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
他忽然紧紧拽住了岑康宁的胳膊,从手掌心里传来灼热烫人的温度。
岑康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祁钊。
在他眼中,祁教授总是冷静的,自信的。
他几乎无所不能,遇到任何事都可以迅速掌控一切。
可此时此刻,无所不能的祁教授呼吸急促,胸口衬衫纽扣被打开,额前碎发微湿。
岑康宁:“……”
“不要送我去医院。”
岑康宁:“…………”
忽然他有些紧张。
但不是因为担心祁钊的身体状况而紧张。
而是因为另一种可能,因为祁钊握住他胳膊的掌心薄汗,因为二人此时亲密无间的皮肤接触而紧张。
岑康宁的心跳开始变得很快,眼珠子也不知所措左右乱转起来。
“这,不好吧?”
他听到自己说。
祁钊此时还能勉强维持理智,虽然眼神已经不受控制地落在岑康宁色泽鲜艳,张张合合的嘴唇上。
但还是坚持说:“不用。只是一些催/情的成分,可能的话请帮我买一些醋酸环丙孕酮或非那雄胺。”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呼吸依然很沉重。
热气喷洒在岑康宁的脖颈上,有些烫,也有些痒。
岑康宁从未面临过如此状况,一时感到难以承受的同时,第一反应当然还是替祁钊买药,或者是把他拖到浴室里用冷水让祁钊冷静冷静。
可祁钊说话的速度实在太快。
况且,岑康宁又不学医,也不学生物。
自然他无法准确地重复祁钊方才口中的两类药物。
此外,在将人拖到浴室的过程中。
虽然岑康宁力气很大。
可祁钊毕竟是一个身高187.45,常年健身的高大强壮男人。
于是,岑康宁的力气只够将人拖到卧室,剩下的距离便再也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说:
[黄心][黄心]
第34章
一滴汗很轻地落在岑康宁的脸上,而后又迅速地消失不见。
喉结滚动。
呼吸热烈。
岑康宁现在终于可以不说谎,投出自己最真实的一票。与此同时,祁钊自然也可以。
两个魔法师同时跨越出了第一步。
将头顶上的魔法帽毫不留情摘掉。
然而岑康宁躺在那张曾经让两人吵过架又和好的大床上,眼睛困倦疲乏地盯着天花板,此刻的心情就是两个字:
后悔。
除了后悔。
还是后悔。
—
后悔之一,他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也跟祁钊一起胡闹。
祁教授被人下了药。
岑康宁又没有。
虽然祁钊的力气很大,当时的情况非常紧急。但岑康宁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不点头,不愿意,祁钊绝无可能做到最后一步。
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也许就是被色鬼附身了吧。
祁钊压过来的时候,岑康宁心跳急促,头脑发昏,全然忘记反抗。
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很快让岑康宁想起那个戛然而止的梦境。
梦里的祁钊要比现实这个温柔很多,毕竟是做梦,而且岑康宁其实也不太懂具体的细节。
现实中的祁钊则多少有点儿破坏梦境中的唯美氛围。
又因为两人都是第一次。
一开始现场可以说相当惨烈。
但谁都没说停,岑康宁没有,祁钊自然更没有。
岑康宁甚至还抽空叫了个外卖计生用品。
现在想起来也是不忍直视。
他都有空叫那玩意了,为啥不给祁钊叫点儿药?
后悔之二,为什么要选祁钊?
其实成年人有欲望很正常,岑康宁有就更正常。但是,选择了朝夕相处的祁钊,岑康宁清醒后才意识到自己脑子多少有点儿问题。
其他人也就算了。
成年人的一夜贪欢,点到即止。
岑康宁虽然一直不敢苟同这种生活方式,但真到这一天来临发生,发生也就发生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直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能解决。
虽然昨晚的行为出格了点儿。
但成年人的生活不就是这样?
是的,经过昨晚,岑康宁现在也觉得自己有点儿成年人的样子了。
但是,偏偏是祁钊。
两人签订了合同。
甚至还领了结婚证,是合法夫妻。
每天不说抬头不见低头见,至少合同维系期间的每个夜晚,两人都要躺在一个房间里互相说晚安。
而错误的选人造成的错误结果就是——
岑康宁感觉到自己应该是发烧了,但他把自己整个人蒙在被窝里,一声都不敢吭。
房间很黑。
厚重的窗帘布阻隔了全部室外的光线。
被窝里更黑。
又黑又热。
热到岑康宁几乎要呼吸不上来。
有那么一个瞬间,岑康宁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就这样溺毙在无边无际,潮湿闷热的柠檬海盐里。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
忽然不由分说,用一个很冰冷的探头,在他滚烫的额头上轻点一下。
“滴——”
测温仪发出提示音。
沙哑中带着几分低沉的声音随即响起。
“三十八度五,你发烧了。”
岑康宁:“嗯……”
其实,他知道。
但可能是因为实在找不到什么颜面来面对祁钊,所以一直装作不知道。
结果体温越来越高。
岑康宁现在感觉在他的额头上打一颗鸡蛋。
鸡蛋多半能熟。
但岑康宁还是很倔强,依然把自己脑袋蒙在被子里,嗓音闷闷地说:“我也不想去医院。”
祁钊于是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岑康宁感觉到很微乎其微的脚步声响起。一分钟后,祁钊带着一杯温水跟一颗退烧药回来。
“喝药。”
祁钊道。
这种时候了岑康宁也不敢嘴硬,他是真怕自己耽误治疗烧成傻子。于是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飞速从被窝里钻出来,一口把药喝下去的同时,又最快速钻进被窝里。
“好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