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吃了顿好的,这下不仅两个孩子吃的开心,云裴也一脸餍足。
吃完饭,云裴才想起来忘记一件重要的事,他连忙将遇到王小猫的事说了说,妍姐儿揉了揉鼓鼓的小肚子,紧跟着念叨,“坏!”
云裴还没来得及问嫁人的事,云琬就安慰道:“我们裴哥儿这么俊,一定能嫁个好夫家。”
云裴完全懵逼,“等等,难道不应该娶媳妇吗?怎么成了嫁人?”
云琬愣了愣,想到裴哥儿只有五岁之前的记忆,小的时候又没人特别教他们小哥儿和汉子的区别,云琬哭笑不得,裴哥儿这是把自己当成了汉子?
其实小哥儿也有娶妻的,这种情况比较少而已,小哥儿力气不如汉子大,身高也比不上汉子,同样也不容易让女人受孕。
如果可以的话,云琬自然希望裴哥儿能嫁个好夫家,真娶妻生子的话,还得靠他支撑整个家,多累。
云琬给弟弟科普了一下。
“姐姐会帮你看着找个有担当的汉子,到时候你再生两个孩子,肯定能将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
云裴刚喝了一口水,听完最后两句话,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咳的惊天动地。
“生子?”
云琬点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吓到了裴哥儿,她连忙拍了下裴哥儿的背,“裴哥儿要是不想生咱就不生。”
云裴惊魂未定。
怎么也想不到好好的穿越,竟然成了小哥儿,一个大男人竟然还能生子?这是什么鬼设定?不不不,这一定是梦,他一个大好青年,研究生快毕业的纯男人,怎么可能成了小哥儿?
这一定是梦!
云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发虚,“我得睡个觉。”
云琬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担忧,不明白好端端的裴哥儿怎么突然这么失魂落魄,还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躺床上后,云裴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一直有个神奇技能,遇到烦心事就睡一觉,不行就睡两觉,睡了一觉醒来后,云裴仍旧觉得心塞的不要不要的。
始终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好端端的变成了小哥儿?连人妖都他妈不能生子,他还一下给升级了!
云裴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再望向辰哥儿时目光十分诡异,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辰哥儿以后嫁人生子的场景,作为一个心理健康的四有青年,云裴只觉得三观彻底被颠覆了!
见他一脸生无可恋,云琬担心极了,“裴哥儿若喜欢女人,不嫁人也是可以的,咱想怎样都成。”
“舅舅,你快陪我玩啦!”妍姐儿也敏感的看出了不对劲。
见两个孩子同样担忧的望着自己,云裴甩了下脑袋,将碎掉的三观捡吧捡吧又拼了起来,“来来来,舅舅陪你们玩。”
死都经历了?还怕当个小哥儿?
云裴咱出息点成不!
云裴好不容易做好了心里暗示。
下午,云琬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梅枝家,打算等会儿回赵家村。
家里只剩云裴在时,门突然被一个男人推开了。
他一身青色的布衣,肩宽腿长,放在现代绝对是让女生尖叫的那种身材,五官十分冷硬,右侧的脸犹如鬼斧神凿般,甚是好看,左侧脸上从眼睛到耳朵却有一道伤疤,无比狰狞。
他手里还拎着一只烤熟的羊腿,香味从他手上弥漫开来,刺激着人的味蕾。尽管刚吃了鱼,明明不馋肉,闻到喷香的烤羊腿味,云裴还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也有些妇人觉得那野猪身上的长毛又粗又骇人的,不敢多看。
这时,有汉子一看拉回来那么多肉,便出声问了一句:“云猎户,你这野猪肉卖不?”
这话一说出来,许多人都朝云裴看去,也七嘴八舌的问。
“就是,云猎户,你这肉卖不卖啊。”
“要是卖的话,给我家割上一斤!”
前段时间刚卖了粮食,如今家家户户手里都有点存银,割点肉还是可以的,况且野猪肉难得,也算是尝个新鲜!
