声笑道:“快出来了,最迟后天就会有结果。”
话音刚落,电话那边立即传来一道长长的舒气声,薛文星激动道:“太好了!我就想着那孩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办个手续的事肯定错不了。”
对此,郁清许只能感慨颇多地笑笑,毕竟一开始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以为这次回国的最大难点是如何抗衡男主,没曾想第一步认崽就被直接卡住,让他不得不从一开始就寻求霍明择的帮助。
郁清许再一次体会了当年他还是孩子时,那种只能任人摆布的无力感,好在这次的结果是好的,霍明择不仅会帮他解决认崽的问题,有对方庇佑,他的孩子也会很安全。
他唯一需要付出的,就是在床上放弃一点尊严罢了。
“对了,霍总那边……没为难你吧?”薛文星得知郁清许已经把十二岁好大儿的事情告知霍总,那天会给他打电话是因为霍明择不肯接电话,“……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刚才突然想到,我们是不是都被霍总针对了?”
薛文星用担心郁清许的口吻,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吃瓜落儿的事给说了,他其实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越级不越级的问题,纯纯是戳霍明择肺管子上了。
但他不认为霍明择是时隔十几年后,还多在意郁清许,这样的天之骄子上位者,即便和曾经的旧爱早就恩断义绝,应该也受不了对方热恋时劈腿,还是弯变直又回去找女人生孩子。
就算还残留那么一丁点的旧时光滤镜,这事也够把人恶心死的。
薛文星想想都烦躁,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整成现在的模样,正计划着借职务之便趁霍明择醉酒时以假乱真,结果现在郁清许这个正主突然出现,还直接爆大雷,他现在想换脸也来不及了啊!
薛文星在心里将郁清许骂个臭死,嘴上却依旧大喇喇装好兄弟:“嗐,只是调回原部门而已,再说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某人小肚鸡肠,说起来也是我没提醒你,霍总早变了一个人,报复心特别强,我这都算他手下留情了。”
薛文星没忍住,还是彰显了一下自己的与众不同,顺便再次点明霍明择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满世界狂追郁清许的清纯男大了。
薛文星想多套些与霍明择有关的信息,结果郁清许的重点全放在薛文星受自己牵连的愧疚上,压根没注意其他,挂了电话还在琢磨这事,他想起帮他违规给总裁办打电话的前台工作人员。
他肯定不能视而不见,但他现在和霍明择的关系太紧张了,霍明择像个随时会炸上天的窜天猴……事情得一件一件来。
不仅是因为儿子永远是他心里的第一位,郁清许也不确定自己能从霍明择这里获得多少帮助,不过他已经做好后续的复出计划,之后就算霍明择不愿改变决策,他应该也可以给两人提供薪酬更丰厚的工作机会。
依附旁人从来都不是长久之计,他三岁被生母丢下时就已经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会无比珍惜当童星的机会。
不过现在他已经选择暂时依附霍明择,就该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郁清许回到房间,很细致的将身体清理干净。
当年他对这种事完全不懂,现在依旧没什么经验,好在如今网络信息异常发达,随便一搜就有全套操作教程。
可惜的是手边没有适配的教具,云水公馆这种地方他也不知道怎么点外卖,就算真能买到大概率也是由物业管家亲自送上门……郁清许红着脸迅速住脑。
最后找了瓶精油应付一下。
不过郁清许算不上是个好学生,扭着身体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具体中的关键位置就放弃了,努力涂了一堆精油,但润泽效果尚不确定,倒是洒了一腿,以至于他罩上睡袍后,整个人依旧散发着浓郁的木调乳香。
本该是清新空灵的香气,却因过量而味道浓烈。
郁清许擦了半天总算淡了不少,白裸的皮肤却因他的大力擦拭泛起浓红,残留下的油润光泽在暗黄的光线下宛如凝脂。
犹豫一瞬,他还是忍着没有套上睡裤,系睡袍腰带时注意到下腹部的横切疤痕,虽然颜色早已淡化,但到底是十厘米的伤疤,不可能恢复如初。
即便头顶的光线昏黄,依旧能看清痕迹的存在。
虽然疤痕位置偏右,位置上可以勉强当做阑尾切除留下的,但他这道疤太长了,即便是十多年前盛行的传统开腹手术,疤痕也不过四五厘米,不到他剖腹手术的一半。
是以这一晚,郁清许等到霍明择走出浴室,说出的第一句就是:“一会儿能不能关上灯?”
