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准备把他打发走了？
……
最后温时淳到底没找到机会在这个晚上进入梦河。
邢央之后的那几杯续杯啤酒生生将时间拖至了黎明。
等到两人从酒馆中走出来时，第三区太阳初生，一道光从远方的地平线泛起，街道边，邢央看了眼梦河的尽头，在褪去了夜色的映衬后，梦河的水更为澄净透明了。
收回视线时，他再看向自己面前的猫崽，仿佛这才回过神来，问：“刚刚你想去哪？”
而此时重新被主人戴上的铜人面具近乎完美的遮掩着温时淳的面部情绪，只留下那双与天际线一样澄澈的蓝眼睛，不露声色地眨了一下。
“睡不着，想再来看一眼这条河。”
理由还算充分，毕竟前一晚发生的事件太多。
邢央颔首，表示理解，但他很快又说道：“早晨了，人多了。走吧，我请你喝咖啡。”
邢央从来不是一个会占下属便宜的人，刚刚猫崽给他买了几大杯啤酒，一会儿喝完咖啡再请猫崽吃个早饭，差不多就到点开会了。
“冀飞白在你家？叫醒一起吧。”
五点了，该起床了。
而察觉出对方打算的温时淳：“……”
最后一丝进入梦河的希望也被掐灭了。
第287章 诡秘人事
凌晨五点一刻。
冀飞白被七局的通讯器唤醒时, 整个人处在一种十分恍惚的状态，有好几秒钟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在哪。
感觉才睡了没多久，通讯器怎么响起来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强制自己入睡。
不过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冀飞白将通讯器拿到眼前，眨了好几下眼，看清了是谁给他发来了消息。
上校！
凌晨五点！
冀飞白怀疑自己没睡醒。
但眼前确实是小10家的客房。
稍微缓了几口气后, 坐起身的人又看了眼通讯器上的信息：
【我和小10在十一维里等你。】
“……”
冀飞白又懵了。
最后在发现小10确实不在公寓里后, 冀飞白飞速整理好自己, 等他回到自己之前离开第三区时的位置时, 入目就是两道熟悉身影。
冀飞白这才彻底信了通讯器上的消息不是什么离奇故障。
“上校，小10……早。”
走到两人面前的冀飞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小10和上校怎么一起到了这边来。上校不是反对他们进入十一维吗？再看两人的装束, 都不像刚起床的人。
冀飞白心里一惊, 怀疑上校抓了小10深夜加班。而他眼前的温时淳整张脸都被面具遮掩着, 只有那一双蓝眸透着一丝淡淡的漠然与疲倦。
这进一步肯定了冀飞白的推测。
小10果然加班了。
更别提小10这一身利于行动的装束了。
“走吧。”邢央见人来了, 转身就欲带队找个咖啡馆续场子。
“上校说请我们吃早餐。”温时淳落后邢央一步，与冀飞白并肩而行。
听着小10的解释, 冀飞白更懵了。
“……早餐？”
凌晨五点……？
有必要吗。
虽然他是不感觉到累, 但这种被人从梦乡里拉出来的感觉可真不怎么样。
冀飞白看着前方会途经的那条梦河, 现在就很想进去躺一躺，再醒个神。
……
第五区。
艾萨克在深夜收到时的行踪时，这个欲望区的主人看着手下的人呈上的影像, 目光有一瞬间的冷凝。
递上消息的人一动未动，只感觉他们的主人近来愈发阴晴不定了。多半也受了长时间黑夜的影响。
说实话，要不是第五区往年都是昼夜分明, 从未出现过极夜现象，连他们这些五区老人们都快产生怀疑了, 他们区现在这种极夜是正常的吗。
但区域内的其他一切运转又似乎如常。
除了最近与另外几个区域的摩擦有些频繁，其中隐隐透着一点令人不安的迹象。
前来汇报的人此时大气也不敢出。
要是一两天也就算了，可五区这段时间的极夜未免太过漫长了。
好像完全没有天明的迹象。
前方，五区主人看着影像中那个与时站在一起的人，又看了眼影像记录时的时间。