云裴本想明天再处理这些野猪肉,可见大家伙都那么热情,便朗笑一声,干脆的拍板道:“卖!等我先把这猪拖到院里,哪家家里想买肉的便一起过来。”
第33章
向来清寂安静的小院里今夜热火朝天的。
堂屋的油灯和烛台都被顾柳端到了院子里,云裴就在院里分肉。
家里没有那么大的案板就把屋里的桌子抬了出来,云裴把野猪肉先割成一大块一大块的再拿到桌上切。
小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想买肉的人家自然关心价钱,于是有人问道:“云猎户,你这野猪肉怎么卖呀?”
云裴想了一下,很快定出了价格:“十五文一斤,各位叔伯看中哪个部位的告诉我,我来割。”
镇上的猪肉价格一般在二十到二十二文之间浮动,虽说这野猪肉也是猪肉,但野猪的腥臊味也更重一些,一身皮毛又粗又硬,处理起来也更麻烦,再说都是一个村里的,这价钱倒是不适合定的过高。
在竹溪村张姓是大姓,里正也是从张姓中选出来的,云姓只有十来户,尽管不存在什么歧视,张姓的人却自觉高人一等,路上遇到云姓的人,腰板都能挺直。这种情况一直到云家出了个举人才有所改善。
云家的举人指的自然是云裴的爹,可惜他是个短命的,好不容易娶了刑部侍郎的女儿,还当了五品大官,没几年就因为岳父站错队,受了牵连。好在他娶的只是个庶女,也没在京城任职,不然可不仅是被贬的下场。
他当官的那几年,云老太没少在村里逞威风,她在竹溪村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自打儿子当了大官,她更是神气不已。
张大娘的儿子因为一场病早早没了,她整日说张大娘没福气不说,话里话外还暗示她是个扫把星,张大娘能喜欢她才怪!
此刻张大娘脸上满是笑意,“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好事吧?”
云老太狐疑的看她一眼,见她笑的开心,心底莫名一紧,难道那个孽障没被上天收走?
“跟那孽障有关?小小年纪就克死了父母,莫非又跟他姐姐搞出了什么名堂来?”
“哎呀,云家嫂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人家姐弟俩在金临时他爹娘可都好好活着呢,还不是回了你那儿,才不好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克的不成?”云老太顿时怒了,她脾气不好,一生气眼底像点了一把火,显得格外凶悍。
张大娘才不怕她,“我可没这么说,裴哥儿也是个命苦的,被人狠心推了一把,摔傻了不说,好不容易脑袋清明了,罪魁祸首还在这儿说风凉话,这有的人呢,心咋就这么黑。”
尽管云裴确实是她推傻的,云老太太却听不得别人说这个,搁到平日云老太早不依不饶了,现在却愣住了,脑袋清明了?
一个傻了十年的人突然好了?
云老太眼底满是狐疑,只觉得这是天大的笑话。
怕云老太又发起疯乱咬人,跟张大娘关系好的一个老太太拉了她一把,让她少说两句。
“云家嫂子,裴哥儿确实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见大家都这么说,云老太心底直发慌,她恶狠狠瞪了张大娘一眼,端着洗衣盆继续往前走。
她心底装着事,走的也有些快。迎头遇见的人越来越多,云老太人缘不好,不少人拿着话寒碜她,“哎呀,云池他娘,你孙子这一摔又摔好了,你去看了没?”
“我儿媳拿了一兜枣子过去,说是要给云裴补补身子哩。”
“我儿媳也去了,家里没啥好东西,就拿了一些稻米,裴哥儿是个命苦的,爹娘都早早去了,就剩个姐姐,远水解不了近渴,好歹老天有眼,让他恢复了正常。”
一个个故意拿话刺她呢。
说她这个当奶的还不如外人!
