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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种_分节阅读_第96节
小说作者:一个巨大的坑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510 KB   上传时间:2025-02-26 17:28:07

  徐白懒得再听一遍薛野的这套说辞,适时地打断了他:“先前在中殿,我听见你喊我的名字了。”

  薛野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懊悔地想道:“这厮果然听见了!”

  但嘴上,薛野却是有千万种方法把那声“徐白”给合理化的,他退了一步,大方承认道:“情急之下,喊了您的名讳,我向您道歉。”

  薛野有恃无恐:总不能因为自己喊了徐白的名字,便断定自己是薛野吧。

  却听徐白悠悠地说道:“问题就是,在北境,哪怕是知道我存在的人,也只以为我叫薄之——”说这话的时候,徐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薛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烛火映照着徐白的脸,让徐白的双目看上去浅淡澄澈,宛如一双晶莹剔透的琉璃。

  听到这里,薛野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暗道不好!而徐白那琉璃般的眼睛就这么专注地看着薛野,让薛野顿觉自己无所遁形。

  徐白微微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感受到了薛野的兵荒马乱,轻描淡写地补完了自己的下半句话:“无人称我作徐白。”当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突然朝着薛野释放出了合体期的威压。

  那一瞬间,低沉的重音配合着徐白的威压,仿佛在薛野耳边响起的一道炸雷,震得他头晕目眩。

  慌中出错,原本还想嘴硬的薛野因为徐白的威压而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成功刺激到了徐白,他一把抓住了薛野的手腕,道:“你还想跑?”

  薛野当然没有想跑,他只是还没想好编什么谎话。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寺院的钟声。所谓暮鼓晨钟,这入夜之后有人敲钟倒是少见得很。

  但薛野现下无心纠结敲钟的事情,只一个劲想着怎么摆平徐白。就在薛野思考的同时,他骤然觉得徐白施加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大了不少,握得薛野的手腕生疼,他挣了挣自己被擒住的手腕,发现徐白的力气很大,根本挣脱不了。

  “你……”

  薛野正要发作,却突然发现徐白握着他手腕的手竟然在不自然地颤抖。下一个瞬间,徐白收回了原本外泄的威严,微微弯下了腰,抓住了自己的心口,整个人开始慢慢蜷缩了起来,仿佛整个人都在经历着剧烈的疼痛。

  薛野被吓了一跳,他看向徐白,询问道:“你怎么了!”

  “你忘了吗?”徐白似乎疼得连呼吸都很困难,一边微微喘着气,一边回答道,“我病了。”

第120章

  薛野听了这话不由地一愣,他先前以为徐白不过是装病,本身应该没什么大事。却不想如今看来,徐白哪里是没事根本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其实见到徐白这样,薛野应该高兴才是,但是现下他却多少有些心烦意乱,他便索性也不再继续同徐白装蒜了,直接反手握住了徐白的脉搏,蹙眉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徐白任由薛野动作,也不反抗,面对薛野没什么好气的提问,徐白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反客为主地说道:“既然叶医修医术精湛,不妨由叶医修亲自诊断。”

  呸,死到临头还想着装蒜?!

  薛野气结。徐白这厮,都自身难保了竟还有闲暇消遣自己,要不是薛野看得出徐白说话的时候气息仍然有一些凌乱,倒真要以为徐白是个没事人了。

  薛野既然摊了牌,便是打定了主意从这一刻开始再也不可能从徐白那里再受到一毫一厘的鸟气了。他暴露本性地朝着徐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要是想挨揍,你就直说。”

  徐白见他如此嚣张,便知道薛野这是把自己的身份认下了。他看向薛野,见薛野此刻就像是张牙舞爪地小老虎,大有“你不说我就把你揍得更惨”的架势。

  真是怪哉,要杀要剐的时候薛野梗着脖子叫得比谁都欢,自己不过是痛得捂了下心口,他倒是什么都认下了。

  徐白抿了抿薄唇,实话实话道:“我也不知道。”

  薛野细细揣摩着徐白的神态,见他低垂着眸子,不似说谎。于是薛野干脆自己查证,再次将灵力再次注入了徐白的体内。

  灵力小人欢呼一声,再次来到徐白的体内就像是回家一样,熟门熟路地钻入了徐白的经脉之中,只是这一次,它惊讶地发现与它上次来时的畅通无阻不同,如今有一段经脉它竟然通过不了。灵力小人每每要前进,徐白积蓄在那段经脉中所有的灵力便如同海浪般向着它冲了过来,把它拍回了起始的位置——徐白有一条经脉中的灵力循环竟整个颠倒了过来。

  灵力在修者身体之内流动都有一定的顺序,会经过不同的穴位,灵力小人所尝试的那条经脉,灵力便是应当经由天池前往天泉、曲泽、到最后汇聚到中冲穴的,然而此刻灵力不知为何,竟然从中冲开始依次往前,朝着天池穴而去。