正冷着脸慢条斯理掀被上床的男人:?
虽然很无语对方这种事情都要征询他的意见,到底是考虑到该睡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男人夹着嗓子用冷沉的气音低低答道:“你现在想关就关。”
郁清许闻言神色一松,对着霍明择又垮又冷的俊脸莞尔一笑,然后迅速将顶光、轮廓灯、贴地灯带、小夜灯全都关掉。
霍明择听他噼里啪啦跟打碟似的关了个痛快,雀跃的背影一如当年,心里到底是软了一……0.01分。
考虑到郁清许下午回来后病歪歪的死样子,他本就打算今晚安安静静睡觉,黑暗袭来,冷硬的表情也松动下来。
结果他眼睛还没闭上,一道黑影就扑了过来。
霍明择:???
郁清许看着瘦削单薄,但实际上他是天生骨架小加薄肌,多年来的严格自控让他始终保持着肌理分明瘦而不柴的好身材,皮肤触手腻滑温软一如当年。
霍明择大概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摸了两把才反应过来郁清许这是脱光了要履行协议,他一把将人推开,扯着个破锣嗓子用气音怒斥:“你当我是随时都能发|情的禽|兽?!”
明知郁清许肠胃不适,下午解个皮带就差点吐他身上,他犯得着这种时候非得来这一炮吗?
郁清许把他当什么人了!?
霍明择直接摔门离开。
倒也不需要走远,他这房间一开始就是在常规夫妻房的基础上改的,相当于两间套房互通,他直接去另外一间睡就好,都不需要惊动桃姐和保姆们。
不过,等他坐在另一间套房的大床上时,脸还黑得堪比锅底。
只因他无意间摸了一手油润,这油还一直散发着一种不正经的幽香,以至于他总是一再想起掌心的短暂触感。
本来因为桃姐炖的十全大补汤,他就已经喝了几个小时的凉茶,好不容易才把燥意压了下去,这会儿却……前功尽弃……他必须找个出口才行。
第13章
一夜过去,霍明择睡得手像要断了一样酸疼不已。
郁清许却是一改从前的难以入眠、噩梦连连,难得睡了个好觉。
一开始他以为是精油的作用,但中间因为不习惯裸睡和过分油润的下……他醒了一次,重新冲澡将体内多余的精油清洗干净。
躺下时身上一点乳香都没有了,但他依旧能闻到一缕微苦的木质淡香,身体很快放松下来,不自觉便再次入眠。
一夜好眠,早上闹钟响起时,郁清许瓷白的皮肤仿佛被镀上一层莹润的微光,寡淡的软唇都有了血色,本就精致昳丽的一张脸看起来更加容光焕发,只因他已经好久没睡得这么好了。
桃姐看到后就是一喜:她的十全大补汤果然有效!
霍明择那个混小子刚才竟然说让她不要再炖臭汤了!挑剔的坏家伙,自己喝不得苦药,现在连气味都要严格限制了吗?!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桃姐已经决定好要给可怜的父子俩好好补上一补,强取豪夺她管不了,但起码让父子俩能在这期间能养出个好身体。
思绪电转间桃姐笑眯眯问道:“怎么起这么早?昨晚睡好了吗?”
郁清许直言自己今天要去办手续把孩子彻底接回来。
实际上沈秘书说最快也要晚上了,但白天的时间他也不打算浪费,准备去钱家送孩子上学,然后直接去星辰娱乐找苏安。
桃姐对郁清许的了解还都停留在十三年前,除此之外就是霍明择硬邦邦突然通知她两人要结婚,让她给郁清许的孩子准备一间房。
一听郁清许要正式接回孩子,就以为是从国外转回来的一些手续,立马点头应是:“这是正事,早餐都是现成的,要是时间来得及还是吃一口再走吧!”
