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飞白眉心拧起,担心道:“但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上校你通关?”
这一次不用邢央回答,温时淳已经接道:“只要我们能活到暴风雪结束,天明之后就都能离开副本。”
不管什么阵营。
之前在地下室发现上校身份时,他和易莱哲已经有了这个共识。
“不要做敌对的任务。”温时淳又补充了一句。
邢央欣慰地点了点头,顺便温和一提:“你们如果继续拷问下面那个值班人,他应该就会告诉你们这些信息,小10,你刚刚上来的太急了。”
温时淳:“……”
他们这是为了谁。
现在这间207号房里,冀飞白在得到线索后就想回到大厅继续拷问值班男人和角落那人,不过又有些不放心上校一个人留在这里。
从上校给他们透露线索开始,靠墙那人就突然变得很安静,冀飞白感到一丝古怪。
不过也不等他再多想,隔壁209号房中就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出事了。
房间里,温时淳快速地看了邢央一眼。
轮椅上的人对身前的两个崽子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过去,自己这里不需要人守着。
这之后温时淳和冀飞白快步离开了207。
后一步踏出房间的冀飞白将房门掩上,而现在时间还未到零点。
209号房中的尖叫声不断,来到209门外的人也不需要指望里面的人能在这种时候过来开门。
最后温时淳直接打开了这间209号房的客房门,和冀飞白一起走了进去。
……
一墙之隔。
等到209号房内的尖叫声停止时,这间彻底安静下来的207号房中。
靠着墙壁的人先是听到了一阵很轻的声响,像是有人走到了他的附近。
在温时淳和冀飞白离开后,除了他之外,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那一个人了。
尤斯顿不用想也知道此刻走向自己的人是谁。
而早在轮椅上的那人开口说话时,尤斯顿已经意识到这个人不可能是新人。
下一秒,侧躺在地的尤斯顿身体就被人翻转了四十五度。
等到尤斯顿的姿势从面向墙壁变为平躺时,他的眼睛余光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立于他身侧的男人。
身姿笔挺。
一双修长的腿,哪里还能看出什么问题。
尤斯顿的视线留意到对方脚下的最后一个动作。
刚刚这人是用鞋底把自己翻过来的吧?!
“你……”尤斯顿眼神一沉。
这个人在副本中的身份确实是双腿残疾,这一点不可能有错。
但对方现在却能够无视副本施加在玩家身上的限制……
就在这时,尤斯顿又听到了对方的那道声音。
和之前与时对话时似乎并无不同,还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只是语调有了细微变化。
“你说的对。”
“这个副本里有很多新人。”
“如果留着你让新人陷入了险境。”
“这就不好了。”
……
邢央的声音落下时,瘫痪在地的尤斯顿突然睁大了他的那双眼球,伴随着一声脱口而出的:“你——”
但声音戛然而止。
让人无法得知声音的主人最后是恐惧多一些,还是惊愕多一些。
第239章 汽车旅馆(15)
温时淳推开209的门时, 视线一眼捕捉到了跌坐在地板上的中年女人。
之前的尖叫声是她发出来的。
此刻这个中年女人看上去有些受惊过度。她坐在浴室门前动弹不得,只在温时淳他们推门进来时才看了眼他们的方向,上气不接下气, 就那样坐在浴室前方,断断续续地发出嘶哑的声音,而她似乎也不敢再看那浴室内的画面, 只是失神的坐在地上。
温时淳抬步走到浴室前方, 还未进入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浴室内雾气翻腾, 一些已经顺着敞开的浴室门窜入了卧室, 但浴缸里的热水并没有关上,新的水蒸气混着一池子的猩红血液渗入空气。
温时淳看着中年男人与身体分离的四条断肢。
四条断肢分别被摆放在了浴室的四个角落。
浴缸中的血水早已漫出了白瓷边缘,此刻这间浴室中的木地板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血水迹。