  这是典型的经脉逆行。

  好在,呈现出这种状态的只是徐白的其中一条经脉。人身上共有十二条经脉,徐白的其余十一条经脉灵力循环都正常得很。若是每条都进入了灵力逆行的状态,便是等同走火入魔,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可问题也出在这里,经脉逆行唯有走火入魔之时才会产生,且定是全身十二条经脉全部逆行。徐白这种单一经脉逆行的状况,却是从来不曾听说过的。况且,徐白短短三月便到了合体期,修为精进极其之快,要说这种他在这种状态下走火入魔了,根本不合常理。若是真的走火入魔了,修为不光不可能增涨得如此之快,甚至还应当有所倒退才对。

  总之,徐白这病,生得怪异。

  薛野微微皱起了眉头,细细思索了一番,而后掀起眼皮看向徐白,毫不客气地询问道:“你这症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薛野一如既往地对徐白说话没什么好气,虽然是好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压根不像是来看病的,倒像是来讨债的。

  虽是如此,这也是薛野第一次难得主动关心关心徐白,没想到徐白却并不配合。他不光没有回答薛野的问题,还在顾左右而言其他地说起了先前的恩怨。

  他低头看着皱眉思索的薛野,沉声问道:“我不是让你一辈子都别被我抓到,你怎么来自投罗网了?”

  说这话的时候,徐白的眼睛落在了薛野的嘴唇上,他看得那么专注,就像是在期盼着什么不可能出现的答案。仿佛若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徐白便会立马叫那张叫人又爱又恨的嘴里,再也说不出一点让人不开心的话。

  薛野却对徐白幽深的眼神没有丝毫察觉,他大言不惭地说道:“什么叫自投罗网?”说着,薛野一把放开了徐白的手腕,气急败坏道,“我又不是来找你的,只是路过这里!顺便看看北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已。”

  瞧瞧,薛野永远也说不出叫人称心的话,却又永远爱撒这些一戳即破的谎。

  真真可恨,也……真真可爱。

  而那头的薛野刚说完了一些为自己找补的话,耳边就好似传来了一声徐白的轻笑,一瞬即逝,声响也轻。薛野听得不太真切,疑惑地抬眼去瞧了一眼徐白,却发现徐白依然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黑沉沉的眼珠子瞪着自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薛野疑心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徐白的身体状况都这样了,换做一般人,实在是很难笑得出来。

  却也是这一瞧,叫薛野有些挪不开眼——长久不见的徐白此刻虽然仍是那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但衣衫不整,只见他黑发如瀑,唇色浅淡,却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举手投足间透着丝丝缕缕的脆弱。他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珠紧紧地盯着自己,在烛光的映衬下,倒分外像一只夜半出没、吸人精气的妖精。

  灯下看美人,美人还病弱,着实杀伤力很强。

  薛野甩甩头,告诉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千万别让徐白的皮相给迷了心智。

  “不对,这货不会是装病,想对我用美人计吧?!”

  薛野越想越觉得徐白没安好心,说不定刚刚真是他在偷偷嘲笑自己,不由地懊悔自己刚刚话说得气势不够,很是窝囊,于是再次强调道:“脚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去便去哪里,你管不着。”

  是啊,脚长在薛野身上,可天下大路那么多,他却非要往徐白身边走,就好像,他想去的地方,就是徐白身边一样。

  这无心的一句话无疑取悦了徐白。

  而那头薛野说了半天,见半天没有听到徐白开口说话,于是又偷偷去瞥徐白,结果发现这厮竟然真的在偷笑。他嘴角扯出了一个不算明显的弧度,若是旁人定是察觉不了的,但薛野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哪里能看不出徐白这是在笑话他。

  如果说原本薛野还只是觉得丢脸,那到现在,薛野就真的是觉得生气了,他抬腿便朝着徐白的小腿踹了过去,怒道:“笑个屁啊。”

  徐白挨了一脚也不计较,只问薛野:“你还不打算把脸上的面具卸了吗?”

  薛野当然想卸,这“息壤”也不是什么舒服物件,戴在脸上闷得很。可是徐白一这么说,他就不乐意卸了,宁可吃苦也想跟徐白唱反调。

  薛野道:“凭什么,我就要这样。”说罢,他挑衅地看着徐白,却见此时的徐白收敛起了那不算明显的笑容,转而面色凝重,目光沉沉地看向了自己。

  见薛野看向自己,徐白慢慢抬起了一只手,搭到了薛野的肩膀上,意有所指地问道:“你可曾知晓这些日子我在想什么?”

  薛野注意到,此时徐白的手已经停止了那因为疼痛而产生的战栗。

  一股不太美妙的预感在薛野的心中冉冉升起。

  徐白却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自从渊城离别那日开始,我就在想,若是抓到了你,该怎么办。”他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地收紧了放在薛野肩上的手。

  薛野的肩膀被捏得生疼,直感到头皮发麻,他一边偷偷地歪了歪肩膀,想要挣脱徐白的桎梏,一边想着转移徐白的视线,在嘴上插科打诨道:“什么怎么办?我是为你好,送你来认祖归宗的,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徐白也不理会薛野的抵赖,嘴上继续说着他的计划:“我想过等找到你的时候……就把你的四肢打断,叫你哪也去不了;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叫你再也说不出一句谎话来;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叫你再也不能见利眼开……”

  徐白说得这样认真,目光随着他口中的话语在薛野身上逡巡,就像是真的在寻找着下刀的地方一般。

  “那我还能剩下点啥?!”