郁清许被桃姐拉进餐厅时,霍明择正慢条斯理吃着牛排。
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西装,胸前点缀着一条孔雀蓝的口袋巾。
头发梳到脑后,狭长双眸微垂,浓黑的眸子深邃冰冷,浑身上下都透着上位者才有的威严冷肃,除了一双高频颤抖的手。
切牛排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当叉起漫溢着肌红蛋白的肉块往嘴里送的时候,左手抖如筛糠。
郁清许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顿时就不觉得男人早餐吃牛排是件多怪异的事了,更别说前一晚投怀送抱被拒的尴尬。
等待桃姐安排上餐的过程中,郁清许试图打破尴尬并解开心中疑惑:“你手怎么了?”
霍明择哆哆嗦嗦把叉子从左手换到右手,结果抖得更厉害了,闻言抬眼就是一记怒瞪。
郁清许这才注意到男人眼下的乌青,以为是对方突然换床所致,殊不知霍明择压根不是择床没睡好,而是没什么时间入睡,不知是补汤的效果还是那不正经的油,总归是让他一晚上双手轮换差点撸到肌腱断裂……
桃姐端着汤很快回来,见霍明择瞪人还甩脸子,郁清许则一脸愧疚又茫然的可怜模样,没忍住说了一句:“清许你吃自己的就好,不是还要去接孩子吗?甭管他了。”
谁知道这人昨晚又怎么作死了,这两天先是嘴裂了,然后又乱嚎把嗓子喊劈了,现在病情升级,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还一大早非要吃什么三分熟的牛排。
要她说三分熟不如直接去牧场啃牛屁股算了,切开血刺呼啦的那样,感觉牛都能站起来吃旁边的色拉,老年人理解不了一点。
桃姐用眼神好一顿蛐蛐,才在给郁清许安排好早餐后离开。
郁清许见对面人不搭理自己,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先喝了小半碗汤。
桃姐早上准备的汤品都是比较温和的,今早是清炖的栗子山药排骨汤,清淡不油腻,郁清许喝得浑身舒爽。
就在郁清许细品着美味营养的早餐时,霍明择也一边慢条斯理一边抖个不停,将一份三分熟牛排吃完。
男人冷着脸抖着手,从容不迫将纸巾压上了唇侧,继而若无其事冷声开口:“吃完饭跟我一起走。”
郁清许吃饭的动作一顿:?
“老爷子住院了,需要我们一起露个面。”霍明择全程没抬眼看他,低沉冷硬的声线中透着不容拒绝。
郁清许当即就明白,这是他作为协议伴侣必须要尽的一项义务,他也只能配合应下。
好在时间还早,他预计自己也就是陪霍明择点个卯,探病需要花上些时间,但一上午应该足够了。
最多需要把星辰娱乐的行程推后,但肯定不会影响到他接儿子。
这么想着,郁清许加快了进食的速度,毕竟甲方已经吃完等在那里了,他这个小小乙方怎么也得懂点事。
“好的,那我快些。”
虽然桃姐安排的早餐很好吃,但郁清许从小习惯了拍戏时总是忙得顾不上,随便囫囵着吃一口。
他这边埋头快吃,进嘴的虾饺嚼了没两下就直接咽了,看得对面的霍明择额角狂跳。
薄唇抿了又抿,到底是没把那句“又想胃疼了?!”的质问说出来。
霍明择偏开眼深吸气,今早第一百次默念:他、不、配。
霍明择有个随时复盘的好习惯,时隔多年被郁清许找上,实在让他措不及防,那天在办公室表现得略有失度。
虽然他很快就做出调整,但还是小看了郁清许在他身上留下的耻辱烙印。
要怪也只能怪他记忆太好,几乎是过目不忘,才会在面对郁清许时短暂陷入过去而不自觉心软。
但昨晚他几乎没睡,经过一整夜的()和深刻复盘,霍明择不说脱胎换骨,也彻底消除了当年那点旧日记忆带来的影响。
从现在开始,郁清许就是任他予取予求的玩意,他不会放纵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