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正祥认为真不至于。
小网红属于是主动请缨,而他也乐得顺水推舟,送祁钊一个人情。
虽然祁钊平日里看上去正儿八经的模样。
可男人么,无论外表看上去如何,内里其实都一个样。
怎么可能有不好色的?
虽然祁钊也有了家庭。
但……
不知怎的,闵正祥步伐缓慢艰难地走在P大校园宽阔的大路上,蓦地想起祁钊最后那个表情。
他从未在祁钊身上见到过这样的情绪。
那样淡漠的祁教授,竟然也会有被惹怒的一天。
所以……问题的关键难道是家庭?
是祁钊那个老婆?
他惧内?
想到这里闵正祥不由得紧蹙起眉心。
“哼,以为你多厉害呢。”
闵正祥冷哼一声,开始以对祁钊嗤之以鼻。
显然他认为,像祁钊这种怕老婆的人,就算现在春风得意,以后也多半没什么大出息。
—
没什么大出息的男人正在给老婆打电话。
打了一个,老婆没接。
第二个,老婆依然没接。
祁钊的规矩是电话不打第三个,于是放下手机,开始给岑康宁发微信。
“你在什么地方打游戏?有重要的事情,方便的话请发定位,我工作完去找你。”
理所当然微信也没有收到回信。
这时候来了个学生实验出现问题,祁钊便换好衣服,洗手消毒,直接去实验室了。
岑康宁看到微信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
他刚刚打完一个酣畅淋漓的副本,正在麦里跟团里的伙伴们聊天打屁,恋恋不舍回忆方才副本中自己的操作细节。
说着说着感到有些饿了。
于是放下耳机,打算去网吧外面的商圈吃点东西。
给炒面老板付款的时候,终于他看到祁钊的微信和两个未接。
“啊?”
重要的事?
祁钊找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岑康宁起初百思不得其解。
但无论如何,能让祁钊说出这样的话,岑康宁不敢掉以轻心。
他选择立刻给祁钊回电话。
可偏偏这个时候祁钊也没接。
岑康宁有点儿着急,担心祁钊是不是又遇到什么意外。各种各样糟糕的猜测开始不受控制浮现在他的脑海。
别无他选,岑康宁行动先理智一步,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回到网吧,选择了下机。
下机后岑康宁就开始往P大赶。
幸好他图方便,网吧选的跟P大很近。
也就一两个街区的距离,岑康宁跑都能跑回去。不过不巧的是这时刚好开始下雨,夏天的雨不会太大,但来的很急。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岑康宁头顶,很快将他的头发打湿。
岑康宁顾不上自己的头发问题。
就那么提着自己的炒面一路闷头往学校里跑。
天色已经很黑了,又在下雨,这个点儿的学校终于冷清下来。石子铺就的小路上,只能听到岑康宁一个人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滴答滴答,雨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
岑康宁一边跑,一边自然还不忘看手机,想要最快速度得到祁钊的回复。
但聊天框里放眼望去一片小绿条。
全是他自己刚刚发过去的。
咸鱼:“怎么了?”
咸鱼:“我刚刚在打副本,没顾得上看消息,发生什么事了?”
咸鱼:“你在哪儿?【惊恐】【惊恐】”
咸鱼:“忽然有点担心你,你在学校吗?我现在去找你。”
很长一段时间里岑康宁没有得到回复,就好像不久前,祁钊也没有得到岑康宁的回复。
两人忙碌的时间刚好错开了。
这在生活中是常有的事情。
等祁钊忙完,有功夫再看到手机的时候,岑康宁最后一条消息发过来也已经是十五分钟前。
祁钊看到消息后惊讶了半秒。
正要打字,“不用。”
咸鱼的ID忽然变成了正在输入状态。
“我到你们院儿楼下了,你在学校吗?”
没有丝毫犹豫,祁钊果断脱掉身上的实验服,开始往楼下走。
他对学生说:“有事,我出去一趟。”
学生惊愕无比。
有什么事竟然能让祁教授放下手头的实验。
诺贝尔奖今晚颁发吗?
然而不等他多问,高大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不见。
祁钊下了电梯,没顾上穿外套。
其实本来也不会冷,八月初的A市温度很高,哪怕是夜晚也有二十八度以上。
可祁钊才刚一走出教学楼,立马意识到自己判断错误。
下雨了。
冷空气夹杂着潮湿的雨水,让温度直降。
祁钊穿了一件衬衫,也感觉到冷。更何况某个自诩年轻身体好的人这些天只会穿一件短袖,薄的要命。
那个某人正站在生科大楼的入口处,双手抱胸,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的头发被打湿了。
显得很可怜。
身上的短袖自然也湿了,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愈加可怜。
直到看到祁钊以后,可怜兮兮的人终于眼神里绽放出光彩,小狗一样朝祁钊跑了过来。
“钊哥,你没事啊。”
很开心的语气。
全然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祁钊却看着他湿透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唇线绷紧,变成一条很平的直线。
岑康宁没有发现祁钊异样的情绪,还维持着高兴,松了口气说:“没事就好,你刚刚发消息吓我一跳,我以为你又出什么意外了呢,赶紧就跑了过来。没想到路上还下雨了,哈哈,热了这么多天,总算能凉快凉快。”
祁钊:“凉快?”
岑康宁不明就里,眨眨眼,连眼睫毛都湿了,变成一缕一缕:“是啊,不凉快吗?”
说完下意识看祁钊身上的衬衫。
不由得咋舌,心想,穿这件啊,那确实不凉快。
无论什么时候祁钊身上都穿的很规矩。衬衫长裤,纽扣扣到最上面,严丝合缝,像是将他整个人包裹进去一般,构成最严密的防线。
但大夏天穿衬衫,这得多有毅力?
反正要是岑康宁,不用半天,一个小时他就受不了了。
岑康宁嘻嘻哈哈说:“你穿这个是不凉快。”
祁钊面无表情,冷冰冰地开口:“跟我上楼。”
“上楼?”
岑康宁一怔,眼睛瞳孔倏地睁大。
湿漉漉本来就看起来很呆的他此刻看起来更呆了。
“是有什么大事吗?如果有大事的话,能不能现在给我透个底儿?”
岑康宁战战兢兢道。
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猜测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有关二者婚姻协议的。
有关岑康宁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