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晟见谢放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刚要出声,只见谢放朝他摇了摇头。
薛晟便只好将到嘴边的反对给吞了回去……
南倾平日里鲜少碰酒,今日却为是为了这海上航线的事破了例。
只希望,当真能够说动史密斯,将那西联航运转让给他们才好。
第315章 结结实实
“阿笙——阿笙——”
“阿笙,来一下。”
阿笙在楼下招呼客人,听见薛先生在楼上喊他,阿笙同阿贵交代了方才进店的客人要上的菜,忙走上楼。
“来,阿笙,你快帮帮我!南倾喝醉了,我想他扶他去休息间躺一躺,他却执意不肯跟我走。”
阿笙吃了一惊。
二爷今日竟喝酒了么?
“二爷喝得很多么?可是同那位史密斯先生谈得不大顺利?”这才解酒浇愁?
阿笙疾步走上前,担心地看了坐在位置上的二爷一眼,比划着问薛晟。
“没有,没有。今日谈得十分顺利。只是那位史密斯先生好酒,加之你做的那盘蟹黄焗油大虾实在太下酒,史密斯先生一个饮酒。南倾总不能扫兴,最主要的是,想促成这次的合作,只得全程奉陪喝了不少。你知晓的,他又不能喝酒……你试着劝劝看看,看他愿不愿跟你去休息间,倘若不行,咱们就只能强行扶他去休息了。”
薛晟起身,将位置让给阿笙。
阿笙在二爷的肩上拍了拍,待二爷抬起头看他,方才“问”,“二爷可有哪里不舒服?我同薛先生扶您去休息?”
谢放一双黑眸注视着阿笙,“好。”
薛晟:“……!!!”
有那么一瞬间,薛晟疑心,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南倾方才当真说了一个“好”字?
他刚刚问了半天,问南倾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他先扶他去休息室休息,南倾别说是回话,就是脑袋都没有摇一下,点一下的!
…
“薛先生,我扶这边,你扶那边?”
“喔,好。”薛晟回过神,瞧见阿笙的手势,赶忙应了一声。
谢放:“不用,我自己走。”
嗯?
薛晟尚且诧异着,但见谢放当真自己稳稳地站起身,他转过头,对阿笙道:“我们走吧。”
阿笙不放心,他比划着,向二爷确认,“二爷你当真可以自己走么?”
方才薛先生,不是说二爷喝了很多,醉得厉害么?
谢放“嗯”了一声,便往门口方向走去。
薛晟见谢放当真走得算是稳当,心里头都少是有些“五味杂陈”,他半似开玩笑,半似认真地道:“还得是阿笙,南倾可瞧见你,这酒都醒了。”
先前他是当是一句都没应他!
阿笙:“……”应,应当没这么回事吧?
“许是二爷自己坐着的这会儿功夫,酒醒了一些?”
薛晟:“兴许吧。南倾既是能走,那便教由你照顾了?那我先将今日签署的这份合同,给南倾带回公司。”
“好,您忙。”
余光瞧见二爷一个人出了包间,阿笙赶忙追上去。
他总觉着……二爷不像是酒醒了,倒,倒像是当真喝醉了。
要是二爷还清醒着,哪能会不知会人一声,便自顾自地走了。
薛晟瞧着谢放同阿笙一前一后离去的身影,拿上放在椅子上的合同,无奈摇头。
这南倾,喝了酒,是只认阿笙啊。
…
往日,谢放若是有空,也经常会上长庆楼。
这长庆楼的里外,没有他不熟悉的。
阿笙追上前去,瞧见二爷正转向他的休息间。
见二爷识得路,想着应当是没有喝得太醉,阿笙多少松一口气。
休息间的门是关着的,阿笙忙快步走上前,绕到二爷前头,提前给开了门。
阿笙转身关门,便听见身后传来呕吐的声音。
阿笙吓一跳,他转过了身,便瞧见二爷弯着腰,就着痰盂,在吐。
阿笙这才意识到,二爷哪里是没喝醉,是喝得太醉!
