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瞧见掌柜的,一脸的委屈。
他真的十分有诚意地去解决这件事情,结果这位客人根本就是来找茬的!
方庆遥抬了抬手,示意大力先不用着急。
他转过脸,对着那名中年男子,客气的问道:“这位客人,能请问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吗?”
“你就是掌柜的?”对方斜睨了方庆遥一眼。
“你来得可正好。你自己看看,你这店里的卫生是怎么一回事?吃饭吃到一半,吃出了虫子!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方庆遥经营酒楼多年,什么事没遇到过?
今日只怕是少不了被讹一顿了。
这会儿店里头客人了实在太多,事情还是得快些解决要紧,方庆遥便问道:“这位客人,请问您是想要我们怎么做呢?”
“我方才同这位伙计的说了,我要你把这一桌的饭菜给我全免了!另外,我要你们长庆楼登报道歉!承认你们长庆楼的卫生有问题,登报向我道歉!”
“这……”
方庆遥没想到,这位客人竟会提这般过分的要求。
阿笙瞧了一眼这位客人点的菜,全是贵的!
这一桌的菜全免已是过分,竟还要他们登报致歉!
阿笙皱着眉,比划着手势,“爹爹,千万不要答应他!”
他们要是登报致歉,他们酒楼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位客人提得要求确实过分了一些,方庆遥也不可能答应。
“小哑巴,你说什么呢!你刚刚是不是在骂我!”
那位客人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欲要去推阿笙的肩膀,被一只手给钳了住。
谢放沉着脸,不疾不徐地道:“就是骂你又如何?你故意找茬,难道不应该骂?”
阿笙感激地看着二爷。
…
“我看你是找死!”
中年男子气愤地涨红了脸色,另一只手拳头,朝谢放砸了过去。
阿笙瞪圆了眼,上前就要替二爷挡着。
把方庆遥给吓坏了,死死将人给拽住。
“爹爹!”
阿笙转过头,一只手比划着,生气要爹爹放开他。
阿笙会不会太过紧张二爷了?不过想到二爷方才也是为了帮阿笙,才险些遭遇危险,阿笙这般在意二爷,也是应该的。方庆遥这会儿只好安抚道:“二爷没事。”
什,什么?
阿笙忽地听见人群爆发出一声声叫好声。
阿笙转过头,瞧见那位蛮不讲理的客人不知怎么地,摔在了地上。
原来方才在他的拳头朝谢放砸过去之前,谢放忽地松开了手。
那人正在蓄力,谢放这么突如其来地松开了手,他的身子失去重心,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对方正要爬起来,忽听一道声音语带讥讽地道:“我当是谁,这不是赖三么?”
听见有人叫出了自己的诨名,赖三不满地转过头。
瞧见是胡言鸿,赖三瞬间变却了脸色,“胡,胡队……”
胡言鸿走上前:“赖三,在道上混不下去,跑这来讹方掌柜的来了?”
赖三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来,“胡队,这,这话不可以乱说啊!可是我吃饭的时候吃到了虫子,受了委屈在——”先。
赖三的话尚未说完,膝盖便挨了胡言鸿大力地一踹,“少给我在这儿吠!你也不打听打听,长庆楼是谁在罩着。我限你三秒内就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赖三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生生地受了这一脚,又“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恰好跪的方庆遥同阿笙的面前。
大家伙解气地拍手叫好!
“原来是个无赖啊!”
“我说呢,我在长庆楼吃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吃到过虫子。”
“这个人是够不要脸的!”
“无赖么,自是没脸的了。”
赖三眼见自己的把戏失效,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欲要趁着没人注意,冲出门去——被大力给逮了个正着!
大力板着脸,气呼呼地道:“把这一桌的菜钱先给结了!”
赖三耿直着脖子,“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分明是打算无赖到底了。
胡言鸿冷哼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跟我回巡捕房一趟,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要钱不要命!”
巡捕房那样的地方,赖三这样的人进去,定然是要退一层皮的。
此时,赖三眼底放流露出几分惧色。
“别,别,胡队。我,我是没钱。我,我这也是受人之托……这,这样。我说出我幕后的指使人,将功补过,将功补过,您看……行么?”语气中带着谄媚同一个劲地讨好。
胡言鸿没立马答应,而是转过头,去看谢放。
事关长庆楼。
谢放亦并未擅作主张。
他出声问方庆遥同阿笙两人,“方叔,阿笙,你们的意思呢?”
第74章 害人害己
“幕后指使人,谁啊?”
“别是对面的福满居指使这个赖三干的吧?”
“不能吧?福满居的东家可斯文,待人也是一团客气,总是笑吟吟的。人家又是留过洋的,是个文化人。不能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利字当前,可不好说。喂!赖三,你实话实说,指使你的人,是不是对面福满居的东家啊?”
方庆遥同阿笙还来得及回答二爷的话,店里头的食客倒是比他还着急。
不但讨论了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审问”起了赖三。
赖三这时哪里肯说?
胡队还没应承他,他这会儿要是“招”了,胡队照样将他提拎进局里,他才不干!
倒是慌得方庆遥连忙朝在场的人拱手作揖:“各位,各位,没有证据的事,咱们可千万不能张口就来。啊!”
这种妄自揣测的事,没有实证的事,不是给长庆楼树敌呢么。
大家的议论这才小了一些。
…
原本赖三若是没有开口,方庆遥是想着就这么让这座瘟神赶紧走了了事。
像是赖三这样的泼皮无赖,即便是将他送进局子里,一旦出了巡捕房,只怕会变本加厉地报复。
胡队跟二爷两人不可能每回都这般凑巧,刚好在他们店里。
赖三这么一嚷嚷,方庆遥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方庆遥多少猜到,赖三多半是受了人指使。
只是他原先听说丁五又回到符城了,便以为是丁五指使这个赖三干的,为的就是给他们制造麻烦,好取“保护费”。
这会儿却是不确定了起来。
赖三若真是丁五的人,是绝不可能有那个胆子供出丁五的。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道上更是如此。若是赖三当真供出丁五,那他在道上也可以不用混了。
如果指使赖三的人不是丁五,那会是谁?
总,总不能真是福满居的那位周公子?
“爹爹?”
阿笙轻拽了下爹爹的衣袖。
二爷同胡队,可都在等着爹爹的决定呢。
方庆遥赶忙回过神,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对赖三道:“你说吧。”
…
“这,胡队,您看……”
赖三自是不会听方庆遥的,他还是要胡言鸿给他一个确切的话。
胡言鸿在赖三的屁股上大力地踹了一脚,厉声道:“你哪儿这么多废话?!方掌柜的让你说,你还不快说!”
赖三一听这话,心里头就有数了,忙道:“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大家伙都盯着赖三看。
这一回,赖三也没卖关子,爽快地交代了。
“是泰和楼的老板!是泰和楼的萧老板,指使我这么干的!他说你们长庆楼的手伸得太长,影响到他们泰和楼的生意了!”
…
众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