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在景邈波澜不惊的心里投下一颗重磅炸弹,混乱的思绪翻涌成惊涛骇浪,脑海中只留下“新人”二字反复来回滚动,烫得心口发颤。
景邈眼神一暗,眼底的深沉情欲如同即将冲破禁锢出笼的凶兽,极力压抑着自己,等待最佳的时机。
他拉着鹿知阑加快脚步。
掌心相触的地方,炽热的体温传递过来,鹿知阑似有所感,心也跟着狂跳。
不过几分钟,两人来到休息的房间,门刚一打开鹿知阑就被男人拽进去,按在门上,炽热的吻落下来,和平时唇瓣轻碾研磨由浅入深的节奏不一样,这一次的吻又凶又急,唇舌刚被捕获就被撬开闯入,鹿知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呜咽,声音全被堵在嘴里。
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噼里啪啦的,又炸起了烟花,绚烂夺目,落在眼睛里酸涩得让人忍不住想落泪。
长睫微颤,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经过嘴角时被人轻轻吮去,鹿知阑听到景邈低沉无奈又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他从漫天的烟花中唤醒,“笨蛋,呼吸。”
鹿知阑眨眨眼睛,新鲜空气猛然灌进来,他张着嘴贪婪地汲取,耳边的轰隆声淡去,这才听清原来是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鹿知阑才缓过神来,唇瓣充血嫣红,又热又烫,他抬眼,对上男人深沉难言的目光。
景邈低下头,和他鼻尖抵着鼻尖,唇贴着唇,慢慢往下,在修长白皙的颈侧烙下一个又一个滚烫的吻。
衬衫下摆晃动,一只大手贴着细腻的皮肉暧昧游动,被碰过的地方仿佛落下了火星,轻轻一碰就会燃起来。
鹿知阑双手抵着男人胸膛,感受到手心里蓬勃的心跳,悄悄红了脸,预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衬衫的扣子被解开,被酒浸润过的布料带着丝丝凉意,贴在皮肤引起酥麻颤栗,鹿知阑闻到一股酒香,很淡,但他却像是醉蒙了一般,抓住那只乱点火的手,随便扯了个理由,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我想先换衣服。”
景邈低笑一声,双手下滑至腿根,托着他往上一带,轻轻松松就将人抱起来,往浴室走去,恶劣地贴着鹿知阑通红的耳朵说道:“我帮你换。”
浴室水声很快响起,磨砂的玻璃上布满氤氲水汽,门未关紧的浴室内传来几声难耐的哭喘,还有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像是在哄人,又像是别的,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
晚霞归山,夜幕降临。
浴室的门被打开,高热的水汽四处飘荡,又很快消散,景邈抱着浑身瘫软的鹿知阑出来,把人放在床上,侧身按亮床头暖黄的夜灯,鹿知阑半阖着眼睛,头刚挨到枕头,就要闭上眼睡去,泛红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
暖黄的灯光下,从耳后蔓延至肩膀的星星点点,斑驳痕迹像是一簇又一簇的小红花,在那副漂亮的身体上热烈盛放。
景邈看得眼热,将人困在怀里,俯身靠近,眼底还带着还未知足的浓浓渴望。
陌生又熟悉的触感贴近,鹿知阑慢慢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惊慌,才初次体验就被过分索取到精疲力尽,他再也经不起一点刺激。
景邈一靠近,那些由他带来烙刻在身体深处的某些难堪记忆陡然变得清晰起来,身体不受控制,陷入无边情.欲的灭顶快.感席卷而来,连带着脚趾都不安蜷缩。
酸软的腰被男人扣住缓缓摩挲,鹿知阑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隆起的被子里下不知道被碰到了什么地方,鹿知阑陡然瞪大双眼,眼睫颤抖着,哑着声音,语气有些委屈,“你明明说了已经结束了。”
景邈声音比他更哑,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咬着怀里人小巧的耳垂,用牙齿轻轻地磨,随后低声道:“宝贝,浴室的结束了,可床上的还没有。”
……
第二天傍晚,鹿知阑在柔软舒适的床上醒来,室内窗帘拉着,房间里一片昏暗,让他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身体被清理干净,换上了舒适的睡衣,不适的地方被治疗过,已经没什么不舒服,可骨子的酸涩倦意还没散去。
房间门被打开,景邈拎着两个食盒走进来,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醒来,他打开了房间的灯。
昏暗的空间亮起来,景邈对上了一双愤怒的眼睛。
鹿知阑抱着被子,一脸生气地看着他。
景邈把食盒放到茶几上,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亲鹿知阑紧抿的唇,低声温柔哄道:“先吃点东西好不好,你将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鹿知阑眼睛瞪大:“你还好意思说!”
