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这这……
萧应怀收回视线朝前走去:“朕乏了,走吧。”
宫德福也摸不清帝王的意思,但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诶”了几声小碎步跟上了。
另一边的宋俭对此一无所知,他进去前先在外面吃了好几块糕饼,边吃还边十分热情的给小五子和其他小太监分了点。
小太监们诚惶诚恐:“多谢宋大人赏赐。”
宋俭摆手:“不客气不客气,这都是公主殿下送来的。”
吃好以后他才溜溜达达进去,正打算再爬回梁子上,那扇金漆雕龙屏风后面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过来。”
嗯?
宋俭脚步停住了,歪了下头:“咋啦陛下?”
屏风后热气袅袅,男人应该是在沐浴,不过宋俭问了一句之后并没有回应。
他只好往屏风后走,又叫了一声:“陛下?”
这一探头不打紧,宋俭和靠在浴桶里的男人直直对上了视线。
“……”
萧应怀一条胳膊搭着,露在水面之上的肩颈肌肉流畅而紧实,金玉冠冕卸下后,长发如墨一般泼洒开来。
宋俭脸蛋上毫无征兆的浮起两坨红。
该死的,怎么能给男同看这种画面呢?!
他赶紧又把头缩了回去,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欲盖弥彰。
萧应怀:“躲什么?朕有话问你。”
宋俭:“(。· _ · 。)”
他磨磨蹭蹭的挪过去,挪到男人身边,秉持着非礼勿视真君子的做人原则,脸蛋儿红红的直视着前方,直到男人再次出声。
“是觉得自己到了该议婚的年纪吗?”
宋俭呆呆的:“啊?”
“多久了?”
宋俭:“?”
不是哥们,你说啥嘞?
空气中凝滞了许久。
萧应怀余光瞥向他。
“不愿说也行,朕姑且不问。”
“念在你现在还不太懂规矩的份上,以前的事情朕既往不咎,不过朕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宋俭被这些话吓唬得脑中警铃大响,他瞪着眼睛,把自己最近做的所有事情都回忆了一遍,最后锁定——
肯定是在说他偷跑出宫的事!!!
宋俭半点都不挣扎,二话不说就大声认怂:“我知道错了陛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萧应怀:“……”
他沉默半晌:“应得如此干脆,朕还以为你至少会为自己争取一下。”
宋俭:“怎么会呢陛下?!”
他作真诚捧花状:“属下是您的亲卫,只听您的话,只为您办事,您说什么属下都会听的,说没有下次就没有下次。”
“让我往东不往西,让我咬谁我咬谁,而且我绝对不会造反的。”
“我发4!”
又来。
萧应怀冷笑一声,掀起眼睨他:“这莫不是萧达给你写的戏词?”
宋俭抿着嘴巴狂摇头。
萧应怀审视他片刻后收回视线闭上了眼眸,而后唇间低低吐出两个字:“傻蛋。”
宋俭吸了吸鼻子,呆愣ing——
不知多了多久。
“宋俭。”萧应怀出声。
宋俭冷不丁回神,忙应声:“在呢陛下!”
应完两秒后才察觉出不对劲。
叫他什么???!!!
“帮朕更衣。”
宋俭人都傻了。
他颤着手去旁边拿衣服,返回来时没忍住问道:“陛、陛下,您刚才……叫叫叫、叫我什么?”
萧应怀搭靠着的手指微顿,几乎一瞬间就知道这笨蛋是忘了那天醉酒发生的事情。
他慢条斯理道:“宋俭。”
“勤俭节约的俭。”
“……”
靠!
一觉醒来被扒到了皮下痛失马甲!
所以……所以……
宋俭:“(泪眼小猫.jpg)”
他害怕道:“那、那您会杀了我吗?”
萧应怀淡声道:“朕只会杀犯了错的人,你犯了错吗?”
宋俭反应了一会:“没!!没有!!”
萧应怀:“嗯,那朕为什么要杀你?”
宋俭立马喜笑颜开了:“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
知道自己底裤早就掉光了以后宋俭反而没那么紧张了,虽然萧硬槐有时候凶凶的,不过也算是个难得的明君。
这天宋俭又在天察司墙头上晒太阳,墙外有颗枣树,倾斜的长枝搭着砖瓦,形成一道天然的靠背。
这是宋俭经过很长时间多番观察研究出的最佳摸鱼地,没事他就来这躺着,简直不要太爽。
长鹰站在下面给他扔了颗梨:“大人,接着!”
宋俭很帅的一伸手:“chua——”
“嘭。”
梨子掉在了肚子上。
宋俭低头:“。”
他若无其事的拿起来,咔嚓咬了一口。
好吃好吃好吃!
吃完梨子后宋俭小眯了一会,再睁开眼时墙下有人在说话,他侧着耳朵听了会,捕捉到一个关键名字。
祁景之。
他揉着眼睛探头问道:“祁景之在礼部吗?”
“是的大人。”
又听了会后宋俭总算听懂了,祁景之前段时间被请到礼部给新编撰的史籍画图,估计要在宫里待些日子。
宋俭打了个哈欠,发了会呆,想起萧永宁喜欢祁景之的画本。
正好,萧永宁总给他送糕饼和好吃的,他还愁着不知道给萧永宁送点什么。
可以送祁景之的亲签啊!
宋俭翻身跳下来往回走,找到长鹰问道:“咱们天察司有没有折扇啊,最好是空白面积比较大的那种。”
长鹰想了会:“好像还真有,我去找找。”
没一会长鹰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手里拿了把粉嫩嫩的扇子给他说:“就找到这一把,行不行啊大人。”
宋俭随便扫了眼,比了个OK:“no怕不热木。”
他拿着扇子慢悠悠溜达去礼部,进了大门后宋俭找了个人问:“徐侍郎在哪?”
因为宋俭听说祁景之现在这个时辰一般都和徐羡待在一起,礼部的官员比较熟悉徐羡,直接问徐羡的话应该找得更快。
被问的人看到他有点懵,随手指了下:“在东陵阁。”
宋俭“嗷”了声,抱抱拳说:“三扣!”
他刷一下打开扇子,昂首挺胸的朝着东陵阁走去。
走走走——
走——
突然,“卧槽!”
紧接着“嘭”的一声。
刚才被问的人听到动静回头去看,惊恐的瞪大眼睛:“宋大人呢?”
此时的宋俭被地上的石头绊得摔到了石阶旁边的洼地里,正灰头土脸的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