  徐白的话真的吓到薛野了,这简直不像是徐白能说出来的。徐白为人向来正直,薛野干什么他都是一味忍让,也不曾真的有过什么置薛野于死地的行为,连脏话不曾在人前说过。薛野什么时候听徐白说过这么渗人的话啊。

  那一瞬间,薛野意识到了一点,向来冷静自持的徐白,或许是真的教自己逼疯了。

  那还得了?!

  薛野向来识时务为俊杰,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现在的徐白不正常,自己必须想办法顺着徐白说话,要是一不小心触动了薛野哪一根神经,今日说不准就真的要被变成人彘了。

  薛野额角的冷汗一个劲地往下掉:“我卸我卸还不行吗。”他一把便扯掉了自己脸上的“息壤”,露出了属于自己的那张脸。而后半含着讨饶意味地朝徐白说道,“你可别冲动啊,你……我……”

  薛野结结巴巴地看着徐白,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临了临了,眼睛一闭,心一横,道:“要不……我们还是早点睡吧?”

  说这话的时候,薛野看着自己面前那张不算太宽敞的卧榻,寄希望于这张卧榻不会膈着自己的腰。

  欲哭无泪。

第121章

  雪山上的圆月真美啊。

  月色皎洁,月晕朦胧,月光撒在连绵的雪山之中,将整片雪山变成了静谧的神域。所有的霜雪都在折射着月光,明亮的,澄澈的,静谧的,如同千千万万个北境的夜晚一般。起伏的群山就像是少女无暇的胴体,她安眠在这里,自亘古开始,从不理会人间的悲欢。众生歌颂她,畏惧她,妄图征服她。但她却只是阖目睡在那里,无悲无喜。

  一个小憩的时间而已,便将又再次,换了人间。

  雪山在月光下悄悄地诉说着她的故事,可这时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朵云彩,骤然将月亮给遮了起来。那月华的光芒变得黯然,就如同薛野此刻的心情一般。他侧躺在卧榻上,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喘着粗气,把薄毯的一角攥得死紧,只觉得自己刚刚像是小死了一回。

  “这不对劲啊。”他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尾椎骨,不忿地想到,“徐白这个力道,哪里像是经脉逆行的人?”

  薛野心里憋屈,但又不敢直接找徐白算账,只能一边按压着自己被灌得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边在心里大声地咒骂徐白。

  正当他已经在心里把徐白开膛破肚了好几回的时候,一只手臂蓦地从薛野的身后伸了过来。那只手臂用不容置疑的力道搂上了薛野的腰际,紧接着,一具火热的躯体贴上了薛野的后背。

  薛野心中警铃大作,他听见独属于徐白低沉的嗓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你精力好像还不错。”那厮语调轻欢,声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沙哑,颇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猫。

  不对,徐白才不是猫那种可爱的生物呢!

  徐白的话说得薛野的汗都要滴下来了,薛野可不敢担上这等逆天的罪名——若是让徐白认定了自己精力尚在,不然今晚怕是连歇都别想歇了。

  徐白放在薛野腰间的那只手开始慢慢地往下移去,被薛野给一把按住了。

  “没有没有。”薛野赶紧辩解道,“我是挂怀你的病,睡不着。”

  大丈夫能屈能伸,讨乖也算是薛野的强项了。

  徐白当然知道薛野说的都是信口胡诌的谎话,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薛野,道:“真的?”

  徐白说这话的时候,温热的呼吸落在了薛野的后勃颈上,惹得薛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也就是这个举动,引起了呼吸主人的强烈不满。于是,在薛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属于徐白的两瓣软肉便猝不及防地印在了薛野的后脖颈上。

  徐白的嘴唇温度有些低,导致薛野感觉自己后颈被他贴上的那个地方有些凉凉的,就像是有人把一块冰贴到了自己的皮肤上一样。薛野颇有些不满,他耸了耸肩膀,开口抗议道:“你别搞得这么肉麻行不行。”

  回答薛野的是后颈处传来的一阵尖锐刺痛。

  “嘶。”薛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后脖颈,“你属狗的啊,咬我干什么?”

  薛野摸了摸自己那发疼的部位,能摸到那里有些微微的凸起,不出意外应该是被烙上了一个浅浅的牙印。他撇着嘴把手撤了回来,伸到眼睛前面看了看,发现手指上沾着一丝极其浅淡的血迹。

  薛野大怒,把手指伸到了徐白的面前,大喊道,“你看看!出血了。”

  这回徐白终于不再折腾薛野的后脖颈了,然而下一个瞬间,薛野感觉自己的手指尖传来了一阵濡湿的感觉,温暖且柔软的东西擦过了那根带着血迹的手指,很轻很快,但薛野却觉得那触感像是一路从指尖传递到了心脏,引得他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阵战栗。

  是徐白舔了舔薛野的手指。

  薛野有些害羞,但还好,夜色正能遮住他面颊的薄红,他气急败坏地对徐白说道:“你是不是真的属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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