温时淳踩在浴室内木地板上方时, 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将浴缸的水龙头关上, 垂眸就能看见那颗漂浮在血水上的脑袋。
和204号房内的死者死法一样。
中年男人的脑袋与四肢都被‘人’从躯干上撕了下来。
对方的脑袋脸朝上, 双目呈现出凝固睁开状, 躯干却是翻了一面,只有一点点背脊露出了水面。
脑袋与躯干之间间隔了五厘米左右的距离。
水雾缭绕与鲜血淋漓的浴室像一幅画。
是204号房凶手的行凶手段。
冀飞白并没有走入这间不算宽敞的浴室, 小10已经进去了, 而他站在门口也能将浴室中的场景看全。
在小10转身出来时, 冀飞白往旁边退了一步。
跌坐在地上的中年女人在他们靠近时已经往后又移动了几米的距离,现在她的后背靠在了房间里的那张双人床床尾。
温时淳离开浴室时将浴室的门合了起来,他和冀飞白看向了跌坐在地的中年女人。
虽然受惊过度, 但对方对外界还有反应。
温时淳和冀飞白对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冀飞白随即清了清嗓子, 接着是一道可以令大多数人在不知情情况下放下防备的声音。
声音在这间屋子中响起。
“发生了什么?”
在听到这道特殊声线与语调时,中年女人果然抬头望向了冀飞白的方向。
之后两分钟的时间里, 温时淳从中年女人断断续续的话语和冀飞白有目的的引导问话中还原了209号房中发生过的事情。
这对人贩子夫妻在回到209后就一直待在这间卧室中。
之前房间里没有任何异常,两人紧张不安的心情也在客房封闭的环境下逐渐得到一丝恢复,直到这对夫妻中的丈夫去到了浴室。
温时淳在207号房时确实听到了209传出水流声。
“他进去了很久……平时最多几分钟就会出来的人……我以为是旅馆发生的事影响了他……就又等了几分钟……但是我一个人在这外面也有些发怵……就在外面唤了他几声……哪想到没有人回应……我担心出事就走到了浴室门外敲门……结果他还是不说话……但……但是我靠近浴室门后就听见了那奇怪的声音……”
中年女人说到这里时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眼泪又流满了那张脸,被冀飞白安抚了几声才好转一些。
“我听到有水溢出的声音……水打在了木地板上…… ”
现在让中年女人再回忆自己当时贴在浴室门板上听到的声音,不就是浴缸里的水满了之后溢到地板上的声音吗。
她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变得异常的绝望:“我就知道出事了……”
“没有别的声音吗?”冀飞白问,“在他进去之后,浴室里除了水声就没有其他声音了?你仔细想想。”
温时淳也正留意着中年女人的反应。
女人已经哑了声音缓缓道:“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之后她垂下了脑袋。
温时淳和冀飞白又对视了一眼。
先不提中年女人对自己丈夫的死亡反应中夹杂着一点不正常的情绪,两人都清楚以浴缸中那人被分尸的情况来看,正常情况下凶手行凶时不可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哪怕只是撕裂肢体也应该有声音才对。
更奇怪的是被分尸的人竟然也没有发出声音。
对比他们之前在207号房中听到的女人尖叫声,如果死者在死亡前发出了声音,他们应该也能听见才对。
没有人能在活着的情况下被分尸却没有发出惨叫。
他不可能没有痛觉。
但中年男人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被人撕下了四肢与脑袋。
……
就在温时淳再一次思考起这家旅馆里的住客是活人吗这个问题时,走廊外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房间中两人的注意。
几秒钟后,秋凡和那两个大学生出现在了209的门外。
秋凡在看见209敞开的房门后已经率先走了进来。
那两个大学生的出现倒是有点令人意外,这两人之前不还因为害怕而躲回了他们自己的客房吗?
不过在两个大学生也走进来后,温时淳看向了在其后方最后进入到这间209号房的人。