到底是谁害的。
景邈自知理亏,和他道歉:对不起,下次一定听你的。”
鹿医生其实很好哄,何况也不是真的生气,毕竟昨天中途受不住喊停的时候,景邈确实停了,可是那人精得很,会在他耳边说一些令人害臊的情话,一遍又一遍,耳根子软的鹿知阑就这么被哄着又点了头。
鹿知阑极力绷着脸,语重心长对景邈说:“你下次不要这样了,点到为止,纵欲过度对身体非常不好。”
“我是医生,你听我的。”
景邈微微挑眉,没有点破鹿医生兽医的身份,逗弄人的心思活络起来:“可是那几次对我来说并不算过度。”
“而且鹿医生不喜欢吗?你昨天还坐在……”为了避免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鹿知阑满脸通红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景邈眼含笑意地看着鹿知阑,朝他伸出手。
鹿知阑松开捂嘴的手,顺势握住男人的手,被拉着从床上起来。
景邈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食物拿出来摆到茶几上,鹿知阑赤脚踩在地板上,从茶几边上经过去浴室洗漱,走到浴室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景邈认真道:“没有不喜欢,只是我觉得你有一点凶。”
说完立刻关上浴室的门。
景邈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鹿知阑是在回答自己刚刚那个问题。
顿时气血上涌,正是食髓知味的时期,根本抵挡不住一点撩拨,他起身走到浴室门口,不出所料的,门从里面锁住了。
里面传来鹿知阑咬着牙刷含糊不清的声音,还有几分得意,“死心吧,你进不来的。”
景邈无奈失笑。
两人在房间里吃完不知是早饭还是晚饭的一餐,才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
走出度假村,路上陆陆续续遇到了好多准备回去的宾客,昨天他们玩到很晚,几乎到了天亮才散场。
每个人眼下都挂着熬夜过后的青黑,精神萎靡地往外走,跟一群幽灵似的。
鹿知阑在半路遇到了卓览,这位更是重量级,头发凌乱,两眼呆滞无神,宛若一副魂都被抽光了的空壳子。
见到他们,卓览脚步虚浮,有气无力道:“你们要回去顺便带上我吧,我实在开不动星梭了,回头让洛御给我送过去得了。”
鹿知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卓览抬头望天冥思苦想半天,随后摇摇头:“记不清了,反正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人在楼顶,幸亏遇到值班的保安好心把我送回房间睡觉。”
鹿知阑:“……”
卓览话题一转,眯着眼睛盘问眼前的两人人:“不过你们俩昨天上哪去了?”
鹿医生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景邈拎着卓览的衣领把他扔到星梭上,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身体碰到柔软的座椅,死去的困意再度袭来,卓览打了个呵欠,乐呵呵躺上去,给自己调整好位置,转头就把刚才的话抛之脑后,他惬意地闭上眼睛:“晚安,鹿卡喵卡。”
鹿知阑:“……”
第90章 宝贝回家
二月末春风吹拂, 绿树新叶生长。
研究所户外区的积雪日渐变薄,白天很多时间里,毛乎乎的熊崽都躲在冰屋里, 不爱动弹。
鹿知阑像往常一样来给它做检查,如今它的体型已经长到快两米,见鹿知阑走进冰屋,熊崽默默往后挪, 给他腾出位置。
鹿知阑温柔地摸摸它的头:“再坚持两天, 两天后就送你回家。”
熊崽似懂非懂, 低低叫了一声。
给小熊检查完身体,鹿知阑回到研究所大楼敲开了所长的办公室。
所长问鹿知阑:“真的考虑好了?”
鹿知阑点头。
所长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留你了。”
鹿知阑道:“只是换了个地方,以后研究所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您依然随时可以来找我。”
所长摆摆手, 客气道:“托你的福, 那些动物崽子们很少生病了。”
从研究所出来,鹿知阑又开着星梭去了好几个地方,既然准备重新开疗养店, 就要选个合适的地方。
他之前查了一些主区地段的资料, 综合考虑下来, 目前有三个地方不错。
鹿知阑一一看过之后, 很快就定了下来。
一次交付全款, 把那块地方的使用权买下来,又请了装修公司过来,大改动工,约摸一周之后验收。
晚上吃饭的时候, 鹿知阑把自己选好的地方告诉景邈。
鹿知阑要辞职的事,景邈很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所长会这么痛快地放人,毕竟前两天杨横还特意来找他,想请他帮忙劝一劝鹿知阑留下。
景邈当时拒绝了,表示自己不会干涉鹿知阑的任何决定,何况他自己私心更重,恨不得把人放在眼皮底下,随时都能看到。
但也只是想想。
景邈给鹿知阑夹了一筷子蔬菜放在他碗里,安静地听着他对疗养店未来的规划,等他说完才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鹿知阑吃了一口蔬菜,想了想,说道:“当吉祥物?到时候开业那天你往门口一站,再举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上将严选,一定能吸引到很多顾客。”
景邈:“……”
抬眼看见小鹿医生笑意盈盈的眼睛,明明知道是开玩笑,但景邈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只要他想,也不是不可以。
吃完晚饭后,两人窝在房间里一起看电影,这是他们在一起后养成的新习惯,一周大概要看个两三次。
今天鹿知阑选的片子是一个盲盒式的电影,没有简介,也没有任何说明,只有放映之后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类型。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投影亮着光。
电影开头就是一条荒无人烟的林间小道,抖动的镜头配合掌镜人的剧烈喘息声,很像恐怖电影大逃亡的开头。
鹿知阑盖了一条薄被子坐在沙发上,刚看了个开头就默默坐直身体,往景邈那边挪了挪,眼睛却一直盯着前方,聚精会神。
鹿知阑有一个小毛病,对于看恐怖电影来说属于是人菜瘾大的类型,现实里他胆子算大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孤身一人就敢到半山公园去,但放在虚构的作品里,脑补想象的空间过大,导致他对这类作品通常是又爱又恨的态度。
一方面很想看,另一方面又会被镜头语言的渲染吓到,哪怕他已经猜到恐怖的节点在哪里。
事实证明,这部电影真的拿捏住了所有恐怖电影的精髓,开场短短十几分钟,鹿知阑就被吓了好几回,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贴近身旁的景邈,最后直接到男人怀里去了。
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景邈眼底闪过一抹天降横财的惊喜,暗暗将人搂紧。
后来见鹿知阑被吓得不清,时不时就要抖一下,景邈试着和他商量道:“要不要换一个?”
怕成这样真的还要继续看吗?
鹿知阑头都不抬一下,紧张兮兮地看着电影里的主角正在透过门缝往外看,嘴上果断拒绝:“不要,这个很好看。”说完又往他怀里凑。
景邈:“……”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