他问：“时和这个人还在一起？”
“是的主人。”汇报的人如实说道，“如主人所预料，时在近四点时又回到了第三区，他一开始看上去确实想入梦河，不过在那条长街上遇上了影像里的这个人，不知道俩人是否提前约好，但时与对方进入了一家酒馆。”
汇报的声音停止后又过了半晌。
“继续盯着他。”
艾萨克吩咐下去。
然而在手下离开前，这个人又说了一句：“留意两人的关系，别让他们发现了盯梢的人。”
不过艾萨克说到这时自己先顿了一下，可能是意识到了任务的难度，这条命令刚一传下，下令的人就浅皱了一下眉。
等到这座诺大的顶层空间中只剩下艾萨克一个人时，落地窗前的人抬起右手，修长骨指延着前额尽数插入了发中，力道不轻，显示出主人的躁郁。
艾萨克看着倒映中的自己，想不明白第六区怎么也和时有了联系，不是已经反对建区了吗。
而只从影像来看，这俩人显然是认识的。
……
第三区。
在走进一家咖啡馆前，温时淳脸上的面具已经换成了只遮住上半张脸的素净银面具，发色与眸色也难得有了变化。
系统看着弟弟用面板空间中买来的道具将他那眸子变为了深棕色，有点儿不爽。
它是知道弟弟内心是不愿意改变自己身体上的任何特征的，这会儿为了隐匿身份却换了和温沉洲一样的发色和眸色。
很难说这个选择里没有关联。
统很不爽。
冀飞白之前也将脸上的面具转换成了跟小10一样的款式，降低三人的存在感。等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时，看着对面上校那毫无遮掩的装束，冀飞白感觉他和小10现在就像两个小兵。
不过冀飞白想着上校也没有在十一维里露过面，所以不做掩饰应该也……没关系吧？
“听小10说你对技能有了新想法？”邢央看向斜对面的冀飞白。
温时淳坐在冀飞白旁边，和邢央一样靠窗。
“对，上校。”冀飞白点头道，“等会儿开会我就把另外几副耳机给你们。”
昨晚他已经同小10说了，他给七局的同事们都准备了相同功能的屏蔽耳机。
不过冀飞白还是多说了一句，“这些耳机在我们的世界管用，到了这一边虽然也能用，但是这里人的技能和道具太过五花八门，耳机功能可能受损。”
邢央此时正端着手边的咖啡，目光淡雅，听着冀飞白的解释，他没有接对方的上一句话，反而说道：“声波可以用来定位。”
冀飞白：“嗯？”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应了一声。
而听到上校的话，温时淳原本落在窗外的视线也收了回来。
坐在一侧的两人都看向了他们对面的上校。
“你的技能可以探测特定目标的行动，你跟着我们走了一路，没有什么发现吗？”
邢央话音未落，冀飞白已经瞬间反应了过来，他的表情不变，但张了张嘴，下一秒就用上了技能。
温时淳安静的坐在一侧，看样子上校也发现了。
半分钟后，冀飞白迟疑道：“……有人跟踪我们？”
不，他才刚进入十一维，对方很有可能是在跟踪小10。
“三个人。两个在对面楼顶，一个在外面街道前方十五米处位置。”
冀飞白说完赶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浪费，指不定下一秒他们就该撤了。
“要回去吗？”温时淳平静询问对面上司的意见。
结果话音刚落，身旁的同事就有了一个大动静。
两道目光顺其自然的落在了冀飞白身上。
冀飞白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连忙道了句：“抱歉，抱歉。”
然后快速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擦拭了一下自己因失态而被咖啡溅到了嘴唇边的位置。
随即紧赶着又说道了：“上校你说的对，我们现在还是少来这个地方。”
他不敢轻举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