他赶忙走上前去,也不嫌脏,一只手扶着二爷,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满眼的担心。
谢放许久未曾饮这般多的酒,身子遭受不住,方才在包间强忍着,方才没有在明诚面前失态。
“我,我没事了,好多了……阿笙你先出去,等,等我把你屋子收拾了,你,你再进来……”
阿笙小脸严肃地比划着,“您先去床上休息,我来收拾。”
谢放:“不行,是我弄脏了你的地,需得我自己……”
“我自己收拾比您快一些。”
谢放虽醉着,可也确信,自己没瞧错阿笙的手势,脸上难得有些无措,还有些孩童才有得委屈。
阿笙这会儿也顾不上“哄”二爷,这房间得赶忙手势。
阿笙去开了窗,将痰盂倒了,又命人拿了拖把过来,将有些许脏的地,给清理干净。
这休息间床同花厅是分着的,房间的窗户都开着的情况下,气味不一会儿就散了。
阿笙忙完,没听见床那边有什么动静,担心二爷出什么事,赶紧掀开帘子,朝床边走去。
但见二爷闭着眼,躺在床上,鞋子也没脱。
阿笙忙走上前,他原想着给二爷将鞋给脱了,却被他自己放在床边的鞋子给绊了一跤,跌在了二爷身上。
他的鼻子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二爷的胸膛上,阿笙发出一声闷吭,“唔。痛。”
顾不得去摸自己的鼻子,阿笙一只手撑在床上,第一时间去看二爷有没有事,不期然对上一双难以置信的深色眸子——
“阿笙,我方才……可是听见你说话了?”
第316章 显目耀眼
阿笙一脸茫然。
说,说话?
他么?
阿笙赶忙从二爷身上起来,比划着,眼神关切,“二爷,您可是醉了?”
谢放头枕在枕头上,揉着太阳穴,手撑在床上,吃力地坐起身。他歉然地看着阿笙,“抱歉,是我喝得太醉……”
才会听岔了。
倘若阿笙当真能开口说话了,岂会不告诉他。
…
注意到阿笙的鼻尖有点红,谢放指尖轻碰了下他的鼻尖,“方才可是弄疼你了?”
阿笙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他摇着头,低头他将给二爷将枕头竖起。
他有听约翰先生的话,平日里能够出声的单音字,就尽可能地发出声,哪怕是字说不准,也不要紧。
只是他的进步很是缓慢,到现在也只会“嗯”、“噢”、“啊”之类的。
有时难免气馁,想着或许他就只能是个“哑巴”了。约翰先生却总是耐心地鼓励他。
方才那种情况下,他压根没注意自己的发声是不是准的。
好,好在二爷还醉着,被他给搪塞过去了。
阿笙扶二爷在枕头上靠着,这才抬起头,“这话应当是我问您才是。方才我见您躺床上睡着了,便想将您的鞋子给脱了,结果不小心,反而摔您身上胸膛上了,您可有觉着哪里不舒服?”
谢放揉着太阳穴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难怪觉着胸口有些疼……”
阿笙眼睛陡地睁圆,一脸担心,“可要去请大夫过来?”二爷身上还带着伤呢!别是被他给压到伤口了!
“不用,你给我揉一揉便好了。”
谢放握住阿笙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阿笙认真地揉着,抬头,刚要问二爷可有好了一些,瞥见二爷唇边的笑意,忽地反应过来——
他倏地将手给收回。
阿笙眼神控诉地看向二爷,“二爷您骗人。”
谢放重新握住阿笙的手,“不骗你,方才是有些疼,你揉过之后,舒服多了。”
阿笙将信将疑,他方才揉的那几下,当真那般有作用?
忽地瞧见二爷蹙了蹙眉心,阿笙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可是胸口又疼了?”
他方才砸得那一下,挺重的,他的鼻子可是到现在都还有些痛呢。
谢放笑着捏了捏阿笙的手,脸色有着酒后的红晕,神情却是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