云老太气的差点摔了手里的洗衣盆,一想到那个小孽障竟然真好了,她就胸口闷的厉害,衣服也不想洗了,直接抱着木盆回了家,望着她狼狈离去的背影,其他人捂着嘴忍不住笑了。
云老太回到家后,看到二儿媳春兰闷在屋里,还没开始做饭,她气的将木盆砰地一声狠狠搁在了地上。
“作死哟,还不赶紧做饭。”
王春兰是她娘家侄女,并不怎么怕她,不紧不慢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她长的一般,一双杏眼却十分漂亮,明明三十多岁的人了,嘴巴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平日里很得云老太的欢心,“娘,谁惹您生气啦?”
说着就要给云老太捏捏背。
云老太脸色好了些,挥苍蝇似的摆了摆手,“还不是那个小孽障,行啦,赶紧做饭去,晚上吃饭别喊我了。”
说完,她就进了屋,躺在了床上,心悸的厉害。
其实她之所以这么讨厌裴哥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嫌小哥儿不好生养,二是自打云裴出生,家里就没顺过,云裴出生的第一年,她突然病倒了,差点烧坏脑子,出生的第二年,云老爷子摔断了腿,第三年,他爹丢了官,第四年他娘去了,第五年他爹又被狼啃了个一干二净。
从那时起她就觉得心慌,总觉得她就是下一个,有一次魔怔了,巴不得他去死,狠狠推了他一把,然而看到云裴满头是血的模样,云老太却吓坏了。正是因为她这一推,云裴虽然没死掉,脑袋却给摔坏了。
当时云琬恰好十三岁,她看着不吭不响的,却极护着云裴,见她用无比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云老太心悸不已,她最疼的大儿子去了,留下一双儿子,大的是个闺女早晚要嫁出去,还是在金临城长大的,跟她根本不亲,小的又是个小哥儿,生来就克人,云老太能喜欢他们才怪。
老大没了后,她直接以分家为由将他们赶出了云家。说来也怪,云裴痴呆后,家里就没再发生过糟心事,人也都好好的,这会儿听云裴恢复了正常,云老太一颗心砰砰直跳,始终平静不下来。
总觉得又要出事了。
不过云裴并不知道这些,他甚至不知道姐姐已经出嫁了。
过了晌午,太阳没那么晒时,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牵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推开了家里的木板门。
小男孩眉清目秀的,五官十分精致,女娃的相貌虽然乍一看不如男娃出彩,一双眼睛却甚是灵动。
她撅着嘴巴,一张小脸快变成了小花猫,眼睛也红红的,看到云琬,她扑过来抱住云琬的大腿,鼓着眼睛爱娇地喊了声娘。
这声娘,把云裴喊懵了。
云琬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怎么哭啦?前天才刚来过?又想娘啦?”
妍姐儿动了动小脑袋,紧紧抱住了她娘的腿。
云琬在这儿的几天,她男人赵大年每天早晨都会过来看看,然后再去镇上卖菜,上次两个孩子就是被他送来的。
男娃见云裴醒了,明显松口气,他的长相随了云裴,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的,一看到他,云裴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竟然已经当舅舅了,云裴忍不住勾了下唇,他本来就喜欢孩子,对他们更是稀罕的不行,“快来给舅舅看看。”
辰哥儿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没动。
妍姐儿干脆将整个身体藏到了她娘后面,又害怕又好奇,忍不住探出个小花脸来,不懂得傻舅舅怎么突然会说话了。
云琬笑着将赵妍拉到了怀里,温柔道:“我们妍姐儿不是最胆大?怎么连舅舅都怕了?上次不是还给舅舅编了个大蚂蚱?”
妍姐儿小脸蛋红扑扑的,悄悄看了云裴一眼,见舅舅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她猛地将小脑袋埋到了云琬怀里,“会说话!不是舅舅!”
云裴和云琬都忍不住笑了,辰哥儿眼底也泛起一丝笑意。
云裴弯腰将小丫头抱到了怀里,笑着逗她,“怎么不是舅舅?莫非这世上有两个像舅舅这么英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