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些人恶意十足地将P大那位六十岁校长的证件照发出来,这条评论下的回复脏不可言,岑康宁连点都不想点。
他合上手机,胸腔中心跳速率又急又乱,努力许久都没能宁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就连面色也变得苍白。
对岑康宁来说,这样的体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他刚刚确认能够加入刘同虎课题组的时候,当天晚上岑康宁就上了表白墙。
和这次不一样的是那次很多人心知肚明是岑康宁。
但评论也是半点儿不放过。
各式各样阴暗的揣测有如一张蜘蛛网,将岑康宁困在其中,理由竟然无比滑稽——
谁让他长这么漂亮的?
所以,他漂亮,他活该?
岑康宁其实不懂这其中的逻辑,更不懂为什么这些人所有事情都要往下三路那地方想。
的确,岑康宁承认。
他与祁钊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体面。
但这并非他被恶意揣测的理由。
他长得好看。
不是那些人伤害他的理由。
握着啤酒杯的手指兀地紧了紧,骨节瞬间清晰可见。岑康宁想,得想个办法出来。
去要求校园墙撤稿有没有用?
举报呢?
无数种解决方式在他的脑海中升腾而出,很快又如啤酒泡沫般泯灭。
不知不觉,饭桌上忽然安静下来。
岑康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心情烦躁,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坐在隔壁的舍友忽然碰了碰他。
“那个康宁,好像有人找你。”
“找我,谁?”
岑康宁蹙着眉心抬起头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身黑色长款阿玛尼风衣,和小牧羊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祁钊,正站在拥挤的自助餐厅里。
作者有话说:
老公来啦[竖耳兔头]
第16章
祁钊?
他怎么会在这里?
岑康宁一瞬间脑袋卡壳,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竟然忘了跟祁钊打招呼。
而正在这时。
祁钊却看了眼他面前餐盘上的食物,率先开了口。
“我来给我学生付账。”
他说。
岑康宁迟钝地眨两下眼,说话不经大脑:“嗯,要不帮我们也付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跟祁钊什么关系啊,凭什么让祁钊帮他付钱。
更何况还是帮所有人。
岑康宁当即清醒过来就想道歉,然而祁钊说:
“可以。”
所有人沸腾。
“卧槽——”
岑康宁听到有人小声惊呼。
他如梦初醒,片刻的惊慌失措:“不,不用。我开玩笑的,我们毕业聚餐,有班费。”
班长趁机道:“对,钱都付过了!”
祁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看了眼岑康宁,语气淡淡的:“还好吗?”
“……”
岑康宁头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没说话,也没诉苦。
但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刚刚还不委屈的,现在忽然特别委屈。
一种莫名想哭的冲动袭来,很陌生。
但岑康宁控制住了自己,感觉到自己弯起眉眼,笑着说:“还行,挺好的。”
祁钊点了点头:“行。”
说罢他转身离开。
没有说再见,一切都显得那样猝不及防。
可因为他的到来,却至少有两堆人马因此而大受震撼。
其中一堆自然是岑康宁所在的土木一班。
而另一堆则是隔壁不远处,祁钊课题组的成员。
从刚刚开始,成员们就一直不住扭头望向岑康宁所在的方向,面上带着强烈的求知欲。
“谁啊,让钊哥主动去打招呼。”
“不知道,感觉比校长还有排面。”
“啧啧,那边儿坐着的是大学生吧,钊哥莫不是看上人家班里的好苗子想拉来读博了?”
“拉倒吧,我那会儿不小心路过,人家是搞土木的。”
“啥?土木?!那钊哥素在?”
“emm,跟他打招呼的小哥挺好看的。”
“靠!”
老不羞——
岑康宁所在的长桌,同样在为祁钊的到来而震撼。
也许是因为上过热搜的关系,在Q大,祁钊同样是个名人。几乎是他刚一出现,就有人认出了他。
“这不是P大的那个教授吗?”
“哪个哪个?”
“就前段时间上热搜那个啊,你们都没看吗?刚回国下飞机就遭到各大高校哄抢,咱们学校还很丢人的去拉横幅来着。”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姓祁的那个大佬吧?”
“就,就是他,祁钊……看他百科,好厉害啊,才这么年轻就发了这么多nature,听说快评杰青了。”
“真假?没记错的话他还不到三十吧。”
“当然是真的,都说他科研成果其实已经够了,只是因为之前在国外才没评。”
“6啊,这种大佬,和我等凡人似乎呼吸的不是一种空气。”
“话又说回来了——”
正在八卦的男生忽然一扭头,火辣辣的视线定格在岑康宁身上:
“康宁,你是怎么认识大佬的?”
岑康宁抿了口啤酒,早知有此发问,淡淡道:“你觉得呢?”
这个问他问题的男生就是刚刚那个语气暧昧,问他工作签哪里了,又问大学是不是也算事业单位的人。
岑康宁听得出他话里的阴阳,所以对他没什么好脸。
那男生显然也自知自己不讨喜,讪讪地闭了嘴。
但这时话题已经打开。
不止他,很多人都想知道,岑康宁到底是怎么能认识祁钊的。
毕竟岑康宁的家境不能说人尽皆知,但也有不少人有所耳闻。穿拼多多25三件短袖的人和一件外套三五万的人忽然间搭上了话,任谁都会忍不住好奇。
几个女生议论说:“祁教授好帅啊。”
“真帅,刚站在那里我还以为哪个模特走错桌了。但转念一想,谁家模特来吃自助餐啊?”
“就是就是,康宁,你到底怎么认识的,快告诉我们吧!”
男孩儿女孩儿脸上都写满了八卦欲。
岑康宁脸颊绯红,脸颊以外的地方却苍白至极,酒喝多了他有些难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战栗。
曹帅见状不对,小声问:“宁宁,你还好吧?”
然而曹帅也喝多了,脸又黑又红。
比岑康宁好不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