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片刻,又说了一次:“公主殿下好像在帮宋大人……相看京中适龄男子。”
见帝王不语,他继续说道:“据微臣所知,目前公主殿下打听过户部齐家长子,鸿胪寺孟家长子,还有……”
萧应怀:“还有谁?”
严嘉赐摸了下鼻尖:“咳……还有微臣。”
萧应怀沉默良久,开口:“大皇叔催婚催到他头上了吗?”
当晚,燕宁宫。
门口三个人低着头排排站。
而宫德福在殿中三进三出。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最后还是没忍住又走了进去:“陛下,外面天寒地冻的,公主殿下贤王殿下和宋大人都穿得单薄,老奴实在于心不忍啊,临近年关了可别把两位殿下和宋大人冻坏了。”
萧应怀头也未抬,垂眸看着手中的书卷:“既有胆子犯这种错,就该有骨头承受后果。”
宫德福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此时门口罚站的萧永宁擦了擦眼泪:“宋大人,我对不起你。”
宋俭低着头,挠挠脸蛋:“是我对不起你才是。”
“你们最对不起的人难道不是本王吗?”
两人齐齐转头。
萧达大吐苦水:“本王今日是被人从席上带走的,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本王犯错被皇兄抓回宫里了,本王不要面子的吗?真是上辈子欠你俩的,要不是被抓到这里罚站,本王现在已经在醉仙楼喝酒听戏了。”
宋俭、萧永宁:“对不起。”
萧达:“……”
他又扭开头:“得,我自找的。”
宫德福忍不住劝道:“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宋大人两位殿下还是少说几句吧。”
萧永宁问:“我皇兄要气到什么时候啊?”
萧达问:“我皇兄到底在气什么啊?”
宫德福叹气:“哎呦。”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慢慢悠悠飘起了小雪,于是宫德福又又又又进去了。
“陛下,外面下雪了。”
萧应怀终于掀了下眼。
宫德福:“宋大人和两位殿下都知错了,两位殿下在外面站了大半个时辰一动也不敢动,还有宋大人,都快哭了,老奴瞧着实在可怜。”
萧应怀眉心微蹙,许久后挥了挥手。
宫德福赶紧应声:“诶,老奴这就把人叫进来。”
没过一会,三个人就灰头土脸的走到了御前。
萧应怀视线朝左扫了下,然后又看向宫德福,眸中就写着一句话:不是说哭了吗?
宫德福不敢吱声。
这祖宗何止没哭,他出去的时候还在那偷偷玩雪,嘴都咧到耳根后面了。
但这话宫德福哪有胆子说出来。
萧应怀先看向中间的萧永宁,目光沉沉的盯了会,吐出四个字:“胆大妄为。”
萧永宁一哆嗦。
萧应怀:“自己的婚事尚且不上心,倒开始替别人着急了,挨过的戒尺板子一个都不往心上记,是觉得长大了朕就不会罚你们了吗?”
萧永宁吓得鼻涕泡都差点出来:“皇兄,臣臣臣、臣妹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萧应怀:“不罚不长记性。”
“传旨下去,长公主即今日起至除夕夜禁足永宁宫。”
萧永宁天塌了:“呜呜呜呜哇哇哇哇——”
宫德福上前把萧永宁送走了。
萧永宁回头看着宋俭:“呜呜呜呜宋大人——”
宋俭忍不住想求情,结果还没开口,帝王的视线就又投向了萧达。
“回京这段时间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朕不说便以为朕不知道。”
萧达一凌。
靠,不是说相看男子的事吗,怎么又说到他头上了?
他开口解释:“皇兄……臣弟也没有每天都……”
萧应怀懒得多说:“传旨下去禁足贤王府。”
萧达:“……”
很快宫德福把萧达也送走了。
殿内就剩宋俭还站在原地,他乖乖的等着眼前的帝王也让他禁足天察司,但等啊等,等了半天都没动静。
他抬起眼睛,小声说:“陛下,属下愿意和长公主殿下贤王殿下有难同当,您让属下也禁足吧。”
萧应怀冷笑一声:“想得倒美。”
宋俭被戳穿了,赶紧又低下头。
萧应怀站起身朝他走去,而后在他面前站定。
“抬起脸来。”
宋俭一抖,乖乖抬起来。
“知错了吗?”
宋俭点头如捣蒜。
“错在哪里?”
宋俭瑟缩着:“……嗯……属下、属下不应该擅自带着公主殿下胡闹,也不该去相看什么男子……属下知道错了。”
萧应怀:“朕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宋俭:“知道知道,属下知道,陛下息怒。”
萧应怀站了会,语气骤然又变了。
“宋大人如此大张旗鼓,不如同朕再说说你又看上了京中哪家公子,户部齐家?鸿胪寺孟家?还是看上了朕的肱股之臣小严将军?”
宋俭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萧应怀半眯起眼:“一个都没看上?”
“不是的,陛下。”
宋俭脸蛋一红:“其实……属下还没来得及看呢。”
萧应怀:“?”
很好。
第43章 药浴
这之后宋俭自然也没去相看什么男子, 而萧达萧永宁被各自禁足,一直到除夕夜宴才被放出来。
罚站三人组在上阳殿重聚,萧达一副十分防备的模样:“你们两个离本王远点, 闯祸别拉着本王。”
萧永宁白他一眼:“胆小鬼, 以后不和你玩了。”
萧达:“本王胆小?你那天都吓出鼻涕泡了, 别以为本王没看到。”
萧永宁:“……”
宋俭安抚他俩:“冷静冷静, 我们平白无故怎么会闯祸呢,放心吧, 我有分寸。”
萧达哼了声, 甩袖子率先入席。
萧永宁冲他:“略略略~”
正略着,丹萝扒开重重围堵冲了过来:“公主啊, 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跟奴婢走, 永宁宫也该入席了。”
萧永宁:“噢噢噢噢,那宋大人我先走啦,有空的话就来找我玩,给你准备好吃的。”
宋俭:“好好好!”
之后宋俭又当起了他的皇宫保安,在屋顶上巡逻, 在树杈子上巡逻, 在偏殿巡逻。
巡逻完一大圈后,他叉着腰松了口气。
很好, 安全。
除夕夜宴依然是帝王家宴,群臣会宴在明日。
戌时一刻,宋俭听到了宫德福尖细的嗓音远远传来,帝王銮驾到了上阳殿。
殿内陡然肃静,皇室宗亲叩首行礼。
宋俭混在人群后面,囫囵吞跟着走了遍叩拜大礼, 帝王免礼平身后,宋俭就直朝着帝王跑去。
趁着皇室宗亲落座的间隙,宋俭附在帝王耳边悄悄说:“陛下,属下已经把上阳殿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没有刺客!”
萧应怀掀眼:“有刺客你又当如何,你救朕还是朕救你?”
宋俭:“……”
中秋宴那么久远的事情这人怎么还记得呢。
他戳戳手指:“属下当然有救驾之心,只不过属下打不过刺客,陛下靠自己好像比靠属下更安全一点。”
萧应怀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